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4）
與偃師高中棒球隊的那場練習賽後，績實高中棒球隊的大家，仿佛有什麽改變了，又仿佛什麽都沒有變化。
大家依舊是每天下午的時候，集體跑步到甄寶俊所住的小區裏的棒球場訓練，一直到晚上，然後就在甄寶俊他家住下，第二天一早訓練後，再跑步回學校上課。
他們九人，都在努力著訓練，用汗水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就這樣日複一日，雖然期間，田野他有試過再去聯係其他學校的棒球隊，和自己學校的球隊打上一場練習賽的，但是因為這績實高中棒球隊剛成立，那些球隊大部分都不願意和這種‘新手’打練習賽，而願意的又太遠，比之前去偃師高中的路程還要遠，交通還要更不方便。
績實高中棒球隊因為剛成立，再加上公立高中原本資金預算方麵就緊張，有限的社團經費補助都是優先分配給學校中那些比較活躍的社團的，因此是並沒有給予任何資金方麵幫助給這沒有任何獎項戰績的棒球隊的。
於是，球隊成立至今，仍是處於野生野長的狀態的，一切都靠自給自足。
富N代的甄寶俊，在一開始的時候，是想過讓家裏人資助的，但是被祁諾他們否決了，因為球隊是他說要建立起來的，現在球隊各方麵已經很麻煩他了，如果還接受他家資助的話，那這個球隊，就幹脆改成他甄寶俊的一人球隊算了，就不是績實高中的棒球隊了。
剛好甄寶俊這位大少爺，也是想著不靠家裏人的幫助，靠自己的努力去證明自己在棒球這方麵是有天賦的，所以他最後是被完全說服了的。
就這樣，績實高中棒球隊，人數剛剛夠9人，場地是借用的，其他的，都是靠自給自足，在外人看來，這球隊，就是一群十分熱愛棒球的人湊成的，完全就不像其他學校的那些球隊那樣，顯得正規專業。
比如有著專門的教練，配套的基礎設施，時不時和其他學校棒球隊打場練習賽之類的。
又是一天的訓練結束時。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冬天了。
即使是在運動出汗，身體仍是顯得有些冰冷僵硬，沒辦法像夏日那般靈活地運動。
特別是對於投手來說，手指的僵硬，是會影響投球的；再加上在寒冷的戶外環境下，手指也是更容易受傷的，所以冬天投手的投球訓練，在戶外時，一般都是在白天溫度較高的時候進行。
往常晚上八九點這個時間，績實高中棒球隊的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在吃完晚餐後出來，自覺地自己給自己加訓。
此時，這棒球場上，卻顯得有些空寂。
隻是在某一路燈的下，依舊傳出那練習揮棒的聲音。
是江洋，慕殤，還有甄寶俊他們三人。
因為‘晚上越晚溫度越低，白天也越晚天亮’的這個緣故，績實高中棒球隊從這個月開始，每天晚上訓練結束的時間，是比以往要提前結束，早上的訓練時間也比之前的要晚。
因為祁諾和蘇墨他們家人擔心的緣故，是開始回家住的。
沒有了祁諾這個擅長和大家打成一片，作為偃師高中棒球隊九人日常相處類似潤滑油存在，特別是在顧易他們四個自那場與偃師高中棒球隊的練習賽後，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後，慕殤他們七人的相處，是頓時就凸顯出生疏的。
江洋獨來獨往習慣了，甄寶俊就根本沒察覺到，慕殤則是不想打破球隊的平靜。
於是，就這樣，慕殤，甄寶俊，江洋他們這後來的三人與顧易他們四人之間奇妙地形成了一個平衡點，私底下各不幹擾。
從開始學打棒球後，江洋就習慣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去加練揮棒，從開始的每天100次逐年增加到現在每天的1000次。
江洋雖然在棒球方麵算得上有天賦，但是比起他哥江海來說，就差得遠了，正是因為這樣的對比，不服輸的他，是一直用那努力地汗水來彌補的。
隻是有時候，自己的付出，卻並沒有得到回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即使心裏再強大的人，都將會有一天，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而退縮。
幾個月前的江洋就是這樣，當他再一次被哥哥江海的優秀所遮住時，他是心生退卻的，決定放棄棒球，但又怕自己後悔，他才會選了一所沒有棒球隊的高中的。
隻是，不曾想，遇見慕殤，然後又被他拉進了這新成立的績實高中棒球隊。
“江洋，對不起，在打擊方麵，你已經自成一種風格，如果我貿貿然地給你提出意見的話，隻會讓你的姿勢變型，影響你的打擊。”
因為是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打擊方麵，是陷入瓶頸的，因此江洋是特意向慕殤請教的。
慕殤的打擊實力，是明顯比自己強的，而且對方在棒球的指導方麵，也是十分高明的。
作為新手的顧易他們幾個，先不說其他的，就單從由慕殤指導的打擊方麵，其打擊實力的提升是一日千裏的。
九月才開始學打棒球的，現在不過是十二月份，其揮棒就已經是有模有樣的了，已經能比得上那學了好幾年的人了。
聽到江洋問自己，要如何進一步提升其打擊實力，慕殤最後是並沒有給予任何意見的。
不過在拒絕後，看見江洋一臉失望的樣子，慕殤是感到有些心虛的。
因為，在之前他勸說對方加入球隊的的時候，自己可是說得天花亂墜，說什麽會讓他這塊原石，散發出比他哥江海還更要耀眼的光芒的。
事實上，從江洋加入這績實高中棒球隊以來，他慕殤，就沒有給予江洋，任何在棒球方麵上的幫助。
雖然並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為江洋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獨特的棒球風格，如果他隨意做什麽指導的話，隻會破壞江洋他的棒球風格，這樣不僅不會讓他提升棒球方麵的實力，還會讓他的實力退步。
