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介紹一下，我男朋友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盧婉婉看著天花板一下子彈起來了。
完了完了，怎麽又被白兮帶回家了。
她昨晚剩下的最後的記憶就是她主動吻了白兮這件事。
她嚇得一個翻身坐起來，結果直接從**摔下去了。
“哎呀。”她捂著屁股。
臥室的門被打開，白兮也穿著睡衣，大概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的動靜給嚇醒了，進來看到她這樣坐在地上，頓時皺了皺眉頭。
“見識過你睡覺不老實，沒想到那麽不老實。”白兮把她從地上拉扯起來，“怎麽樣？頭暈嗎？要去洗個澡嗎？”
盧婉婉趕緊點頭：“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盧婉婉輕車熟路在白兮家洗了澡，換上了白兮準備的T恤，他還給了她一個小布袋子，裏麵裝著新的內衣和**。
盧婉婉很想問他到底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又是如何知道的。
但是比起白兮的坦然，她才是那個羞得不好意思問的人。
她一邊用著他準備的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發現白兮已經把早餐給做好了。
“過來吃吧。”白兮把盤子遞到盧婉婉麵前，笑了笑，“你在想什麽呢？”
盧婉婉還紅著臉，點點頭拿起了叉子吃麵前的煎蛋。
“你想問我怎麽知道你的尺寸買的那些東西？”
“噗—”盧婉婉嚇得咳嗽起來，“啊……啊？”
白兮過來順著盧婉婉的後背拍了拍：“盧婉婉，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那、那你到底是……是……怎麽知道的啊？”
白兮在她對麵坐下來：“你自己告訴我的。”
“噗—”盧婉婉剛想強裝鎮定喝口水，又差點噴出來。
“你昨晚喝醉了，一直說自己身上都是酒味，很難聞想要洗澡，我說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你就很生氣地告訴我不穿舊的，想換新的內衣……”白兮看著盧婉婉的臉快要埋進盤子裏了，“你告訴了我自己的尺碼，和你喜歡的牌子，讓我去幫你買新的。”
盧婉婉啊盧婉婉，你真是厲害啊。
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臉。
“快吃吧。”白兮給她倒了杯水，“等會兒我送你回學校。”
盧婉婉這才想起來，都已經是周末了啊。
白兮把盧婉婉送到了宿舍樓下，就直接回去了。
盧婉婉心裏多少有點失落……
每天都會來接自己上下班的人，為什麽現在不挽留自己呢？
她一邊遺憾一邊回到了宿舍，結果發現門被鎖上了。
盧婉婉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轉身追了出去。
白兮才剛剛坐上車，看到盧婉婉又走出來了，立刻把車窗放下來，伸出頭去問他：“怎麽了？”
盧婉婉盡量裝出為難的模樣：“我、我舍友……好像都出去了，門鎖了，昨天我出來的時候沒拿鑰匙，現在回不去。”
白兮：“那你打電話給你舍友了嗎？”
“啊……我……”盧婉婉深呼吸一口氣，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找這麽憋腳的借口，“我……發信息了……她們好像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白兮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說出自己的打算。
盧婉婉不擅長說謊，隻能歎氣：“那你先回去吧，我去圖書館等她們。”
白兮忽然笑了：“盧婉婉。”
“嗯？”她還垂著頭懊惱自己這個愚蠢的行為。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呢？”
兩個人又重新回到了白兮家裏。
盧婉婉在心底暗暗給自己打氣，既然都已經回來了，那就好好把握這些時間。
“我晚上送你回去。”白兮給她倒了杯熱水暖暖手。
怎麽這個時候就這麽貼心，這麽正人君子。
“那你打算做什麽呢？”
盧婉婉想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以前沒有談戀愛，心中倒是列了一張表，把自己想跟男朋友一起完成的事情全部寫了出來。但是真的到了眼下，她想到自己是故意撒謊才偷來的共處時間，又覺得自己怎麽都沒辦法開口。
盧婉婉深思熟慮一番，開口卻道：“我其實還有很多工作……”
白兮點點頭：“那你在這裏工作吧，我不打擾你。”
“那可以借你的電腦嗎？”
白兮去臥室把自己的電腦拿出來：“給。”
盧婉婉說了句“謝謝”點了開機，發現需要輸入密碼。
“這個密碼是……”
“你的生日。”白兮已經在旁邊的榻榻米上坐下了，拿出了書架上的畫冊，像是又要開始寫寫畫畫。
“哦。”盧婉婉應了一聲，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緊張和雀躍。
可是既然都已經拿到電腦了，那就隻能工作了。
下個禮拜就要演講了，她終於東拚西湊把自己的演講稿給寫完了，重新讀了一遍，再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了一份潤色，也算是基本完成。
大概是以前跟白兮一起當同桌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時候，盧婉婉反而更加想要好好學習，連做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把原本安排在周末慢慢做完的事情都給完成了。
“啊，”盧婉婉扭頭看向窗外，發現太陽快要落山了，“這麽晚了。”
一扭頭發現白兮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
盧婉婉湊過去，發現他手裏還捏著畫冊，忍不住輕輕翻起來看了看。
居然除了一些風景的輪廓，並沒有畫什麽。
“什麽啊，我還以為……”盧婉婉忍不住碎碎念。
“以為在畫你？”白兮忽然開口，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給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盧婉婉就這麽趴在他身上，還在死鴨子嘴硬：“我哪有……”
白兮笑出了聲：“沒有嗎？”
