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6）
“慕殤，也許真的像你所說的，我們球隊就算輸了，也不出奇。”
此刻江洋的話語中，是帶著些許煩躁的。
其實剛剛他是很想抓著他們四個人的衣領質問，究竟知不知道明天一早還有比賽，有沒有作為那參賽者的意識，賽前這樣懶散，還打什麽比賽，幹脆直接認輸算了。
十點多跑出去吃宵夜，怎麽也得十二點才能回到宿舍，在折騰番就一兩點才能睡，明天可是要早上七點半就集合出發去比賽場地的。
“江洋，一開始我們就談過的，現在的我們，需要等待。”
“可是，真的會嗎？真的會像你所預想的那般進行？”
“會的，我保證。”
對於江洋的質疑，慕殤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的。
初春的夜晚，寒意仍重，就如績實高中棒球隊，仍處於那寒冬隱藏在地底下的種子，不破不立，沒有熬過寒冬就不破。
就如江洋他所想的那般，出去吃宵夜的顧易他們四個，真的弄得快兩點才睡。
同時，他們倆也沒有想到，他們四個在出了校門後，並沒直接去宵夜檔，而是拐了個彎，先去找外宿生的祁諾和蘇墨他們倆，叫上他們倆一起去。
小學畢業後就沒有任何比賽經驗的祁諾，是沒有考慮太多的，自己剛好有些肚子餓，便答應了；至於蘇墨倒是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是他在看祁諾很想去的時候，再加上反正明天的對手實力也不怎樣，便沒有說什麽。
於是，當第二天早上大家集合的時候，祁諾他們六人看上去是有些萎靡不振的。
當田野看到他們幾個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的時候，還以為這群學生是跟自己一樣，緊張今天早上的比賽，沒有睡好的緣故。
“是沒睡好嗎？真是的，其實不需要對那麽緊張的，學校也沒有要求說讓棒球隊的大家一定要奪冠之類，重在參與就好了。像老師我昨晚就休息的很好，看看你們幾個現在沒精打采的樣子，趕緊上車補個眠。”
說這話的時候，田野是說得那個言之鑿鑿，可是事實上昨晚失眠的他，是一大早就起來收拾自己，這才讓自己的精神麵貌看起來是不錯的樣子。
對此，祁諾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的。
實在是不好意思跟田野老師他說實話。
“哈哈哈～”最後，隻能用笑聲試圖蒙混過去這個話題。
原本慕殤和江洋在看到同樣沒精打采的祁諾和蘇墨兩人時，是沒有多想的，但是這時候，見他們六人底下的眼神交集，還有此時祁諾的尬笑，還有什麽不明白。
作為隊長，就應該以身作則，給球隊的所有人做個好榜樣。
從小受著正統棒球教育的江洋，是沒辦法接受帶領球隊的領導者，不僅不製止球隊的歪風邪氣，還參與進去的。
這不，他是毫不留情的開聲諷道的，“我看，不是因為緊張比賽，而是作為玩得太嗨了，忘記今天要比賽的事情了吧！”
聽到這話，田野是一頭霧水的。
“江洋，你有什麽不滿，衝著我們來，你找小諾幹什麽？”
“對啊，昨晚我們是問過你們的，是你們自己說不來的。”
“就是，我們又沒有欠你什麽，你也不是我們的什麽人，整天一副陰陽怪氣的，看了就讓人倒胃口！”
“江洋，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幾個平時讓著你們仨，就認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田野還沒作任何反應，顧易他們四個就如被點燃的炸藥，直接就炸了。
可是，江洋也不是那好欺負的。
“哼，我管你們？真是好笑，若不是因為你們是棒球隊的，我眼睛看都懶得看你們一眼！”
“嗬嗬，瞧你這話說的，真的有夠好笑的，你搞清楚一件事，這球隊是小諾他建立起來的，你不爽我們，你可以直接退出球隊呀！”
“我看是你們智商有問題吧！沒錯，這棒球隊一開始是你們幾個整合起來的，但是，別忘了，若不是慕殤在的話，這個學期，這棒球隊就解散了，沒有得到學校承認的球隊，是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這全國高中生棒球大賽的！”
“你——”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就說昨天的那場比賽的，說得很好聽，十比零大獲全勝，提前結束比賽，可是你們幾個拿到了幾分？其中足足有七分是我和慕殤兩個人拿下來的。”
“那又怎樣？就算沒有那七分，我們有小諾和阿墨在，比賽最後也一定是我們贏。”
“請有點廉恥心好不？若是沒有慕殤他在，你們幾個從未學過棒球的人，想要在半年內就有現在的棒球技術？請你們先找個靠譜的教練先。”
