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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彥輾轉反側,始終睡不著。他仰躺在**,許多事像電影一樣在他眼前閃過。十幾年如一日的“字警”生涯,第一次被提拔時的喜悅憧憬,剛開始牽頭宣傳處準備大幹一場的豪情壯誌,以及在陳飛報告會之前的亢奮和衝動。他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覺得困意襲來。他閉上雙眼,但不知怎麽的,老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不會出什麽問題吧,比如引起民警反感,或者家人臨陣退縮?”老龐潑著冷水。
“我是覺得,這麽設計是揭人家的傷疤,不太道德。弄不好會適得其反。”老龐繼續說。
譚彥感到胸中憋悶,呼吸也急促起來。這時,郭局又出現在了眼前。
郭局站在台上,揮舞著手臂,對著台下大義凜然地背誦著譚彥寫的講話稿。“什麽是榮譽啊?是百折不回的堅守;什麽是榮譽啊?是義無反顧的衝鋒;什麽是榮譽啊?是勇者無懼的擔當;什麽是榮譽啊?是初心不改的忠誠!”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但突然,馮霞就衝到了譚彥麵前,她歇斯底裏地大喊著:“我就想問問你們,陳飛到底是不是被累死的,是不是?!五加二,白加黑,什麽人能頂得住啊!要是被你們累死的,我們孤兒寡母的有沒有人管?孩子上學,我們的住房怎麽辦?怎麽辦?”
譚彥猛地驚醒,額頭布滿了汗水。他雖然從夢中脫離,但耳畔依舊回**著那許多個聲音。
撓撓似乎在追問:“爸爸,以前每次吃完麥當勞,你和媽媽都會帶我去北海的湖邊玩,以後還可以嗎?你們還會一起帶我去嗎?”
而季敏則在說:“我們已經結束了,你需要新的開始。”
譚彥徹底醒了,他抬腕看了看表,剛剛清晨五點。他拉開窗簾,看著天邊的晨輝,輕輕坐在了沙發上。這些日子,他經曆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似乎是在爬著一個繩梯,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但剛到巔峰又如繩降一般地墜入穀底。他睡意全無,索性打開電腦,進入到那個直播間裏。直播還沒開始,裏麵沒有任何互動。譚彥就掛著機,默默地等待著,宛如一個毫不在意結果的漁夫在佛係地垂釣。這一等就是一天,那個“射擊”依然沒有露麵。
譚彥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決定開始下一步。他來到酒店的前台詢問,然後在那個年輕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了商務中心。他訂了一張到廣州的機票,時間是次日早晨。
“先生,需要幫您訂車嗎?”服務員彬彬有禮地問。
“訂一輛吧,早點到。”譚彥回答。
這步棋走出,就要看阿袁是否接招了。但令譚彥沒想到的是,他剛回到房間,電話就響了起來。一個尖細的男聲笑著說:“怎麽,沈老板,生我的氣了?”譚彥知道,對方就是阿袁。
“你要是有誠意,就出來見麵。要是拿我耍著玩,我沒時間奉陪。”譚彥語氣強硬。
“哎哎哎,你要理解我啊,現在海城的風聲這麽緊,我這麽做也是保護彼此的安全啊。嗬嗬,昨天那兩個姑娘怎麽樣,今晚要不要再來陪陪你?”阿袁調笑著。
“別他媽廢話,貨呢?什麽時候交易?”譚彥質問。
“‘鼴鼠’告訴我,你那邊要多多益善?”阿袁問。
“隻要價格合理,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譚彥說。
“哼,好大的胃口。你知道‘春雪’現在的價格嗎?”阿袁問。
譚彥心裏咯噔一下,他終於聽到了“春雪”這個名詞。“不是漲了四倍嗎?我接得動。”譚彥說。
“嗬嗬……現在可不止四倍了。”阿袁笑,“這樣,你先驗貨,其他的之後再聊。”
“貨在哪?”譚彥問。
“你現在下樓,出大堂。在門前有一個‘海洋球’池,旁邊有一排更衣櫃。”阿袁說,“第三排倒數第二個更衣櫃,密碼是六個8。”
“你敢把貨放在那裏?”譚彥問。
“嗬嗬,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你先去驗貨,我一會兒再聯係你。”阿袁笑著掛斷了電話。
譚彥沉默著,權衡著利弊。這時,《拉德斯基進行曲》響了起來,是章鵬的來電。
“喂。”譚彥接通電話,“嗯,我準備一試。”