“當然沒有啦，你不是不畫人嗎？”盧婉婉想起了曾經應歡歡給自己的畫冊。
“嗯，因為隻畫我媽媽。”
“是嗎？那應歡歡的畫不是你畫的嗎？”
白兮皺眉：“什麽應歡歡的畫？”
盧婉婉疑惑：“就是高中你跟應歡歡要出國比賽之前，有次你的畫冊落在了她那裏，她就給送回來……”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你的畫冊裏有一張她的畫像。”盧婉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現在提起這個顯得她太小心眼了。
可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很生氣。
“我沒有畫過她的畫像。”白兮很肯定，“不然打電話給她問問？”
“你還有她的電話號碼？”盧婉婉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你回來之後還聯係了？什麽時候……”
白兮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微笑著對她說：“盧婉婉，要不要吃飯，我給你做飯啊。”
白兮的手藝不錯，就是味道太清淡了。
兩個人吃飽了，盧婉婉躺在地板的榻榻米上看著白兮洗碗。
怎麽都想不到以前什麽都不想做、整天懶洋洋的男生，居然變得那麽勤快。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改變了那麽多。
“其實啊，我今天是騙你的。”盧婉婉一個翻身從仰臥變成趴著，抱著一個抱枕，把半張臉都埋進去了，聲音也悶悶的。
“什麽？”白兮洗著碗頭也沒回。
“就是我說我舍友出去了。”盧婉婉一直覺得不安心，現在終於說出來，反而鬆了口氣，“其實我有鑰匙，舍友出去了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回去的，我隻是……”
“我知道啊。”白兮轉身過來，看著她笑了笑，“我有看到你包裏的鑰匙，你從包裏拿手機的時候露出來過。”
“……”盧婉婉鬱悶地歎口氣沒有出聲。
她在白兮知情的情況下，還編造了一大堆謊言，自己是不是看著很可笑。
“你說你舍友出去了無處可去，我當時心裏不知道多高興。”白兮繼續低頭洗碗，“所以我生怕自己露出馬腳，讓你發現其實我已經知道你在說謊了。”
白兮說著，自顧自笑了笑：“雖然我總是提議讓你搬到我這裏來住，但是我也很害怕我一直提這樣的要求，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盧婉婉，我隻是覺得我們空缺的時間太多了。”
那些應該陪伴你的時間，缺失了太多。
一想到這段空白期，你或許跟另外一個人創造了更美好的回憶，我就覺得著急、不安、煩躁、害怕。
患得患失。
忽然，一雙手摟住了他的腰。
白兮聽到身後的女生柔柔說著：“白兮，那時候你沒有回來，我一個人站在台上，燈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就想告訴你，你看，我現在跟你一樣了，我不是loser了，我是不是有資格……配得上你了。”
白兮的手一僵。
“可是你沒看到。”盧婉婉長歎一口氣，“我當時想著，沒看到也沒有關係，我給你準備了很多照片和視頻，想等你回來，給你看，這個是我憑借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因為你的出現，讓我變得勇敢起來，因為喜歡你，所以我想變得更好，我也變成了更好的我。”
盧婉婉的聲音都在發抖。
以前沒有說出來的話，終於有勇氣說出來了。
她還以為自己這些年來長了年紀，也應該比以前更有底氣了。
結果在麵對他的時候，還是一樣。
“盧婉婉……那時候我在國外，剛比完賽正準備回國，忽然知道了我媽媽發病從三樓摔下去住院的事情，我隻能立刻趕過去。”白兮想起那段時間渾身都變得無力，把手裏的碟子放進水池，然後轉身輕輕抱住了盧婉婉，“可是等我到的時候，我隻知道我爸……把我媽轉移到了療養院，他要求我留在那裏讀書，這樣他才會允許我每個月去探望我媽一次。”
“怎麽會這樣……”盧婉婉沒想到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不過也沒有什麽，我爸向來是這樣的人。”白兮冷冷道。他實在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的父親知道了他跟盧婉婉的事情之後，立刻派人調查了盧婉婉的家庭背景，發現盧婉婉的父親曾經是那樣的存在，於是立刻想辦法阻止兩個人的來往。
即使當初堅決不同意白兮出國，擔心他會去找他媽媽，也還是決定就算把白兮控製在國外，也得將他跟盧婉婉分開。
所以實則是去參賽，其實更像是鴻門宴。
他這一去，就沒能再回來。
“那你以後不會走了吧？”
“你還想讓我去哪兒啊？”白兮笑著摟緊她，“這個世界上我沒有別的地方想去了。”
競聘定在周五，剛好第二天就是跨年，所以早上開始，公司裏的人都等著下午看完競聘就下班回去。
盧婉婉把自己準備的稿子背了幾次，也算是胸有成竹。
下午去到會議室裏做準備，她無意中瞥見了主持人的流程手稿，才發現別的競聘者竟然還準備了個人才藝，而且來的嘉賓也不是陳婷口中的那樣，隻是這個分公司的幾個領導，還有總公司的高層。
這個公司的領導盧婉婉幾乎都認識。
而且是她老爸讓她來的，自然也知道老爸跟這些領導有交情的，就算是出錯了，有老爸兜著，也不會怎麽樣。
可是總公司不光派了人來，來的還都是高層。
盧婉婉腦子充血，頭暈乎乎的。
“你沒事吧？”“太子”經過她身邊，用手扶了扶她的胳膊。
盧婉婉正在生氣，一下子把手抽了回來：“沒事，不需要你管。”
她轉身要走，結果又被“太子”拉住了。
“盧婉婉，我不覺得我比你那個小白臉差。”“太子”臉色陰沉，“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帶你一起去總部，我這次去那邊也是部門主管，多帶一個人也輕而易舉。”
“大少爺，太子爺，我看起來像是想跟你慢慢玩遊戲的樣子嗎？”盧婉婉每次聽到他這樣詆毀白兮就來氣，對他更是沒有半點好臉色，“放開，我還有事。”
“等等，”“太子”死死抓著不放，“盧婉婉。”
“什麽？”
“我叫什麽名字。”“太子”瞪著她，眼中似乎陰鬱重重。
盧婉婉笑了：“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來問我？”
“你叫我的名字。”
盧婉婉被他給弄糊塗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記得我叫什麽名字？”“太子”的眼底帶著一絲失落，緩緩鬆開了手。
