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的蹤跡(六)

天微微亮,驛站門口。

“沈捕快,白馬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隨時就可以動身啟程。”崔亮快步走進驛站,對著沈良說道。

沈良聽到後,連忙走出驛站門口。隨後,司徒俊快步緊跟上來,走到了驛站門口。

沈良走到白馬旁,伸出右手抓住馬韁,翻身一躍,坐在馬鞍上,向著司徒俊說道:“那我就動身啟程了。”

司徒俊說道:“一切按計劃行事 ,見機行事即可就行了。”隨後又點了點頭,示意沈良可以動身啟程前往京城。

隨後,沈良伸出左手,從腰上抽出馬鞭,狠狠地抽打在白馬的屁股上。白馬立即仰著脖子,發出一陣嘶鳴,蹄踏如雷。沈良立即抓緊右手裏的馬韁,朝著漢源縣城的西城門方向,快速駕馬奔跑在官道上。

司徒俊望著沈良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晨靄中,隨即轉身和崔參軍走進了驛站。

這時,驛站不遠處街道旁的一間木屋子裏,立刻竄出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人影小聲低語道:“果然不出所料,趕快飛鴿傳書給駐紮在城外荒廟的人,派人把出城送信的人給攔截下來。”

另一個人影聽到後,連忙點了點頭,快步走進晨靄中,漸漸地消失背影了。隨後,那個人影也快步地走進木屋中。

沈良騎著白馬,拿著崔亮給的出城令牌,出了西城門,騎馬走上官道,快速地奔跑在官道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沈良便看到不遠處的一個隘口。沈良左手握住馬鞭,重重地抽打在白馬的屁股上。

白馬立即發出一陣嘶鳴,朝著隘口衝去。

就在這時,地麵上的黃沙飛起,淩空出現了一道絆馬索,橫擋在白馬的前麵。沈良看到突然出現的絆馬索,立即緊緊抓住馬韁,向後勒去,想要讓白馬停止下來。可是,一切都晚了。白馬的兩個前蹄已經撞上絆馬索,整個身體重心不穩,朝著前麵摔去。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沈良立刻從馬鞍上跳下來,重重地摔倒在地麵上,滾落到一旁的草叢中,昏過去了。

這時,不遠處的樹林裏竄出七八個人影,從衣著裝束來看,他們應該就是百姓人見人怕的倭寇。那七八名倭寇立刻朝著昏迷的沈良衝了過去,圍在沈良的四周。其中一名倭寇,半蹲在沈良的身體旁,伸出右手,伸進沈良的懷裏,摸來摸去,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果然摸到一封書信,立刻從沈良的懷裏,將書信抽了出來。

那名倭寇將信封的封口拆開,抽出裏麵的信紙,但是信紙上卻一個字都沒有。

“我們上當了,這裏麵什麽都沒有。”一名倭寇用著日語,氣勢洶洶地叫嚷道,隨即抽出腰上的太刀,似乎是要殺掉沈良。

“先不要殺他,把他帶回去,用來交換那封書信。”其中的另一名倭寇走出來,用著日語地說道。

那名倭寇才把手裏的太刀插回刀鞘。隨後的幾名倭寇,找來個大麻袋,將沈良裝進去,用細麻繩將大麻袋的袋口係好,放到一駕馬車上。其餘的倭寇也跳上後麵的兩輛馬車,揚長而去,離開官道,順著一條小路,向著樹林深處走去。

司徒俊走進房間裏,伸出右手,端起方桌上的一杯茶水,一飲而盡,隨後就坐在漆紅木椅上,閉上雙眼,小憩一會,腦海裏回憶著晏燕挺身為自己擋刀的情形,始終都揮散不去。

後院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司徒俊立即睜開雙眼,看到崔亮匆忙地走進來。

“司徒大人,剛才在驛站門口的衙役,收到一封乞丐送來的信,那名乞丐囑咐衙役說,一定要交給司徒俊,不然一定會後悔。”崔亮說完,便把手中的信遞給司徒俊。

司徒俊伸出右手,接過崔亮手中的信,從裏麵把信紙給抽出來,隻見信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隨後,司徒俊又從信封裏,拿出一塊牌子。

“這塊牌子是沈良的身份木牌。”司徒俊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崔亮不解地問道。

“想必沈良已經落到那群倭寇的手中。”司徒俊說道。

“那沈捕快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崔亮趕緊問道。

“暫時應該不會有的,如果他們已經殺死沈良,就沒有必要送這些東西來來。”司徒俊說道。

“那他們送這些東西來,想幹什麽?”崔亮不解地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是想跟我們交易,打算用沈良來換取我們手中的信。”司徒俊說道。

“可是,他們並沒有告訴我們交易的時辰和地點?”崔亮問道。

“相信過不久,應該就會有第二信送過來。”司徒俊說道。

果然,司徒俊剛一說完,一名衙役就氣喘籲籲地跑進房間,說道:“崔參軍,那名乞丐又送來一封信。”衙役說完,就把信對著崔亮遞過去。崔亮伸出右手,接過信,轉交給司徒俊。

司徒俊接過崔亮遞過來的書信,把信口拆開,從裏麵抽出一張信紙,隻見信紙上寫道:

申時三刻,城外荒廟見

“那名乞丐還在驛站門口嗎?”司徒俊趕緊問道。

“還在,小人已經派人把他給羈押在門口。”衙役說道。

“很好,去把他領進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司徒俊說道。

衙役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就立即快步走出房間,向著驛站門口跑去。

不出半晌,那名衙役就領著那名乞丐走進房間,站在司徒俊和崔亮的麵前。

“是什麽人,叫你把信送到驛站。”司徒俊冷冷地問道。

那名乞丐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就把你關進大牢。”一旁的崔亮狠狠地說道。

這時,乞丐的才緊急張開口,發出一陣“嗚呀嗚呀……”聲音,伸出右手指朝著自己的嘴巴指指。

“你是啞巴?”司徒俊反詰道。

那名乞丐拚命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個啞巴,把他呆下去吧!”司徒俊對著衙役說道。

衙役聽到後,領著衙役走出房間。

“看來,我們隻能去赴約。”司徒俊說道。

“那我們多帶些衙役去,把那些倭寇都一網打盡。”崔亮說道。

“崔參軍,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了。他們既然敢約我們去,難道就不會多做準備?”司徒俊反詰道。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那我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崔亮反詰道。

“去,當然要去。”司徒俊說道,“那城外荒廟是個什麽地方?”

“那個荒廟原名是叫小菩提寺,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寺裏的和尚全都跑光,也就漸漸荒廢了,成為一座廢寺,時常會有乞丐住在哪裏。從漢源縣城的西城門出去,沿著官道走一個時辰,就可以看到一條小路,沿著一條小路,穿過一片樹林,就可以看到小菩提寺了。”崔亮說道。

“真不愧是漢源縣的參軍,對漢源縣的了解,真的是十分詳細。”司徒俊笑著說道。

“那漢源縣令葛大人回來?”司徒俊問道。

“應該還沒有回來!我已經通知縣衙的楊主簿,一旦葛大人回來,立即到驛站來通知我。”崔亮說道。

“如果,葛縣令回來了,一定要通知我,到時候,我一定要去好好地拜訪他,以免讓人恥笑,我不懂禮數。”司徒俊說道。

“那是,一定一定的。到時候葛縣令回到縣衙的話,我一定通知司徒大人。”崔亮說道。

“那崔參軍就先下去,忙別的事。一旦有什麽事,我叫驛站門口的衙役去通知你的。”司徒俊說道。

“那我先下去,準備一番了。”崔亮說道。

司徒俊點了點頭,說道:“那這些事,就有勞崔參軍多多費心了。”

崔亮聽到後,連忙說道:“司徒大人也是一樣的。”然後就快步地走出房間。

司徒俊見崔亮走出房間,又坐在漆紅木椅上,想了一會事情,又立刻從漆紅木椅上站起來,隨即走出房間,來到沈良的房間,伸出雙手推開房門,走進房間,看到衛龍躺在床榻上。

衛龍睜開雙眼,看到司徒俊走進床榻,便支撐著身子半靠在床榻上。

隨後,司徒俊找來一張木椅,坐在床榻旁,連忙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好,就這樣躺在**就可以了。”

“事情進展地怎麽樣?”衛龍問道。

“一切正如所預料的那樣。”司徒俊說道。

“你的信鴿已經飛回來沒?”司徒俊問道。

“已經飛回來了。”衛龍說道。

“這樣就好。”司徒俊說道。

一刻鍾過後。

兩人的事情已經談妥,司徒俊就從沈良的房間走出來,而衛龍則就繼續躺在**休息。

司徒俊走在後院的走廊上,路過晏燕的房間門口時,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哐當……”聲。

司徒俊連忙推開房門,就看到晏燕站在一張方桌前,桌子上放著一個茶盅。而晏燕的雙腳不遠處的地麵上正有一個破碎的茶杯,想必剛才就是茶杯摔在地麵上發出的響聲。

司徒俊趕緊走進來,攙扶著晏燕坐下,說道:“看來,你也真是倒黴,上一次摔傷左腳,這一次又傷了左臂,這樣下去的話,你這個捕頭,幹不了多長時間了。”

“上一次,你在河裏救了我。這一次,我救了你。我們倆之間就扯平了,互不相欠。”晏燕突然說道。

司徒俊聽到這句話後,連忙就笑起來,說道:“對!對!這次你救了我,上次我救了你,我們倆互不相欠。”

“能幫我倒杯茶嗎?”晏燕說道。

司徒俊連忙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隻是這桌子上已經沒有茶杯了。”

“那個地麵上的木櫃裏還有茶杯,我的左臂受傷,不方便活動。”晏燕伸出右手,指著不遠處地麵的木櫃說道。

司徒俊聽到後,站起身子,走向那個木櫃,半蹲下來,伸出雙手,打開木櫃門,從裏麵拿出一個茶杯,再走到方桌旁,提起茶盅,將茶杯倒滿。

晏燕伸出右手,端起桌麵上的茶杯,然後一飲而盡,再把茶杯放回桌麵上,問道:“能不能再給我倒一杯?”

司徒俊一句話沒有說,蹄起桌麵上的茶盅,又倒滿一茶杯水。隨後,晏燕伸出右手,端起桌麵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那你還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司徒俊問道。

“我想到床榻上休息會。”晏燕說道。

“那我就先走。”司徒俊說道。

“怎麽沒有看到沈良?”晏燕問道。

“他出城辦一些事了。”司徒俊說道。

司徒俊說完,就立馬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嘴裏喃喃自語道:“看來是沒有什麽大礙了。”隨後,司徒俊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