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5）
對於慕殤的沉默，江洋是感到失望的。
“算了，既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
江洋鬆了鬆肩膀，準備暖和下身子，好繼續進行今晚的加練項目。
“不知道，其實我也迷惑了。”
聽到這句話的江洋，回頭，沒聽明白的樣子。
“我喜愛棒球這件事，是無需質疑的。我一直夢想未來某一天，自己能站在世界頂級棒球聯賽的球場上，證明自己，我甚至貪心的希望，自己能成為世界頂級的王牌投手，同時兼並優秀的世界級打者這一身份。我也一直都在往這條路上，努力著。”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卻會在這個時候，加入這績實高中棒球隊呢？”
江洋不驚訝於慕殤的夢想，因為隻要是喜歡棒球的人，無論是打什麽位置的，都會夢想自己成為世界級的頂級選手。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無法理解慕殤的想法。
“我並不在意學生時期的那些榮譽，我在意的是未來。職業的世界，殘酷無比，無論你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獲得了多少榮譽，可是，當你進入了這個世界後，就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我的棒球生涯規劃，是在大學畢業以後才開始的。”
“可是如果你是打算高中畢業後就進入職業的話，為什麽不在高中這個時期就開始呢？你要知道，如今在棒球職業世界中活躍的選手，幾乎都是在高中的時候就出名的那些人。你的這種規劃，無疑是將難度從容易模式調到困難模式。”
職業棒球界並不是說想進就進的，你必須要被職業棒球隊簽約了，這才代表你正式踏入了職業的世界，然而那些職業球隊考察有價值去簽約的人選，一般都是從高中選手之中物色的。
雖然有些職業選手是在大學畢業後才進入職業的，可這就意味著你比別人要少了四年的時間。
說是說有不少的職業選手都是到四五十歲的時候才宣布退役的，可是隻要是運動競技，大部分吃的都是青春飯。一般越晚宣布退役的選手，尤其是棒球這項運動，都是些技術型選手。事實上，大部分選手都是不到四十歲就宣布退役的。
即使像這類選手，也都是些在高中時期或者大學時期，就已經有了相關表現的人。更何況以慕殤的想法，是在大學畢業後再開始打算，這又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像這種模式，無疑是最浪費時間的。
一般需要你先加入個業餘球隊，從最低等級的業餘比賽開始打起的，等拿出表現後，再向職業球隊自薦，然後還需通過球隊的各種考核。
雖然江洋沒有明說‘你這完全是自找麻煩’這句話，可是慕殤確實聽懂了這句潛在的話的。
不過對於這，慕殤並沒有作出任何的解釋。
反而是問道，“你高中畢業後，會選擇直接進入職業嗎？”
這個問題，江洋在曾幾何時是很認真的考慮過的，但是，事實上，現實證明，他是多慮了的。
江洋是無奈地苦笑的，“那也得我能被職業的球隊看上才行呀！”
說這話的時候，江洋是略帶自嘲語氣的。
曾經的他對自己的實力是十分自信的，但是初中畢業那年，他看見自己與那被譽為‘天才’的哥哥江海之間的差距後，江洋他才真正明白過來，原來一切隻是他想當然了。
“為什麽不相信自己？”
“哈？”
“我是說，你為什麽會這麽不相信自己的實力？”
對於慕殤他這般理所當然地質問，江洋是那麽一瞬間愣神的。
好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在初三那年，參加了那全國青少年國家棒球隊隊員挑選試訓，在那裏，我遇見了很多比我厲害的人。說實在的，那些人的實力，真的讓我感到很挫敗。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們倆都是打同樣的位置，而我是比我哥差那麽一丁點是我，所以從小到大，大家都隻注意到我哥的存在，但是那次我才知道，我跟我哥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上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江洋是看了祁諾一樣的。
“慕殤，說句實話，我真的是很嫉妒你們這些在棒球方麵有著非凡天賦的人。”
對於這話，不等慕殤他作出任何反駁，他便聽到江洋繼續說著自己心中的不甘。
“我跟我哥是同時開始學打棒球的，可是，他卻輕輕鬆鬆就將棒球打得很好，而我卻需要在背後付出雙倍，或者是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強追得上。一直以來，我幾乎把所有的私人時間都用在了訓練的上麵，放棄了所有的交際，而我哥放在訓練上的時間還沒有我的一半，棒球方麵的實力，卻遠甩我一大截。我曾經以為，沒有超凡的資質，那就用努力的汗水來鑄造天才，可是事實上，靠努力形成的偽天才是遠遠無法與真正的天才相比較的……”
聽著江洋口中說出越來越酸的話，慕殤終是開口打斷了。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天才，隻有不努力的天才。”
