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雪中送炭
新發區人民醫院腫瘤科住院部。
“不行，我們已經決定轉院了，這家醫院就是有了捐贈器官，我們恐怕也沒命做手術。”
“王姨，今天確實是出了一點狀況，事發突然我們也很意外，但我想你不要因為這件事耽誤了你丈夫的病情！”
安醫生跟在一名中年婦女身後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可是人家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決定必須轉院。
最近新發區人民醫院的命案一起接著一起，醫院上上下下都已經人心惶惶了。
尤其當病友們得知今天林念在手術停電時死亡之後，內心更加對這裏充滿了恐懼。
誰知道下一個出事的會不會是自己？
而且這些患者家屬也並不傻，王宏遠、李念，這兩個熊貓血的患者都在接受手術前夕或在手術中時死亡。
冥冥之中，就仿佛有人再告訴所有熊貓血的患者家屬。
這顆肝髒，誰也動不得！
否則就得死！
再這樣的恐怖氛圍之下，誰還敢把自己留在這裏？
“王姨！”安醫生一把拉住了中年婦女的手臂，“你愛人真的不能再拖了，這一次我們醫院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絕對不會再次出現今天這種意外。”
“你們都等了幾個月了，難道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放棄嗎？”
王姨聽罷撥開了安醫生的手，隨即說道：“小安，我知道你這段時間為我們費了不少心，但是我們現在是真的怕了，王宏遠和李念都死了。現在別人都說，你們醫院的熊貓血捐獻者是被人詛咒了！她的器官，誰要誰死！就算我們移植成功了，誰知道後麵還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你可以說我們家比較迷信，但有些東西不信是真不行啊！老天爺都這麽提醒了，我們為什麽還要執著呢？”
“王姨！”
隻見王姨豎起手掌打斷了安醫生的話，“小安，我們現在選擇轉院，大不了還能再等幾個月可能還有機會。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們患者家屬的想法。”
“醫院我們已經聯係好了，雖然是外省的，但技術跟這裏也差不多，排隊的人數也不算太多，我們打算試一試。就這樣吧。”
說完，王姨便轉身離開去，給自己的老公辦理轉院手續去了。
“王姨。。。。。。”安醫生一臉無奈的呆立在原地，心裏感覺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患者對醫院失去了信心，對於醫生來說，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王姨寧可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刻轉院，也不肯接受李鳳婉的器官，這一點確實讓人始料未及。
回到自己的診室之後，安醫生便坐在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隨即翻開了等待受捐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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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是說真的嗎安醫生？”
當二哈接到安醫生盡快準備手術的通知之後，直接高興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好的！我這就讓小雨準備，最晚明天就到醫院去。”
放下電話之後，二哈便高興的手舞足蹈，淩空揮動了兩拳，隨即來到了小雨房間門口一把將門推開。
“小雨！有戲了！”
正坐在**看書的小雨聽罷一臉詫異的看向二哈，“啊？什麽？”
二哈邁著小碎步小跑著來到了小雨床前，隨即蹲下身子說道：“我剛剛接到安醫生的電話，我們可以準備移植手術了！”
小雨有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眉頭也皺了起來，看上去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是很期待，“怎麽這麽快？不是前麵還有好幾個人嗎？”
“安醫生跟我說——”
二哈剛想要將李念去世的事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收回去。
隨即他遲疑了片刻，頓了頓，說道：“啊，安醫生跟我說，有患者臨時轉院了，所以你的排名就靠前了。”
小雨畢竟不是個笨女孩，馬上就察覺到這件事裏麵有貓膩，於是便問道：“誰轉院了？他們為什麽要選擇這時候轉院放棄這個機會？”
二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編一個謊話應付小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憋紅了老臉，破罐子破摔，說道：“這個咱們上哪知道那麽多去，安醫生都說了我們可以準備手術，那就按他說的做唄？”
“怎麽樣？這就是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哈幾乎把自己生平所學的詩詞一股腦都搬了出來。
