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判官(十一)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落在屋簷上,發出了重重地“啪啪……”聲。

大河村竇章家中。

司徒俊沈良站在竇章的麵前,將事情的原委講與竇章聽了。

“幸虧有你們倆在,才能從小河村倉庫裏借來沙袋,幫助大河村渡過危機。到時候,我竇某肯定要好好地感謝你們為大河村所做的一切。”竇章的臉上露出笑容,開心地說道。

“龐四,你趕緊把村民召集到小院外,跟我一起去小河村村東頭的倉庫裏搬運沙袋,來阻斷清涼河的水勢。” 竇章一臉嚴肅對著龐四說道。

“知道了,村長。”龐四說完後,穿上了蓑衣和鬥笠,快步地走出屋子,去召集大河村的村民。

“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司徒俊笑著說道。

“難道剛才那個不是好消息嗎?”竇章反詰道。

“當然不是這個,我們並沒有把你所說的大河村放棄礦洞歸屬權的條件告訴何正。所以到時候你見到他,千萬不要提放棄礦洞歸屬權這件事,以免讓他知道,使我們陷入尷尬的境地。”司徒俊說道。

“那他怎麽會同意借沙袋給我們呢?”竇章反詰道。

“其實原因很簡單,在掘掉堤壩和礦洞的歸屬權上,何正肯定會優先考慮掘掉堤壩,畢竟對於一個村莊來說,沒有臨近的水源可以用的話,應該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而且開采礦洞的事,估計還要花很長時間,可是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說不定又會出什麽風險。對於一個人說,一件是迫在眉梢的事,另一件是以後充滿風險的事,你覺得他會優先選擇那一件事情呢?而且掘掉堤壩還解決掉了小河村被水淹的隱患。以上的條件來說,就足以說服何正來幫大河村,你說的放棄礦洞歸屬權的條件,反而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到時候,你隻需要提出願意和小河村提出平分礦洞的歸屬權,這樣就可以了。”司徒俊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了,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竇章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小院外傳來一陣聲音喊道:“村長,運沙袋的村民已經全部都召集過來了。”龐四身穿蓑衣和鬥笠,站在小院裏喊道。

隨後,竇章穿上蓑衣和鬥笠,走出屋外,看到了十幾位身穿蓑衣和鬥笠的村民站在小院裏。

“竇村長,你交待我們做的事已經全部做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司徒俊對著竇章說道。

竇章麵露笑容說道:“你們就在房間休息,那我就帶著領村民把清涼河上遊的堤壩給拆掉。”

司徒俊河沈良聽完後,也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就看到“大黃”在房間裏跑來跑去,表現出了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

“你把它關在房間已經有十天了,不怕把它給憋壞了。”沈良說道。

“我有什麽辦法呢?隻能等雨停了,再把它放出去。”司徒俊無奈地說道。

“那晏燕在幹什麽呢?”沈良問道。

“估計是陪著她的黑貓在玩呢?”司徒俊說道。

兩人說完,就分別找了兩張椅子坐下來。

“事情照這樣發展下去,想必兩個村子的糾紛應該就可以順利解決了。”沈良笑著說道。

“想不到我們做了怎麽多事,還不如老天爺的一個臉色,古話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還是有幾分道理。”司徒俊笑著說道。

而另一邊,竇章身穿蓑衣和鬥笠,帶著十幾位大河村村民趕到了小河村,把村東頭的倉庫裏的沙袋運到了清涼河的上遊。

竇章站在清涼河邊,看到河水中間四處都是被的七零八落的沙袋,有的已經被衝到了河邊。隨後,竇章又指揮村民把運來的沙袋扔到河水中間,來減緩河水的流速。一旦河水的流速減小,就將村民互相綁在粗大的麻繩上麵,將麻繩的一段綁在樹上,而另一端就綁在對麵河岸的樹上。然後,村民就依次跳入河中,手持鋤頭,將堤壩給拆除掉。

“村長,人手太少,速度太慢了,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了。”龐四緊急地說道。

“你現在這裏看著,我回村再去多叫些人。”竇章說道,“一旦發生了危險情況,就把村民叫上來。”

龐四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

就在這時,竇章背後的不遠處的樹林中又走出了十幾位身穿蓑衣和鬥笠的人。

龐四看到那十幾位人,便對著竇章說道:“村長,小河村的村民也來了。”

