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當堂辯論2
何直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很想聽聽胡致的說法。
“哦,右尉說說看。”
“縣令,如若他們二人是兄妹,下吏如果判了他們是夫妻,豈不是犯了**之罪?”
秦卓微笑首附和道:“右尉判得有理。如果右尉判他們是兄妹,最嚴重的後果無非是拆散了一樁婚姻而已,但若判為夫妻,就有可能是**。相比之下,拆散婚姻不過是件小事而已!”
梁諾一聽馬上不服,“縣丞這話偏頗了!他們非血緣關係!”
“是不是血緣關係,隻不過是他們二人自己的說詞。在沒有其他證據證明之前,誰也不敢肯定他們是否是親兄妹。如若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下吏判為夫妻,豈不是大罪?”胡致說完,瞥了眼梁諾,“再說,是不是血緣關係都不重要,隻要是兄妹關係都不能嫁娶!”
梁諾一聽傻眼了。本來以為證據不足會成為胡致判案的障礙,哪知成了他有利的手段。
何直也未曾從這個角度想過,忽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
“兩害相權取其輕,右尉如此思量也是對的。”
何直的肯定,令胡致更有信心,他繼續侃侃而談,“華露曾經提過,她爹娘為她定過一門親,但有沒有在官府登記就不得而知。就算他們二人不是兄妹,假如華露曾經與人結婚並在官府登記,下吏再判她與羅甘是夫妻,發生了關係,豈不令他們二人都觸犯了我朝有關打擊婚外性行為的律法,變成了奸夫**婦?”
秦卓嘴角微微揚起,在心中為胡致暗自叫好。但臉上,他仍是風輕雲淡,看似敷衍地應了句:“呀!這些就連本丞都未曾考慮到,右尉果然細心。”
梁諾見秦卓總是明著暗著幫襯胡致,急了,他悄悄捅了付賢一下,示意他來說話。
付賢隻好硬著頭皮說:“這都是右尉的猜測啊!華露是個瘋子,她說的話不能作數啊。”
“如果華露所說的話都不能作數,那麽她曾經在口供中說過,她與羅甘並非同姓。如此,按功曹的意思,華露與羅甘是同姓的。同姓不婚的道理,想必功曹也是明白的。”
付賢耷拉著腦袋,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梁諾恨不得扇他兩耳光,可這也隻能是想想,不能真得打人。
“剛才法吏也說過一個案例,嫁娶逃亡之人都是有罪的。本尉昨日查到,羅甘很有可能是廬陵縣的逃亡士兵!此事事關重大,本尉懇請縣令允許本尉繼續追查,等到查明羅甘身份後,再做決斷!在此之前,萬萬不能判他們為夫妻。”
梁諾怕胡致從此占了上風,急忙說道:“右尉未免太投機取巧,所有的推斷都無確鑿證據,怎能隨隨便便就判了?”
“本尉並未隨便判案,隻不過具體事情具體分析。無論是兄妹還是夫妻,都沒有確鑿證據,如果因此就冒冒失失做出對他們二人都不利的判決,才是官府之失。”
何直想了想,點頭說道:“右尉說得有道理。”
梁諾又不服了,“就算不能判為夫妻,也不必判為兄妹啊!”
“左尉此言差矣。”胡致說:“當日,他們二人各執一詞,一人說是夫妻,一人說是兄妹,彼此所爭執的便是官府所需決斷的標的。正如縣令說言,兩害相權取其輕,判為夫妻會比判為兄妹帶來更大的傷害,本尉自然要按照他們的訴求來決定,判為兄妹。”
說罷,胡致略微放緩了語速,“自古天災難防,他們二人因洪水失去了父母,沒有了親人。如若真是兄妹卻被本尉判為非兄妹,豈不是又再次失去親人……這不是人禍嘛!”
說到這裏,秦卓已經激動得想要鼓掌了!
何直也徹底被胡致說動了,“右尉有何打算?”
“下吏想判定他們二人為兄妹後,安排他們暫且住在縣尉府內。一來有人看著,防止羅甘再起異心。二來華露姑娘裏麵瘋癲,羅甘可在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三來本尉可以以華露姑娘有病需要治療為由,將羅甘‘軟禁’在此,等查清楚他們的底細之後,再做決斷。”
“好!”何直撫掌而笑,“右尉考慮周到,果然是我高奴縣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