以一對四，江洋是絲毫不處於下風的。
也許平時的時候，他是顯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是論起毒舌程度，一點也不承讓半步的。
“是想打架是吧！來啊，誰怕誰！”
性子之中最為暴躁的許翊，這時候直接就徑直走上前，一副要上演武裝行的樣子。
“夠了，阿翊——”祁諾是直接開口攔住了衝動的許翊的。
“江洋，等等！”慕殤和甄寶俊也是上前攔住似乎是已經準備挽袖子打架的江洋的。
“好啦，老師我還站在這裏，你們就直接動上手了是吧？是不是老師我平時對你們太好了，所以就當我不存在是吧！”
與此同時，一直處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狀態的田野，也在這一刻，露出了屬於作為老師的威嚴。
大家是第一次看見田野他發這麽大的火氣，一時間是被嚇到的。
“祁諾，你說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田野直接點名到的。
“額——”祁諾一時間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因為他實際上都還一頭霧水。
“老師，我想應該是昨晚我們幾個出去吃宵夜沒有注意到時間，讓江洋同學看了很生氣，然後阿易他們幾個因為沒睡好，火氣有些大，這才爭執起來的，其實沒什麽的。”
蘇墨是在這一刻站出來‘解釋’著的。
言語間的稱呼，是很直白體現了彼此間親疏遠近的關係的，也同時幫好友們解釋，不是故意要吵架的，而是因為作為太晚睡沒睡夠火氣有些大導致的。
這實際上是將責任都怪在了江洋他一個人的身上。
“沒，老師，江洋也隻是過於看重今天上午的比賽了。因為擔心大家的狀態會影響到比賽，一時心急罷了。”
別人可能聽不明白蘇墨的潛在語，但是這並不包括慕殤。
剛剛沒有攔住江洋的‘爆發’，慕殤就已經覺得夠糟糕的了，但是偏偏此時這蘇墨還落井下石，生怕引不起大家之間的矛盾，這一做法，他就不能再繼續袖手旁觀下去了。
於是，慕殤是很幹脆的將事情定義下來的，堅決不給任何機會再讓蘇墨作妖子。
“你們昨晚什麽時候睡的？”
聽到慕殤的解釋，田野是看著祁諾他們幾個問到的。
就算在這之前，他沒有任何的相關經驗，但也清楚，比賽前一天熬夜沒有休息這件事，是做得有多麽糟糕的。
‘比賽’這兩個，可是這些天田野最為關注的事情，他說是說‘重在參與就好了’，但是這不過是麵子工程，他可是指望著，靠這比賽，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的。
雖然平時他跟大家關係都很不錯，但是他也是要生存的。
“就十二點多。”
“快淩晨兩點。”
不同的回答，一個是顧易他們幾個的，一個是祁諾的。
和這群學生相處久了，田野對每一個人的脾性，都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的。
在聽到這兩種答案的時候，他是直接看向祁諾的，“兩點？怎麽那麽晚？”
“因為吃得有些撐了，睡不著。”
“哦，你們是十二點多散的，然後弄到快兩點才睡著是吧！”
“老師，我們錯了，對不起。”
看見好友祁諾這般誠實的回答，顧易他們幾個是忍不住想要捂臉的。
祁諾邊上站著的蘇墨，是無奈的，他這個竹馬，天生就是直耿性子，有什麽說什麽，一點都不注意場合。
事實上，他們幾個昨晚的情況，是跟祁諾他差不多的，十二點多散場後，回到宿舍，洗漱後就根本睡不著了，一直是弄到兩點的樣子才睡下的。
看顧易他們幾個一臉垂敗的樣子，就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了。
田野冷哼道，“這件事，我就先不罵你們，等今天的比賽結束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倒不是他不想罵這群學生，而是現在的他們必須上車，出發去比賽場地了。
比賽場地距離他們學校有些遠，若不是昨天他們贏了比賽，學校高興特意租了一輛大巴送他們過去，直接開車過去隻需要不到四十分，他們早就應該已經出發的了。
要知道昨天的時候，他們可是七點不到就出發了，現在已經比昨天要晚了半個多鍾了，若是遇上塞車遲到就不好了。
雖然比賽是九點才開始，但是八點半就要進行登記進入賽場，去熟悉場地之類的。
一場爭執，就這樣停止了，但因為這場爭執所產生的裂痕，卻是無法抹幹淨的。
上車後的他們，是涇渭分明的兩組人馬的存在的，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