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說到心坎裏了
看到便宜嶽父以及未婚妻不善的目光，陳牧當即解釋道：“這天氣炎熱，牲畜也是多有災病，婢女無知，嶽父大人莫要見怪！”
對於自己殺牛吃肉的事情，陳牧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他可是知道，在古代這耕牛可是最重要的生產工具和勞動力，輕易是殺不得的。
就保護力度而言，不比後世對黑白團子這樣的一級保護動物差多少。
聽到陳牧這略帶牽強的解釋，李世民雖然心有疑惑，但卻也沒有深究！
畢竟那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現在自己吃著人家的牛肉，要是追究人家私殺耕牛那就沒意思了。
即使是真有事兒，那也是先記在本本上，等回頭再派人調查。
不過這私殺耕牛的事情可以不提，但莊子裏外那些兵卒卻不得不防。
當下，李世民再次問道：“賢侄，剛才我等進來的時候，看到府上不少兵丁，看他們各個身強體健，殺伐有力，一看就是精兵強將，不知道是那位高人訓練出來的？”
“精兵強將？你說的是二狗他們？”
“二狗？對對對，領頭的那個似乎就是人稱二狗！”
“嗬嗬，他們算什麽精兵強將，不過是我隨便集合起來訓練了一段時間，就是想讓他們能護著點莊子，別被盜匪給砸了窯！”陳牧笑著說道。
“不是吧，隨便訓練一下就這麽厲害？”
“嗬嗬，這個吧自然沒那麽簡單，士兵的戰鬥力實際上不僅僅是取決於個人素質，還要看武器裝備以及士氣，說起來太麻煩了，總而言之莊子上的那些莊丁沒你們想象的那麽玄乎！”
對於陳牧的這個答案，李世民顯然是不相信的。
隨便練練就能這麽強悍，那我大唐帝國不就天下無敵了？
但事實上，此時的大唐在周邊大小勢力眼裏卻沒有多少位色林，不管是北邊的突厥還是西南邊陲的吐蕃，對大唐都是虎視眈眈。
“賢侄，不知莊上有多少這樣的兵卒？”
“也不多，有正式編製的不足五十人，半農半兵的不到五百人！”
“編製是啥東西？”
“您也知道，我父曾是秦王府的武騎尉，雖然後來因傷退役，但按照規定被授予300畝永業田，另外還可以招募50名親衛，而這50名親衛就是有編製的！”
接著陳牧繼續說道：“他們平時專心訓練就行，並對莊子裏的安全負責，並不需要從事其他生產勞動！而那些普通莊丁的話，他們隻是農閑的時候訓練，農忙的時候繼續種田，是為沒有編製。”
聽到陳牧說其父是秦王府的武騎尉的時候，李世民的表情明顯鬆了一些。
對於當年秦王府的舊人，他還是非常信任的，當不至於造他的反。
如果陳牧知道李世民心裏在擔心這個的話，他恐怕會直接懟回去！
他之所以訓練這些莊丁可沒有其他想法，單純的就是為了自保，畢竟陳家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不得不防！
至於稱王稱霸，逐鹿天下的想法，那是半點都沒有！
他這人天生鹹魚，最煩的便是給自己找麻煩！
更何況他可是知道眼下已經是貞觀初年，那位千古第一天可汗已經上台了，自己就算是有係統幫助，也未必能推翻李家王朝。
更重要的是，陳沐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即便是自己推翻了李家又能如何，自己還能比開創了貞觀之治的李二做得更好？
與其費心巴力的做那事兒，還不如苟在陳家莊擼擼黑白團子來的安逸！
談話間，婢女們不斷地將各式菜肴點心端上來，不一會兒就擺滿了整張桌子。
李世民等人都看的暗暗震驚，就這麽一頓飯，眼前這少年就準備了5道熱菜、4道涼菜、3份點心、2個湯，而用餐的人加起來不過五人。
即便是與關中以及隴西的那些豪門望族相比，也已經稱得上奢侈了！
要知道他們這一路走來，見得最多的便是麵黃肌瘦的災民，野菜、草根、樹皮，這些餓瘋了的人將視線之內的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經吃完了。
即便是家裏有餘糧的地主也不敢這樣大魚大肉，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旱災要持續多長時間。
更為重要的是，此間的菜肴非煮非烤，卻又美味異常，即便是宮中的禦廚也做不出這樣的味道，著實令人震驚。
酒足飯飽，李世民突然想到了正事兒 ，當即問道：“賢侄，我等一路走來，看到的是赤地千裏，災民如織，餓殍滿地，老百姓怨聲載道，都說是當今陛下失德所至，你怎麽看？”
陳牧淡淡地說道：“嗬嗬！李二失德關這天災何事？”
李二？
聽到如此大不敬的稱呼，不管是李世民還是房玄齡都是臉色一黑，心生不快。
而一旁的長樂公主李麗質更是忍不住用細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唯恐自己忍不住叫出聲來。
暗道此人也太大膽了，竟然敢當著父皇的麵叫他李二，世上恐怕沒有比他更大膽的人了。
“天有所感，乃有天災！”
“嗬嗬！”
一番不屑的冷笑之後，陳牧再次說道：“如果天有神靈，而那李二又真的失德，直接降天罰於李二本人就行了，何苦牽連無辜百姓？”
“呃...”
這時陳牧繼續說道：“所以說這天災就是天災，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縱觀曆朝曆代，不乏明君，如秦皇漢武，但是又有那一朝那一代不發生天災呢，難道那些都是君主失德嗎？”
李世民眼睛頓時一亮，這少年一口一個李二讓他心裏很不舒服，但是這道理卻說到了他的心坎裏了。
就是嘛，曆朝曆代那一個皇帝當政的時候不發生些災禍，憑什麽輪到他的時候就要下罪己詔？
“我聽說現在朝中不少人逼陛下下罪己詔，賢侄以為這罪己詔陛下是下還是不下？”李世民再次問道。
“不下！”
“這又是為何？”
“這罪己詔不過是個坑，李二如果真要下了，那就徹底掉坑裏了。那些不樂意他當皇帝的人就會說，看就是他錯了吧，自己都承認了，咱反他沒毛病吧！”
接著陳牧繼續說道：“所以說，這罪己詔一旦下了，李二就失了民心丟了大義，朝中必然大亂！”
“但是如若不下的話，又該如何處置？”李世民再次問道。
“其實這天災對於李二來說也未必全都是壞事兒，危機危機，危險中帶著機會，就看李二能不能抓住這一線機會了！”
李世民眼裏精光一閃，急忙問道：“賢侄，這機會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