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要消息

曆史上修道人把持著修行的秘法和資源，他們以門派或者家族為核心，構建了一個個小圈子。這個圈子維係著古老而神秘的傳承，讓人仰之彌高。

戰爭爆發過後，聯盟政府原則上掌握了修行的體係，並大力推動全民修行。而實質上各個財團才是掌握真正核心機密的人。

財團不過是表象，財團需要被人控製，那些人的背景太深，他們就是世家。世俗的財富和孤高的修道人結合，誕生了一個個或公諸於世、或低調內斂的龐大利益結合體，他們被稱為世家。

市井中傳言，聯盟政府掌握在三百個世家手中。這不是空穴來風，隻不過普通人了解的信息有限，向上攀登的途徑也有限。因此普通人向上努力的道路隻有一條，培養出一個有修行天賦的孩子，讓這個孩子成為人上人，改變家裏的命運。

古辛陸早就意識到世家把持聯盟的核心權力危害有多大，隻可惜他是龐大蜘蛛網中的一隻小蜘蛛。議會選擇了他，他沒有徹底斬斷世家幹擾政府運行的能力，哪怕他粉身碎骨也做不到。

趁著這個機會借題發揮，至少可以把一些財團打疼，財團背後的世家也會因此警醒一點兒，僅此而已。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古辛陸對追隨多年的助手也不敢表露真實的想法。

古辛陸的“震怒”迅速蔓延到整個聯盟，被古辛陸點名調查的人陷入了焦頭爛額。一個個平日無限風光的商業巨子被黑衣人帶走聆訊，楓舞城和紅柳市的護衛局長向護衛總署做深刻檢討。

不許引咎辭職，必須把失竊的手環秘密找回來。兩個城市的護衛和密探瘋狗一樣四處出擊，各個見不得光的社團老大被嚴刑拷打，必須交代那個臉上有傷疤的青年男子來自何方，去往何處。

所有的一切在秘密中進行，就如同手環失竊，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不存在一樣。這兩個城市為核心引發的風暴也局限在正常人的了解範圍之外，隻有一些嗅覺最敏銳的人才能察覺到風聲不對。

這一切和賀陶無關，手環吸附在合金板上，足足兩天也沒鬆開的跡象。唯一顯著的變化是合金板變薄了將近一半，小小的手環仿佛一個無底洞，在吞噬合金板。

星期一到來，賀陶依然小跑來到學院。冬日的清晨，風有些冷，空氣很清新，簌簌的雪花落下，道路一片潔白。

一輛轎車從後麵駛過，超過小跑中的賀陶停下，一張熟悉的清麗容顏從駕駛位的車窗鑽出來說道：“捎你一程？”

賀陶揮揮手，依然小跑著超過轎車，吐著白色霧氣說道：“生命在於運動，走啦。”

少女“切”了一聲，加大油門從賀陶身邊躥過去，對於不識相的賀陶再也不搭理。

同班的同學知道賀陶有些孤僻，卻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冷僻，隻是不太喜歡湊熱鬧，也不顯得和誰親近。這種性格不討厭，作為一個孤兒，這種心態可以理解。

賀陶在初級學院最滿意的地方在於沒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沒有人因為他是孤兒而流露出憐憫之類的神色，這很好，讓人感覺舒心。

來到了教室，同學們已經大部分在裏麵。住宿在學院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上課方便，至少不需要如同賀陶一樣需要在周一的早晨跑路半個小時趕來。

學校和上周沒什麽變化，五行組的幾個人湊在一起在後麵的位置小聲說大聲笑，似乎渡過了很美好的周末；陰陽雙煞相互板著臉不理睬對方，這對小情侶應該鬧別扭了；三大才子在這冬日依然無恥的搖著扇子探討修行心得，天知道他們對於從網絡上抄來的專業術語究竟理解幾分，這不妨礙他們誇誇其談。

真美好的一天，賀陶身上微微見汗，坐在椅子中感覺非常愜意。他決定從今天起，每天回家。

原則上學院的學生必須住在宿舍，家在楓舞城的學生可以周末回家，平日依然需要住校，這個原則執行得不是很嚴格。

以前賀陶很規矩，周一開始住校，周五晚上回家，周一早晨跑回來。因為有了手環的**，他決定天天回家，看看手環到底還有多少可喜的變化。

驅車上學的清麗少女和一個穿著武士服的颯爽少女走進來，她們兩個自稱雷霆姐妹，據說她們兩個經過特殊的測試，擁有雷係天賦，是否如此沒有人知道，當然也沒有人較真的考證。

類似賀陶這樣的獨行俠還有幾個，有的是自命不凡，有的是過於懦弱，還有的是不合群。

五行組這樣的五人小隊，在班級裏麵屬於人數最龐大的隊伍，畢竟隻有二十四個同學，他們就占了五個。若是成功拉攏賀陶加盟，湊成六合組之後，他們這個小隊伍將占據整個班級四分之一的人數。

