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的陣法是壞的
“轉過身來。”
鄂建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歪著頭看著小十三：“嗬嗬，我就說麽，這麽眼熟。”
小十三神情閃爍，拱手笑道：“不知仙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鄂建全陰陽怪氣的說著：“你可是與掌門都‘聊過天’的大人物！”
小十三麵色一沉，雙眼微眯：“既然如此，恕不奉陪。”
“哎？別走啊！”鄂建全戲謔一笑：“你雖然是個廢物，可烏晴師姐卻天資卓越，看在她的麵子上，我倒是可以給你安排個差事。”
烏晴‘師姐’？
剛要離去的小十三身子一頓，心中盤算卻並未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鄂建全。
鄂建全撇嘴一笑：“真是無趣，你這副表情，我很為難啊。”
這一幕，令其餘新人都好奇的觀望，不知道那瘦弱的青衫少年到底與仙人有何淵源。
由於時間的耽擱，其他內門弟子已經完成海選考核，紛紛朝小十三這裏聚來。
“鄂師弟，後麵還有幾組新人沒有篩選，怎麽突然停下了？”
鄂建全一一拱手示意，笑道：“今日篩選，偶遇一位有趣的年輕人。”說著，伸手虛引：“諸位請看，昨日擾亂外門弟子晉級的大人物，居然來參加海選了！”
“哦？可是一路護送烏晴師姐的那位小英雄？”一名弟子說道，隻不過語氣充滿調侃之意。
“若真是他，果然算是大人物，那可是與掌門都親密交談的存在啊。”
“鄂師弟，遇到他可是你撿到寶了，好生待人家，沒準他在烏晴師姐那為你美言幾句，你可就一飛衝天了！”
“哈哈，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烏晴師姐可真是瞎了眼，居然挑這麽個廢物護送。”
“鄂師弟，這種人趕緊打發走算了，要我說，永遠消失最好，免得令烏晴師姐分心，耽誤修行。”
一時間，小十三成為整個海選的焦點，甚至連懸空而立的紫衣男子都較有興趣的看向這裏。
小十三雖然在昨天夜裏便已做好今日發生這種事的準備，可還是感覺臉上有點熱。不禁在心裏將鄂建全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又掃視了在場所有擠兌他的人，憋在心裏挨個問候。
雖然心裏不是滋味，可他不忘初心，知道來此的目的便是為了烏晴，為了她，他願意隱忍！
就在這時，鄂建全忽然一笑：“哈哈，畢竟是烏晴師姐的熟人。本該賜個外門弟子，可是嘛……”說著，他尊敬的望了一眼空中的紫衣男子，繼續說道：
“家有家法，門有門規。這小子實在太過無能，站在勘靈陣上竟沒有絲毫反應。我看……唉！為了照顧烏晴師姐的麵子，給他安排在雜物處吧，平時照料一二，萬一他日後哪根筋搭錯了，配做外門弟子，咱也算是給烏晴師姐一個交代。”
眾人聽後紛紛道好：“鄂師弟想的還算周全，既然有勘靈陣把關，咱們自然不能壞了規矩。”
“可看這小子不僅修行是廢材，就連那小身子板兒也瘦弱的很！純粹的廢物，留他還不如養條狗，狗還能看家護院呢。”
小十三冷眼掃視眾人，緊握的雙拳捏出哢哢聲響，他深深的看著地上的法陣，神情閃爍。
而眾人的嘲笑挖苦還在繼續，小十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為什麽會惹來如此針對，可他知道，這件事必須該結束了。
忽然，他深吸一口氣哼笑一聲，胸有成竹的看向鄂建全：
“仙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鄂建全一愣，隨後嗤笑道：“小廢物，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搞錯了？難道你不是昨日之人？”
小十三露出古怪的笑容，緩步邁出，再次來到法陣內，道：
“昨日之人，是我不假。可如果我沒記錯，你們那條破路應該是考驗外門弟子的吧？怎麽讓我一個連勘靈陣都沒通過的小子給登頂了呢？”
說罷，他看向眾人，朗聲道：“敢問，是你們的勘靈陣有問題，還是門派的登山路有問題？”
這？！
包括空中的紫衣男子，在場所有的內門弟子都是一愣：那登山路可是開山祖師布下的法陣！誰敢說登山路有問題！
鄂建全更是臉色鐵青，那勘靈陣是他親手布置，既然登山路沒問題，不就是在說自己的陣法有問題嗎！
他麵色一沉，盯著小十三冷聲問道：“你是說，我的陣法有問題？”