盧婉婉見他放開自己，轉身就走了。
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突然發什麽神經。
仔細想想，她好像……還真的不知道“太子”的名字確切是哪三個字。
算了，管他呢。
盧婉婉現在隻想找到陳婷，質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陳婷已經打扮得體，正在準備下午的迎賓活動。
“婷姐，我有事情想問你。”盧婉婉盡量壓抑自己的怒意，“你之前說這次的競聘隻有本公司的人參與對嗎？你說隻需要演講，甚至可以帶演講稿上去照著念？但是分明別人也有才藝表演—”
陳婷一臉無辜：“怎麽了嗎？”
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搭配純良無害的表情，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盧婉婉的頭上。
剛才覺得怒氣衝衝，現在竟然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盧婉婉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她不該發脾氣。
發脾氣去問責是最無用的事情，因為她實在太清楚了，那些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的人，等的就是這個時刻。所以她才可以把應對的方式演繹得如此遊刃有餘。
“所以我是否有資格加個節目呢？”
陳婷的表情僵硬了一刻，隨即又笑了：“我幫你問問？”
得到了陳婷敷衍的回答，盧婉婉把自己關在會議室裏，把自己的演講稿重新寫了一遍。
寫完的時候，離競聘開始不到一個小時。
“完了，現在去哪兒搞我的才藝表演呢？”盧婉婉想著不如幹脆唱首歌，但是想想自己那個嗓子……
算了，反正陳婷也不會讓自己加表演的。
外麵有人通知盧婉婉要去後台準備了。
所有人都換上了正式的黑色套裝，隻有“太子”穿得像是去頒獎禮的明星。
“太子”隔著人群對她眨眨眼，之前被打擊的頹敗之感已經一掃而光。
尤其是他們全部整裝結束，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去到現場入座時，“太子”走到她的身邊。
“盧婉婉，你真的不後悔？你要知道，我對你還是很有興趣的……”“太子”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盧婉婉聽得起雞皮疙瘩，加快了腳步上前，用手鉤住了帶著他們走向候場區的工作人員，是一個部門的女同事，雖然不太熟，但是這時候也隻能靠對方救救自己了。
不過這位女同事顯然有些不太高興，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滿臉淡漠。
在安排座位的時候，盧婉婉特地叮囑對方一定要把自己跟“太子”給排開。
但是這位女同事翻了個白眼：“位置都是定好的，你們每個人都來要求一遍，我得重新排多少次？”
於是，盧婉婉就跟“太子”坐到一塊兒去了。
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太子”看著她笑了笑，滿眼都是“你別掙紮了，你插翅難飛”的嘲諷。
盧婉婉四處張望是否有空座位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那位女同事的目光，帶著不滿和怨念。
她立刻明白了，女同事大概率是對“太子”有意思的。
難怪把她當作眼中釘。
自己剛才的行為無異於刺激到了女同事。
於是盧婉婉放棄了，坐在原位上不想再給對方惹麻煩。
競聘正式開始，本公司的領導已經坐滿了第二排。
過了一會兒，第一排也陸續有人進來。
盧婉婉入職培訓的時候，在公司文化手冊上見過幾位。
難怪“太子”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別的人也都額外準備了那麽多才藝表演，隻有她一個人還蒙在鼓裏。
都是她沒有多留神。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能夠想到大家知道她沒有什麽額外準備之後，陳婷會有多得意，台下的人會覺得她有多敷衍。
“盧婉婉。”“太子”輕聲道，“你要好好考慮，一旦今天之後……”
“太子”的話沒有說完，總部的一個商務總監站起來，向眾人宣布。
“對了，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兒子年輕有為，提前一年完成了學業，前段時間回國來到總部學習。聽說了分公司的競聘特地要來這邊看看……”那個商務總監走到門口，“剛剛接到消息說已經到了……”
正說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進來。
盧婉婉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人。
白兮走進來，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盧婉婉，並且衝她微微一笑。
他身邊還有一個外國人，很年輕，也是一身正裝。
不光是盧婉婉，剩下的人也都驚呆了。
隻是此刻盧婉婉已經無暇顧及。
商務總監站在白兮身邊，向大家介紹道：“這位就是董事長的兒子白兮。非常厲害啊，在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拿到多家大公司的offer，本來被安排留在國外分公司的，但是他一心想要回國。就是不知道這位是……”
白兮的目光始終落在盧婉婉的身上。
不管什麽時候，好像白兮都是這樣，安安靜靜，也能發出盛大的光。
“大家好，我是白兮，不需要太緊張，我隻是剛好跟我大學同學，也是即將成為我們合作夥伴的人，在附近吃飯，就邀請他過來跟我一起觀看。”白兮對著眾人微微一笑，“因為我跟他說，今天這個競聘上有我很重要的人，他就非要跟我過來看看。”
眾人驚呼。
那個外國人也向大家打招呼，用英語說道：“你們好，我來看看白兮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有人打算舉手示意我嗎？”
盧婉婉長歎一口氣。
當然是沒有人敢舉手的。
白兮看著盧婉婉滿臉通紅的模樣，眼中滿是笑意，似乎在等著她舉手。
她才不要！瘋了嗎！
光是今天之後，這些知道內情的人會如何說她都已經可以預見到了，她不想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尷尬。
