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手套
賀陶叫了一輛出租車迅速回到家裏，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把床底下的小盒子打開，把神秘手環和那顆二級益氣丹放在一起，想了想之後把買來的九九八限量手環也放入其中。現在賀陶不急著提取廢棄金屬板，未來那全是他的私有財產，而且經常出入地道會有暴露的奉獻，賀陶決定穩紮穩打，先把這顆二級益氣丹提純之後再說。
賀陶換下了武士服，換上了哥哥的一套衣物，然後對著鏡子仔細把麵具戴好，這才離開家門，來到路口等待出租車的時候方九的電話再次打來。
賀陶一邊接通電話，一邊招收攔下一輛出租車，方九急促說道：“我這裏有些變動，你先到依林語茶等我。報上方家的真正名字就可以進去，在九號包廂，那裏有人為你打理儀容，別多問，快去。”
依林語茶是一家很高級的商務會所，賀陶和五行組偶爾在周末出去廝混的時候，米糊曾經豔羨指著依林語茶說有錢的時候一定要去那裏嗨個夠。從米糊幾乎要流口水的樣子，賀陶猜得出來，裏麵一定極盡奢華。
賀陶來到依林語茶，透過玻璃感應門，可以清楚看到門後身材高挑頎長的迎賓小姐穿著素雅的長裙。以前賀陶他們隻能裝作路過的樣子反複經過，斜著眼睛向裏麵偷窺，連正視的勇氣也沒有。
第一次來到這麽高級的地方，賀陶心中忐忑，他來到門前，感應門打開，左右一共四個迎賓小姐同時躬身說道：“歡迎貴賓蒞臨。”
四個迎賓小姐的個頭比賀陶還高，淡雅的幽香襲來，賀陶看著迎麵走來的大堂經理說道：“方翼龍，九叔在這裏定了包廂。”
在賀陶走進來的時候，火眼金睛的大堂經理就看出來了，一身廉價衣服，絕對沒資格在這裏消費，當賀陶報出自己的假名字，還提起了九叔，大堂經理頓時綻放出笑容，優雅欠身說道：“方先生裏麵請，九爺早有吩咐。”
大堂經理看上去就是一個白領麗人，氣度優雅從容。賀陶帶著麵具，大堂經理也看不出他在臉紅。
賀陶竭力保持鎮定，隨著大堂經理穿過幽深的長廊來到了包廂門口，這裏的私密性極強，一路上沒有經過任何一個包廂，長廊隻通向一個包廂，那就是方九預訂的九號包廂。
大堂經理推開門，賀陶走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人站在那裏。大堂經理微笑欠身說道：“方先生，有事情可以隨時按鈴，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為您效勞的地方。”
賀陶接過名片打量一眼，裝作很老成的樣子說道：“日後我也許有幾個小朋友會來，可以？”
大堂經理說道：“當然，您的朋友就是依林的貴賓。”
包廂的房門關閉，中年人走過來說道：“方少爺，您在這裏坐下，我先為您整理發型。”
賀陶的頭發是在家附近的小店打理，每次三元錢，算是最廉價的雞毛小店。在學生中顯不出特殊，因為大部分學生基本全是這樣。進入依林語茶這樣的環境，不要說大堂經理，就算是迎賓小姐也可以看得出來，那發型不堪入目。
快速幹洗，迅速吹幹，接著是剪刀掠過發梢的“唰唰”聲，二十分鍾之後，一麵鏡子送到賀陶麵前。
幹練的半長短發，配上那張微微有些黝黑的麵具，看上去極為和諧。賀陶點頭，中年人說道：“這個箱子裏麵是給您準備的衣物，我來幫您換上。”
中年人手腳麻利打開箱子，取出了一套燕尾服，以及雪白的襯衣和一雙皮鞋，甚至還有一雙襪子。
完全是按照賀陶的身材準備的衣物，賀陶更換完畢，中年人把一方潔白的手帕折疊之後放入賀陶的口袋，確認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他把賀陶換下來的衣物折疊整齊放入箱子，然後躬身告退。
九叔好像在楓舞城很有地位的樣子，賀陶翹著二郎腿坐在把人陷進去的沙發中，無聊把玩著自己的老款手機。
幾分鍾之後，敲門聲響起，賀陶還沒回應，房門直接打開，大堂經理柔美的聲音響起道：“九爺，這一次您好不容易光臨，可不能這麽快的離開。”
方九嗬嗬笑道：“今天就是來放鬆的，我家翼龍到了沒有……唔，翼龍，你比我想象中來得還早。”
賀陶的手按著沙發的扶手，正準備站起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方九擠眼睛，方九走進來，做個請的手勢說道：“柳兄請。”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走進來，賀陶放鬆身體，方九說道：“翼龍，我給你介紹一下柳先生。”