一個紙團丟過來，賀陶迅速扭身抓住了襲來的紙團，周五的晚上邀請賀陶去耍耍的少年擠眉弄眼說道：“過來，核桃。”

賀陶起身來到後麵，壓低聲音做出凶惡的姿態說道：“米糊，你再叫我核桃，信不信我掐死你。”

哄笑聲響起，米糊拉著賀陶的胳膊讓他坐下來說道：“你虧大了，昨天我們去瀟湘夜總會，你知道看到了什麽？”

賀陶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附近的幾個同學也豎起耳朵，米糊用更低的聲音說道：“開葷了。”

賀陶配合地露出震驚神色，不是吧，修行有幾個重要的禁忌，在沒有修煉出真氣之前不能失去童貞，這是一條鐵律。元陽之氣和元陰之氣不能外泄，否則修煉真氣基本上就沒希望了。

米糊得意說道：“沒做那種事情，我們看到了一大群白花花的舞小姐被護衛抓走。”

更多的人湊過來，鐵律歸鐵律，這群正處於血氣方剛時期的少年對異性充滿了好奇，聽到這麽勁爆的八卦，他們遏製不住心頭的興奮。

另一個少年說道：“聽說楓舞城的護衛局長發瘋了，各種大哥被抓起來打成了孫子，夜總會的舞小姐也被嚴查，聽說是要找什麽人。從周五開始有了苗頭，周六加強了力度，周日才是雷霆風暴。

當然我知道他們真正要找的人是誰，隻是不能說，這屬於機密，機密懂不懂？亂說是要負法律責任滴。”

後麵的話純屬吹牛，米糊沒有這麽厚的臉皮，圖秋園的臉皮比較厚，五行組裏麵遇到吹牛之類的事情，一般來說向來是圖秋園出麵，他的心理素質好。

賀陶的心顫抖一下，他們要找的人是哥哥？從時間上來判斷，根本就是尋找偷走手環的人。引起這麽大的風波，哥哥能幸免於難嗎？

賀陶這兩天考慮過秘密交出手環，用快遞的方式送到護衛局，但是交出手環就能換來哥哥的平安？最多就是換來哥哥的減刑，但是哥哥在官方記錄中是個死人，這個問題怎麽解釋？

米糊攬著賀陶的肩膀說道：“核桃，加入我們怎麽樣？開葷的機會多啊，最近我們找到了一個很隱秘的場子，可以……”

威嚴的咳嗽聲響起，米糊迅速鬆開賀陶，賀陶則是一個箭步躥回去，飛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擺出好孩子的模樣。

一臉苦大仇深表情的導師走進來，森冷的目光掃過寂靜無聲的教室，還有二十四個畢恭畢敬的學生，他矜持踱步來到了講台。

尊師重道，當修行成為了主流，這句話殺傷力巨大，而且是真的對學生具有極大的威脅。如果得罪了導師，後果不堪設想。

方如鏡很滿意學生們的表現，他目光掃過最後麵的五行組，在他們膽戰心驚的時候收回目光，抑揚頓挫地說道：“傳播流言蜚語，不是學生們應該做的事情。你們自詡消息靈通，可否知道平凡之路的選拔即將開始？”

學生們頓時躁動，平凡之路的選拔開始了？這可是真正重磅的消息。平凡之路是那些沒有修煉出真氣的學子們最渴望的龍門之路，能夠踏上平凡之路，就意味著得到了凝結真氣的入場券。

還有一個巨大的好處就是，踏上了平凡之路的學子，將會被各大機構看中。如果表現得足夠優秀，會得到大力資助。五年之內不定時舉辦的平凡之路，成就了許多出身普通的孩子，讓他們有資格晉升到強者的行列。

二十四雙期待的眼睛盯著方如鏡，方如鏡矜持說道：“咱們楓舞城學院，練氣組有三個名額。四個年級，每個年級十二個班級，每個班級二十四人。我要求不高，我教導的班級出現一個就可以，誰有信心？”

二十四隻手舉起來，這是當仁不讓的時刻，誰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方如鏡怒斥道：“一群不要臉的東西，你們哪裏來的信心？”

哄笑聲響起，方如鏡板著臉很嚇人，當他罵人的時候就是心情好的時候。顯然他嘴上罵人，心中對於這二十四個學生的上進心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