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黃雀在後
二哈看霍文東如此認真的樣子，也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東哥，真的沒事嗎？”
“隻要安醫生不追究，一定沒事的。回頭你跟人家好好道個歉，說點好聽的話。”
二哈見事情已然如此，便選擇相信霍文東，打算乖乖的跟著他去了龍潭市局。
“啊——！”
突然間，一陣驚叫聲從醫院的腫瘤科住院部病房傳了出來。
霍文東和二哈聽罷同時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住院部。
“跟我走，把你的這身衣服都脫下來！”霍文東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二哈跑了過去。
幾分鍾後，霍文東來到了住院部三樓的腫瘤科病房。
剛一到走廊，他就看到許多病人家屬已經被驚叫聲驚醒，紛紛來到了病房外麵四處張望。
二哈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趁著別人不注意放回到了安醫生的診室裏，隨即緊跟在霍文東的身後。
霍文東停下腳步打量四周，很快便聽到前麵左邊的一間病房傳來一陣吵鬧聲。
“借過，讓一下！”霍文東輕輕推開了聚集在病房門口的人群進入了房間。
隻見兩名身穿病號服的患者正坐在自己的**，一臉疑惑的看向旁邊一張被簾布遮擋起來的病床。
而在這張病床前方的簾布縫隙處旁，癱坐著一名女性患者。
隻見這名女患者似乎是被嚇得站不起來了，地上還有一灘水，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氣味。
霍文東立刻來到這名女患者的身邊，接著便一把掀開了簾幕。
下一刻，一張被血液染紅的床便浮現在眾人眼前。
“啊！”
女患者再次發出一聲驚叫，連忙把臉扭到一邊去。
這時二哈也走進了房間，看到病**躺著一名被割喉的中年男患者後，便一臉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二哈，把人帶出去。”霍文東說道。
二哈聽罷立刻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哦。。。。。哦，好！”
說完，他便俯身將女患者從地上攙扶起來。
一股酸臭味從女患者的身上傳來，讓二哈不禁皺起了鼻子，將臉扭到了一邊。
很快醫護人員聽到叫喊聲也急忙趕了過來，接過二哈手中的女患者將她扶到了病房外麵。
此時霍文東走進了簾布之中，隨後回頭將整張簾布閉合，以免繼續引起恐慌。
接著他便掏出手機，在費乾和宋依秋他們三人的群裏發送了一條語音信息。
“新發區人民醫院，速來，命案。”
“東哥！東哥？要不我先走吧？”
“外邊呆著！”
“哦！”二哈應了一聲，把腦袋從簾布縫隙中縮了回去。
隨即霍文東便靠近了死者，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狀況。
這名死者年紀看上去有45歲上下，或許是被病痛折磨的關係，體型消瘦，臉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
他的頸動脈到喉結之間被人幹淨利落的用刀子劃破，從傷口的形狀來看，像是一把單手握持的小型剔骨刀。
血液還從他脖子上的傷口不停流出來。
從現在**的血跡和頸動脈出血的速度來看，死者遇害的時間應該是在二十分鍾之前。
“啊！”
當霍文東正在觀察現場的時候，外麵的護士拉開簾幕想要進來，可是一看到**的屍體便立刻捂住了嘴巴。
到底是見多了死者，所以護士看上去也隻是受到了一些驚嚇，並沒有表現的太過誇張。
“麻煩你幫忙看住這裏，警察來之前，別讓任何人靠近！”
霍文東囑咐了一句，隨即便轉身走出了簾布，急匆匆的向著病房門外走去。
他很快便來到了可以看到正門方向的走廊窗邊，對著外麵望了望。
然而外麵的夜色太黑了，根本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而此時，他的舉動也引起了附近一些病患和家屬的注意。
霍文東覺得，凶手或許早就已經離開了。
二十分鍾後，兩輛警車出現在了新發區人民醫院的院子裏。
因為怕影響到患者休息，所以警察車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當費乾和宋依秋急急忙忙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有警員將那間病房封鎖起來了。
費乾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頭上有一撮毛倔強的豎了起來，臉上也有點油油的。
看得出來，他是直接被霍文東從被窩裏給拽了出來。
而宋依秋的狀態看上去還算好，隻不過沒有化妝，全素顏出鏡。
隨即他們兩人便走進了病房，看到霍文東正站在裏麵。
二哈被兩名警員帶到了旁邊進行詢問，耷拉著腦袋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霍文東，屍體是你發現的？”
費乾剛一看到霍文東便立刻問道。
“是病房患者先發現的，我聽到聲音就過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醫院裏？黑客入侵的案子還沒調查完嗎？”
“本來已經完事了，但想要留在這裏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找到什麽線索，就一直沒走。”
