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的蹤跡(三)

“你就不怕我們現在就去縣衙報官,讓漢源縣的捕快把你抓進大牢嗎?”司徒俊反詰道。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就不隱瞞了。因為現在我身受重傷,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做,所以我隻能拜托你們了,這一切都得從半年前說起。”衛龍說完,便回憶起半年前的在京城都指揮使司時的情形。

在一間寬敞的房間裏,錦衣衛都指揮使袁彬站在一列錦衣衛麵前,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要接受一項特別的任務。”

“什麽任務?”站在錦衣衛隊伍頭一個中年男子問道。

“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麽?”袁彬問道。

“服從命令。”中年男子大聲地說道。

“嗯,很好,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的。”袁彬笑著說道。

“到後來,我才知道朝廷為了剿滅東南沿海的倭寇匪患,決定暗自派一批錦衣衛,潛入到倭寇的老巢裏麵,刺探消息,再配合朝廷的剿匪軍隊,徹底鏟除東南沿海的倭寇。而我就是其中一名潛入倭寇老巢的錦衣衛。”衛龍說道。

“可是,錦衣衛都是漢人,而倭寇是東瀛人,而且語言文字又不相通,你們這樣潛入倭寇的老巢,豈不是自找死路。”沈良反詰道。

“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考慮好了。因此,我們並非以東瀛人的身份潛進倭寇老巢,而是以漢人水匪的身份潛進倭寇的老巢。起初那些倭寇在東南沿海的城鎮鄉村到處流竄,四處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各個縣衙便派出捕快,貼出布告緝拿倭寇。而是後來,縣衙發現這些倭寇越來越猖獗,竟然明火執仗地在大白天搶劫鎮甸,屠殺鎮民。縣衙發現局勢越來越失控,於是就上報給州府衙門,然後再上傳到朝廷去。就這樣,朝廷便派軍隊到東南沿海剿匪,軍隊以為這些倭寇跟普通的山賊沒有什麽兩樣,沒有放在心上,大意輕敵,中了倭寇的好幾次埋伏,損失了不少的士兵。到後來,軍隊發現這些倭寇不好對付,這些倭寇四處流竄作案,讓軍隊的士兵疲於應付,而一旦遭遇了大規模的戰鬥,這些倭寇就會流竄到海上,就更難對付了。而且軍隊還發現這些倭寇與一些漢人水匪沆瀣一氣,這些倭寇平常都是躲在水島上,讓那些漢人水匪假扮成普通的老百姓,上岸後到各個村莊去,四處打探消息,回去告訴島上的倭寇,因此來決定去搶劫那個村莊。因此,各個縣衙就派出衙役捉拿倭寇派來刺探消息的內奸,而朝廷軍隊就加大力度剿滅倭寇,互相配合,就這樣東南沿海剿滅倭寇的局勢才得以慢慢控製。就在軍隊以為可以徹底剿滅倭寇時,卻發現總有幾支倭寇隊伍可以從軍隊的包圍圈逃出去,要麽就是及時得到消息提前撤離海島,屢次導致剿滅倭寇的計劃失敗,而且東南沿海那些被剿滅的倭寇也有死灰複燃的跡象。終於,在一次剿滅倭寇的行動中,軍隊發現了屢次剿滅倭寇失敗的原因,在一個倭寇已經逃走的海島老巢中,發現一張地圖和幾封書信,而裏麵把軍隊剿滅倭寇的計劃和行動地點都寫得清清楚楚,原來是軍隊裏出裏內奸,才導致裏剿滅倭寇計劃的失敗。因此,朝廷就決定派錦衣衛假扮水匪,潛入倭寇的老巢裏,一方麵打探倭寇的消息,了解倭寇的行動計劃,而另一方麵就是查出軍隊裏麵的倭寇內奸。”衛龍說道。

