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然而門久久未開。
白爾玉順著門滑了下來,她全然無法克製自己去想象門內他與龍奉雪在床笫之間如何鴛鴦交頸,繾綣溫存。
她都絕望了,一直緊閉的門卻被緩緩拉開。
穿著白色裏衣站在門口眨巴眼睛的司望溪睡眼惺忪。
待看清渾身濕轆癱坐在地上,一臉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人卻是白爾玉,還沒問怎麽回事,直接將她橫抱進屋子。
剛進屋她就急切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東找西看。
**床下,櫃子裏,桌子底,連一個角落也沒放過,連連擦了好幾次眼睛,通通翻找了好幾遍,竟一點沒見著龍奉雪的身影。
司望溪坐在凳子上慢條斯理的飲茶:“你找什麽?”
“你?”她指著他,卻如同啞巴吃了黃連,有口難辯。
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朝她舉起手中的杯子:“來喝點熱茶祛祛寒,你看你全身都濕透了。”
白爾玉經他這麽一提醒,連忙低下頭來。
本來就是一件單薄的不能再單薄的睡衣,此時因浸了水緊緊的貼著她的皮膚,渾然一體勾勒出略帶青澀卻依舊曼妙的曲線。
她心下一怒,趕緊伸出雙臂來抱住胸口,轉過身去不正麵對著他。
“還有什麽好遮的,早都看完了。”他見她不接便將杯子順手擱在了桌上,唇畔的淡淡的微笑逐漸加深加濃:“雖然小了點,但形狀還是不錯的。”
白爾玉麵紅耳赤,他都在說些什麽啊?最近這人也是舉止輕佻越發不莊重起來
苦於騰不開手來教訓這個午夜變狼的登徒子,隻得幹甩他兩個白眼。
那人越發得寸進尺起來:“惱了?”
白爾玉自口拙,是肯定說不過他的,心裏又躁又臊,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沒想著剛走到門處,還未拉開門卻被他一把掄回了懷裏。
他單手把她兩隻手都禁錮在胸前,又騰開一隻手去刮她的鼻子。
“往哪走啊,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
“司望溪!你是在把我當猴子耍嗎?”
她是真的被他態度無常舉止難度逼到忍無可忍,她從來都隻是叫他哥哥的,喊的那般撒嬌糍糯,然而這是第一次喊了他的全名,而且每個字都那樣鋒利。
司望溪怔了一怔,心裏有點不舒服,不怒反笑,慢慢俯下身子來,呼吸暖暖拂在她臉上。
“在這間房裏是找不到奉雪的,十三哥還有點良心,藥量並不多,奉雪在冷水浸足十個時辰毒自然就解了,不一定要人親力親為。”
“哪還有這個說法!”
“你不信也可以試試,如果你不怕泡在水裏涼的話。”
白爾玉搞清楚情況後,就說要走,司望溪卻說外邊風大雨大,不許她走。
白爾玉說,你可以送我,司望溪便說,他不想送。
白爾玉不理會,還是要走,他哪能讓她那麽容易得逞,兩人大打出手,司望溪鬆開她手腕,將她一把摟在懷裏,鉗製了她的所有動作,後腳一勾,將門帶上。一推一聳將她推到在**,雙手支撐著床沿把她牽製在臂彎中。
白爾玉手上討不了便宜,隻能在嘴巴上找優勢,於是她惡狠狠威脅他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就給你一個大耳刮子!”
也不知是她那副斬釘截鐵的表情鎮嚇住了他,還是因為她第一次對他說出這樣的狠話,司望溪哈哈大笑兩聲後,臉上帶著一種複雜難以言喻的表情,將她扶坐起來。
枕邊一套幹淨的衣服扔進她懷裏,他說:“我要你今晚留下來沒別的意思,你要從這裏回你房間,中間還要經過一個院子,現在外邊狂風暴雨的,天黑又看不著路,回去太不安全。你快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吧,小心著涼。”
他堅持要做的事從來沒有達不到目的的,白爾玉又怕再鬧下去鬧大了,會給別人知道她的窘事,於是百般不樂意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等她換好衣服甩著寬擺大袖從屏風後出來時,卻見他單手支起腦袋,懶懶的躺在自己的**。
白爾玉皺了皺眉,朝軟塌方向走去,心想要她睡睡榻的事,他居然也幹的出來?
也不知他是故意要與她作對不是,他在她轉身後又突的出聲喊住她:“唉,你又要往哪走?”
“我睡覺!”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笑的奸邪,好似一隻黃鼠狼一邊搖尾巴一邊謀算著今天晚上的晚餐是燉著吃好還是烤著吃好。
“這麽大個床放在這裏,難道你沒看到?”
“你又是什麽意思?”
他瞧著她那副狼狽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立馬強忍了下去,一臉正色外加無比認真外加絕無虛言的欠揍表情道:
“沒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怕著涼的話可以睡那裏,隻是我沒多餘的被子。”
白爾玉揚起拳頭撲了過來:“你還玩!”
他一把捏住她的拳頭,另一隻手繞到她腿下一撈,白爾玉整個人便滾進了床內,又見她還想反抗,眉眼一挑,一隻手一隻腿直接壓在她身上,鉗製的她無法動彈。
司望溪說:“怎麽越發暴力了?以前你想和我一起睡我還不肯呢,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倒不領情了。”
白爾玉扭著身子做無謂的折騰,一邊憋著氣大聲道:“以前跟現在怎麽一樣?”