竇章連忙轉過身去,就看到十幾位小河村的村民站在不遠處的樹林中。

“你們來幹什麽?”竇章問道。

“我們是來幫忙的,難道不歡迎嗎?”李虎反詰道。

“歡迎,當然歡迎,我們這裏正好缺人手呢?你們來了,就剛剛合適了。”龐四笑著喊道。

隨後,竇章又回到了村子,又叫來了十幾位大河村的村民。

就這樣,在兩個村子的村民合作下,終於把堤壩給徹底掘掉了,解決了大河村和小河村被水淹的危機。

之後,又過了七八天,暴雨也漸漸地變小,直至停了。

這天,天氣放晴,又是一個好天氣。

司徒俊沈良晏燕在各自的房間裏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大河村。竇章見到司徒俊和沈良在收拾行李,連忙對著司徒俊和沈良說道:“今晚上,他準備好了酒席,已經邀請了小河村的村長何正,一定要來做客,來商量礦洞歸屬權的事,也希望司徒俊沈良晏燕能夠出席。畢竟這兩個村子之間的糾紛能夠順利化解,司徒俊沈良也是花了精力,希望司徒俊沈良不要推辭。”

司徒俊和沈良見推辭不過,便把動身的日子往後延遲了一天。

到了晚上,何正帶著兩位村民來到了竇章的家裏。而竇章對於這次行動中,小河村的村民能夠幫忙表示十分的感謝,對於自己擅自在清涼河上遊修築堤壩,阻斷清涼河下遊的河水流動的行為表示道歉。

“何村長,是我小肚雞腸,為了讓大河村獨占礦洞的歸屬權,才帶人在上麵修建了堤壩,沒有想到會給大河村帶來怎麽大的麻煩。幸虧這次,有小河村的村民出手幫助,才能順利地度過危機,我甘願自罰三杯。”竇章說完,伸出右手拿起了眼前桌子上的酒杯和,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而一旁的龐四看到村長的酒杯空了,就連忙倒滿了酒。

“既然竇村長道歉了,那我也要道歉,叫人假扮無頭判官,引得大河村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門了,實在是過錯了,那我也自罰三杯。”何正說完,也端起了眼前桌子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找的誰,假扮成無頭判官?都快把我村子裏的更夫杜俊嚇得要辭掉打更的活。”竇章笑著問道。

“周啟,是我們村子裏演雜技的,家裏正好有一套判官的袍服,而且也會手藝活。我們找一個無頭雕塑,套在他的上半身,從上麵戳兩個小孔,用來觀察外麵的情況,再從外麵再穿上整套的判官的袍服,遠遠地望去,就像是沒有腦袋似的,更何況在晚上,就更看不出來了。”何正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假的話,那也省去我再去找新更夫的功夫。”竇章笑著說道。

隨後,竇章提出願意和小河村平分礦洞的歸屬權,還把縣衙派來的參軍崔亮也請到家裏來了,來充當公證人。之後,竇章和何正一起商量什麽時候去通知衙門,讓衙門派人來設計勘探礦洞,然後就可以按計劃開采礦洞了。

這時,竇章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敬向司徒俊,帶有醉意地說道:“這次,大河村和小河村之間的恩怨能夠化解,司徒大人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

崔亮聽到這話後,連忙對著司徒俊問道:“莫非你也朝廷命官?”

司徒俊點了點頭,說道“兩個村子的恩怨都圓滿解決,我那也不用再掩飾自己的身份。”

“敢問司徒大人在那個縣城任職?”崔亮問道。

“原先是在長亭縣,現已調任到昌平縣,如今是在赴任的路上。”司徒俊說道。

“昌平縣是個不錯的去處,離京城又近,好吃好玩的都有?”崔亮說道。

“難道崔參軍去過昌平縣?”

“這半年,府州的縣衙都把自家的參軍派到別的縣衙學習,借鑒別家縣衙的斷案優點,而我正好從漢源縣調到昌平縣,還是上個月剛回來的,在哪裏可是見到了不少的新鮮玩意!”崔亮笑著說完,端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要想到達昌平縣,應該會從漢源縣縣衙路過?”司徒俊問道。

崔亮點了點頭,說道:“嗯,司徒大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樣的話,到時候崔參軍可要好好地招待我們。”司徒俊說道。

“那是自然的。”崔亮笑著說完,又端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崔參軍,還真是愛酒。”司徒俊笑著說道。

“我平時沒有什麽愛好,就是喜歡喝酒。”崔亮笑著說道。

一時間,酒桌上酒籌交錯,響起了一陣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