“盧婉婉，所以你之前都是故意耍我？”“太子”惡狠狠地道，“在你麵前，我一定顯得很可笑吧？”
盧婉婉對他微微一笑：“你做了什麽，我不在意。”
“太子”臉上的憤怒消失了，變成了悵然若失的苦笑。
過了一會兒，幾個高層都入座了。
台下幾個人按照號碼牌依次上去進行演講。
畢竟是難得的機會，這次參加的人不算少，顯然剩下的人也都提前知道了大領導要來的消息，都做了十足的準備。
等到“太子”上台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從之前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尤其是看到台下坐著的白兮時，更是捏緊了拳頭。
“太子”表現得非常差，甚至說到一半就忽然忘記了，也沒有再說下去就直接道歉，走下了台。
“太子”沒有回座位，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沒多久，就到盧婉婉上台了。
她看了一眼白兮，發現他正微笑著看自己，目光溫柔飽含笑意，像是在鼓勵她那般，眨了眨眼睛。
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參加這個競聘，居然也不提醒自己！
盧婉婉生氣地看著他，慢慢走到了台中間。
好在她之前已經把演講稿給背下來了，大概是中央坐著白兮，緊張的時候，就隻需要看著他，就能夠瞬間安定下來。
等到她全部演講結束，白兮立刻帶頭給了她掌聲。
盧婉婉臉紅紅的，打算盡快下去。
結果，從來不發言的白兮竟然拿起了話筒：“這位盧小姐沒有才藝展示嗎？”
“有的！”陳婷作為主持人立刻走上來，來到盧婉婉身邊親和地笑著對她說，“剛剛你不是還要加一個才藝展示嗎？”
可你不是說需要申請嗎？盧婉婉看著陳婷，皮笑肉不笑地想著。
但她最終沒有說出來，覺得沒有必要給陳婷難堪，這樣的話，自己跟陳婷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盧婉婉拿起話筒說：“抱歉，因為我從小學藝不精，所以沒有準備特別的才藝表演。”
“聽說盧小姐英語很好，不如你給我的朋友當英文翻譯，就當作是才藝展示了，如何？”白兮不依不饒。
看他一臉狡詐的笑，就知道是故意的。
盧婉婉當然隻能答應了。
白兮用英語跟自己的朋友解釋一番，對方也極為開心。
第一排的位置立刻空出來了一個。
盧婉婉坐到了白兮朋友身邊。
這個外國小哥興奮地對她伸出手：“你就是白兮的女朋友吧？你好，我是麥克斯。”
這句話太簡單了，哪怕是不精通英文的人也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附近的吃瓜群眾迅速看了過來。
盧婉婉搖頭：“不是，你誤會了。”
果然，這句話一開口，白兮立刻皺眉看著她。
競聘順利結束。
幾個總部和分公司的高層立刻把白兮他們倆給圍住了，但是有的高層年紀稍大，英語不太好，指著盧婉婉道：“你過來，繼續跟著翻譯，我們這邊還有事要跟白總聊呢。”
盧婉婉穿著高跟鞋，雖然一直都是坐著，但是也擠著腳，而且穿著正裝保持著良好的姿態坐在麥克斯身邊不停翻譯，也讓人憋得難受。
她第一次當真正意義上的同聲傳譯，自然格外吃力。
白兮的臉沉下來，對著那個高層說道：“抱歉，今天我沒有時間，更何況我初入公司，也沒有正式擔任職位，我想應該沒什麽需要談的。”
那位高層的臉頓時又紅又紫，變幻萬千。
“這位盧婉婉同學我就帶走了。”白兮之前來過公司，自然是知道盧婉婉的直係上司到底是誰，上次被那樣教訓了，這次自然故意沒有搭理，而是直接轉向了分公司的總經理，問道，“可以嗎？”
看到總監的臉一下紅一下白，盧婉婉真有些同情他。
分公司總經理沒有想到白兮會直接向他詢問，立刻點頭答應：“當然啦，隻是不知道……你們是什麽關係？”
白兮看了一眼盧婉婉，正準備開口，就被她用凶狠的眼神警告了。
他揚眉道：“隻是覺得她翻譯不錯，想問她以後是否考慮來總部工作罷了。”
知道內幕的陳婷和總監在旁邊，表情極為複雜。
“那好那好，你們聊。”
白兮像是在向盧婉婉邀功一般，語氣無奈又寵溺：“那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盧婉婉回到辦公室拿了自己的包，火速下樓。
白兮和麥克斯在樓下等著她。
她做賊一般，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確認沒有人才敢走過去。
“你怎麽回事，有我這樣的男朋友很丟臉嗎？”白兮不滿。
“有我這樣的女朋友你不丟臉嗎？長得一般，身材不好，平時也不打扮！”盧婉婉反問。
白兮好笑：“我有什麽好丟臉的，我的女朋友體積比別人大，多幾斤肉，感覺很賺，不喜歡打扮，還能省錢！”
麥克斯驚呼：“我就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們剛剛還不承認！”
他一開口，竟然是流利的中文。
“你會說中文啊？”盧婉婉不解，“那剛剛還……”
她終於明白了，白兮早就知道她什麽都沒有準備，所以特地讓麥克斯過來，提供了一個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
“哎呀，有人幫我翻譯不需要自己慢慢聽當然是更好的。”麥克斯想用拳頭輕輕捶她的肩膀來表示讚揚。
但是，他的拳頭沒有碰到盧婉婉就被白兮一把拉開了。
“你也太小氣了。”麥克斯抱怨，“有女朋友也藏著掖著，讓你給我看照片也不給，現在見到了就是稍微碰一下也不樂意。”
“不要對別人女朋友動手動腳。”白兮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將盧婉婉好好地護在了自己身後，“行了，你回去吧，我送盧婉婉回去。”
“今晚跨年夜！我們不一起過嗎？”麥克斯悲痛，“我一個外國人獨自一人？”
“我有女朋友，為什麽要跟你過？”白兮“嗬嗬”兩聲，把盧婉婉塞進車裏，也跟著上了車，飛快驅車離開。
盧婉婉看著後視鏡裏的麥克斯感覺有些於心不忍：“這樣真的好嗎？”
“他中文那麽流利，沒人坑得了他。”白兮毫不留情。
盧婉婉也就沒說話了，不過看著車子一路疾行，她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回學校？”
她還以為……今晚是跨年，他會帶自己去哪裏吃飯之類的。
“嗯，送你回去拿衣服。”白兮笑了笑，“過完年之後我就要正式開始上班了，到時候沒時間跟你玩了，你能不能陪陪我？”
這誰能拒絕得了呢？
尤其還配上這樣一張臉。
白兮把她送回了學校裏，把車停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
盧婉婉回到宿舍，屋子裏竟然沒有人。
