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關鍵的信物

1.審訊

陸波在東區警局的審訊室裏喝著咖啡,等他品嚐出了咖啡的牌子,還無法得知自己坐在這裏的原因。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兩位完全陌生的警察,他們看起來比陸波還要拘謹,好半天才弄明白審訊室那把特製的門鎖是怎麽鎖的。

這兩個警察,一個又高又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活似強壯版的韓紅;另一個更高更胖,一頭缺乏護理的長發,就跟剛睡醒的劉歡一樣。

他們把記錄口供的本子往桌子上一丟,龐大的身軀往纖細的椅子上一攤,陸波暗暗為椅腿捏把汗。

陸波不解地問:“警察先生,上次醫院的事情我已經跟陳駿警官說得很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麽事情要問我?”

“劉歡”翻開本子,拿起筆,開了腔:“關於醫院的事件,現在由我們倆重新偵辦。”

“重新偵辦?”陸波反應激動,“為什麽?你們難道懷疑我殺了傳達室老張?你們有沒有搞錯?”

“別激動,別激動!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劉歡”忙開了軟檔,安定陸波的情緒。

“韓紅”給“劉歡”使了個眼色,“劉歡”舔了舔嘴唇問道:“陸波,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的毛病?”

“夢遊?”陸波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確定是說我嗎?我可是讀醫學院的,我自己會不知道?”

“是醫生未必就不會夢遊,腦子沒點問題,誰去做醫生啊!”比起“劉歡”,“韓紅”老道了不少,也偏激了不少。

“你以為所有醫生都寫潦草字,都拚命開藥吃回扣啊……”之後陸波嘴裏噴出的一連串話裏,由於語速過快,乃至後麵的話兩位警員隻聽清了“醫德”“救死扶傷”等詞語。

“行了,行了。”“韓紅”不耐煩地擺手製止,“我們發現你患有嚴重的夢遊症,而且我們還有你夢遊時的照片。”

一張陸波閉眼騎著踏板車的照片,被推到了他的麵前。

陸波將信將疑拿起照片,地點是自己家樓下的小花園,腳下那輛是鄰居廢棄的踏板車,而夜色中那位輪廓熟悉的人,陸波想說不是自己也難。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陸波把手指插進頭發中,死死攥起,“不會是我在夢遊的時候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有這個可能。”

“韓紅”起身為陸波倒了杯咖啡,坐下說道:“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傳達室的老張是被你嚇死的。”

“被——我——嚇——死?”陸波一字一頓地問。

兩個警員同時點點頭,“劉歡”甩甩遮住眼睛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往審訊室那麵鏡子看了一眼。

鏡子後麵,站著諸葛警官、陳駿和胡曄,為了避免主觀的錯誤判斷以及抱著培養新人的宗旨,所以讓兩個新來的去做這份差事。

雖然諸葛警官早已躋身肥胖人群很多年,但他對兩位新人的儀表儀容還是頗有微辭。他認為他們的身材很難適應刑警工作的需要,現在的公務員成為了胖墩俱樂部。大家抱著個鐵飯碗,都自我感覺很良好,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幫人民打工,都把人民當成自己的打工仔了。

審訊室裏進行的正是老板和打工仔的對話。

“陸波,你在值班時睡著了,在完全無意識的狀態下進行了夢遊。在那具女屍運到停屍間的時候,美麗的臉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夢遊時,你用鑰匙打開了停屍間的門,搬出女屍,實施了**。”

“韓紅”的語氣就像在讀法律規範一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但說到最後兩個字,他也不禁愣了一下。

“劉歡”握拳放在唇邊輕咳幾聲,以消除尷尬,他接著說道:“老張可能聽見了聲音,來到停屍間查看,沒料想,見到你在**的情形,受驚嚇後引發心髒病而死。這時你突然清醒,誤以為是詐屍嚇死了老張,所以接下去你所錄的口供,完全是你潛意識中臆想下的產物。”

誰聽見別人說自己**,心理都難以承受。

比起交警你說違章停車,城管說你亂設攤,商家說這是最低價了,由很少瞎扯的刑警嘴裏說出詐屍這個信服的理由,讓陸波太震驚了。

陸波封存已久的秘密,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出來。

他承認道:“我小時侯老是在夢中說夢話,總是說一些殺人、挖眼珠之類的字眼,父母就擔心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帶我去看了醫生。可是做完了全身檢查,也沒查出個什麽病來,醫生隻是說我運動神經較易興奮,讓我平時不要經常參加劇烈運動。我父母別的都沒聽進去,就記住了最後那句,就逼著我學醫。”

