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婦哭啼,語出驚人
梁高直接被葉青豁出去了的態度,堵的心頭發悶。
他臉色轉換,青紅交替,牙都快要咬碎了。
手中的橫刀,不停的顫抖著。
三名獄丞古怪的看著被氣的渾身發抖的梁高,與心底,為視死如歸的葉青,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小仵作,是個狠人。
而梁高,心裏吐槽道:“這三個兔崽子,怎麽沒點眼力勁。”
“還不趕緊上來讓本官有個台階下。”
橫刀又抖了幾息。
梁高找不來台階。
隻能自己把刀收起,冷哼了一聲道:
“哼,想死?沒那麽容易。”
這話一出。
葉青總覺的有點耳熟。
貌似,淩晨他剛說過。
葉青睜開了雙眼,看著滿臉陰桀的梁高,苦澀一笑道:
“大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梁高看著葉青俊秀臉上苦澀。
心裏也是一陣酸楚。
他也不想,誰讓他也是被為難的那一個。
梁高深吸口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腦海中快速的轉動。
梁高不說話。
書房內陷入了靜謐。
突然,梁高問向葉青。
“你本事不弱,應該是傳承有序。”
“坊間有傳聞,有那等仵作,能不解剖屍體,找出屍體所中何毒。”
“你有無此等本事?”
麵對著眼神爍爍,滿含期待的梁高。
葉青行叉手禮道:“大人,小的不敢保證。”
“但願意一試。”
“哦?你當真有此等本事?”
見葉青直接應下來願意嚐試。
梁高跟三名獄丞,都眼睛一亮。
葉青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本事是有,但能否查出大人想要的,還得試上一試。”
“好!葉青,你隻要能查出死者如何中毒,死於何毒,本官重重有賞!”
梁高讚了一聲,雙手負後,言辭鑿鑿的說出了這番話。
葉青再次行叉手禮,並未說出感謝大人的話。
他認真道:“煩請大人,請死者家眷前來。”
“當著他們的麵,小的為死者解衫驗屍。”
“準了!”
梁高張口應下,扭頭看向了一名獄丞。
那獄丞趕忙行叉手禮,跑了出去。
半刻鍾後。
哭鬧聲從書房外響起。
“你們大理寺這些挨千殺的,竟然敢未經本夫人允許,就擅動我家郎君屍體,本夫人要告訴阿爺,在聖人那裏告你們一本。”
“嗚嗚,敢動我家阿爺屍體,本郎君,一定要到爺爺那裏告你們。”
……
梁高聽到外麵傳來的話,真的是頭蒙無比,滿臉的苦澀。
葉青也在心中暗道:“此等大戶,怎滴是個愚婦。”
“為了保持屍身,就放棄查出人是怎麽死的,不為其報仇,真是愚昧至極。”
轉念間。
人群便來到了書房門口。
為首一個保養極好,風韻猶存的婦人,穿著藏藍錦綢宮裙。
單看這衣服,葉青就頭皮有些發麻。
他口中的悍婦,身份在武朝,必然不斐。
此時的他,依舊不知周興善的身份。
而這女人,乃當朝宰相之一,蘇末之的嫡女蘇黛娥。
隻見這美婦人,滿臉憔悴,眼眶發紅。
她抬手用繡帕擦拭著眼眶熱淚,姿態端莊的走進了書房內。
梁高趕忙對婦人叉手禮道:“見過周夫人。”
蘇黛娥眼神憤怒的看著梁高道:
“梁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背我家阿爺的命令。”
“將本夫人誆去前院,更是帶仵作來查驗我家郎君的屍身。”
“你這官,是真的不想做了!”
梁高惶恐躬身道:“夫人息怒,本官這也是職責所在,還請夫人見諒。”
他說完,見蘇黛娥舉起了手,作勢要扇他。
梁高趕忙後退一步,讓出了身後的葉青道:
“夫人,本官找到了一位頗有些本事的仵作,能夠不剖屍查驗。”
“此番請您前來,是讓您在旁見證。”
“也是讓您知曉,本官並未造次,違反蘇相之喻。”
淒淒慘慘的美眸,望向了葉青。
當看到葉青俊秀的麵容時。
蘇黛娥不由得一愣。
她不假思索道:“好俊的仵作。”
這話一出。
引得屋中眾人紛紛低頭。
蘇黛娥的兒子周林生,也不由眉頭緊蹙,臉上浮現出了怒意。
知曉自家娘親秉性的他,拳頭不由攥緊,卻不敢指責。
蘇黛娥也反應過來自己言語有失。
她直起了腰,雙手交疊與懷,端莊得體道:
“既然梁主簿說了,本夫人準了。”
“小郎君,若你動了我家郎君的屍身,本夫人宰了你喂狗。”
稱一個仵作為‘小郎君’?
這讓屋中眾人一陣腹誹。
葉青趕忙行叉手禮躬身道:“喏!”
他看向獄丞道:“兩位大人,煩請搭把手,將逝者平放與榻,褪去衣衫。”
兩人點頭,剛準備離去。
蘇黛娥舉起了手:“慢!”
眾人再次朝著蘇黛娥行叉手禮,靜候其吩咐。
蘇黛娥嬌柔道:“青兒,紅兒,去為老爺更衣。”
“你等,回避。”
“喏!”
門口,兩名丫鬟快速上前,看著身子骨停嬌小,卻神情自若的將屍首安置在床榻上。
之後,書房之中,除了葉青,梁高,蘇黛娥,站在床榻旁。
其餘皆退之門外,關上了屋門。
蘇黛娥 見到周興善身上的淤痕和屍斑,不由的啼哭起來。
聽的梁高跟葉青,都有些神情不悅,但卻不敢出言製止。
葉青對著屍身叉手禮道:“勿怪!”
話落,便站在了床榻之上。
仔細看著周興善身上的皮膚。
“正麵無傷口。”
“雙臂腕上一寸,有半尺寬的不規則勒痕所留梅花血斑。”
“逝者身前,雙臂被捆縛,綁坐與椅上。”
梁高點了點頭,這跟葉青之前所說的,周興善中毒後,痛苦卻無法掙紮相佐證。
接著。
葉青又查看了屍體腹部的血斑。
那裏,是周興善栓縛腰帶所留。
血斑顏色比小臂上的要淺。
葉青銳利的眼睛,在屍體正麵的每一處血斑和屍斑上掃視。
並伸手按動,都無發現。
他對梁高道:“大人,煩請您搭把手,將逝者翻個身。”
梁高認真點頭。
待屍首翻了個身後。
葉青再次檢查了一遍後背。
沒有傷口,所有屍斑和血斑也都正常。
依舊豪無發現。
葉青的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
“難不成是在頭上?”
“可若是頭上,那死者麵部的顏色,不應該如正常屍體一般無二啊?”
“死者到底是從哪裏中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