費乾掀開簾布往病**看了一眼，接著眉頭便皺了起來，“死者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根據血液凝固程度和出血速度判斷，大概在40分鍾之前。”正在取證的法醫說道。
“死者身份呢？“
“死者叫王宏遠，是一名肝癌患者。”霍文東說道。
“我覺得這個案子，很有可能跟殺害李鳳婉的是同一個人。”
費乾聽罷看向霍文東，“你為什麽這麽判斷？”
“我今天在處理醫院係統被入侵的案件時，有確認過器官受捐患者的資料。這個王宏遠，就是將要第一個接受換肝手術的人。”
“而李鳳婉，是提供器官捐獻的人。”
“這樣聯係起來，你們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兩人都跟器官捐獻有關係。”
“而前天晚上，新發區人民醫院的內部係統遭到入侵，受捐者名單有被修改的痕跡。”
費乾越聽臉色越是陰沉，眉頭緊鎖思忖了半天，“這可真是太巧了。”
“所以我跟你說過，那兩個案子應該合並調查。凶手應該就在這個醫院裏。”霍文東轉頭看向宋依秋說道。
“在醫院裏？那還不找？”費乾說道。
霍文東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此刻。而是他經常出入這間醫院。他或許是患者的身份，又或者是患者的家屬。我覺得患者家屬的可能會更大一點。”
“可是凶手如果這樣做的話，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嗎？”
“他費了這麽大力氣，黑了醫院的係統，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最先接受換肝手術，那他為什麽不直接將家人的名單排在第一位？而現在卻要殺害其他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凶手就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他現在抱著一種想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作案，然後等到自己的家人完成了換肝手術之後回到正常的生活。”
“所以為了避免引起別人懷疑，他就先尋找器官捐獻患者確定目標，然後再入侵醫院。最後殺掉排名靠前的人弄一個障眼法。我想真正的凶手，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家人排在第一位，這樣太容易引起嫌疑了。”
“他打算一個一個解決掉患者，直到手術排到他的家人為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鳳婉也不會是第一個受害的器官捐獻者。”
“凶手為了混淆視線，一定還會有下一個！”
費乾聽霍文東說完，不禁用力抿了抿嘴唇，“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麽惡毒的混蛋？真是前所未聞。不過目前這也僅僅是你的猜測，真實情況我們還得調查。”
說罷，費乾便招呼了身邊的一名警員過來，隨即說道：“你立刻收集一下最近準備接受換肝手術的患者名單以及他們的家屬信息，一個也不要漏掉。另外去查一下監控，看看那個時間有誰來過這間病房。以及這間醫院今天晚上值班人員的活動情況。”
“是，費隊。”說完，警員便轉身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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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警察的到訪打破了醫院寧靜夜晚的同時。
就在醫院門口對麵不遠處的街邊上，安靜的停靠著一輛銀色的三廂進口轎車。
一雙纖瘦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指尖夾的煙頭忽明忽滅，如同風中搖曳的火星。
車子裏循環播放著那首鄧麗君演唱的名為“夜來香”的老歌。
女聲清揚舒緩的旋律，與此刻醫院裏麵緊張與恐慌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隻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歌聲緩緩從車子裏傳了出來，迎著頭頂的月光，緩緩飄向了深沉的夜空之中。
下一刻，一顆煙頭落地。
隨即發動機聲音響起。
車輪從煙頭上狠狠的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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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嗒！
清晨，小雨穿著睡衣，素顏站在廚房前準備早餐。
忽然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她轉過頭去，看到自己的哥哥二哈灰頭土臉的走了進來。
此時的小雨看上去麵帶疲態，嘴唇微白且幹裂，眼睛上掛著淡淡的黑眼圈。
但眼神裏的光卻依舊看得出，她還是那個十八歲元氣滿滿的堅強少女。
“哥，你昨晚怎麽沒回——”
突然，小雨蜷起了身子，右手捂著自己的肚子，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小雨！”二哈看到妹妹一臉痛苦的表情，連鞋子都沒脫完就急忙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