小十三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站在法陣上：
“不然呢？”
話音一落，就見法陣的光芒瞬間消失！
整座勘靈陣居然也不見了！
什麽？！
十二位內門弟子目瞪口呆，空中的紫衣男子更是眉頭緊皺，不明所以。
半晌，鄂建全才回過神來，不敢相信的快跑幾步，來到之前布陣處，好像孩子丟了一樣，繞著小十三左三圈右三圈的轉：“我的陣法呢？！”
相比鄂建全滑稽的表情，小十三則負手而立，倒像是身份調轉一般，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問誰呢？”
“這、”鄂建全急得直撓頭，他求助的看向同門，卻發現那些人跟自己沒啥區別：呆若木雞。
鄂建全一咬牙，在原地又布了一座勘靈陣！
“小崽子，你站在那別動！”鄂建全狠狠的刮了一眼小十三，朝陣眼走去。
可還沒等他走到陣眼，發現這嶄新的勘靈陣居然又消失了！
這不可能！！
鄂建全懵了。
他趕忙蹲在地上，不斷用手撥弄沙土，可哪裏還有法陣的影子！
而一旁的小十三，反倒是臉色紅潤，如浴春風。
此刻，他好像絕世高手一般，微風拂過，淩亂了他的長發，微微抬頭，望著天空，幽幽的說道：“嗯？陣法呢？”
一旁的內門弟子見狀紛紛交頭接耳：“這鄂師弟怎麽了？往年海選也派過他來考核，每次都很順利啊。”
“是啊，難道是平時不懂節製，功力大減？”
“嗯，我看懸，你瞧他走路的樣子，雙腿發軟，腳步發飄，應該是虛了。”
莫說蒼鬆派的內門弟子，就連後方的新人此刻都嘩然了。
“這人兩次陣法消失，之前的還算不算數啊？”
“難道，這人的手藝太糙？下次考核趕緊換人，別誤了我們的前途！”
“噓，小點聲，沒看他臉都紅了嗎，這事兒啊，若是傳到上麵，估計夠他喝一壺的！”
此刻的鄂建全確實滿臉通紅，他百思不得解：自己的陣法呢？
空中的紫衣男子再也不淡定，終於飄身來到鄂建全身旁，低聲道：“鄂師弟，你換個位置再試試。”
對啊！
鄂建全感激的看了一眼紫衣男子，連跑帶顛兒的跑到另一塊空地，當他再次布好陣法時，腦門兒已經見汗了。
這勘靈陣對自身真氣消耗極大，曆屆負責考核的內門弟子，由於消耗真氣，都會得到門派的獎賞：一顆聚靈丹。
今天的鄂建全，接連布置三次陣法，卻隻能得到一顆聚靈丹。不僅如此，事後很可能還會受到懲罰。想到這裏，險些一口老血噴出：賠本了，賠大了！
他惡狠狠的看著小十三嚎道：“小子！你過來！”
可小十三卻風度翩翩的負手而立，他優雅的轉過頭，衝鄂建全禮貌的一笑：
“小生，葉明塵。”
鄂建全見到小十三那骨子裏的勁兒，氣的牙根兒癢癢，連吸幾大口氣，才穩下心境，從牙縫中擠出：
“……葉明塵，你過來。”
小十三整理一下褶皺的青衫，又捋順了淩亂的長發，這才邁著八字步，溫文儒雅的來到鄂建全麵前：“請問，我站哪裏，比較合適？”
鄂建全顫抖的一指身旁，咬牙切齒：“你！就站這！”
見小十三踱著小碎步，精確的挪到他所指的位置時，鄂建全的嘴都扯的耳後了，他是真受不了小十三骨子裏的那勁兒。
“行了！你是毛毛蟲嗎！”鄂建全罵了一嘴，不再理會小十三，開始專心控製起陣法來。
隻見新的勘靈陣再次閃耀光芒，由於鄂建全發揮全力，使得陣法更加璀璨！
突然，光芒好像噴泉沒水了一樣，一寸，兩寸，逐漸朝地表縮去！
“不要啊！”鄂建全急的雙手猛掐指決：“回來！回來啊！！”
可光芒好像油盡燈枯，無論鄂建全如何努力，都阻止不了光芒的消失。
最後，光芒如熒熒燭光一般，‘噗’的一下，連同陣法一同消失了！
“不要啊！你回來啊！”鄂建全帶著哭腔，踉踉蹌蹌的跪倒在地，他不斷的挖著沙土，恨得不得掘地三尺。
相比狼狽的鄂建全，此刻的小十三也不好受了。
不知發生了什麽，小十三竟然捂著小腹走了幾步，他麵色微紅，好像在忍耐著什麽。
這一刻，全場近乎沸騰，太古怪了！
而紫衣男子也終於按耐不住，伸出雙手示意眾人安靜，緩緩開口道：
“我了解鄂師弟，堂堂煉氣二層高手，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突然，他一指小十三，厲聲道：
“你身上定有秘密！”
小十三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看著紫衣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若你有本事，大可前來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