有事報警
“靠靠靠!”男人吃痛,“你快鬆手!”
趁著麵前幾人失神的狀態。
張芷栩剛剛動作利落地掰過他的手腕,迅速背到男人身後去!
冷言:“我媽去世了,要送你去見她嗎?”
邊上幾個小弟見狀朝著張芷栩揮來拳頭,她揚起另一隻手臂,防狼噴霧一噴一個準!
“哎呦——”
“臥槽啊——”
“媽的——”
完事,她曲著身子用膝蓋惡狠狠地頂了男人下體:“還碰嗎?”
人群外的封崢見狀,在驚訝中緩慢地站直身體,他低頭摸了摸手裏的手機,心底尋思這人找的不僅不費力,而且……還挺不簡單。
隨即,封崢又抬頭看向張芷栩。
卻與她的視線不期而遇。
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張芷栩與封崢對視了十秒。
她率先移開視線,低頭對著哀嚎的男人耳語:“警察在後麵,識趣點你們收手,然後告訴老刀來見我。”
“……大姐,你誰啊?我刀哥不是誰都見的啊!”
“就和他說……栩姐。”話落,她鬆開男人。
幾人狼狽竄逃,卻不知,封崢帶著宋朝夕和柯仁把他們直接截獲。
周圍圍觀群眾見狀,大聲喝彩:“封警官來得好巧!”
“謝謝封警官!”
“快把這幾個小兔崽子抓起來!”
封崢朝著眾人得意一笑,把人都交給了宋朝夕帶走。
他定在原地回過頭,再次和那女外賣員對上眼神。
張芷栩微揚著下巴朝他走來,站定後攤平手放在他麵前。
封崢詫異地揚揚眉。
“老板娘說手機給你了。”她直接切中要點。
封崢恍然,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晃到她跟前:“不用謝。”
嘖,依舊是流裏流氣的做派。
張芷栩嗤笑一聲:“你也不用謝。”
說著目光調到身後的那幾個混混身上。
封崢挑眉,一口氣噎在胸口。
她拿過手機,朝著他歪頭示意了一下,直接跨上電動車啟動,留下一個灑脫的背影。
封崢難以置信地歪頭盯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怒氣上湧!
靠!她還歪頭?
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嘚瑟什麽呢?!
“頭兒,走了!”後麵柯仁叫他。
他無奈,轉身離開。
回了警局後,封崢把氣都撒到逮來的幾人身上,挨個口頭辱罵了一番!讓人簽了保證書後,才把人放走。
進了自己的辦公區域,就聽著柯仁在那“**”演講:“那女外賣員真的不簡單不簡單!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漂亮女孩,沒想到身手快狠絕!拿著辣椒水‘PiuPiuPiu’三下,全部解決!”
他話說完卻見對麵幾人一臉便秘臉,他不樂意:“怎麽?你們不信啊?”
有人朝他示意身後,他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封崢黑了一張臉站在他身後。
他訕笑:“頭兒,你回來了!”
封崢看都沒他一眼。
他繼續:“他們不信我說的那個女外賣員,你給我作證啊!是不是很漂亮?”
封崢一手撥開他:“讓開!”
這話他沒法反駁,媽的,長得確實漂亮!
封崢這一聲吼,大家紛紛散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而封崢琢磨了半下午,下次要再碰到那女的怎麽懟回去,隻是他沒想到,那麽快就又遇到了。
一天遇三次,這他媽是什麽奇妙緣分。
晚上下班後,封崢又去了胡記米線,心裏還有其他事在惦記著。
店裏,老板娘點了一盞晦暗的燈。
“老板娘你這燈泡該換了!”封崢倚在門口的櫃台,笑著,“改天叫我們隊裏的小夥子給你換個新的!”
“別說笑了,我哪敢勞煩您們呐!”老板娘數著抽屜裏的錢,沒幾張,大家夥現在都是掃一掃,見不著大把的錢嘍。
“你才是說笑呢!人民警察為人民啊!”說著他撿了個薄荷糖送進了嘴裏。
老板娘笑笑:“這話說得,在理!那就讓你們隊裏最帥的來換!”
“哎呦喂!您要是想讓我換就直說,幹嘛拐彎抹角的?我們隊裏除了我還有拿的出手的?”封崢毫無臉皮地笑道。
“你這不是當官的,我哪好意思直說呢?”
“別介,一會兒就給您換!”封崢湊近,“先和您商量個事,別這麽瞅我,是好事!”
“是麽?”
封崢拇指刮了刮眉骨,遮掩:“當然!給你找一個免費勞動力!沒別的,您就賞兩口飯吃,這個工錢,我來出!”
老板娘停下手裏的活,看著封崢,無語:“可別告訴我,是阿晨那小子!”
“喲!老板娘聰明!”說著他就豎起大拇指。
“不是我說,那孩子啊可憐歸可憐,你也不能大把的錢砸在他身上啊!你說你也不小了,掙那點死工資不攢著老婆本,全都貼給那小子……”
*
米線店外的路燈下。
張芷栩把車靠邊,鬆了鬆製服拉鏈,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
往年在北方,這個時節天氣冷得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今年很特別,她還隻是穿件外套再套個製服,滿大街地跑。
若說不習慣,也不至於,反正這兩年全國各個角落,不都跑遍了麽。
有風吹過,她隨意挽得發髻鬆散,被風一吹,有兩縷落在臉頰旁邊,和煙霧一起在風中搖曳、升騰,消失又落回。
今天第五次見到那個警察,是姓封。
和老刀給的信息沒有錯,隻是和想象中差距很大。
本以為是個偉光正的刑警副隊,哪知是個流裏流氣的痞子,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還驚訝了幾分。第一次見是在小超市門口,他調侃收銀員小姑娘,第二次是在路邊給流浪貓喂食,第三次送外賣到警局門口,第四次在今早的胡記米線,第五次她難得一次的見義勇為。
幾麵下來,他還真是個多麵的值得了解的“好”警察呢!
