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私下調查遇到了難題

第二日，曹阿虎就摩拳擦掌地要去調查。

剛到吳德家，就看見兩個稚子在門口打鬧。問了旁人才知道，他們正是吳德的一兒一女，昨日從外婆家回來，說是要去縣獄看吳德。

曹阿虎從懷裏掏出他事先從市亭買來的飴糖，逗他們玩。

“你是我爹的朋友？”男孩大些，有十歲左右，看上去很機靈，“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曹阿虎雖是亭長，經常在各裏巷出入，但吳德妻子深居簡出，二人並未見過麵，稚子天真無邪，認人不多，也不識他，倒也方便了曹阿虎來此打探。

曹阿虎塞了塊飴糖給稚子吃，“我是隔壁縣的，聽說你爹出事了，特地趕來看他。”

男孩得了飴糖，歡喜得很，嘴裏吃得吱吱溜溜，曹阿虎問他什麽，他就說什麽。

“前些日子你們去哪了？叔叔來你家也沒看見你們啊。”

“我們去外婆家玩了。”

“好好的，為什麽要去外婆家？”

“娘說外婆想我們了，就送我們回去住幾天。”

“在外婆家可有見到陌生人啊？”曹阿虎小心誘問：“比如像叔叔這樣的男人，又或者是別的什麽人。”

男孩女孩相互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沒有呢。”

調查進入了死胡同。

曹阿虎來之前，陸柒再三交待，吳德很可能是因為兒女被人綁架受了脅迫，才犯下斷發案。稚兒天真單純，不懂撒謊，正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選。

隻要能從他們嘴裏套出話來，調查就會有進展。

曹阿虎還想再問，身後傳來一個聲女人的聲音，“你是誰？為何打探我良人的事？”

曹阿虎回頭一看，正是吳德的妻子，一個看上去極為鄉土的婦人，正疑惑地盯著他，滿臉戒備。

“哦，我是吳德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就……”

“我良人的朋友我都見過，為何沒見過你？”

明明是個老實巴交的婦人，警惕性這麽高，倒讓曹阿虎大跌眼鏡。

“那個……一麵之緣，所以我未曾登門見過嫂子。”

吳德妻子這才鬆了口氣，也不再追問下去，而是招喚兩個稚子回家。

曹阿虎不想無功而返，急忙上前問道：“嫂子，吳德大哥為何會被抓？他是否有難言之隱？”

“我家良人的事無須你操心！”

“嫂子你就不擔心吳德大哥嗎？”

吳德妻子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情，抬手揮了揮，“你快些走，我沒話跟你說！”

“嫂子若是有苦衷，盡管告訴我就是！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快走快走！我良人沒被冤枉，這是他該得的！”吳德妻子拉著稚子進了院子，用力關上門，恨不得門板把曹阿虎砸死似的。

曹阿虎掃興回去，心灰意冷地坐在陸柒麵前，說：“吳德家的婦人真是奇怪，自家男人被抓了她一點都不擔心，還不耐煩地把我這主動上門幫忙的‘朋友’趕走！其中定有蹊蹺！隻可惜沒有證據，唉！”

“是啊！該到哪裏找證據呢？”陸柒想了半天，才說：“不如再找人去他們外婆家打聽打聽。”

“這需要些時間。”他們外婆所住的地方不在區水亭管轄範圍，曹阿虎可以請當地的亭長幫忙，但一來一回，已過了三日期限。

陸柒也不甘心，但還是咬牙說道：“暫時沒有別的辦法，就找人幫忙問問吧。記住，千萬別說得太詳細，隻說是要上報郡丞，爰書得寫得細致些，這才差人來問問情況，方便著墨。”

“好。”

“記住，用隸書！”

曹阿虎拍拍腦袋，“差點忘了！”

說完，鄭重其事地寫了一份公文，在繩結處封泥蓋印，這才交給了郵人。

公文寄出去後，陸柒和曹阿虎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直到第四日，郵人送來回信，兩人徹底歇菜。

“怎麽會一點消息都套不到啊！”曹阿虎氣得把竹簡扔到地上，恨不得再踩上兩腳。

陸柒連忙撿了起來，吹幹淨上麵的灰，說：“這是往來公文，是要存檔記錄的！你若是弄花了上麵的字跡，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曹阿虎立刻縮回腳，吐吐舌頭，乖乖地坐到陸柒對麵，“二哥，上麵說確實是他們叫吳德送孩子去鄉下住，聽說吳德出事才送回來的。如若是真是這樣，那你當初懷疑的不都是錯的？”

陸柒撫著竹簡，淡淡說道：“若是錯的，還是件好事。許是我多心，總覺得事後有陰謀。”

“其實，我也不想這案子有幕後黑手。這幾年區水亭風平浪靜的，若是在我手上出了大事，我難辭其咎啊。”

陸柒微笑著點點頭，“你一直克己職守，做事細致入微，不會出大事的。這次應該是吳德利欲熏心，為了錢財走火入魔才犯下大案，他受此懲罰也是應該的。我們也不必庸人自擾，自找麻煩。”

曹阿虎似懂非懂地看著陸柒，不知他這麽說，到底是甘心了，還是無奈地自我安慰。

“二哥，你打算怎麽辦？”

陸柒抬頭看看天空，慢慢說道：“明日休沐，我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