“你別急,我讓技術的人先過去測試一下,起碼要排除裏麵是否有爆炸物。”章鵬說。
“不行,阿袁既然敢讓我去直接取貨,周圍肯定有眼線在觀察。都到這個時候了,不能前功盡棄。”譚彥說。
“那也不行。聽我的,得等確認安全之後再行動,我太了解這幫孫子了,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來。”章鵬說。
“行了,別說了。我現在下去了。”譚彥說著就掛斷了電話。他決定冒險一試,他不能再讓自己失敗。他想起了郭局在會上說的那句話,可以說這次行動,是郭局給自己的又一個機會。譚彥下了樓,快步走出大堂,來到那個“海洋球”池旁。外麵起了霧,讓夜色顯得昏黑陰沉。他走到那個更衣櫃麵前,試探著按動了密碼。
“啪”,更衣櫃應聲打開。譚彥小心地用手觸碰,裏麵有一個手掌大小的紙袋,摸起來軟綿綿的。譚彥慢慢地將紙袋從更衣櫃中取出,沒想到還沒拿穩,就被身後的一股力量撲倒。
“誰!”譚彥驚得大叫。他奮力轉過頭,沒想到撲倒自己的竟是兩個警察。“你們……幹什麽?”譚彥大聲問。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一個警察用力地撅過譚彥的胳膊,質問道。他的嗓音很粗,警帽遮住了他的麵容,唯一清晰的是他耳旁的大鬢角。
“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譚彥慌忙辯解。
“別廢話,我們接到舉報,在這個更衣箱裏存有毒品。我們等你多時了。”另一個細嗓子留著胡須的警察冷笑。
譚彥暈了,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兩個警察。兩人不由分說,一把拎起了譚彥,又給他戴上了頭套,粗魯地將他塞進了車裏。遠處的百合急了,剛要行動卻被章鵬製止。專案組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譚彥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揚長而去。章鵬的額頭冒出了汗水,他拿起電話,輕聲地說:“行動,開始。”
漆黑一片,譚彥被蒙著頭,坐在兩個警察中間,不知他們要將自己帶到哪裏。車搖晃著,似乎在經過顛簸的路段。這時,粗嗓子警察發話了。“我知道,你不是沈岩。”
譚彥愣住了,但並沒有馬上回答。
“你根本就不是襄城人,我們查過你的地址。”細嗓子警察說。
“說!你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粗嗓子警察問。
譚彥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他在判斷著,抉擇著。
“你們為什麽抓我?”譚彥反問。
“因為你販毒啊。”粗嗓子警察回答。
“你們怎麽知道,那個東西是毒品?”譚彥問。
“別廢話,這還用問嗎?”細嗓子警察說。
“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裏?”譚彥問。
“帶到……”兩人有些猶豫。
“哎哎哎,別廢話,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告訴你啊,隻要老實交代,我們就能手下留情。”粗嗓子警察說。
“怎麽手下留情?”譚彥問。
“隻要我們滿意了,我們就……放了你。”粗嗓子警察說。
譚彥暗笑,心裏有譜了。
“別別別,你們可千萬別放我。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憑什麽無緣無故地抓人啊,還講不講法律了。給我電話,我要聯係我的律師。”譚彥提高了嗓音。
兩個警察沉默著,顯然沒料到譚彥會如此強硬。
“還律師……哼,吹什麽牛啊。”粗嗓子警察不屑,“你信不信,我們廢了你!”他越說越離譜。
“廢了我?哼,你們試試,有本事現在就廢!”譚彥也叫囂起來。
“哎哎哎,別激動,別激動。”細嗓子警察按住了譚彥的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和我們一樣,也是警察。”
“哼,什麽意思?”譚彥問。
“你是來這兒臥底的吧?”他問。
“嗬嗬,臥底?我還是他媽來這兒臥槽的呢。我不是警察,我是警察他爸!”譚彥大聲說,同時猛地抬手,想揪掉蒙在頭上的頭套。這下兩個警察急了,按住他。但譚彥仍不依不饒,左突右撞。無奈之下,車猛地停住了。兩個警察合力把譚彥揪到了車外。
“警察打人了!打人了!”譚彥大喊,但隨即腹部就中了一拳。他痛苦地彎下了腰,隨即又被一腳踹倒。當他還想喊的時候,突然一個硬物頂住了他的頭。