心中的這份過意不去，同時也怕對方因為著急提升自己的棒球實力，貿然做出不應該的改變，最後慕殤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的。
“江洋，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按捺住耐心，繼續堅持自己的棒球風格，要相信，量變會引起質變，汗水是不會騙人的。”
看著慕殤臉上此時的那份真誠，失望的江洋是抿著嘴，沒有說話的。
“啪——”
此時，一旁的甄寶俊揮棒的聲音傳來。
江洋是看了過去的，路燈下的那個體型有些大隻的人，是一臉堅定的練習著揮棒的。
揮棒的練習是枯燥無味的，可是此時的甄寶俊，眼中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而是很認真地揮出每一棒的。
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甄寶俊這個人在江洋看來，雖然日常生活顯得有些嬌氣，但是在棒球這一方麵，卻是沒有說過一個‘苦’字，雖然有時候訓練上，動作是顯得有些拖拉，但是最後卻都一一咬緊牙關，將它們都完成。
從三個月前完成訓練菜單上的項目就趴下再也爬不起來，到現在已經會自主地進行加練。
隱隱約約中，江洋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慕老大，我已經能做到揮棒兩百次都不歇口氣的了，現在可以練習投球了吧！”
甄寶俊是習慣稱呼慕殤為‘慕老大’的。
這三個月的高強度訓練，讓之前肥胖的甄寶俊他，是清瘦一圈的。
原本因為臉上的贅肉讓他顯得有些小的眼睛，此時像是割了雙眼皮般，大了許多。
“恩，你帶毛巾了吧！”
“有帶呀，怎麽啦？”
“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甩毛巾姿勢嗎？”
“記得，我在私底下有按照你說的練習那個姿勢。”
“那好，你現在開始練習那甩毛巾姿勢，一百次。”
“哈？不是說我隻要能做的連續揮棒兩百次都不歇口氣，你就會教我那種叫‘中繼投球’的姿勢的嗎？”
對於慕殤的話，甄寶俊是一臉抗議的。
練習甩毛巾一百次，這是什麽道理？
“我已經開始教你啦！要想學會我所說的那種投球姿勢，你首先就要先學會如何甩毛巾。”
“慕老大，雖然我在生活方麵有點小白，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智商低，好不好！”
“甄寶俊同學，你還記得，在你求我教你那‘中繼投球’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原本是理直氣壯的甄寶俊，看到慕殤他眯了眯眼睛，問著自己這個問題。
氣勢瞬間是弱了下來的。
“記得，就是我答應過你，在未來兩年裏，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那就好，所以你現在應該做的是什麽呢？反正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要想學好並應用自如那種投球姿勢，最起碼都要兩年的時間，你不信的話，可以隨時退出。”
“別，慕老大，我怎麽會不相信你，我現在就去做，甩毛巾一百次是吧，我現在立刻就去做。”
甄寶俊急忙這般道。
這段時間，他是深切感受到，慕殤對棒球知識的了解的；更何況不過就三個月時間，就讓完全是新手的顧易他們幾個，棒球打得是有模有樣的。
就憑這兩點，他甄寶俊就相信慕殤對他說的，並不是騙他的，而是真的。
他可是早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向某些人證明自己是有那個成為‘王牌投手’的實力的。
腦海中瞬間浮現幾張熟悉的臉，讓甄寶俊瞬間就咬緊牙關，他是絕對要讓那些人好看的，尤其是那個人。
暫時被晾在一旁的江洋，看著此時乖乖照著慕殤話去做的甄寶俊他。
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站著的慕殤他。
江洋發現，越是和慕殤這個人相處，對方的身上，就越是顯現出謎團來？
為什麽實力這麽強的他在高中之前卻沒有加入任何的球隊？沒有加入過任何球隊的他又是怎樣擁有那麽強實力的？為什麽他會對棒球這樣的了解？又為什麽他會主動加入這績實高中棒球隊……
隨隨便便就能問出很多個問題來，可是，開口問的話，對方是否又會回答他呢？
在這一刻，江洋是迷茫了的。
“怎麽啦？”
回過頭來的慕殤，就看到江洋在此刻是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的。
“我在想，你明明棒球實力那麽強，為什麽甘願為這績實高中棒球隊做奉獻？”
“哈？我——”
“不要跟我說是因為你覺得在實力強的球隊裏，覺得沒有挑戰性之類的，我是不會相信的了，最重要的是，我發現，你加入這績實高中棒球隊後，也並沒有很積極的展現自己的實力，說要帶領球隊勝利之類的。”
不等慕殤的回答，江洋便快言快語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直接了當的拒絕慕殤可能說出來的借口。
在話被挑明的這一刻，慕殤打算要用的‘借口’，瞬間就變得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兩人是互相望著的。
在這一刻，慕殤看出江洋隻是簡單地想知道答案，或許是因為他太過在意棒球的事情了，所以他不明白慕殤他為何會這樣做？
因為他認為，喜歡棒球的人，肯定會很是熱愛積極的，努力地在棒球的世界展現著自己的存在。
從慕殤的表現看來，他應該也是喜歡著棒球的，可是他的行為，卻完全與這份‘喜愛’背道而馳。
江洋認可慕殤，是真正把他當做隊友看待的，所以他是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