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現紫色級別人才!
裴承先原以為自己跟薛萬徹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畢竟再讓他去麵對這種亂認恩人、腦袋缺跟弦的大唐版“精神病”是不太可能的了。
誰知第二日薛府竟派人送了好些禮物。
前來送禮的幕僚,正是那日在薛府見過的那位。
“這些東西,裴公子您可一定要收下!”
說完這句,那幕僚竟還一臉“我知道”、“我都懂”的表情,湊近正捏著禮單發愁的裴承先道:“我家將軍說了,這是您應得的,不必,不必不好意思!”
他不好意思個鬼!
裴承先臉上一片淡然,內裏卻早已經開始罵娘。
這薛萬徹簡直是個人才!
竟然還送上禮了!
裴承先將禮單塞回道幕僚手中,道:“薛將軍跟我怕是真的有什麽誤會!無功不受祿,你快些將這些東西都搬走!都搬走!”
簡直了!
還有人上趕著給陌生人送禮的!
幕僚一愣,這裴公子內裏竟是這麽害羞麽?竟用這般疾言厲色的神態掩飾羞惱?
若不是來之前將軍早有交代,自己怕是會被裴公子這表麵功夫糊弄住!
幕僚微微一笑,隻當裴承先是“害羞”了,依舊吩咐人將東西擺放整齊,並將禮單恭敬地放在一旁的桌上。
“東西已送到,在下這就告辭了。”
見裴承先麵色微變,似是想要將他攔下,幕僚忙加快腳步,飛快的帶人撤了出去。
徒留裴承先和四壯主仆二人懵逼在原地。
良久,四壯瞥了一眼麵色不虞的裴承先,小心翼翼的將桌上的禮單拿起。
“要不,屬下差人將東西送回去?”
裴承先搖頭失笑道:“罷了,既然人家都送上門來了,咱們再不收可就是傻缺了!”
還沒等四壯應答,裴承先便接著吩咐道:“去將這禮單上的這些匠人叫過來。”
薛家送來的可不止有金銀株百、玉石擺件兒,還有一批技藝各異的匠人。
在這個時代,匠人們大多依附官府或是世家大族存活。
毫不誇張的說,每個大族族中的衣食住行都有專門的匠人為其服務。
想必薛萬徹就是考慮到裴承先初來京城,手中估計沒有合用的匠人,這才在禮單中加了這些匠人。
須臾,薛府送來的匠人們便聚集在裴府院中。
“主子,就是這些人了。”
裴承先點了點頭,暗自開啟“伯樂的眼睛”技能,朝人群看去。
院中的小二十人,有男有女,年紀也不等,現下麵上都有些惶惶之色。
他們都是跟主家簽了死契的人,生死、去向都在主家的一念之間,不過是一夜得功夫,他們頭頂已然換了一片天。
怎能不讓他們惶恐不安?
裴承先一眼望去,有些失望,這裏的大多數人都隻是散發著淡淡的紅光,這是普通人都有的,區別就在於有些人的光芒亮一些,而有些人則要暗淡很多。
突然,一抹微弱的紫色光芒被裴承先捕捉到。
那紫色光芒極其微弱,微弱到就要被周圍的紅色光芒所掩蓋。
裴承先走下台階,接著觀察。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的臉頰正呈現著不正常的紅色,人也半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顯然是在發熱。
是因為生病,光芒才如此暗淡嗎?
裴承先皺起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身帶紫色光芒的人,這樣的人必是世間少有,且這人還是名匠人。
這古代的匠人,就跟現代的技術研發人員似的。
這樣的人若是能為他所用,那《農業知識大全》中諸多器械豈不是有可能變為現實?
裴承先緩步走到那人身旁,開口吩咐道:“四壯,將人帶下去,好生安置。”
男子身旁之人本是全身緊繃,麵色慌張,看著新主人逐漸接近,想要瞅準時機張口求情。
卻在開口前一秒,聽見“好生安置”四個字。
張大小心翼翼的將靠在他肩膀上的徐廷交給四壯,等騰出手來,忙躬身對眼前的新主子說:“稟主子,小人名叫張大,這是徐廷。”
裴承先聞言也隻是掃了他一眼,問道:“怎麽薛府會將個病的快死的人送來?”
張大哆嗦著嘴,心知這是瞞不下去了,猛的跪倒在地,答道:“回主子,這,這都是薛府管事做的孽,我這兄弟的木工、打鐵手藝極佳,可就是性子太直,得罪了管事,挨了板子,眼瞅著就不行了。”
“我,我昨日聽說將軍要選人出府,就塞了銀兩給選人的先生,這才,這才將徐兄給救了出來。”
張大從沒有這般近距離的跟主子說過話,當下已經是口幹舌燥,腦中一團漿糊。
除了將實話說出以外,他想不出自己此刻還能做什麽。
裴承先得知前因後果,心中一歎,這樣技藝高超的人才,竟就這樣險些被埋沒。
要知道,這些匠人們才是推動工具改進和技術革新的主力軍。
裴承先表情複雜的扭頭對一直立在一旁的馬周說道:“還是老規矩,將這些人登記好,按著能力大小決定月例銀子的多少。”
馬周依舊是手拎一壺酒,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明白。”
似是看出裴承先對那徐廷的惋惜,馬周臨轉身前又加了一句:“世事如此,何須費神”
世人皆如此,最尊讀書人,最怕權貴家,最輕販夫走卒,最鄙匠工妓女。
身為權貴的裴承先,就算是有那麽一時一刻的惋惜憐憫,又能如何?
裴承先搖頭失笑道:“世事皆可變,拘泥其中,才最是費神!”
一句話,言簡意賅,直擊馬周內心。
馬周猛地喝了一口酒,試圖使自己清醒些。
世事皆可變麽?
真的可變麽?他馬周縱有一身才華,可隻因出身寒門便被人輕看,被人排擠,淪落成一府的文書,這世道真的可變麽?!
馬周越想越覺得可笑,直至嗤笑出聲,“那你就變給我看!”
誰料裴承先卻並未將馬周的滿腔鬱憤看在眼中,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道:“世事隻會為有價值的人而變,而你,不過識字而已,為何要因你而變?”
自己都不思改變,不思破局,誰又能幫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