“再亂叫,我斃了你!”粗嗓子惡狠狠地說。譚彥知道,那是一把手槍。
譚彥不但沒有害怕,心裏反而坦然了。看來這次行動並沒有失敗,此刻自己麵對的兩人,顯然不是什麽警察。其實從剛開始他就看出來了,根據《公安機關人民警察內務條令》第十六條第一款規定,男民警是不得留長發、大鬢角,或者蓄胡須的。
譚彥沒有退縮,反而用頭頂住槍口,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們丫裝什麽孫子啊!阿袁,你個王八蛋在哪呢?你他媽有完沒完,要是站著撒尿的,就給我出來。別縮著頭像個烏龜!”譚彥大罵。
他這麽一折騰,頂在頭上的槍口挪開了。譚彥一把揪下頭套,漸漸恢複了視線。周圍黑漆漆的,是一片荒地。遠處不時響起輪渡的聲音,應該是一處漁港碼頭。他與麵前的兩個“警察”對視著,那個留大鬢角的突然笑了。
“嘿嘿,沈老板,別害怕,不是真槍。”他說著抬了抬手。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那把槍的質地是塑料的。
“你們是阿袁的人?”譚彥冷著臉問。
兩人沒有回答,都摘下了警帽。
“走吧,他等著你呢。”小胡子衝車的方向招了招手。
譚彥重新上車,兩個人客氣了許多。司機戴著口罩,一聲不吭地啟動車輛。車又顛簸起來,朝著漁港碼頭的方向駛了過去。
到了碼頭,兩個人已經脫去了警服。他們帶著譚彥上了一條漁船。
“去哪裏?”譚彥問。
“去找老板。”大鬢角回答。
譚彥沒再拒絕,他知道走到這一步,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船開得不快,發動機“嗚嗚”作響。月光被波浪打散,變成波光粼粼的碎片。船離漁港越來越遠,四周黑漆漆的,已經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
“阿袁在哪裏?”譚彥不禁問。
兩個人沒說話,分別靠在譚彥的兩邊。
海風吹起,譚彥不禁打戰。此時他沒帶手機,身邊也無任何防身的工具。一旦發生意外,可能會葬身魚腹,連屍體也難找到。譚彥的心揪了起來,時間被拉得似乎無限長。又過了十多分鍾,船停在了海麵上。
“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是誰?”大鬢角冷冷地問。
“你不懂規矩嗎?要是真的問出了我的名字,不怕有危險嗎?”譚彥看著他說。
“哼,老賊是吧……”大鬢角露出了本相,“我知道你,這麽多年不過小打小鬧罷了。你知道‘春雪’現在的價格嗎?想拿十公斤,你有這個實力嗎?說,你背後的人是誰?”他看著譚彥。
譚彥看著大鬢角,輕輕一笑。在專案組的計劃裏,已經提前寫好了應對此情況的台詞。譚彥別的不行,要論“講故事”自然是行家裏手。“我不是老賊。”譚彥說。
“你不是?”大鬢角皺眉。
“老賊隻是牽線的。我,是他的老板。”譚彥一字一句地說。
“他的老板?”大鬢角愣住了。
“我之所以自己來,就是為了跟阿袁談合作的。我知道,現在‘春雪’的價格被抬得很高,但說句實話,能接手這麽多貨的買家,可是寥寥無幾。按照之前的價格,十公斤,上千萬,我有這個實力。但如果想長期合作,阿袁得拿出誠意。”譚彥麵不改色地說,“如果隻有這種貨色,就免談了。”譚彥說著指了指細嗓子手中的紙包。
“怎麽付款?”大鬢角問。
“現金付款。一把一結,如果貨對,我全要。”譚彥說。
“我怎麽能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大鬢角問。
“我怎麽能相信你是阿袁的人?”譚彥反問。
雙方僵持不下。大鬢角看著譚彥,表情慢慢鬆弛了。“行,又是老賊又是鼴鼠的,我相信你。”他說著走到船邊,拿起一個手電,衝遠處晃了晃。不一會兒,一艘快艇開了過來。上麵站著一個人,譚彥知道,他就是阿袁。
兩船臨近,之間隻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阿袁站在快艇上,衝譚彥招了招手。
“你就是阿袁?”譚彥歪著頭問。
阿袁身材消瘦,穿一身藍色的衝鋒衣,臉上戴著墨鏡,看不清容貌。他抬手拿出一個小包,一甩就扔了過來。譚彥趕忙接住,仔細一看,裏麵裝的是白色的粉末。
“試試嗎?”阿袁問。
“哼,我從來不碰這些玩意兒。”譚彥搖頭。
“你回去檢測一下,如果貨對,咱們再確定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阿袁說。
“哎,我說,有必要這麽小心嗎?你就這麽怕警察?”譚彥不屑。
