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偷懶
她看這個年齡差就想退避三舍,更何況她對這種看起來就很沒意思的人稱得上是毫、無、興、趣。
討人厭的木下真修。
她感覺自己再也不能直視宋知陸了。
想到這裏,她別別扭扭的低了一下頭,回他:“要控製的……但是控製不住,太渴了。”
“哦。”宋知陸點了點頭。他接不下去了。他是非典型話廢,具體體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是話題終結者,並且永遠接不上別人的話這兩點上。這兩點讓他看起來非常冷酷,可他真的隻是話廢一個罷了。
他順手按下了旁邊礦泉水的按鈕,按了兩瓶。很快水就“咕嚕咕嚕”滾了下來,宋知陸拿出水,順手遞給阮空星一瓶:“喝這個吧。”他說,“可樂的話,等比賽結束再喝?”
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手上的礦泉水卻已經堅定的塞給了阮空星,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嘛。
阮空星撇撇嘴,既沒答應也沒拒絕。過了好幾秒,她才擰開水喝了幾口。
直到渴意慢慢緩解,她才恢複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阮空星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好巧不巧,外麵的路燈“哢”一下,就在這一秒,全員熄滅了。他們兩個人也詭異的都在這一刻沉默下來,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尷尬的讓人想找話題。
對她自己的尷尬,阮空星表示很無語。
因為理論上來說,她跟宋知陸湊在一起的時間裏,有百分之八十他們都是不跟對方說話的,早就應該習慣了。現在的尷尬……顯得讓人很不舒服,也很多餘。
所幸她的手機亮了起來。
是木下真修的消息。
他大概是去找她了,結果她來了舞蹈教室,讓木下真修撲了個空。
木下真修:不在酒店嗎?剛你找你,你房間的燈是黑著的誒,這合理嗎?你去約會了嗎?好吧,你是成年人了,我……
他的省略號用的很有靈性,讓阮空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表情很奇怪,奇怪到宋知陸都忍不住要問的地步。
“你怎麽了嗎?”他這樣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她回,手上也動作迅速的給木下真修回了消息。
“我來了舞蹈教室。”
木下真修:我和金桑剛才去吃了東西回來,撐得睡不著,可以去找你嗎?
阮空星愣了愣,看向旁邊的宋知陸,努力尋找著措辭。
阮空星:理論上可以。
她這樣回道,頓了幾秒,又怕這個外國人看不懂,又補上了“但是實際上不太方便”這幾個大字。
木下真修的消息很快就回過來。
木下真修:為什麽?你那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人嗎?還是你做了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為什麽會不方便啊……
他的腦回路讓阮空星歎為觀止,在他麵前阮空星永遠也保不住臭脾氣和高冷的人設,她永遠都在不停的崩人設。
阮空星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就在她身旁喝水的宋知陸,終於決定用魔法戰勝魔法。
她語氣浮誇的回他:哇,這都被你發現了!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這裏真的有見不得人的人、發生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很可惜,我不能讓你知道。
對麵很快發來了三個巨大的問號,阮空星沒有回,可誰知道就連金成秀也來湊熱鬧,他學著木下真修的操作發來了三個巨大的感歎號,深入淺出的表達了自己對阮空星回應的不能理解和八卦之心。
對他們的八卦之心,阮空星表示她不會滿足。
她朝著宋知陸看過去,卻見他朝她晃了晃瓶子,示意她跟他走。
在這個巨大的訓練中心裏,還有幾個非常老舊的休息室。宋知陸帶她走了進去,兩個人一人一瓶水,開始坐下開茶話會。
沒有茶,也沒有話,他們將就著開一個不知所雲的會。阮空星時不時喝兩口水,聽宋知陸對這個曲子的理解。
他和她分析的其實差不了太多,不過是把人物換成了大小姐和保鏢,說了什麽大小姐被綁架,然後暗戀她的保鏢隻身前往破舊倉庫去救她,最後救回了大小姐,自己卻中槍而亡。
他自己還覺得挺浪漫。
阮空星第一次開始懷疑宋知陸的人設了……他看起來真的非常不冷酷、非常不刻薄、非常不嘴毒。試問誰會覺得一個會把這樣狗血的言情故事看的很浪漫的人是一個毒舌冷酷的人嗎?
阮空星和宋知陸,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意識到自己的人設已經在逐漸崩塌。
她笑了笑,迎合地說了一句:“我覺得你說的很到位。”
宋知陸也艱難的笑了笑。
他們不知道聊了多久,最後一看表才知道已經很遲了。城裏的路燈十二點半關,關了燈後他們又聊了一會天,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三十七分了。
“怎麽辦?”阮空星問。
其實現在回去也睡不了多久了,她們都訓練了一會,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肯定不能就這樣上床睡覺,可等走回去收拾完就基本要三點了,五點鍾起床。滿打滿算就隻能睡兩個小時,為這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再大老遠跑回去,實在有些不值得。
“可……不休息也不行啊。”宋知陸也很猶豫。他的擔憂是有道理的,沒有足夠的休息,會在第二天影響訓練效率,人休息不好的時候注意力是很難集中的。而且這樣透支體力在賽前並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兩個人再次雙雙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宋知陸才打破沉默:“走吧,回去吧。大不了明天晚一點起床……教練這幾天其實不太管。”
阮空星誤打誤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一咧嘴,興高采烈額地應了一聲“好”。
訓練是很重要,但偷懶也是真的使人快樂,偶爾一次讓人身心愉悅。
她於是高高興興的回了舞蹈室收拾東西,宋知陸也回了冰場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
等人出來了,阮空星才想起這個問題。
“今天都那麽晚了,你怎麽會在冰場裏啊?”
“睡不著,”宋知陸回。大概是之前幾次談心多少讓他敞開了一些心扉,他並沒有瞞著阮空星,“我最近已經在努力調整狀態了,但還是感覺有些緊張,會失眠,睡不著覺,訓練的時候才會安心一點。”
這個症狀和阮空星如出一轍,她也很焦慮,隻有在訓練的時候才能讓自己安心一些。她必須要手頭有事做,才能緩解自己焦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