“沒想到進了醫科院,我的病不輕反重。住在寢室的時候,室友們發現我開始夢遊了,幸好室友和我彼此相處還算融洽,直到畢業以後,都在為我保守著秘密。畢業以後,他們都養成了睡覺前從門裏麵上鎖的習慣。”

陸波說到這,不免會心一笑,他後悔第一天值班時,沒把自己鎖在值班室裏。

基於陸波早有過相同病史的事實,醫學院詐屍案的真相與警方的推理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引起整起事件的陸波,在當時隻能算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韓紅”和“劉歡”整理完陸波的口供後,到隔壁觀察室裏向諸葛警官請示。

諸葛警官也犯難,本打算能從詐屍案上獲取有關女死者的信息,現在卻了解回顧了一下一位夢遊症患者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時光。

失望之餘,諸葛警官也不願去為難一個病患,暫先讓陸波回去,等候進一步的通知。

諸葛警官考慮為他安排一個療程的治療看護,根治他的夜遊症。

而本次審訊中唯一的收獲,便是諸葛警官發現了“韓紅”和“劉歡”兩位重量級人物身上,有主持煽情訪談類節目的潛質,遂把兩人調去了警方信息服務指揮中心。

職責主要是接聽110報警電話,專門負責打錯、訴苦、抱怨類妨礙電話,站在第一線,為梳理這個城市的心情貢獻一份力量。

“韓紅”和“劉歡”由衷地感謝諸葛警官為保持他們身材而做出的英明決定,兩人的“合肥”組合誓將接線員的位置坐穿。

而陳駿則誓將把鞋底走穿,也要抓住那個可惡的凶嫌大胖子。

胡曄提醒他,人家大漢是結實不是胖。

2.報告

說起大漢,調查了這麽多天,居然還叫不上他的名字,不可謂不是調查工作上的失誤。

陳駿記起自己曾給化驗室送去過一個杯子,那上麵可能會有進入他家那名盜竊犯的指紋,那名盜竊犯很可能就是殺人嫌疑犯。

化驗室的確在杯子上找到了指紋,可由於當時陳駿並未說明杯子與凶案有關,所以化驗室打算詳細檢測完夏美屍體後,再掃描杯子上的指紋進行比對,化驗室答應下午給陳駿答複。

在案件線索中斷、毫無頭緒的等待中,陳駿給他的兩位同事,諸葛警官和胡曄出了道難題。

假設潛入他家的竊賊就是那個大塊頭的殺人嫌疑犯,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拿,什麽都沒偷呢?

胡曄說:“既然沒有拿走什麽,會不會為你留下了什麽禮物?”

陳駿搖頭答道:“我都檢查過了,除了看不見的指紋,什麽都沒有留下。”

諸葛警官認為,既然沒偷也沒放東西,隻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他在尋找東西。

“這樣一來就能說通了,嫌疑人敢冒著危險,大膽地重回家裏,是因為他丟失了重要的東西,必須尋回。”陳駿恍然大悟道。

“嫌疑人究竟遺失了什麽東西呢?”胡曄問。

這個問題很有水平,有水平的問題一般都是問了等於沒問的那種,讓人很難回答。

諸葛警官於是提出另一個比較通俗的問題:“為什麽嫌疑人隻盯著你一個人呢?你和他是不是有過其他接觸?”

陳駿霍然明朗,他曾在嫌疑人的家門口和嫌疑人有過一次衝撞,嫌疑人一定誤以為他身上的東西在那時被陳駿撿到了。碰巧相撞時,他看見了陳駿掉出來的皮夾上的地址,所以才能潛入陳駿的家。無功而返後,他懷疑東西是否忘記在家,冒著被捕的危險,喬裝打扮成大樓的保安,回到自己家找了一次。

一切既然說通,隻恨不知道嫌疑人在為何物忙得不亦樂乎?

“外灘,一定和外灘有關。”陳駿記起嫌疑犯家裏牆上的照片。

這些外灘的照片讓陳駿分散的思維得以聚集。第一個死者,小巷中的女屍,她家裏的電腦上存著有關尋寶的網頁;那名退學學生的電腦也有同樣的網頁,另外還有陸波和其他嫌疑人都對這個尋寶的帖子異常關注。

人潮洶湧的外灘,在這片幾千萬隻腳踩過的土地上,真能藏得下價值千萬的寶藏?

