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雙譜
沒錢真的矮半截啊，賀陶不會認為方如鏡市儈，這個綽號老古板的導師口碑非常好，他說成為他的入室弟子需要有充足的資金支持，隻怕他掌握的秘法真的很費錢。
賀陶心中的希望之火剛剛燃起就熄滅了，成為方如鏡的入室弟子好處顯而易見，至少方如鏡會更加用心的教導，踏上平凡之路的機會更大。問題是賀陶真的沒錢，和開著轎車上學的柳少君無法相提並論。至於許夢雅，一身的低調名牌，據說家境比柳少君還好。
似乎看到了賀陶眼眸中的失落，方如鏡哈哈一笑說道：“是我太貪心了，這些年我嚐試過招收入室弟子，結果無一例外被拒絕，賀陶，你嫌不嫌棄這個沒有人願意要的機會？”
賀陶欠身說道：“不，我隻是沒有那麽多的資金，不敢提出這個非分之想。如果導師不嫌棄我，我願意。”
方如鏡微微沉吟說道：“也不見得真的不行，如果你能夠在平凡之路走得更遠，說不定可以湊出足夠的資源，你們休息之後努力練劍，這是征戰平凡之路的根本。”
方如鏡起身離去，柳少君若有所思的看著賀陶說道：“核桃，你真想好了？在初級學院正式拜師，日後你進入高級學院就失去了拜師的資格。”
在學院求學，會有導師教導，這不是真正的師徒關係，唯有正式拜師成為入室弟子才能得到真傳。而一個人選擇拜師那就意味著今後不能拜別的強者為師，否則就是欺師滅祖。
修道人的規矩實際上也在影響著世俗，一些不成文的規矩被傳承下來。方如鏡是個很不錯的導師，問題是初級學院的導師，沒有太大的底蘊，賀陶正式拜師，就意味著放棄了未來的機會。
賀陶有凝集真氣的跡象，他未來進入高級學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個時候可以接觸更強大的導師，或許成為強者的弟子。這個時候選擇拜師，真的不明智。
賀陶坦誠說道：“我家境不是很好，你們知道的，我也沒有太大的野心。如鏡導師給我的感覺很好，在學院的名聲同樣很好，我想成為如鏡導師的弟子，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高攀了。”
站在休息室門外的方如鏡耳朵動了動，隔音效果極佳的房門無法阻隔方如鏡的聆聽，賀陶坦誠的回答讓方如鏡頗為感觸。方如鏡目光掃過那些依然練劍的學生，起身向外走去。
賀陶他們休息差不多了，再次回到訓練場開始練劍。柳少君上學的路上經常能夠遇到賀陶，這個微微有些沉悶卻不討厭的同學讓她印象不錯。
柳少君覺得賀陶的選擇不明智，說難聽些有點兒鼠目寸光，也許孤兒真的沒有大視野，說起來也挺可憐的。柳少君站在一邊指點著賀陶劍法的不足，很顯然柳少君的眼光不俗，賀陶的劍法逐漸中規中矩。
許夢雅的性子有些清冷，平時也很少和別人交往，甚至很少交談，唯有與柳少君的關係極好，兩個人似乎是世交。
一直等到午飯之後，方如鏡才施施然返回來。看到賀陶依然在辛苦練劍，而且劍法有了大致的雛形，方如鏡對他點點頭，再次走向了休息室。
賀陶收劍跟著方如鏡走入休息室，方如鏡看著滿頭大汗的賀陶說道：“賀陶，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甘心拜一個初級學院的導師為授業恩師？”
賀陶說道：“我是心甘情願，而且感覺高攀了。如果不是這一次平凡之路的測試，或許我沒有機會拜入您的門下。在入學之後，我就聽說了許多關於您的事情。我相信一個桃李滿天下的導師，足以給予我在人生和修行路上的指點與規劃。”
賀陶跪下來，額頭伏在了手背上說道：“請師傅收下我這個駑鈍的弟子。”
方如鏡的雙手背負在身後，看著匍匐在腳下的賀陶說道：“我得到一份殘卷之後，多次想要收下入室弟子，可惜無一例外被拒絕。太多人眼高於頂，而我隻是屈居在初級學院的普通導師。
不是導師嫌貧愛富，而是這份殘卷需要大量的資源才能修煉，你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要承擔未來的巨大壓力。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你很難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賀陶說道：“事在人為。”
方如鏡說道：“三跪九叩的規矩知道嗎？”
賀陶直起身，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再次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再次站起跪下叩首。這依然是遠古修道人的規矩，三跪九叩拜師禮，如果規矩更嚴格一些，還要給恩師獻茶。