“那以前跟現在又哪不一樣?”他斂了嘻笑抓住她的痛腳急忙追問,語氣雖問似逼。
她哪經曆過這樣的風刀寒霜嚴相逼,結果肢體單純的替代了思考,再次決定了行動,心下一沉,趕緊閉上眼睛裝死人。
“喂?”他拍拍她的臉,對她這種煞風景的裝睡行為極其不悅。
白爾玉繼續閉眼裝死。
既然她想把裝死進行到底,他也不必沒有風度的硬碰硬,反正,他有的是法子讓她自動清醒。司望溪凝視著她顰的緊緊雙黛螺,肌理細膩的泛著潮紅的臉頰,嘴邊漸漸浮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來。
那夜她與他同塌而眠,直到她聽的他呼吸逐漸沉穩有序,這一直提在喉嚨口的氣才緩緩抒了出來。
一連深呼了兩口氣,然後翻了一個身,朝著牆麵。
這一晚無論是上半晌還是下半晌都過於波瀾壯闊,她哪能睡的著?
她正想著,他也突然翻了一個身,正麵朝向她的背,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腰上,她一驚,怕再次驚醒他會麵臨奇怪的語無倫次與尷尬,又開始裝睡。
然而本隨意搭在她腰上的他的手,很不安分的從衣擺下方摸進她的裏衣,扯掉了係在背上的褻衣帶子。
白爾玉雖怕卻不敢聲張,隻能硬忍下來任由他為所欲為。
這時,她又聽得身後的他一聲冷哼。
司望溪湊到她耳邊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又充滿邪氣:
“我這麽對你,你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白爾玉傻裏傻氣的悶著聲點點頭,隨即又搖頭,恍然想起自己不是在裝睡麽,怎麽又無法招架似的受了他的蠱惑,一時心亂如麻。
“這樣呢?”他冰涼的手摸進了褻衣,覆在了她胸前綿軟之上:“還想裝睡?”
白爾玉心口一窒,全身上下繃的緊直。
司望溪明明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手並未從她衣服裏抽出來。他似乎不大高興,越發想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他順勢傾身壓在她身上,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咄咄逼人:“我還真不相信心跳這麽快還能睡的這麽熟透?”
白爾玉被他壓迫的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她把頭偏向一邊,張了幾次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為什麽不承認,”他胸有成竹的挑高了眉頭,戲噱問她:“白爾玉,你是不是喜歡我?”
外邊的雨並沒有消停的意思,淅瀝嘩啦跟潑水似的,屋子裏有點悶熱,拚命擠進窗的狂風帶**濕的味道。
她身上被他手指觸碰過的皮膚像是被火苗點燃,整隻早凍的麻木的腳也暖了起來,並且那股熱氣順著血液一直流進心裏,連帶著把臉也燒的熱熱的,眼眸更像是被洗滌過一般明亮清澈。
“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來?你是不是害怕我和奉雪之間發生什麽?”
“既然能那麽勇敢的來敲我的門,為什麽不敢承認你喜歡我?”
他的盛氣淩人,步步進逼,終於讓她無法再偽裝下去。
她猛的睜開眼睛,反唇相譏他:“知道我喜歡你,逼著我承認喜歡你,對你來說就那麽開心那麽值得炫耀嗎?”
司望溪眼底瞬間明亮,亦恢複了一貫的斯文溫和:“費了這麽多心力,好歹你是肯說一句。不過,難道對你來說,我就那麽卑鄙?或者,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跟你的心意是一樣的?”
“怎麽可能?”她想都沒想,一口否決掉。
司望溪難掩眼中惱恨:“怎麽不可能?你連問都不問就直接宣判我死刑麽?或者你真的心裏隻有你那位十三叔,然後我就是自做多情了。”
白爾玉聽後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司望溪眸色更深,他把雙手都伸進她後背,幫她係方才被自己扯掉的肚兜細帶。
“之前我一直在**沒睡著,腦子裏全然是你剛才站在回廊上那雙淒楚的眼睛,我也並非做所有事都有把握,比如說,我總是不明白對你來說我到底隻是一個隻會帶來新奇的玩伴,還是一個什麽?”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脖子,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鎖骨:“翻來覆去隻是在猜想今晚你會不會來,如果你來了,再不折手段我也會把你留在我身邊。”
他的下巴抵的她生疼,一埋頭,就看著他眼中倒映著兩個不安而彷徨的自己。
悄悄的又垂下眼簾,不忍再看。
白爾玉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兩個人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關係。
雖然不安很多,迷茫很多,但是她心下的歡喜卻是由衷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一件矛盾的事。
她扯著自己的衣袖帶著受寵若驚而又不可思議的複雜情緒小聲的問他:“是真的喜歡我?”
還未等他開口,她又皺著眉頭自行推翻:“那是不可能的!”
司望溪又好氣又好笑:“方才說了這麽多,你倒是水米不進。”
“奉雪又漂亮,又聰明,又什麽都會。她和你也說的上話,你們兩個那麽相象,你怎麽可能不喜歡她而喜歡一無是處的我?”
“你很漂亮,再過兩年你會更漂亮,而且你會唱歌,會爬樹,會捉魚,你會的很多奉雪也不會。為什麽要妄自菲薄?你跟她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姑且不說我待奉雪隻如待妹妹,我也不會喜歡上跟我相象的人。”
他見她張口又要找借口了,捏起她的下巴順其自然的堵了上去。
一點點的滑過來蹭過去,逐步撬開了她的防備更進一步攻城掠地。
她一開始是嗚咽著抗拒,推他,咬他,那樣的巧取豪奪讓她無法呼吸。當無法呼吸時就得學會不要呼吸,逐漸她亦頭暈目眩陷入那一片風輕雲綿中,一直不知該放向何處的手輕輕的摟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