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篡改名單
二十分鍾後霍文東到達了新發區人民醫院。
即便是在傍晚七點鍾,但醫院裏的人依舊不見少。
如果說有什麽地方永遠都人滿為患,永遠都不缺人,醫院就是其中之一了。
霍文東來到醫院後便聯係了報警的醫生,而這個人正是二哈也認識的安醫生。
霍文東站在腫瘤科診室的門口通過觀察窗往裏麵看了看,隨即敲響了房門。
“請進。”
隨即霍文東便推門走了進來。
因為沒有穿製服,安醫生看到霍文東的時候還以為是患者。
“你好,我是龍潭市局網安支隊的霍文東。”
聽到是網安支隊的,安醫生便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霍文東握了握手。
“霍警官你好,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還得麻煩您跑一趟。”
“沒關係,這是我們分內工作。是你們報警說懷疑係統遭到入侵?”
“哦,是這樣的。因為最近我們有一位誌願者捐獻的器官到了,所以很多患者家屬都過來問。可是我們一查發現受捐名單順序跟我們記憶裏的有些出入。”
“有些患者家屬之前看過單子,知道自己排在第幾位,但今天卻很多人跟我反應,他們的排位變了。我一時也拿不準,所以就給你們打了電話,希望能幫忙查一查。”
霍文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機房在哪?”
“哦,在一樓放射線科往裏走就可以看到。”
霍文東聽罷便轉身出了診室,直接奔著一樓的機房去了。
幾分鍾後,霍文東在網絡安全人員陪同下進入了機房,通過內部電腦登陸了他們的服務器進行檢查。
安全人員一直盯著霍文東全神貫注的工作,並時不時詢問一下情況。
大概十分鍾後,霍文東果然在服務器的係統裏發現了被人篡改過的痕跡。
“找到了。”霍文東說道:“9月8號晚上22:00,有人通過你們內部賬號登錄了服務器,對資料進行了修改。”
安全人員聽罷驚訝地說道:“內部賬號?說明這個人是在醫院裏麵,利用醫生的電腦登錄的嗎?”
“很有可能,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提前對你們的係統植入了病毒或是木馬,然後從外部操作。”
隨即安全人員接過霍文東麵前的電腦仔細確認了一下登入賬號信息。
“安國祥?我們這沒有這個人啊!”
“這可能是對方奪取了權限之後自己創建的賬號。這樣作案之後再刪除掉,就死無對證了。這是一些黑帽子黑客常用的手段。”
“現在馬上對你們醫院內部設備進行大掃除,確認沒有任何隱藏的病毒和木馬,避免給對方第二次作案的機會。”
“好好,我知道了。”安全員連連點頭,馬上按照霍文東說的開始對服務器進行殺毒處理。
離開了機房之後,霍文東便先去了醫院的安保部門,調取了與入侵時間相符的監控錄像。
他仔細觀看了那個時間段每個醫生的診室使用情況,發現除了值班醫生本人,基本上沒有人進入過診室。
而且大部分醫生已經下班了,診室也上了鎖。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說真的有人從內部作案,那極有可能是內部人監守自盜。
但仔細一想,應該沒有人會蠢到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動手腳吧?
“哎?文東?”
霍文東正調取其他地方的錄像,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隨即他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刑偵支隊的警員李順城。
李順城外號大李,經常出現在隊長費乾身邊,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樣,所以霍文東對他並不陌生。
“大李?你怎麽會在這?”
“嗨,別提了,這不是今天早上發生了一起殺人案嗎,死者正好是個器官捐獻誌願者,所以我就負責把屍體送過來。順便跟著法醫把剩下的工作做完,這正打算下班回家,聽說你來了,就過來看看。”
霍文東站直了身子,轉身麵對著大李,“殺人案?什麽情況?方便跟我說說嗎?”
大李往霍文東身後的醫院安保人員掃了一眼,隨即便攬著霍文東的肩膀將他拉向了門口,“這裏不方便,我們出去說。”
霍文東隨即便跟著大李來到了監控室外麵。
“其實這案子也挺奇怪的。我和費隊也算破過很多大案了,今天還是第一次遇到提前給死者準備好了屍袋的凶手。”
霍文東眉頭皺了起來,“死者是直接被裝到屍袋裏發現的?”