大堂經理把房門關上，賀陶目光落在了柳先生的臉上，方九這才說道：“翼龍，柳先生是柳議員的長子，在楓舞城有多家產業。”
方九的手指微微抬起，賀陶這才站起來說道：“久仰。”
方九這才來到賀陶與柳先生的側麵說道：“柳兄，翼龍是我們方家的小少爺，外出曆練不多，而且他最喜歡的就是修煉，這是未來的天才，不善於言語表達。”
柳先生熱情伸手說道：“九哥多次提起你，今天終於見到了，幸會，幸會。柳明道。”
柳明道的手很有力，緊緊握著賀陶的手用力搖晃，賀陶說道：“方翼龍，明道叔可以稱呼我為翼龍，您請坐。”
方九非常滿意，賀陶拿捏的分寸很到位，日後多經曆一些這樣的場麵，和真正的世家子弟就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了。
柳明道和方九坐下，方九說道：“這一次倉促讓柳兄和翼龍見麵，是因為有了新的契機，柳兄的老爺子也希望能夠盡早見到翼龍這個主事人。咱們直接開門見山，柳兄來說。”
柳明道看著賀陶的眼睛說道：“楓舞城決定打造成一個旅遊城市，這裏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因此市政廳有了一個比較大的城建規劃。其中有一項工程是在城內開鑿人工河。”
賀陶想了一下，說道：“從流經楓舞城西南方的子夜河引流？”
柳明道讚道：“果然法眼如電，市政廳的計劃是開鑿一條貫穿城內的人工河，我正好有一家公司具備開鑿河道的資質。”
賀陶眼珠亂轉，柳明道的父親是行省議員，出身於楓舞城的行省議員，顯然柳明道借助他老爹的勢力，在楓舞城經營得風生水起。柳明道名下肯定有多家企業，開鑿河道的公司隻是其中之一。
方九刻意抬高“方翼龍”的身份，隱約透露出來的意思是柳議員執意要見到方家的小少爺，這裏麵大有文章啊。
賀陶不知道開鑿人工河道有多大的利潤，可以斷定的是金額巨大，柳議員希望借助方家的力量奪下這個工程。
賀陶遲疑著說道：“吃相怕難看啊。”
方九哈哈笑道：“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方家要出麵承攬工程。”
賀陶立刻明白了，方家出麵承攬工程，反手轉包給柳明道，這就是所謂的白手套，內行人看得出其中的貓膩，外人則不清楚這裏麵的環節。
柳明道沒有絲毫尷尬，他微笑頷首表示讚同方九的說法，方九繼續說道：“這涉及到四千萬的工程，的確不容易操作，當然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翼龍，這涉及到需要我們墊付一些資本，一成的工程保證金，也就是四百萬。”
賀陶鬆口氣，原來隻需要墊付四百萬，這筆錢拿得出來。賀陶說道：“的確不多，九叔做主就可以。”
賀陶現在覺得財大氣粗，一千萬的身家，在楓舞城算是有錢人的行列。柳明道看到賀陶如此輕易的就點頭，他頗為驚訝。
柳明道知道所謂的世家子弟是什麽情況，看上去背景嚇人，實際上能夠動用的資本並不多。畢竟龐大的家族成員眾多，除了主脈的嫡係子弟，否則絕大部分世家子弟是表麵風光。
賀陶忽然心中一動，問道：“有具體的規劃圖紙嗎？我想知道人工河會流經哪裏。”
方九打個激靈，他猛然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問題。人工河如果經過楓林小築的附近，那可是重要的硬件設施，可以直接讓楓林小築的房價飆升。最初方九同意充當白手套，為的是交易，和柳議員之間的交易，現在看來這條人工河必須開鑿，哪怕自己出錢也要鑿出來。
柳明道矜持說道：“隻有大致的圖紙，不過具體的細節可以運作，這並不難。”
賀陶說道：“那就這麽定了，資金的問題九叔解決，具體的事情也是九叔搞定。”
方九站起來說道：“柳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翼龍，你和我現在就去注冊一家公司，這件事情必須要辦得漂漂亮亮。”
柳明道極為興奮，這個工程標的四千萬，實際上後期可以追加工程，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運作好了，至少能夠賺到七百萬以上。方家如此配合，也許可以給他們分潤一些甜頭，未來才有更好的合作基礎。
柳明道笑得開心，方九笑得燦爛，他們都覺得自己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