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陪我出去走走？”

鹿邑單手撐著門框：“我就不去了。”

江以修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出來：“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壯人意，他的手好像沾上了火一樣，一點一點的點燃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外麵風很大，鹿邑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頭戴上白色針織帽脖子上是一條白色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

現在正是年夜飯結束後大家窩在家中看春晚的時間，街上人煙稀少，狂風卷起殘雪。路上白茫茫的一片，頭頂上是綻放的煙火。

兩人沿著路邊一直走，也沒走多遠也就在這一帶，沿著路邊走著。江以修是出來散散酒氣的，當然主要目的還是身旁的這個丫頭。

“你……”

手機不適宜的響起，江以修看到上麵的名字時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劃開，接起。

一陣鬧騰的聲音竄入耳中：“以修！你嘛去呢？我被我老媽趕出來了！現在無家可歸！”柯北跟老媽是八字不合，一見麵就吵。也不能說算是吵架，因為主要是他被罵，還要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的那種。

“我在散步。”

“那你過來啊，我們找一個地方好好聊聊！”

“我看你看膩了。”

“哇，男人你要不要這麽不仗義？”

“沒事，我就掛了。”

“喂喂喂……”

柯北不甘心的一連串嘮叨聲被關在冰冷的屏幕後麵。

“我去！這還是不是兄弟了？回去再收拾你！”柯北嘟囔一聲把手機扔進口袋裏，搓搓手撐起自行車：“出發！勇闖天下！”

一陣風吹過，吹得鹿邑的鼻子發癢

啊嚏！一個噴嚏出來，鹿邑的眼淚也跟著在眼眶打轉了，還真的是感冒了。

“你感冒了？”以修翻了翻口袋給她遞上紙巾。

“有點。”鹿邑將紙巾捂在鼻子上習慣性的說了一聲：“謝謝。”

江以修微怔，擰眉：“你跟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

鹿邑垂眸，擦擦鼻子沒說話。

看著她感冒了這條路也沒走多遠，便打道回府了。這一路上，鹿邑打了不知道多少個噴嚏，整條街上都回**著她的噴嚏聲，很是詭異。

江以修忍不住笑了，左手揉揉她的腦袋：“你還是這麽傻。”

鹿邑不說話，現在的她似乎已經習慣用沉默去解決絕大多數的事情。

兩人沉默著回了家，鹿家一群鄰居在串門，在熱鬧的打麻將聊天，隔著門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江以修建議道：“要不去我家吧，太吵了你很難休息。”

“不用了，我能睡得著。”

“鹿邑。”

“嗯？”

“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嗯。”

“你沒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

“注意身體。”

江以修的眸暗淡了幾分，微笑：“你也是。”

“嗯。”鹿邑朝他揮揮手，離開的時候沒回頭。

他從未想過他跟鹿邑之間會有這麽一天，兩人中間好像隔著巨大的鴻溝，他站在這邊怎麽邁也邁不過去。他隻能這麽看，看著她漸行漸遠漸無書。

“不，不會的。”江以修握緊了雙拳，“永遠不。”

柯北騎著自行車迎著風那叫一個拉風，一邊騎著一邊怒吼“老子無敵！天下第一！”

那模樣……真像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一個瘋子。

轉彎的時候眼中視線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路邊上握著手機戴著耳機，留著一頭瀟灑的短發。

“天才小兒童？”柯北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那人並沒抬頭。

吱！這輛阿姨去菜市場選購的老年自行車發出了一陣悲鳴不甘的聲音。柯北停了車，撐著兩條大長腿往後退了幾步來到她的麵前：“哎，還真的是你。”

白染悠悠抬起頭，就這麽看著他，隻一秒又低下頭。

“這大年三十的你不去跟家人團圓你蹲在這裏幹什麽？好歹是一個世界冠軍，你這樣多給國家丟人。”

白染十四歲的時候參加全運會一鳴驚人，十五歲的時拿的世界冠軍。

白染不理他目光全神貫注的在手機上。

柯北八卦心起，伸直了脖子看了一眼屏幕：“我去！這什麽年代了你還在玩俄羅斯方塊。”

他在這邊嘮叨著，白染心煩，將手機揣進兜裏轉身就走。

“哎哎，別這樣，你要是不回家我陪你玩一會吧。”

“不需要。”

“好，你陪我玩一會？”

“不想。”

“大姐，買一個麵子好不好？好歹大過年，我們兩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了，這遇上就是緣分啊！”

白染停下腳步，看著他。

“答應了？”

“不，想。”白染一字一字道。

“哎，你說想了。”柯北伸手將她拽上了車。

“放開我！”

“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回頭帶你回來。”

柯北典型的人來瘋，隻要是他想要認識搭訕的人，成功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主要是臉皮厚，這厚臉皮還要長得好看。

車騎得飛快，白染坐在後座不得不拽住他的衣服一角，聽著前麵這個人的一陣喊聲，自己的心情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下來。

鹿邑躺在**沒有絲毫的睡意，腦海中重複的都是那些畫麵，一幀一幀的在腦海中重複播放暫停放大。

拳握緊了又放，就這麽重複著，出了神。

“等。等我變得更好，等我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