“可不是嘛。而且這名死者是被人用蠻力攻擊,造成了頸椎脫位,當場斃命。不僅如此,她的鼻腔和嘴唇上還發現了乙醚的成分。”
“所以對方是先用乙醚弄暈了死者,再下手殺害。”
大李點了點頭,“按目前證據來看就是這樣的。”
“現場有留下什麽痕跡嗎?”
大李兩手一攤,“這就是最讓人頭疼的。沒有任何痕跡,現場連根毛都沒有。”
“你說最近也怪了,好像很多作案高手都在同一時間跳了出來,竟是一些不留痕跡的懸案,真讓人想罵街啊。”
雖然大李這樣說,但是霍文東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
短時間內各種懸案一起接一起,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死者名叫什麽?”
“哦,叫李鳳婉。”
霍文東聽罷思忖了片刻,隨即轉身離開了監控室的門口,“我去找個人,下次再聊。”
大李看著霍文東匆匆離去的背影,本還想再說兩句,現在也隻能歎了口氣自己先回去了。
霍文東直接來到了腫瘤科診室找到了安醫生,向他調取了最近的器官捐獻者名單。
果然,他在上麵看到了李鳳婉的名字。
“這個李鳳婉,你熟悉嗎?”霍文東對安醫生問道。
“哦,不算太熟悉,但有過一麵之緣。她看上去是個性格挺好的姑娘,人也漂漂亮亮的,找我谘詢過器官捐獻的程序,然後簽了一份同意書。”
霍文東一邊聽著,一邊翻閱著捐獻者的資料,“她是今天上午被送過來的對嗎?”
“沒錯。這件事說來也很讓人痛心。我沒想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居然看到的是她的屍體。你說,這好人怎麽就總是不長命呢?真的太可惜了。”
“而且她送來的時候,據說都已經死亡四個小時了。如果再晚幾個小時送來的話,器官恐怕都達不到捐獻標準了。”
“這個凶手真是可惡。”
霍文東此時的腦子裏如同開啟了一場頭腦風暴,把受捐名單被修改的事情和李鳳婉的死聯係在了一起。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巧的事。
死者遇害的前一天晚上,受捐名單就被修改了,想讓人相信這兩件事沒有聯係都不可能。
十分鍾後。。。。。。
霍文東撥通了宋依秋的電話,將案件的情況對她進行了匯報。
“你說什麽?合並調查?”
當宋依秋聽到霍文東的這個請求時,不免覺得有些意外。
“你根據什麽判斷這件案子需要合並調查?”
“我已經向大李了解了一下案件的情況。首先死者李鳳婉,今天淩晨左右被人用蠻力攻擊導致頸椎脫位當場死亡。而在她出事的幾個小時前,新發區人民醫院的服務器遭到入侵,受捐者名單被修改。”
“你覺得,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而且李鳳婉被發現的時候,是被人很小心的用屍袋裝了起來。”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凶手很在意李鳳婉的屍體安全,避免受到水霧或者是蚊蟲的侵害。並且將她故意放在了每天清潔工的必經之路。住宅區附近的小樹林旁邊。”
“我想凶手一定是很清楚清潔工的作息安排,知道他們在那個時間經過。”
“而且我問過安醫生,屍體如果再晚送來幾個小時,就達不到捐獻標準了。”
“所以我覺得,凶手很有可能就藏在某一個受捐者的家屬之中。他或許是等不急受捐器官排隊了,所以采取了極端手段。親自動手,加快捐獻者的死亡。”
“如果我們要查其實也容易,隻要找一下跟死者血型相匹配的患者,就可以鎖定凶手所在範圍。”
電話另一邊的宋依秋聽罷沉默了許久,隨即回道:“這件事我會跟局長請示,但在得到答複之前,你先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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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二十分,一名身穿白大褂,帶著醫用防護帽和口罩的男醫生,行走在腫瘤科住院部寂靜的走廊裏。
周圍病房裏的患者和陪護家屬此時都已經睡了過去。
男醫生走路落腳很輕,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醫護人員防滑鞋。
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一點聲音。
隻見他走到了一間空無一人的診室門口,隨即從大褂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鑰匙。
下一刻,他將鑰匙緩緩的插入了鑰匙孔。
“安醫生?”
突然間,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走廊轉角處傳來。
男醫生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餘光看向了那站在走廊轉角處的黑影。
隻見那黑影向前踏出了兩步,緩緩朝著男醫生靠近,“是安醫生嗎?”
很快,這個男人便從昏暗的光線中走了出來。
正是霍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