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豐神如玉少年郎
院門前，陳牧打量著車轅前的幾人。
眼前這幾人身穿綢緞常服，腳踏皮質長靴，其中兩人還要跨寶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想到自己便宜嶽父大小也是八品官，且縣尉還屬於武官，這身打扮倒也符合他們的身份。
當下陳牧當即行禮道：“嶽父大人一路辛苦了，小婿已經讓人備下酒菜為您接風洗塵，裏麵請！”
李世民此時也在打量陳牧，好一個豐神如玉的少年郎！
即便是見慣了長安城裏的貴公子，李世民還是忍不住為眼前這少年英俊的相貌而讚歎。
尤為可貴的是，眼前的少年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還沒有弱冠，但是氣度沉穩不說，身上還有一股出塵氣質！
這種氣質很獨特，這些年來他隻在袁天罡和李淳風兩位國師身上見過。
沒想到，今日又在這位少年身上看到了，真是奇怪！
想到這少年竟然將自己錯認成了嶽父，李世民不由得笑了笑。
不過不得不說，這少年和自己的女兒麗質站在一起，兩人還真的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要不是身份地位懸殊，倒也算得上是良配。
而車裏的李麗質也通過馬車的車窗在觀察那位認錯嶽父的少年，當看清楚少年的樣貌之後，臉色不由得微紅，暗道這世上竟然真有神仙一樣的人兒！
但她很快就被陳牧懷裏那頭半大的竹熊吸引住了，隻見這頭竹熊最多半歲，毛茸茸的頗為可愛。
最重要的是，這竹熊嘴裏正咬著一根翠綠翠綠的竹子！
眼下天下大旱，但凡有點帶綠色的都已經被饑民們搶食了，鮮有如此鮮綠的翠竹，美眸中頓時多了幾分驚訝！
李世民原打算表明身份，提醒眼前這個少年郎認錯人了。
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這少年的視線竟然已經轉移到了車駕上！
“車上可是坐著麗姿妹妹，還請一並下車用飯！”
聽到用飯兩個字，李世民等人頓時感覺腹中饑餓！
想到等下用餐的時候眼前這少年郎定然會在場作陪，屆時再表明身份也不遲，當下便說道：“麗質，既如此，你也下來吧！”
李麗質聽到父親的話，頓時頭罩麵紗，撩開車簾走了下來。
下得車，李麗質隨即向陳牧薇薇欠身行禮，但是卻沒有說話。
在她下車的時候，陳牧的視線就一直在她的身上。
說實話，陳母雖然遵循母親的遺願，同意迎娶李家小姐。
但是他的心裏卻一直有點惴惴不安，畢竟他對於這位素未謀麵的未婚妻真的是一無所知，僅僅隻是一個名字——李麗姿。
除此之外，根本不知道對方長啥樣，性格又如何。
這尼瑪就像是開盲盒，誰也不知道能開出什麽鬼東西！
問題是，開盲盒虧了不過是損失點財物，但這娶媳婦可不同，一旦虧了那擱進去的可就是終生幸福。
所以，陳牧兩年前讓老管事去隴西，實際上也是讓他替自己把把關，看看這李家小姐長相、風評到底咋樣。
雖然老管事回來匯報說李家小姐端莊秀麗，在隴西也頗有才氣，但是想到大唐以肥為美的審美標準，陳牧心裏還是不大放心。
但是現在他總算是將懸著的心落到了肚子裏，盡管隔著麵紗，但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自己的這位未婚妻應該不醜。
而身材更是沒的說，即便不看臉蛋，至少也能打八分。
這樣的姑娘，娶了不虧！
在陳牧的帶領下，一行幾人進入了莊園裏。
進門之後，李世民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原本看似普通的宅院，裏麵竟然別有洞天。
假山別院、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奢華而又不失雅觀，真是一處令人羨慕的洞天福地。
更為重要的是，這莊園裏竟然不時有手持刀槍的莊丁巡邏，數量似乎不少。
在這京畿重地，竟然有人私自豢養兵勇，這可了得！
想到這裏，李世民的神情不由得冷了幾分。
然而，接下來的這一幕再次讓他不淡定了。
剛來到前廳，就看到一個婢女打扮的小姑娘端著一盆帶肉的骨頭從他們身邊走過。
李世民等人看到盆子裏的肉骨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從長安城出來，他們已經大半天沒有進食了，早就餓了，現在看到這些肉食，自然起了反應。
就在李世民等人以為這肉食是陳牧給他們準備的時候，卻看到那侍女竟然將盆子裏的肉骨頭全數倒在了拴在門外的一條大黃狗麵前！
“&……%￥%”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那大黃狗竟然習以為常趴在狗窩旁，美美的啃起了骨頭！
震驚！極度的震驚！
給看門狗吃肉，這...即便是以李世民一國之君的身份也沒有這麽奢侈過！
不僅僅是李世民，就算是長安城數百開國功勳以及世家豪族，都沒有一家這麽豪橫！
而且看那狗的架勢，似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想想自己的仆人和親衛吃的也不過是粗茶淡飯，隻有過時過節的時候偶爾吃頓肉，竟然都比不上這個莊子上的看門狗！
這難道就是真正的人不如狗嗎？
突然間，李世民感覺一切都不好了！
陳牧並未察覺“便宜嶽父”臉色的變化，此時的他心情不錯，就好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一般。
將“嶽父”一行人帶到主客廳，想到他們遠路風塵的肯定是又累又餓，陳牧當即命人上飯。
而李世民此時也不再急著表明身份，他倒是想看看眼前這個少年郎到底有何資本，一邊豢養兵卒，一邊還拿著肉骨頭喂狗。
然而，當婢女們將飯食端上桌之後，李世民等人再次被震驚到了。
那乳白色的吃食他們雖說不認識，但是與之相摻合的肉卻認的，這分明是牛肉啊！
舉筷夾了一塊肉，咀嚼幾口，李世民眼睛頓時一亮！
軟爛中帶著一絲嚼勁兒，誘人的香味直衝味蕾，真的是人間美味啊！
但是香歸香，李世民卻沒忘這可是牛肉！
根據《唐律》規定：“官私馬牛，為用處重，牛為耕稼之本，馬即致遠供軍，故殺者徒一年半。”
也就是說，不管是牛還是馬，都是不能隨意宰殺的！
而在這裏卻被堂而皇之的端上餐桌，此間主人確實不是善茬，有問題！
“賢侄，這可是牛肉？”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問道。
“嶽父大人好眼力，確實是牛肉！牛肉燉土豆，人間絕配，您和李家妹妹好好嚐嚐，出了陳家莊可就吃不上了！”
“賢侄，這牛可不是隨意能殺的，要是被官家知道，後果難料啊！”李世民試探道。
“無妨，我家的牛是得抑鬱症自殺的，而且已經上報藍田縣衙了！”
“原來是病死的，那就難怪了，隻是這個抑鬱症是何病，竟然連壯牛都承受不住？”
“哈哈，這抑鬱症啊又稱抑鬱障礙，臨床表現為情緒的消沉，可以從悶悶不樂到悲痛欲絕，甚至悲觀厭世，可有自殺行為...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反正這牛不是被殺的！”
“噗呲！”
一旁伺候著的婢女悄然笑出聲來，小聲說道：“少爺就能胡說了，照您這麽說咱莊上這一個月都自殺了十頭牛了！”
十頭牛？
李世民等人頓時驚呆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了陳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