阿袁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你該知道的,蔣坤死了,‘二孩子’也完蛋了。現在風聲太緊了,我不得不加倍小心。”
“你有多少貨?”譚彥問。
“你想要多少?”阿袁反問。
“有多少我全要,”譚彥說,“但是,價格不能這麽離譜。”
“你是什麽背景,能吞得起這麽多?”阿袁問。
“我的老板,是‘壹哥’。”譚彥不緊不慢地說。
“‘壹哥’……”阿袁愣住了,“你說的是阮龍集團的‘壹哥’?”阿袁問。
“廢話,還能有誰。”
“他……為什麽要從海城買毒品?”阿袁不解。
“你們的這批‘春雪’,都是蔣坤從緬甸益撒尼那裏買到的。質量其實很一般,但由於碰上了警察的嚴打,價格抬得很高。這直接影響了我老板手裏真正‘春雪’的銷售,所以……他要買回這批貨。”譚彥照著劇本說。
“他瘋了嗎?花這麽大的價格?”阿袁問。
“在買回之後,‘春雪’的價格會更好。你們是賺快錢的,有貨就出。‘壹哥’是走長線的,他要讓‘春雪’成為真正的品牌。”譚彥說。
阿袁愣住了,一時無話。
譚彥仔細地觀察著,發現阿袁的右耳上,戴著一個耳機。海麵上是沒有信號的,譚彥知道,他在利用對講機通話。
“好,那你先驗貨,回去我也得商量。”阿袁說。
“你的老板是誰?一共有多少貨?”譚彥追問。
“咱們從這第一筆十公斤開始吧。如果愉快,後麵的貨會馬上跟上。”阿袁說。
“我怎麽能相信你就是阿袁?”譚彥問。
阿袁笑了,摘掉了墨鏡。譚彥沒想到,他正是那個娛樂城的服務員。
“嗬嗬,收人錢財,替人辦事,我的本分。”阿袁笑了。
在漁港碼頭,一輛尾號為8845的黑色GL8轎車裏,一個戴著口罩的男子舉著對講機,聽著阿袁和譚彥的對話。
“我查了,阮龍集團的‘壹哥’最近確實往海城派了人。應該不會錯。你按照規矩跟他談吧,如果量大,‘春雪’可以降一些價格。”口罩男說。
“他要以原價收,全要。”阿袁匯報。
“不要輕信他的話,也要防止他們搶貨。先約好十公斤的交易地點,等成了,再說下一步。哎,但是不要得罪他啊,現在能一下收這麽多貨的買家,也少之又少嘍。”口罩男說。
“好的,二哥,我馬上辦。”阿袁說。
口罩男放下對講機,默默地注視著海麵。他在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麽辦。海城現在太危險了,警察步步緊逼,如果不盡快將這批“春雪”脫手,說不好會重蹈蔣坤和黑娃兒的覆轍。他正想著,突然聽到阿袁的喊叫聲。“二哥,不好了!那個人是警察!”
“什麽?你再說一遍?”口罩男驚呆了。
“砰砰……”對講機裏響起了槍聲。
“阿袁,快走,千萬不能讓他們抓到!”口罩男急了,拿著對講機大喊。但為時已晚,海城警方的集中突襲,已經開始了。
在望海酒店門前,前台的男服務員剛剛下班,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一個醉鬼。醉鬼晃晃悠悠的,顯然喝大了。他臉上和脖子上都留有傷疤,一看就不是什麽善主兒。服務員躲閃著,但不料醉鬼還是撞上了他。
服務員剛想退後,不料醉鬼突然出手,一個幹淨利落的“折腕牽羊”,就將他撅在了地上。
“哎喲喲,你幹嗎?幹嗎!”服務員大喊。
“哼……”醉鬼笑了,“阿袁,你藏得夠深的啊。”
“誰是阿袁?你什麽意思?”服務員大驚。
“海城市公安局禁毒大隊的,一會兒得好好交代啊。”老三說著就拽起阿袁,老謝和老喬也從一旁跑過來,給他戴上手銬。
老三拿起電台,跟章鵬報:“前台的阿袁到位。”
一處雜亂的出租房裏,放著亢奮的音樂,丹鳳眼和粗眉毛兩人一邊“溜冰”,一邊手舞足蹈。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撞開了,百合帶著民警衝了進來。丹鳳眼還在迷幻中,她上下打量著百合,突然笑了。
“嘿嘿,你……不是那個‘上鍾兒’的小金魚嗎?幹嗎?也想試試這個?”她說著抬了抬手上的冰壺。
百合想起丹鳳眼勾搭譚彥就來氣,一點兒沒客氣,上去就來了一個“折腕牽羊”,一下將她掀翻在地。
“警察!別動!”百合大聲喊。
幾個民警給兩人戴上手銬。百合拿起電台,跟章鵬報:“兩個女阿袁到位。”
距漁港五公裏外的海麵上,徹底亂了。警用快艇將譚彥所在的漁船團團圍住,大鬢角和細嗓子都繳械投降。但可惜的是,那個阿袁卻趁亂駕著快艇逃走了。
廖樊帶著特警跳上了漁船,對船艙徹底搜查,原來特警們的快艇一直在附近守候。
“各小組注意,全力搜捕一艘紅白相間的快艇,發現之後立即截停,立即截停!”廖樊在對講機裏大喊著。命令傳給了行動組的所有成員,連特警大隊的電台也接到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