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徹查胡人酒肆

南市今夜當值,金吾衛正六品昭武校尉劉明輝。

穿著全身明光鎧,肩掛紅色披風。

腰間別著兩把金剛銅錘。

他凶戾的眼神,打量著胡人酒肆內的八具屍體。

“廢物,幾輛著火的馬車,就將爾等擋住,不敢上前!”

“神都的繁華安逸,磨滅了你們的血性,丟了昔日殺場征戰的悍勇。”

“回去每人各領五十軍杖,以儆效尤,真是丟盡了金吾衛的臉麵。”

叱責,從劉明輝嘴裏發出。

周圍的金吾衛,羞愧的低下了頭。

但每人,都眼中浮現出了感激。

五十軍杖,雖然得讓他們躺上半個月。

可是比起南市出現大規模的廝殺,他們金吾衛被阻攔,讓賊人安然離去,來自軍中的責罰,要輕上許多。

他們校尉,擺明了要讓自己當替罪羊,幫他們承擔罪責。

劉明輝轉身,身後的血色披風飄**。

他神情嚴峻,看著周圍的金吾衛道:

“南市商賈雲集,此等大案一發,明日宵禁結束,必然傳遍神都。”

“不光是我等,連武朝的威嚴,都將淡然消散,成為異族的笑柄。”

“為了神都的顏麵,為了武朝的威嚴,今夜,必須要抓住賊人!”

“喏!”

金吾衛們,一個個眼神冒火,對劉明輝行叉手禮,隨後全都散了出去。

待人都走後。

劉明輝滿眼的擔憂,低聲道:

“南市特殊,不能封鎖搜查,更是占地遼闊,人員眾多。”

“這些賊人,不敢有違禁刀兵,更是有軍製弩箭,身份不俗。”

“今夜,不然無所收獲啊。”

“不知道我的這顆項上人頭,平息聖人和將軍的怒火,讓兄弟們免遭牽連啊……”

隨後,劉明輝看著其中幾具屍體上的傷痕。

那橫刀砍出來的刀傷,一看就是軍中悍將造成的傷勢。

這讓劉明輝眼神中充滿了陰鬱之色。

他又拔起了一根紮在木桌上的弩箭。

當看到弩箭上雕刻的紋飾後。

劉明輝長出了一口氣,心裏輕鬆了不少。

不過,一個更為駭人的念頭,出現在他的心頭。

讓他手腳冰涼。

不多時。

武思月帶著十名內衛率先趕到。

劉明輝對武思月行叉手禮道:

“金吾衛昭武校尉,南市今夜當值校尉,劉明輝,見過月華君。”

武思月滿臉凝重和憤怒。

“劉校尉,可有賊人蹤跡?”

劉明輝沉聲道:“稟月華君,賊人狡猾,暫無所蹤,不過,屬下的弟兄們,已經散出去了。”

“本校尉以項上人頭保證,必然將那些賊人緝拿歸案。”

聽到劉明輝說出‘以項上人頭保證’的話。

武思月眼神動容了一下,明白了劉明輝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語氣緩和了一些:“緝拿賊人歸案,可減輕你的罪責。”

“謝月華君!”劉明輝心中鬆了口氣,對武思月再次行叉手禮。

武思月看著胡人酒肆中並未移動過得屍體。

對身後的內衛們一點頭。

十名內衛,快速上前,查看每一具屍體上的傷痕。

而武思月則對劉明輝道:“將你現在所知的,事無巨細,全都說出來。”

劉明輝再次欠身,低聲道:

“據酒肆中的客人闡述,三更一刻之時。”

“酒肆內有一身體壯碩的絡腮胡,拿出了兩柄斧頭,嚇的眾食客四散逃離。”

“有人看到,酒肆內的掌櫃和店小二,十幾個人手持橫刀,將四名鬧事者包圍。”

“分別是體格壯碩的絡腮胡,還有一尖嘴猴腮,一著青衫之女子,一普通的農戶。”

“食客們逃出酒肆,蘭亭巷兩段,就有人持兵刃驅散周圍的平民,並同另一夥人搏殺。”

“其中有一華貴書生,一矮小胡商,一滿臉囚徒刺青之人,一精壯漢子。”

“待我金吾衛趕到後,被那些人提前準備的馬車阻攔,其上燃起大火,讓我等無法衝過來。”

“之後,不到半刻,我等剿滅大火,衝過來時,人已經都離開了,隻有地上十八具屍體。”

武思月聽完之後,表情無比動容。

死了十八人。

還是在南市之中。

這等案子,若不及時破案,那將對武朝的威嚴,造成極大的影響。

下一瞬。

劉明輝低聲道:“月華君,兩方有軍中之人,更是有軍製弩箭。”

“很可能,牽連到貢船一案。”

武思月一聽,瞪大了眼睛。

劉明輝將之前自己拔下的弩箭,遞到了武思月麵前。

“護衛貢船的,乃是右威軍,這弩箭之上,正是右威軍的徽記。”

“我若沒記錯,那貢船之上,除了貢品之外,其上右威軍將士的兵刃機弩鎧甲,也盡數消失。”

武思月拿起了弩箭,看著上麵獨屬於右威軍的徽記。

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沉聲道:“我知曉了,你且去巡查南市,抓捕賊人。”

“這裏交給我們內衛了。”

“喏!”聽到武思月說這裏交給內衛。

劉明輝心頭的石頭徹底的落下,對其行叉手禮後,走了出去。

很快。

內衛將胡人酒肆內外的屍體,都檢查了一遍。

一名內衛來到了武思月身邊,將現下找到的線索稟報道:

“稟月華君,這些死者身上,有利斧,橫刀,短匕,箭矢裝傷痕。”

“皆都是身穿胡人酒肆服飾,其中一人乃是掌櫃。”

“殺人者,皆是功夫高超。”

武思月看著被歸攏起來的屍體,凝重道:

“先不說,衝殺胡人酒肆的那群人何身份。”

“這胡人酒肆之人,竟然皆私藏兵刃,還是在南市之中,他們,想做什麽?”

思索不得的武思月,看向這內衛道:“將這裏翻個底朝天,必須要查出來一些線索。”

“喏!”

又過了一會兒。

一名內衛,神情嚴峻的拿著一封信函,走了過來。

“稟月華君,這是在後院掌櫃房中,一本賬冊內發現的信函。”

武思月接過後,打開一瞧。

不由的張開了嘴。

“周行善,竟然是被這群人所殺。”

下一瞬,武思月繼續道:“那豈不是說,秦安伯的死,也是這群人所為?”

一直苦尋無果的線索,突然出現。

這讓武思月的臉上,不由的漏出了笑容。

她振奮道:“將有關胡人酒肆的一切,全部徹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