可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外灘,甚至與第二名女死者有關係的程震,也在外灘出現。

陳駿讓計算機水平高超的胡曄,仔細分析一下那個名為“探尋上海灘價值千萬寶藏”的帖子,從中找出一條新的偵破路徑。

化驗室的電話如期而至,為諸葛警官和陳駿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先說好消息,通過將杯子上采集到的指紋與指紋庫裏的對比,匹配到一個叫做丁曦晨的男人。

檔案上顯示,丁曦晨的人生閱曆非常豐富,司法機關的所有部門,除了死刑場,基本上他都有涉足了。其中最長的一次度假,是因為故意傷人,吃了七年牢飯。

看來牢飯也是會吃上癮的,現在他想吃花生米了,如果丁曦晨臨死前打算寫自傳的話,書名可以叫《過把癮就死Ⅱ》。

現在終於可以摒棄大漢、大塊頭、大胖子等綽號,統一口徑稱呼,這也稍稍緩和了陳駿的強迫症。

接著要說的壞消息,是另一份化驗報告。

對於停屍間女屍的再一次檢驗,發現了性侵犯的痕跡,這一點不足為奇,因為夢遊的陸波實施過**。

可驗屍官給出的答案卻截然相反,在女屍**內發現的體液,與陸波的DNA並不相符。

換句話說,**的另有他人。

那麽陸波究竟是否真的有夜遊症呢?如果沒有,他為什麽要裝出夢遊的樣子,還承認自己**呢?**的到底是誰呢?

諸葛警官和陳駿同時想到了陸波撒謊的理由。

諸葛警官立馬撥打著護送陸波回家的警員電話,陳駿疾步跑向車庫。

警笛嘶鳴,一輛警車卷著怒氣衝出東區警局。

後視鏡上的平安符左右搖晃,恰似陳駿此時的心情。即便暴躁,他還是忍不住去扶了把平安符,將它擺正。

3.試探

當鄔燦說出還有另一件信物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從現有的這件信物入手,去找另一個信物的線索。

我問程震,他的信物是從哪裏得到的。

他說,是大漢在殺人時遺落在現場的,被他撿到的。

既然是從大漢那裏撿到的,我覺得另一個信物也在大漢身上的可能性很大,況且現在他就在我們所在的大廈裏麵。

要接近大漢拿到信物,必須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所以人選隻能在我們四個人之中產生。

我此話一出,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往空中的麻雀身上聚焦。

我擔心再這樣僵持下去,大漢早就離開了。

對於誰去探取信物,我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認為我和程震肯定都不能去,因為我們都和大漢照過麵,我們都是被他誣陷栽贓嫁禍過的。我怕會忍不住會用板磚拍死他,到時候不用嫁禍,我也成殺人犯了。

汪克聽出我是想讓他去的意圖,他忙插話道:“那麽就讓我和夏夕一起去吧!也好偽裝成小情侶之類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在心裏狠狠地“呸”了一口。

但對汪克真麵目知之甚少的夏夕決意同去,任憑我把三寸不爛之舌說爛,也阻擋不了為姐姐雪恨奮不顧身的夏夕。

我捶胸頓足,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一是魔術師的手銬;

二是大商場的促銷;

三是汪克的嘴。

既然我們選舉實行的是民主製,也就是說要聽從民眾的意見,我們實行透明投票來決定。

結果二票對一票,程震棄權。

汪克得意忘形地朝我擠眉弄眼,就好像夏夕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一樣。

他得意地和夏夕一起走向匯豐銀行大廈的門廳,汪克情難自已地唱起了歌: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樂逍遙。

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麽東西,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世間難料人間的悲喜,

今生無緣來生再聚。

愛與恨哪什麽玩意,

船到橋頭自然行。

且揮揮袖莫回頭,

飲酒作樂是時候。

這是挑釁,**裸的挑釁。毛主席他老人家曾告訴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於是,我就把汪克在學校的糗事,整理歸納,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程震。

其中爆料無數,最具分量的猛料是汪克的眼睛高度近視。因為嫌棄戴眼鏡影響外形,所以他在剛進大學的體檢之後,就去做了激光手術,矯正了視力。

那次體檢時,輪到汪克檢驗視力。當時他能夠考進我們的大學,自身條件與招生條件相去甚遠,尤其是他的高度近視。

但這時,我們可敬的校長發揮了一名父親應盡的職責,利用職務之便,為汪克開了一扇其他家長擠破腦袋都想開的後門。

所以體檢時汪克信心滿滿,脫了眼鏡站在視力表前麵,用調羹遮上了一隻眼睛,等著醫生指點上麵的“E”形符號。

反正他隻要胡亂說一通,視力就算2.0了。

醫生連指了幾處,不見汪克有反應,大家都很奇怪。

誰知汪克突然冒出一句:醫生,你的棒子在哪?