“那你們又是怎樣潛入倭寇的老巢裏麵去呢?”一旁的沈良問道。

“一開始時,我們在京城的京城都指揮使司時,就已經決定好要被派往沿海的各個地方,有的錦衣衛是被派到山東,有的錦衣衛是被派到福建,有的錦衣衛是被浙江,而我就被派到了山東的登州,在此之前我要把登州附近的水匪窩點記得清清楚楚,被送到登州的衙門的死牢裏,與那些真正的水匪打成一片,稱兄道弟,與那些水匪打交道的方式,也挺簡單的,無非就是在死牢中,向那些人吹噓自己殺了多少官兵,搶了多少條商船。就這樣,我在死牢裏認識裏一位叫胡彪的水匪,在與他的交談中,我了解到他曾經給倭寇做了不少事,在一次行動計劃中,被官軍給抓了起來,才被關進了死牢。之後,我要做的就是和胡彪一起逃出死牢,讓他帶我去見登州附近海域的倭寇。一切正如計劃的那樣,我和胡彪逃出了死牢,來到一處海島中,見到了胡彪的水匪老大,讓他帶著我們去見倭寇。他領著我們去了另一處海島,島上有一千多名倭寇,見到了倭寇的老大,名字叫安信介,嘴邊留著小胡子,身高隻有六尺的中年男子。就這樣,我順利潛入了倭寇的老巢中,而且還有個叫佐藤鷹的東瀛名字。”衛龍無奈地說道。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呢?”一旁地沈良問道。

“一開始時,島上的東瀛人比較多,而漢人水匪又比較少,因此我打探到的消息就十分有限。也許是我的酒量比較好,那些倭寇呆在海島上,害怕官軍,不敢隨意到陸地上來,無聊又沒有事情做,就隻好喝酒賭博,在他們中最常見的賭博方式:喝酒賭錢,就是把兩壇酒放在桌子上,那個人最先喝完酒壇裏麵的酒就算贏,而一旁圍觀的倭寇就把搶來的銀子押在他們覺得會贏的人身上,一旦分出勝負,贏得一方就可以把輸的一方的銀子全部拿來,然後分掉。在一次閑聊中,胡彪知道我的酒量不錯,便拉著我跟一名倭寇賭博喝酒,到最後,我贏了比賽,幫胡彪贏了不少的銀子,他自然也分給我一些銀子。後來,我想到,或許這樣可以拉近與那些倭寇的關係,從而可以打探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再後來,我每次與倭寇賭博喝酒的話,偶爾會假意輸掉,即使是贏了比賽,也會把贏來的銀子分給倭寇,就這樣,我與倭寇之間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漸漸地打成一片,原先那些不讓我去的地方,他們也會讓我進去。而與此同時,我與那些倭寇也會簡單地交流,也就漸漸地能聽懂一些東瀛語言,自然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越來越多。到後來,他們也會把一些簡單的任務交給我,比如到各個村莊去打探消息,然後再回到海島上,把打探的消息告訴他們,而我每次就趁著上岸的機會,把在海島上打探到的消息,飛鴿傳書給我的上線錦衣衛,雖然有一兩次差點被識破,但都被我巧妙地遮掩過去了。”衛龍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逃出來呢?”司徒俊問道。

“那是因為我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且還遭到了倭寇的追殺。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那天晚上,安信介召集海島上的倭寇在山洞裏開會,由於安信介說的是東瀛語言,我也聽不懂,但是從下麵坐在石頭上的倭寇表情來看,我想意思也應該猜的差不多,大概就是朝廷的官軍準備駕船到這一片海域,準備來圍剿他們,因此他們要做好準備,提前轉移到別的海島上去。”衛龍說道。

“難道,這是一個引蛇出洞的陷阱嗎?”司徒俊反詰道。

衛龍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是一個陷阱,隻怪自己當時太心急,最終還是露了馬腳。當時,我已經把這個海島上倭寇的消息已經全部傳遞出去,而朝廷的官軍也正在計劃剿滅這夥倭寇。一旦這夥倭寇轉移到別的海島上的話,要想打探消息的話就更難了,到那時,我所做的努力豈不是都付之東流。就這樣,我一方麵請求繼續到陸地上打探官軍的消息,順便把這個倭寇要撤走的消息傳遞出去,另一方麵就打探這夥倭寇撤走的路線和日期和要撤退到哪個海島上,已做不時之需。半個月前,我已經把消息打探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找個機會,回到岸上,把消息傳遞出去,就回到錦衣衛,為此我還從倭寇的老巢裏偷出裏一封書信。五天前,我終於找到了機會可以上岸,岸信介允許我上岸,到村莊去打探消息,沒想到那才是我踏入陷阱的第一步,至今會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