方如鏡拉起賀陶說道：“禮成，就確定了師徒的緣分。為師不能明言自己有什麽秘法傳承，沒有師徒關係，這份殘卷我寧可帶到棺材裏，也絕對不會招搖過市的惹來殺身之禍。
這份殘卷的名字叫做《無雙譜》，為師隻得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一部分被別人得到了，幸運的是為師得到的是開篇的三分之一。”
方如鏡手中托著一份顏色暗黃的手卷，送到了賀陶麵前。賀陶雙手接過來打開，裏麵的字是毛筆書寫，經曆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墨色依然漆黑發亮，沒有一點兒歲月侵蝕的痕跡。
方如鏡說道：“這份殘卷需要沒有凝結真氣的人修煉，裏麵的構想匪夷所思，需要多種珍稀的金屬融入體內，淬煉出一套屬於你自己的神兵與戰甲。這套秘法到底有沒有效果，能夠發揮多大的威力，為師並不清楚，因為為師搶到這份殘卷的時候，已經凝結金丹，沒有毀掉根基重新來過的勇氣。”
賀陶的身體呆滯，金丹？師傅的真實境界竟然是金丹期？如此強大的修行者，為什麽要委屈留在初級學院擔任導師？他的實力哪怕成為高級學院的導師也綽綽有餘。
方如鏡臉上露出落寞的神色說道：“無雙譜來頭極大，我留在初級學院也是不得已的事情，當年爭奪無雙譜的三個人，沒有一個顯露了行藏，也就是我們不知道彼此是誰。如果你不小心泄露手中有無雙譜的開卷部分，你會死得很慘。”
賀陶的手一抖，方如鏡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獸皮製成的小袋子，小袋子上有古樸的符文，隔絕了裏麵的氣息。
賀陶接過小袋子，方如鏡說道：“這裏麵是我多年積攢的一些珍稀金屬，就連讓你入門也無法做到。所以想要修煉無雙譜，你必須在平凡之路上拚命上進，或許才有獲得足夠資源的機會讓你入門。”
賀陶無語，方如鏡說道：“是不是感覺很失望？”
賀陶思索一下說道：“也許這是弟子真正魚躍龍門的機會，弟子出身貧寒，沒有父輩的庇護，沒有家族的支援，所有的一切全部需要弟子去努力。無雙譜就是弟子夢寐以求的機緣，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機緣。平凡的人，缺少的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擺在了弟子麵前，我會抓住決不放棄。”
方如鏡露出讚許的神色，賀陶平素沉默內斂，沒想到他對於自身的境況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或許無雙譜傳給他是最好的決定。而且無雙譜需要的珍稀金屬太多了，哪怕是小富人家，也無法承受那近乎無底洞的資源需求，莫不如讓這個一無所有的小家夥拚一下。
方如鏡說道：“既然成為了我的弟子，總不能給你畫個大餅敷衍了事。這裏是我親自整理的一份搏殺技巧，涵蓋了多種兵器和拳腳的使用技巧，不要對雷霆姐妹說起。回家之後秘密練習，在外人麵前不要輕易顯露，哪怕是平凡之路的初期也不要暴露，這才能夠起到殺手鐧的效果。”
方如鏡再次取出一份手卷，這是他自己的心血結晶。雷霆姐妹資質很好，可惜她們拒絕了成為方如鏡的入室弟子，方如鏡自然不會把真正的絕學傳出去。
方如鏡低估了賀陶的理智與冷靜，走出休息室的賀陶神色平靜如常，絲毫看不出得到了方如鏡的秘傳。
臨近放學前，賀陶停止了練劍，讓自己的衣服幹燥，否則濕氣沁入體內，會形成難以祛除的痼疾。千風易去，一濕難除，許多人到了老年會身體佝僂，畏寒怕冷，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沒有注意這種小事。
冬日的風很冷，賀陶小跑著離開教室。有雪花飄落，賀陶迎著風雪按照平時的速度緩緩跑著，冰冷的空氣也無法讓他躁動的心冷卻下來。
神秘手環讓賀陶入了方如鏡的法眼，而無雙譜讓賀陶心潮澎湃，金丹期強者搶來的秘籍，哪能是尋常貨色嗎？
風雪中賀陶看到主街上護衛車不斷巡弋，而且岔路口有護衛組成人牆檢查過往的行人，形勢緊張到了這個程度？
賀陶準備跑向自己家所在的小路，這裏同樣有護衛把守，一個護衛對賀陶擺手，賀陶無奈停下來。身後轎車戛然而止的聲音響起，柳少君的聲音響起道：“需要載你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