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都是肉幹惹的禍

沈阿屠麵如死灰，他做夢都沒想到，曹阿虎在抓走他和吳德後，又折返回鐵裏，悄悄把老圖也抓了回來。

這三天，陸柒和另外一個令史分別對老圖和吳德都做了審訊。審訊的內容很多，除了問與斷發案有關的事，還問了許多不相幹的事情。

肉幹便是其中一件事。

就算老圖再奸滑，也沒想到，他們會問肉幹。情急之下隻能搬出半年前送草藥之事。哪知沈阿屠根本不記得，胡謅亂說，二人口供不符，再裝神弄鬼也糊弄不了。

沈阿屠心想，不過是肉幹的事沒有對上口供，隻要沒有跟斷發案扯上關係，他便是安全的。

“是小人記性不好，忘了草藥之事。當時送肉幹時，小人隻說了些感謝的話，老圖定是誤會了。這肉幹一個月前就送了，後來老圖還了回來，我娘說受了恩惠千年記，所以後來我又再送回去了。”

別看沈阿屠未成年，卻是牙尖嘴利，腦子也轉得快，一時半會的還將不死他。

秦卓冷笑。

“你當真以為本縣丞會信你的話？”秦卓又招招手，示意陸柒繼續念下去。

陸柒拿著竹卷，一字一句的將老圖的口供全部說完。

原來，陸柒在審問老圖時，就肉幹之事，窮追猛打。老圖沒有沈阿屠機智，再加之陸柒和李照就是證人，他無法就送肉幹的時間這件事自圓其說，最後承認，他發現沈阿屠與吳德合謀之事，趁機要脅，沈阿屠無奈隻好送了十條肉幹做封口費。

陸柒讀完，將竹卷合攏，放回到秦卓麵前。

秦卓順手拿起另一個竹卷，交給陸柒，讓他再當眾宣讀。

原來這份是吳德的口供。

吳德一直在賣假發。女子愛美，一頭濃密長發是必備的，所以假發的需求量很大，但當時假發來源隻有一個，那就是收集被耐、完、髡的刑徒的頭發。每次購進這些頭發都會有記錄，吳德拿不出他賣給胡姬和其他女子假發的收集憑證，最終不得不承認這頭發是沈阿屠賣給他的。

現在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沈阿屠，他無處可逃。

“沈阿屠，你多有狡辯，改變口供，欺騙本縣丞，你以為本縣丞不敢用刑？”

秦卓笑得越冷，沈阿屠就更心急火燎。“吳德撒謊！他撒謊！頭發不是我賣給他的，是他教唆我在上巳節那日去小樹林，專門找單身女子下手的！那把紅寶石青銅匕首和十條肉幹就是他送我的酬勞！”

沈阿屠在得知老圖被抓時，心理防線已然崩潰。如果說在聽到吳德的審訊記錄前，他還有信息垂死掙紮，在聽到吳德冤枉他時，沈阿屠已經徹底瘋了。

他本能地要反擊，要將事實說出來。因為他不是主謀，他隻是一個被人指使幹壞事的無知的未成年人。

沈阿屠還記得，三老曾經說過，對未成年人犯罪是可以減輕刑罰的。他隻要把事實說出來，讓自己從主謀變成從犯，就能自救。

沈阿屠一口氣把犯案經過全都說出來了。

果然如陸柒所猜測的那樣，吳德與沈阿屠合謀斷發，後被老圖發現。因為老圖與吳德是遠親，便收了十條肉幹做封口費。吳德用胡姬她們四個的頭發製成假發後，再賣出去，發了一筆橫財，沈阿屠得了青銅匕首四處張揚，三人各取所需，以為平安無事，卻不知最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陸柒快速將沈阿屠所說的都記錄下來後，這才將老圖和吳德全都帶上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