現在快要期末了，如果沒人的話，應該都是去圖書館複習了。
她慢悠悠打包東西，不管拿哪一件都覺得不滿意，不是款式太舊了，就是覺得不好看，挑來挑去果然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買新衣服。
忽然，門口傳來舍友們嘻嘻鬧鬧的說話聲。
“你也太不夠意思……”汪文樂皺眉看著盧婉婉，“最近感覺你上班之後，平時也見不到幾次麵，難得回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華蟬附和道：“是啊，馬上就要跨年了，今晚我們宿舍決定一起吃飯，給你發信息你都沒回複！我們餐廳都訂好了！”
盧婉婉翻出手機，發現還真的有。
“今晚市中心有煙花可以看，我們的餐廳訂得早，拿到了靠窗的最佳觀景位置！”沈碧雅**道，“你別想推脫啊！我們會AA的，不會讓你朋友請客的！婉婉，這可是畢業前最後一次跨年了。”
盧婉婉隻能無奈地歎息：“好吧。”
白兮開車載著幾個女生一起去餐廳。
三個舍友對白兮早就滿肚子問題，一上車立刻發起了攻擊。
“欸，你們高中時感情是不是很好啊？”
“後來聽說你出國讀書了，有沒有談過外國女朋友啊？”
“這次回來我看你們經常見麵啊，你對我們盧婉婉是不是有意思！”
……
盧婉婉恨不得把她們給踢下車，這到底都是些什麽問題啊！
她幾次回頭用眼神示意她們幾個不要太過分了。
白兮麵無表情地回答：“不是，沒有……嗯。”
最後一個“嗯”，像是回答完之後歎了口氣，輕輕地，又剛好不容忽視。
真是令人浮想聯翩的回答。
“嗯？最後一個字是在回答第三個問題嗎？”汪文樂興奮得摩拳擦掌，“哇哇哇，這是告白啊！”
盧婉婉立刻出聲阻止：“好了，我還沒有跟你們說今天我發生的事情呢！”
於是，她立刻用自己競聘的經曆成功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說完之後，三個人立刻沉浸在憤慨當中，紛紛出聲為盧婉婉鳴不平。
隻有華蟬突然說了句：“那個‘太子’不是很喜歡你嗎！上次還請我們吃飯來著？”
真是日防夜防，豬隊友難防。
“我……”盧婉婉長歎一口氣，就連瞪她都沒有力氣了。
好在已經到了餐廳，白兮把她們放下來之後去停車。
盧婉婉終於忍不住小宇宙爆發，雙手叉腰怒目而視：“你們三個……”
“哎呀，我們是關心你啊！如果你們倆是有意思要交往，我們就幫你把把關，如果你們沒有交往，那我們也想辦法幫你擺脫掉他！”汪文樂拍拍盧婉婉的肩膀試圖安撫她，“你是我們宿舍唯一一個桃花那麽多，但是一直單身的人，我們這不是著急嘛！”
“行了吧，你就是八卦而已。”盧婉婉忍不住拆穿她。
幾個人鬧哄哄上了電梯，來到了餐廳門口。
這家餐廳因為地理位置好和裝修上檔次，在本市極為出名。
今晚跨年有煙花，這裏是最合適的觀景聖地。
自然來的人更多了。
她們詢問服務生，卻得知因為這裏來了一個大訂單，所以把大廳周圍大部分的桌子都給占了，事先預留給她們的位置現在沒辦法立刻收拾出來。
要麽繼續等待，要麽就隻能換個地方。
汪文樂是暴脾氣，心裏氣不過，立刻就跟對方吵起來了：“你這是店大欺客呢？”
幾個舍友拉著安撫她，但是顯然也很不高興。
盧婉婉對於這件事雖然不滿，但她一開始也沒有想要這麽有儀式感地看煙花，即使計劃落空了也不會太可惜。
但是事情卻需要有一說一。
“我們先預訂並且也預訂成功了，現在忽然反悔，是不是也需要給我們更合適的說法？”
餐廳負責人大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處理了不少這樣的事情了，語氣不善：“我們的預訂頁麵寫得很清楚了，預訂是否成功要根據當日情況而定，前一桌沒有結束用餐，又是VIP客人，我們是不會趕客人的，所以也麻煩你們理解好嗎？”
“說到現在你一句道歉都沒有，你這個態度是因為我們不是VIP嗎？”汪文樂更加憤怒。
餐廳負責人生硬地說道：“若是您也辦理了VIP，我們是會有預訂等位等等權利的，我們肯定是以優先VIP為準則的。”
這些算是徹底點燃了幾個舍友的怒火，脾氣火暴的汪文樂打頭陣，華蟬幫腔，性格稍軟的沈碧雅點頭應和，而和事佬盧婉婉負責按住汪文樂。
聲音太大，吸引到了餐廳裏麵的人。
盧婉婉想著不行就算了，打算想別的辦法。
結果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盧婉婉？”
她轉過頭，看到了應歡歡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是怎麽了？沒有位置嗎？”應歡歡忍不住笑，“可能是我們的問題，因為我們係的學長家裏是這家餐廳的股東之一，所以用VIP的身份幫我們訂了位置。一開始沒想占那麽多地方的，結果大家聽說晚上有煙花，就都把自己的男女朋友給喊上了，結果人就超出了。抱歉，是我們的問題。”
“當然是你們的問題了。”盧婉婉想到她當年用自畫像導致自己和白兮產生誤會，心中頓時一股無名火，“再加上碰到了毫無誠信可言的餐廳跟我們玩文字遊戲，能說什麽呢？”
餐廳負責人也不高興：“我們不是毫無誠信，隻是確實預訂成功不代表一來就能馬上用餐，你們可以等位，但是也得要前一桌空出來……”
“這樣啊。”應歡歡笑了笑，“看來你們也是為了今晚在這裏跨年吧，其實我們對煙花什麽的也不感興趣，單純是這裏剛好約上了，或者我們這邊擠一擠，給你們在角落的地方騰出一個位置也可以的。”
“不必了。”盧婉婉對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假笑，“我怕吃不下，走吧。”
汪文樂這個毫無骨氣的家夥有些猶豫：“真的就這樣走了？她不是說他們不在乎煙花嗎，說不定等會兒就吃完了。”
“你不走我要走了！”盧婉婉氣得轉身，剛好看到了站在身後的白兮。
顯然他已經站著看了一陣。
白兮朝著盧婉婉走過來，溫柔地笑了笑：“怎麽了，你這嘴巴噘得可以掛茶壺了。”
“沒什麽，碰到高中同學，進行了一次溫馨愉快的對話。”盧婉婉把白兮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模仿得淋漓盡致，“結果聊完之後有點飽，吃不下了。”
白兮點點頭：“也好。”
說罷，他就直接牽著盧婉婉的手帶著她離開。
身後的應歡歡咬咬牙，忍不住開口喊道：“等等，白兮等等！”
白兮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反而盧婉婉停下來了。
“幹什麽？”盧婉婉回頭看著應歡歡。
應歡歡咬咬牙：“如果你們要在這裏吃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白兮一口打斷應歡歡，說道，“她們隻是想來這裏看煙花而已，樓上是一家酒店，房間可以看，也有餐廳，去哪裏看也是一樣的。”
