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陸生所願
四下無人處,自是寬闊的空地。
視野遼闊,很難躲藏。
陸生小心謹慎地看著。
“鏘!”
長刀出鞘,師青煙不耐煩地將刀架在陸生脖頸,冷聲道,“講!”
陸生翻翻白眼。
“師大人,難道你對你上司,也是把刀架他脖頸,再說話?”
他無奈吐槽。
這習慣,真不好,得改!
師青煙眉頭微皺,將刀收回。
陸生知曉,師青煙這是比較急切,才會出刀逼問。
刀收起後,他便問道:
“二夫人死於毒氣,你可知哪有毒氣?”
“毒氣?!”
師青煙神色凝重。
“妖物!”
她肯定地說道。
妖物?陸生苦惱。
又特麽是妖物?
為何他驗的屍,都能扯到妖物?
想來也是,大乾皇朝並無毒氣存在,定是有毒妖物能散發毒氣,將楊太安小妾毒殺!
“師大人,快拿問劍盤,看看妖物在哪!”
他催促道。
師青煙的問劍盤,可以探尋妖魔鬼怪的氣息,定能將妖物找出,斬盡殺絕,如此一來,他也能心安。
“不行。”
師青煙搖頭。
“問劍盤隻能探測範圍,無法鎖定,公雞妖之前出現在縣衙中,有妖氣殘留,問劍盤會被幹擾。”
若問劍盤有用,哪需陸生提醒。
“啊這……”
陸生不知所措。
他沒想到問劍盤都不能解決眼下難題。
“可有解決之法?”
無計可施的陸生,將目光投向師青煙。
“有。”師青煙頷首,美眸看向陸生,道:“需三日時間,你且穩住三日!”
三日?陸生咬牙道:“可以!”
三天時間,躲在蓉姐身邊,定然無憂!
師青煙看了陸生一眼,不發一語,腳尖一點,騰空而去。
望著矯健的身形,陸生心生羨慕。
為毛同是武夫,他這布衣隻是手腳靈活了些?
“陸仵作!”
楊太安急急忙忙追了過來。
他看向師青煙離去的方向,問道:“師大人去了何方?”
陸生看向楊太安,笑道:
“師大人出城去尋妖物,她認為二夫人是死於妖物之手。”
“不愧是藏劍司的大人,竟敢主動去尋妖物!希望師大人能馬到功成!”
楊太安感慨道,臉上帶著笑意。
陸生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心下暗襯:“楊太安似乎真不知情。”
他懷疑,這一切可能是楊太安的謀劃。
能夠悄無聲息,在縣衙中將人殺死,而且是妖物所為,背後之人,或許就是楊太安!
但他沒有證據。
一切,隻能三日後,師青煙回來。
“若無事,小生這便告退。”
陸生朝楊太安拱手,準備離開,回蘇蓉蓉身邊。
洛陽縣中,尚有妖物,極可能在縣衙中,在這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陸仵作等等!”
楊太安叫住陸生,道:
“前捕頭張天龍與縣丞李忠狼狽為奸,已伏誅,如今洛陽縣捕頭一位空缺,陸仵作可願做這捕頭?”
捕頭?陸生心生不屑。
他的風華圖,為摸屍而生。
放棄仵作不當,去當捕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楊大人高看小生,小生區區仵作,怎能擔任捕頭之職,小生隻會驗屍,楊大人還是另尋高明。”
他笑著推辭,離開縣衙。
回到蘇蓉蓉的家裏,他將今日發生的事兒告知。
紀秋蟬聞言,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甜甜笑道:
“陸生哥哥,捕頭比仵作的官大,你為什麽不當啊?”
蘇蓉蓉也較為好奇。
從仵作到捕頭,如同一步登天,常人誰會拒絕?
可陸生,卻拒絕了。
“唉!”
陸生重重歎息一聲,道:“捕頭雖好,非吾所願。”
“哦?”蘇蓉蓉杏眼流露一抹詫異,她淺笑道,“何為汝願?”
她想看看,陸生這麽一個小小仵作,能有何等誌願!
“吾之所願?”
陸生嘴角一掀,淺笑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情真意切,字字鏗鏘有力!
論裝逼的夢想,還有比橫渠四句更能裝的麽?
紀秋蟬雙眼放光,拍掌道:
“哇!陸生哥哥好厲害!”
蘇蓉蓉笑的愈發動人,杏眼之中流露的神色,也愈發堅定。
小小仵作,卻有此等大抱負!
怪不得看不上區區捕頭,他的路在更為廣闊的天地,洛陽縣這彈丸之地,非久居之地。
不用多久,潛龍出淵,洛陽縣這汪淺灘,將會飛出真龍!
紀秋蟬的恭維,陸生一笑了之。
反而是蘇蓉蓉的目光,讓他渾身發慫。
“蓉姐,你說師青煙是去做什麽了?”
他連忙將話題,轉移到師青煙的身上,不想再被蘇蓉蓉那般盯著。
“依你所言,應是去清安書院找酸儒相助。”
蘇蓉蓉淡淡道,杏眼輕瞥陸生,嘴角掀起一抹莞爾。
酸儒?儒修?陸生有些詫異。
“蓉姐,不是說儒修都自命清高麽?師青煙此去,會不會碰壁?”
若是師青煙碰壁,三日後不能揪出妖物,他得盡早離開洛陽縣才是。
否則,妖物肆虐,他遲早要遭毒手。
蘇蓉蓉媚臉上,湧現幾分戲謔。
“你低估了藏劍司的能耐……”
她似是還想再說什麽,最終還是合上紅唇,沒有道出。
陸生皺眉。
低估了藏劍司?
不,他沒有低估,因為他根本不了解藏劍司。
楊太安的態度,他便知曉藏劍司很特殊,如今照蘇蓉蓉所言,就連自命清高,脾氣倔強的儒修,都得受藏劍司調配。
藏劍司在九州,在大乾皇朝,究竟扮演什麽角色?
“想了解藏劍司,隻有加入其中,方能知曉。”
蘇蓉蓉看穿他的心思,正色道。
陸生遲疑,緩緩點頭。
身為仵作,他尚沒有資格考慮,是否入藏劍司。
“陸生在不在?”
外麵,傳來呼喊聲。
人是站在他屋子門口喊的,並不知他在蘇蓉蓉院中。
“蓉姐,我出去看看。”
陸生招呼一聲,朝外走去。
走出院子,朝家望去,門口,站著位壯碩捕快。
捕快前胸後背,皆寫著大大一個捕字,腰間挎著製式長刀。
看陸生之時,是拿鼻孔看的,十分輕蔑。
仵作等同下等人,他就沒打算正眼瞧看陸生。
“石大壯,找我何事兒?”
陸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