“你先歇著，我去準備。”
“哎哥！”小雨忽然拉住了二哈的胳膊。
二哈蹲回到床前，“怎麽了小雨？”
隻見小雨抿了抿嘴唇，臉色看上去有些為難，“我不想做手術了。”
二哈一聽立刻瞪圓了眼睛，“啊？為什麽啊小雨！現在好不容易排到我們了。”
小雨一直知道，二哈這些年為了自己的手術費和醫療費四處奔波，但是即便這樣，他們家裏存折上的錢也並不多。
甚至可以說，根本不夠付手術費用的。
這個肝髒移植手術的費用不低，後續治療更是花錢如流水，她知道一旦手術開始的那一刻，生活的重擔就會變成幾倍壓垮自己的哥哥。
且不說移植之後是否不會發生排異反應，如果到最後手術失敗，沒能達到理想的治療效果，小雨自己也會死。
小雨很明白，癌症這個病，到最後能得到滿意結果的人隻在少數。
而她並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
她不想自己的哥哥最後花光了錢，累垮了身體，換來的確是她的一張遺照。
每當小雨想到這樣的畫麵，心裏就仿佛針紮一樣的痛苦。
“哥，我害怕。”小雨說道。
“怕什麽？有哥在呢！你是不是怕哥沒錢？我都給你說過，錢的事兒你不用操心！你哥我有！你就專心接受手術養好身體就行了。”
“我怕自己跟爸媽一樣，上了醫院的手術台，就在也下不來了。”
聽到這句話，二哈的心裏便微微一顫。
幾年前父母的意外死亡，在小雨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們最後是在醫院手術台上走的，所以對於小雨來說，醫院就是一個不祥之地。
每次她走進去，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隻要看到裏麵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就會想到自己的父母臨死前的畫麵。
二哈低著頭猶豫了許久，隨即雙手溫柔的握住了小雨的雙肩，語重心長地說道：“小雨，爸媽的死是意外。我們不能隻想著那些難過的事。你怎麽不想想，我們也是在醫院裏麵出生的啊。醫院有人離開的同時，也有新生命誕生啊。我們應該往好的地方看。”
“你不是說你以後想要環遊世界嗎？等我們做完了手術，治好了病，哥帶你去環遊世界！想去哪去哪！然後叫上王小野，東哥，我們一起！你不是最喜歡跟小野玩了嗎？她要是知道你不肯去手術，你就不怕她會傷心嗎？”
二哈見小雨情緒有些緩和了下來，便繼續說道：“現在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我們必須抓住。再說安醫生技術很好的，你的情況也沒到那麽嚴重的程度。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同時也相信我們自己。”
“心情決定一切！來，給哥哥笑一個。”
說著，二哈便在小雨的下巴上彈了一下。
小雨一看到哥哥這沒正行又滑稽的樣子，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笑了出來，“你看你的樣子。”
二哈寵溺的摸了摸小雨的頭，“我們可說好了啊，你乖乖做完手術，哥帶你去環遊世界！就這麽定了！我去收拾一下。”
說完，二哈便起身離開了小雨的房間。
可是在二哈離開後，小雨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漸漸消失。
她心裏現在十分矛盾。
可是看到哥哥積極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讓他跟著操心了。
晚上六點三十分，二哈一個人站在自家門口的陽台上，右手指尖夾著香煙，看上去愁容滿麵。
他左手握著手機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撥通了房屋中介的電話號碼。
“喂，房屋中介嗎。我這裏有套房子，你們有興趣——”
忽然間，一隻手突然出現在二哈的身邊，將他手裏的手機奪了過去。
二哈一臉驚訝地轉過頭去，卻看到霍文東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家門口。
“東。。。。。。東哥？你怎麽來了？”二哈下意識的往霍文東身後看了看，以為他是不是還帶著其他警察。
“我上次事兒可都交代清楚了，安醫生也諒解我了。你不會還要抓我走吧？”
“別怕，我不是為這事兒來的。”
說罷，霍文東便從二哈襯衫口袋裏掏出了一盒香煙，接著便用打火機點燃深吸了一口。
“我聽說，小雨馬上要準備手術了？”
“東哥你都知道了。”
霍文東笑了笑，“最近出了這麽多事兒，我能不知道嗎？想賣房子？”
二哈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嘴唇，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不賣能怎麽辦。小雨手術的錢還差不少，後續治療也需要錢，我現在的存款根本不夠，隻能這麽做了。”
“你就沒想過，小雨如果治療回來之後發現家沒了，會多難受嗎？”
二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小雨接受手術。”
隻見霍文東左手伸進牛仔褲口袋裏，將一張銀行卡掏出來遞給了二哈。
二哈詫異的眼神在銀行卡上打量了一下，“東哥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