一根煙燃盡,小縣城的路燈也亮了起來,送了一天的外賣,張芷栩有點累了。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點,這個老刀怎麽又遲到了?
這也是她見義勇為的原因,知道是老刀的手下,她解個不給自己找麻煩的圍。
心裏剛念叨完,就見老刀和他兩個小弟走了過來。
“栩姐,平白無故搞我手底下的兄弟……”
“東西帶了嗎?”張芷栩直接打斷老刀說話。
老刀被懟也不惱:“您吩咐的事,哪能不辦?”
說著把手裏的盒子遞了過去。
*
米線店裏的老板娘還在說。
封崢笑著聽,這話都聽出繭子了,他一耳朵進一耳朵出,轉頭掃向了屋外。
就看見那女外賣員站在路燈下,肥大的製服罩在她骨瘦的身上,慘白的鵝蛋臉垂著,兩側紛飛的黑發。
突然,給人一股楚楚可憐的勁兒。
她麵無表情地接過對麵麵色凶狠男人遞過來的東西,一句不發,隻是更低下頭,抬手捋了捋飛揚的發絲。
嗬,之前不是挺厲害的麽?
封崢笑了笑,想到能扳回一局的畫麵,他心中竊喜。
嘖,真的是,人民警察的正義感又出來了。
“行了!老板娘這事就這麽定了!我還有事,先走啦~”
老板娘喊:“我這燈泡!”
“明天再給您換唄!”說著推開門出去了。
他一邊點了根煙,一邊開嗓:“老刀!好久不見啊!在這幹什麽呢?”
聞言,幾人側首看過去。
那人一身黑衣,眯縫著眼,吸口煙,吞吐出的雲霧與路燈昏黃的光亮融合,高挺的個頭一步步走來。
張芷栩聞聲抬頭,扯扯嘴角,萬萬沒想到魚上鉤了。
封崢步調邁得沉穩,眼神盯著張芷栩。
這會兒的她低眉順眼、老老實實,和上午“見義勇為”的架勢相去甚遠。
怎麽?她也欺軟怕硬唄!
老刀低頭,從對麵男人手中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含在嘴裏:“封警官客氣。”
封崢夾著煙,小拇指勾了勾眉尾:“有事啊?”
說著又看了一言不發的張芷栩一眼。
張芷栩縮了縮脖子,在老刀疑惑的眼神下挪到封崢身後:“封警官能不能麻煩您送我回家……”
聞言封崢挑眉,她還挺會順勢摸杆。巧了,這正是他要的機會!
於是封崢和善地看著老刀。
老刀拿下煙,咧著嘴笑了:“沒事沒事~”
掐了煙隨手扔進垃圾桶,封崢推過張芷栩的電瓶車。
“封警官慢走!”老刀點著煙,眯眯眼招呼一聲。
“什麽意思?”小弟發問。
“管她呢!”老刀一指彈走手中煙,皺眉,“這警察怎麽就舍不得抽點好煙!”
前麵走遠的兩人並沒有理會他,等安靜地拐過了這條街。
封崢才開口:“你不是挺厲害的嗎?”
說著話,看來的眼神帶著誌得意滿的炫耀。仿佛在說,看你再厲害不還是要靠我擺脫他們?
“謝謝警官。”張芷栩如他所願,誠懇道謝。
這話聽在封崢耳裏甚是舒坦,抬手摸了摸刺手的寸頭,得意擺手:“小事情!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隻是借您擺脫他們,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張芷栩握住電瓶車把,一條腿跨上去。
封崢挑眉也不在意:“有麻煩,記得報警。”
他話落,就見她仰起頭,一張白嫩的小臉,忽閃著眼睛:“那留個報警電話?”
封崢盯著她,白皙的巴掌臉,寡淡出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
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接過來眼前的手機,快速輸入自己的手機號,又遞回去。
“你有兩個手機?”
“嗯。”她接過,直接揣進口袋。
然後轉頭看他,勾唇笑笑:“您這當警察的不僅和小偷熟,還和街頭混子熟,讓和您不熟的老百姓怎麽報警?”
還沒等他開口,她手上轉動車把,電瓶車迎風而去。
此話帶著幾分不屑和不信任,封崢自認今天之前沒有與這女人有過瓜葛。
看著揚長而去的電瓶車,封崢揚起一邊眉毛:“靠!又被她耍了!”
盯著電瓶車消失的街角,他撇撇嘴,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似楚楚可憐結果渾身都是刺。
天光徹底消散,小縣城也燈火通明。
張芷栩住在南縣縣城的一個小賓館,五十塊錢一天,包月一千。
她來Y省這小縣城半個多月了,認識了老刀,打探消息,找了份兼職。
今天總算有點進展,接近了封崢。
除了今天早上把手機丟在米線店是有意而為,第二次見麵形式和她預想有些出入,今天晚上再碰到他的的確確是意外。
不過,這個意外剛剛好。
躺在潮濕的床鋪上,拿起手機,看著最新存上的那一串電話號碼。
默記在心,然後刪除。
她又剝了一顆水果糖,讓甜度壓住自己的躁動。
今天這夜,注定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