盧婉婉小時候經常跟著老爸來這裏吃飯，還在這裏舉行過自己的生日宴會，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後來偶然聽說了這裏一餐的報價，就再也沒來過。
隻是跨年而已，沒必要。
應歡歡雙手握拳，不甘心地問：“你們已經交往了？”
“哦。”說到這裏，盧婉婉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模仿剛剛應歡歡的笑容，欠打地發出刺耳的笑聲，然後把自己跟白兮相握的手給舉起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以後有什麽事要找他，要喊他，先跟我說吧。”
應歡歡咬牙切齒，直接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三個舍友早就已經炸開鍋了。
“你們什麽時候交往的啊—”汪文樂恨不得上來一把勒住她的脖子。
盧婉婉尷尬地笑笑：“啊，就、就是……沒多久。”
到底什麽時候交往的，她都想不起來了。
好像也沒有誰告白，怎麽就這樣開始了呢……
“等會兒再聊這個吧。”白兮幫助盧婉婉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樓上酒店應該也可以看的，我們換個地方不介意吧？實在喜歡這家的飯，等會兒可以下來打包。”
“真的嗎？也不是多喜歡這家的飯菜啦！重點是位置好！我們真的可以去樓上看煙花？”汪文樂興奮不已。
華蟬也有些期待：“我早就聽說最佳的觀景點是樓上酒店呢。”
沈碧雅擔心：“應該很貴吧？現在還有房間嗎？”
白兮沒有回答，而是對她們揮揮手：“走吧，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本市的有錢人不少，而且這麽重要的位置，自然是早就訂完了。
但是白兮竟然還能找到空的房間。
眾人驚訝，跟著他一起走上去。
一打開，還是一個套間。
中間一個大客廳，有兩間臥室，全部都是大床，浴室裏還有浴缸。
最關鍵的是這裏有一麵將近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可以看得見全市的夜景，自然也能看到晚上的煙花大會。
三個人興奮不已，立刻四處查看起來。
盧婉婉眯著眼睛打量白兮：“你怎麽回事？隻是一個跨年，需要這麽破費嗎？”
“本來不想這麽破費，但是你都那麽主動地在舍友麵前介紹我了，我當然不能給你丟臉啊，是吧。”白兮笑了笑，“而且我好像欠你一個跨年。”
那個約定好的跨年，自己沒能等到他。
還好他一直都記著。
稍晚一點的時候，麥甜也過來了。
麥甜跟盧婉婉的舍友也相識，大家不光一起玩過桌遊，還經常一起吃火鍋，這次麥甜還非常有遠見地帶來了不少桌遊道具。
大家興奮地玩起來。
再加上又點了食物，眾人興奮起來，以汪文樂為首的眾人對盧婉婉和白兮嚴刑逼問起來。
盧婉婉想裝傻：“真的就是最近。”
麥甜聽到這裏立刻舉手：“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倆以前是同桌，都是學渣來著，當時我們還覺得特別好笑，盧婉婉一個全班倒數第二的人要給倒數第一的白兮講題！可能白兮被盧婉婉那充滿智慧的大腦所吸引了……”
“白兮哪是倒數第一，分明是陸鳴倒數第一……”盧婉婉剛反擊，就覺得不對勁，立刻閉了嘴。
麥甜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兒，這有啥不能說的！我想起來了，你跟陸鳴本來是我們班的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一，結果白兮來了，你成了第三，陸鳴第二，他是第一……結果誰能想到，白兮腦子好，在盧婉婉的點化下大腦忽然靈光，一下子衝到了班級第一，當時所有人都蒙了，我們還私下討論過盧婉婉講題是不是有魔法，都想去她那裏打卡，讓她輪流講題。”
“怎麽會呢？忽然就變成第一了？”華蟬顯然不信。
“裝的唄。”麥甜哼哼兩聲，“白兮上課就在那兒睡覺，盧婉婉這個古道熱腸的好同桌為了時時刻刻替他打掩護，自己都不睡覺了，上課認真做筆記，就為了給白兮看今天上了什麽內容，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同桌情誼！結果後來才知道，原來白兮本來就是學霸！還代表我們學校出去參加比賽呢……”
“裝學渣的理由是什麽呢？”汪文樂很疑惑。
盧婉婉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好像知道跟白兮的父母有關，但是不知道確切的緣由。
“隻是因為當時不想好好讀書而已。”白兮看盧婉婉為難，便自己解釋了，“高中生，總會有叛逆的時期。”
“那又為什麽忽然不裝了啊？”沈碧雅立刻追問。
白兮笑了笑：“因為當時要分班考試了，我擔心自己被分出去。而且，那時候的盧婉婉很喜歡學霸。”
“哪有！我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你—”盧婉婉急得解釋。
“哇！”
眾人歡呼起來。
盧婉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看白兮得逞的笑容，她紅著臉要站起來離開這裏：“我、我去倒飲料……”
“不用了，我去。”白兮把她給拉回來。
白兮一走，幾個舍友變本加厲，紛紛詢問到底是誰先告白的。
盧婉婉又羞又惱：“剛剛我都說出來了，當然就是我了。”
“你們之間還沒有人告白過？就直接交往了？女孩子真是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啊！”汪文樂忍不住說，“以後如果要結婚的話，是不是也就跟你說一聲拿戶口本然後就去登記了？”
盧婉婉摸摸頭：“白兮也不像是會輕易告白的人。”
剛好白兮倒了飲料回來，正好有人按門鈴。
“我去開。”他把杯子隨手放在了桌子上，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盧婉婉站起來，看向門口：“是誰啊……”
盧婉婉看到來人之後愣住了。
白兮緩緩轉過身，讓門口的人走了進來。
大學之後大家各奔東西，陸鳴和麥甜寒暑假約會的時候，偶爾會喊上她。後來麥甜出國，盧婉婉也沒理由單獨跟陸鳴見麵，之後他們倆分手了，就更加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隻不過是兩年多沒有見過陸鳴，倒是沒想到他變化那麽大，個子高了，皮膚黑了，五官更加立體堅定，比起以前單純的瘦，現在壯實了不少，留著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還真的挺有藝術家的氣息。