“你說得倒輕巧！”江洋冷笑。
看到這一幕，慕殤放佛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事實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的。因為我曾經跟你一樣，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流了更多的汗水，可是最後還是比不過那真正的天才，始終隻能那個遠遠在背後看著對方的身影。”
慕殤不禁將重生前自己和暮安他的競爭故事脫口而出。
前世他作為‘暮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追上暮安的腳步，最後嫉妒地他心態徹底崩了，以至於最後的他落得失去所有，孤獨一人的下場。
這一刻，江洋是清楚的感受到，慕殤他是沒有說謊的。
“在剛開始學棒球的時候，我是被周邊的人誇讚著，是天生就適合打棒球的存在的。可是，事實上，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體格，是限製了我打棒球的優勢的，天生過於纖細的骨骼，讓我在力量，爆發力，耐力等都是弱於同齡人的。”慕殤苦笑道出原因。
隨著慕殤的話，江洋是打量著路燈下的對方的。
確實，就如慕殤他所說的那般，他看上去真的顯得十分文弱的樣子。
骨架小得就像那女生般，還加上男生女相，眼力稍微差一點的都會誤把他認做女生。
像用這樣纖細的體格打棒球，初中的時候倒還無所謂，畢竟那時候大家的身體都還沒開始長開，可是到了高中就不行了，因為這時候大家的骨骼已經開始長密，長硬，體格是迅速比之前要變得強壯許多的，力量也比之前大了許多的。
再以這樣纖細的體格站上棒球場上，隻會各種吃虧，而且還會十分容易的受傷。
之前和偃師高中棒球隊的那場練習賽中，江洋就有疑問了，為什麽身體如此纖細的他可以輕易將對方投手所投的球打出去？要知道身體一看就比他強壯許多的自己都沒辦法將那球打出去。
江洋這般想到，也是直接就問出來的。
“上次與那偃師高中棒球隊的練習賽中，你為什麽能將對方投手投出的球打出全壘打的，你不覺得對方的球威十分的重嗎？”
“事實上，正是因為對方的球如此的蠻力，我才能這麽幹脆地打出全壘打的，如果對方是技巧性的投手，我反而可能隻是能打出安打之類的。上次比賽中，我是利用了巧勁，這才將球打出去的，若是正常打擊的話，對方投手所投出來的球隻會讓我手中的球棒彈飛。”
這時候，江洋是想起，當時慕殤的打擊姿勢，是有些奇怪的，那時候的他還以為那是對方的習慣打擊姿勢。
不過，其實江洋想的也沒有錯，那種看上去軟綿綿，有種很像慢動作錯覺的打擊姿勢，確實是慕殤的習慣打擊姿勢。
這時候，江洋並沒有開口問，對方的這種打擊姿勢是從哪裏學來的，又或者是開口讓他教下自己這種打擊姿勢。
每一名打者，都有自己習慣用的打擊姿勢，就算是完全照著教科書學習的，一模一樣的揮棒姿勢，但這之中也會突顯出各自不同的打擊風格的。
同時，當一旦形成屬於自己的打擊姿勢，若是貿貿然再去學其他的打擊姿勢，就很有可能會忘記之前的打擊姿勢，以至於姿勢變形，影響自己的打擊。
“不過，事實上，我能打出全壘打，更重要的還是對方的投手完成度並不高。”
慕殤隨口說的這句話，卻讓江洋想起了些什麽。
“你認為，對方的投手，實力跟你比起來，如何？”
“哈？為什麽突然這樣問？”
“不是說對方球隊是去年全國棒球大賽的亞軍嗎？可是我突然想到，之前的比賽，對方的實力，卻是感覺並不怎麽樣的。”
“對方應該不是球隊的主力選手來著的。”
“我想也是，雖然我很少見你練習投球，但是在之前那次你我的對決中，我能感覺得出來，你所投的球，並不是現在的我能解決的。這也正是當初我會答應你加入這支球隊，一起奮鬥的緣故。不過我還是要說，如果這績實高中棒球隊真的是想要稱霸全國的話，就以球隊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的。”
從加入這績實高中棒球隊以來，這是江洋第一次直白地對慕殤說出自己對球隊的看法。
“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因為球隊中到底有誰擔任王牌投手這個問題起過爭執，最後後是以‘球隊不存在王牌投手’為終結的。可是事實上，現在球隊中，就是以著祁諾他為球隊的王牌投手的趨勢發展的。還有就是，現在的績實高中棒球隊，我是看不到未來的，它給我的感覺就是像是以祁諾他的一人球隊，而不是大家的球隊。”
江洋說這話的時候，是很認真的看著祁諾的。
“我說這話，並不是說我不認同祁諾這個人，而是你不覺得現在球隊裏的氣氛越來越奇怪了嗎？你和我，還有那個胖子，放佛是被顧易他們幾個隱隱約約地排斥著，並不認同我們三個也是球隊的一員。這種像是兩支隊伍的球隊，我並不認為，到了比賽場上的時候，能拿下比賽的勝利，你應該知道，棒球是那團體的運動。”
這些話，其實他早就想對慕殤說了。
他是真的憧憬於當初慕殤所勾勒出來的那份球隊未來的榮耀藍圖，因此他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像慕殤所說的那樣，在這支球隊實現自己的價值的，追求自己的夢想並完成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