“喲，這不是我們婉婉嗎？”隻是一開口，還是當初的感覺。
“誰讓你來的！”
開口說話的是麥甜，她站起來走到門邊。
麥甜憤怒：“白兮，你喊的？”
白兮點頭：“嗯，我這次回來還沒有跟他見過，剛好喊出來一起聚一聚。”
“你智商跟情商相差得也太多了吧？喊了我又喊他是存心給我不痛快？”麥甜瞪了一眼白兮，撥開眾人便拿著包離開了。
盧婉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陸鳴竟然還站在原地苦笑，絲毫沒有要追上去的打算。
“你不去追？”
陸鳴摸摸頭，假裝灑脫笑著說道：“你幫我過去看看吧。”
盧婉婉恨鐵不成鋼，隻能跟上去了。
麥甜跑得還真快，不一會兒就沒影了。
盧婉婉下到一樓大廳，這裏是商場，人來人往的，邊快走邊張望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麥甜的身影。
她正打算放棄回去了，忽然撞見從電梯裏出來的應歡歡一群人。
剛剛說要拖延到很晚，現在倒是下來了。
她撇撇嘴，打算繞開應歡歡，沒想到應歡歡主動喊住她。
“盧婉婉，我有話跟你說。”
“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不想知道我們出國比賽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應歡歡看盧婉婉的步子沒有停下來的樣子，飛快地說道，“白兮沒有回來，跟你有關。”
很好，盧婉婉咬牙切齒捏著拳頭停了下來。
“你在說什麽？”盧婉婉懊惱自己怎麽那麽容易就動搖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家以前破產的時候，害得不少公司都跟著倒黴吧，大家為什麽討厭你，你不清楚嗎？”應歡歡冷笑，“白兮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忽然不想出國了，竟然是因為你這種人，當然立刻要想著如何斬斷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什麽意思？”她的心一點點沉下來。
“你們家為什麽忽然追回了欠款，真的是你爸媽找到了卷款逃跑的人嗎？”
盧婉婉沉默了。
因為她確實不知道老爸和老媽找了幾年的人，怎麽忽然就回來了。
她從來不過問，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我討厭你，就是因為你明明什麽都做不好，但是大家都願意為你鞍前馬後，替你收拾麻煩，幫你去處理那些破爛事。”應歡歡的語氣中帶著憤怒，“你有什麽資格讓別人喜歡？”
盧婉婉本來有一大堆話想要反駁的，她確實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需要別人幫忙，但是她至少對所有人都是真心的。
至少沒有處心積慮接近一個人，假裝好意，其實另有所圖。
可是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說了。
正在這時，麥甜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立刻衝過來一把將盧婉婉護在身後：“你幹什麽？欺負我們婉婉嗎？”
“我欺負她？”應歡歡氣笑了，怒道，“明明最惡劣的那個人是她才對。”
麥甜生氣道：“你瞎說什麽呢，陸鳴的節目是你指使安琪刷下來的吧？交換的條件可不就是讓安琪當主持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答應當主持人的時候就知道英語競賽會跟晚會撞，但還是要參與，為的就是等到臨時要選人的時候你可以推選安琪當主持人。沒想到喬揚說服了老師讓婉婉也有機會競選，後來安琪沒選上，所以就把你的家庭背景給扒出來了！”
應歡歡的臉色僵硬了片刻，說道：“那又如何？那麽垃圾的節目……”
“要不是婉婉優秀……”
“你以為盧婉婉的英語主持人真的是自己爭取到的？是我讓出來的，我答應了白兮，如果他參加比賽，我就跟老師申請讓盧婉婉參加，不然憑借她那個水準怎麽贏得過安琪……”
“放屁！”麥甜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用這個方法把白兮騙去了比賽，但是後來我們都知道你推薦的人是安琪，婉婉是靠自己的能力拿下的主持人的位置……”
盧婉婉拉著麥甜的胳膊安撫她，然後對應歡歡說：“我不管你到底為什麽討厭我，如果我曾經傷害到你，那我跟你道歉。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這些年我們沒有聯係，所以也沒辦法跟你好好聊，但是至少對我來說，跟你們一起複習一起做題的那段時間，我真的挺開心的。我確實什麽都做不好，都是多虧了身邊的朋友，我才能一步步變成現在這樣的我。不管怎麽說謝謝你，在那段時間裏，跟我當過朋友。”
應歡歡還想說什麽，但是盧婉婉已經不想聽了。
知道自己曾經那麽美好的記憶竟然不是她想的那樣，還不如自欺欺人隻留住好的回憶。
盧婉婉把麥甜拉走，到了商場外麵的空地，小心勸道：“你怎麽突然跑了？就算跟陸鳴分手了，你們倆當了那麽多年的同桌，還是可以當朋友的啊。”
“怎麽當朋友啊！分手了還能當朋友的，要麽就是沒愛過，要麽就是還喜歡著。”麥甜歎口氣，“我在國外那麽辛苦那麽累的時候，每天就指望著跟他聊天給我動力，結果他倒好，提了分手！你說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
麥甜點點頭：“好吧……你也就是為了白兮。”
“說什麽呢。”盧婉婉絲毫沒有被拆穿的慌亂，摟住了麥甜的肩膀，“那我們回去吧？”
麥甜看了看手機：“行。”
隻是在上去之前，盧婉婉還是忘不掉應歡歡口中的那些話。
如果白兮真的是因為答應了他爸爸的要求，才留在國外沒有回來，老爸老媽真的接受了白兮爸爸的錢……
她拿出手機，停下了腳步：“麥甜，你先上去，我想打個電話。”
“啊？”麥甜腦子靈活，一下子就猜到了，“該不會是因為應歡歡的話……”
“沒關係的啦，我有自己的判斷。”盧婉婉對她揮揮手，“你趕緊上去吧，現在大家氛圍肯定怪怪的。我打個電話立刻就來。”
麥甜搖頭：“那你去打電話，我在這裏等你。”
盧婉婉沒辦法，隻能稍微走遠了幾步，撥通了老爸的電話。
響了幾聲，那邊接通了。
“婉婉啊，你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老爸有些驚訝，“是要回來吃飯嗎？我跟你媽都在外麵哦。”
“爸，你之前說騙咱們家錢的那個人找到了，是真的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你現在問這個幹什麽？”
“有沒有一個姓白的人……給過您一筆錢啊？”
老爸似乎輕輕歎了口氣：“白兮告訴你的嗎？”
“您見過白兮？”盧婉婉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應歡歡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年確實找到了那個人，不過隻拿回來了很小的一筆錢，根本也不夠我們幹點什麽，就隻能到處拉投資，結果這個白先生主動過來，要給我們一筆錢，說是合作。”老爸小心翼翼地開口，“婉婉，我當時不知道這個白先生是你同桌的父親，後來很偶然的一次，我去那個人公司的時候，發現他的桌子上擺了白兮的照片，才知道原來他是白兮的父親。我當然知道人家不會白白幫助自己，這筆錢拿了也不安心，所以我們賺了錢之後，已經把這筆錢還給對方了。”
盧婉婉驚訝：“還回去了？”
“嗯。”老爸有些猶豫，“其實老爸知道這些年你因為我也挺辛苦的……前段時間白兮來找過我了，他擔心你從別的地方知道這些消息會誤會，所以還告訴我，如果你問起，一定要如實回答，還希望你知道，他當時做的一切不光完全是為了你，也為了自己的母親，讓你不要自責。白兮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啊！”
“白兮去找過你？”難怪最近周末不回家，老爸竟然不過問了，自己說在朋友家借住，他也不追問到底是誰。
“是啊……”老爸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輕鬆了許多，“婉婉，你現在年紀也大了，該談戀愛就談吧，一直那麽努力地學習雖然很好，也不要耽誤了自己的個人大事……”
盧婉婉知道接下來他還要說什麽，立刻找了借口把電話給掛了。
所以這就是這些年白兮突然出國，也不跟自己聯係的理由。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
“你還好吧？”麥甜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胳膊，“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盧婉婉搖搖頭：“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好的！”麥甜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麽生氣，甚至還有一絲雀躍。
盧婉婉正在奇怪呢，等她站在酒店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忽然覺得麥甜的表情越發不對勁。
等到門打開，她看到了笑眯眯的陸鳴。
“喲，怎麽那麽慢啊……”陸鳴閃開了路，讓她走進來。
屋內忽然煥然一新，到處都被各種顏色的玫瑰還有氣球點綴著，而且大家手裏都拿著一捧白色的玫瑰花。
盧婉婉愣住了：“怎麽回事……”
“傻啊你，給你驚喜啊！”麥甜得意揚揚地向站在最裏麵的白兮抬抬下巴，“怎麽樣，不錯吧！”
白兮勉強地抬起了嘴角，顯然對於麥甜的品位表示懷疑。
盧婉婉看著麥甜站在陸鳴身邊，兩個人和和美美的樣子，頓時蒙了：“你們倆……”
“我們倆和好了啊。”麥甜摟住陸鳴的胳膊，“剛剛隻是為了把你給引下去，誰知道會碰到應歡歡非要拉著你胡說八道……”
白兮臉色一變：“你又遇到她了？她跟你說什麽了？”
盧婉婉走到白兮麵前，看著他慌亂的臉，忍不住笑：“怎麽，你害怕我知道了什麽事情會生你的氣？”
“當然沒有。”話是這麽說，但是白兮臉上的不安沒有退去絲毫，“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你直接來問我就好。盧婉婉，我不會騙你。”
“好。”盧婉婉看了一眼四周，問道，“那你先告訴我，這是在幹什麽？”
白兮帶著一絲尷尬，生硬地說道：“我欠你一次告白。”
“嗯？”
“盧婉婉，我喜歡你。”白兮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小時候被家長推到眾人麵前表演才藝的小朋友，滿臉不悅地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事情需要像是表演一樣，讓一大堆人圍觀，但是畢竟他們都幫了忙，就算已經給他們在酒店訂了大餐，還是怎麽趕也趕不走，就隻能讓他們看著了。”
麥甜不滿道：“你們男生不能指望隨便一句話就把女生騙到手好嗎！”
“我沒關係的。”盧婉婉皺眉：“就算他不說，我也已經答應了。”
白兮微笑著看盧婉婉。
她一下子抱住了白兮：“謝謝你啊，這些年為我做的事情。一開始還埋怨過你，為什麽一直都不跟我聯係，哪怕是跟我說一句等我，我可能也會毫無怨言繼續等著你，不過現在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盧婉婉，如果聯係了你，我就忍不住要回來怎麽辦？”白兮歎口氣。
甚至不敢看你的照片，不敢知道你的近況，也不敢對你說等我。
所以三年就讀完了大學所有的課程，用了三年證明自己足夠優秀，讓父親終於答應不再插手自己跟你之間的事情，在母親過世之後，老老實實回到他的公司工作。
以前他想要自由，想要擺脫父親的掌控，但跟盧婉婉比起來，一文不值。
“那你那些事情都解決了嗎？”盧婉婉擔心。
“嗯。”白兮摸摸她的腦袋，“那你這是答應了嗎？”
“你傻啊你。”盧婉婉忍不住說道，“四年前的跨年，我就是想跟你告白來著，結果你沒回來。”
“真的？”白兮有些驚訝。
盧婉婉點頭：“嗯，我早就喜歡你了啊，從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不喜歡，隻增不減。”
“哇！”
圍觀群眾紛紛爆發出了歡呼聲，緊接著就是“親一個”“親一個”的起哄聲。
盧婉婉捂著臉已經蒙了。
不是求婚都鬧成這樣，簡直不敢想象以後真的求婚……
白兮冷著臉：“你們想都不要想。”
“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吧？”麥甜幫他們倆解圍。
正好說這句話的時候，窗外的天空綻放出了一朵煙花，一朵接一朵，接連不斷。
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
白兮狡黠地笑了笑，然後低頭吻住了盧婉婉。
“告白和跨年夜，”盧婉婉抱緊了他，“都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