自那以後,汪克近視的秘密不脛而走,成為全校皆知的秘密。

我正打算接著說汪克悲慘的感情史時,那個麵如月球的保安鄔燦,又折了回來。

他告誡道:“我已經觀察過了,裏麵那位形跡可疑的大塊頭,身上沒有你們想要的信物,快讓你的兩位朋友回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想幹嗎,但就憑他們倆鬼鬼祟祟的樣子,很容易被大街上的反扒便衣當作小偷,直接壓在地上。”

以我的經曆,街上現有小偷的數量,恐怕反扒大隊全體出動,還要取消雙休日,估計過年前再加一個月的班,才有望在年內全殲。第二年把小偷放出來,繼續忙活一年。

所以反扒大隊沒空管我們,這點我不擔心,但我怕汪克和夏夕讓大漢起疑心,沒被反扒隊員抓住,反被大漢壓在底下。

大漢繃得緊緊的黑色套裝,確實沒地方再往口袋裏塞進東西了。

我連追帶跑,想把他們倆拉回來。堪堪趕上汪克,讓他趕緊住手的時候,夏夕已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迎麵撞上了正走出匯豐銀行大廈的大漢。

這一撞,雙方都愣在原地,夏夕用看仇人的目光注視著對方。

被嚇了一跳的大漢,逐漸逐漸露出一種白日見鬼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僵持了片刻,大漢突然伸出兩隻鐵鉗般的大手抓向夏夕。我忙把汪克往夏夕的身邊一推,自己一個箭步躥到了一根羅馬柱後。

汪克上前一把扶住夏夕,連連向大漢道歉,也不等對方回應,摟著夏夕掉頭就往回走。

大漢扭扭脖子,滿心懷疑地走開了。

我這才走了出來,跟著汪克和夏夕拐進匯豐銀行大廈旁的小路。

這時,大家會合在了星巴克的門口,正等著我。

“剛才好險啊!”汪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像是在埋怨我剛才的一推,重重地白了我一眼。

我側過臉,對著夏夕問:“你沒事吧?”

夏夕垂下眼瞼,無力地說:“沒事。可剛才你們為什麽不配合我呢?等我和他吵起來,你們就有機會……”

“信物不在那人的身上。”程震用一句話就遏製了夏夕的怒氣,不過這樣對女孩子,使他在我們三人的競賽中落下一截。

我和汪克抓住時機,忙不迭地安撫起夏夕受傷的心靈。

不苟言笑的程震和同樣不苟言笑的鄔燦站一塊兒,一個像大哥,一個像酷哥,特有“雙苟大曲”的味道。

他們在談論著另一件信物的事情,程震向鄔燦請教著另一件信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鄔燦描述起了另一件信物的模樣:“它是長長的一條圓棍,很粗很堅硬,可以完全插進你的那個裏麵。”鄔燦指指程震放在褲子口袋裏的信物。

他說完這句,我看見一塊玻璃之隔的星巴克裏,幾位剛才還在用英語交談的女顧客,突然紅起了臉。

程震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說:“可我實在不知道上哪裏能找到你說的那個啊!”

“你自己的這個是從哪來的?”

“應該算從我的一個女朋友那裏吧!可她被剛才那個大漢殺了。”程震神色黯然。

“舒珍?”鄔燦突然說了個名字。

程震木訥地看著他。

汪克拍拍程震的肩膀,用老大一樣的口氣向他解釋道:“他說的是衛生護墊的牌子。”

我看見星巴克裏的女顧客,停止了交談,不動聲色地往玻璃上靠了靠。

鄔燦見自己說的沒人能聽懂,就繼續問道:“你的女朋友有沒有什麽好朋友呢?”

程震眉梢一挑,目光和我來了個碰撞。

他臉上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我一看就知道他打算跟其他人撒謊了。

這家夥的臉就跟FBI的測謊儀一樣準,他哪句真話,哪句假話,全都寫在臉上了。

程震曾經跟我說完他被卷入這場風波的前因後果,她那位女朋友名叫Jane,而Jane的好朋友其實就是夏美,否則Jane怎麽可能為夏美和程震牽線搭橋拉皮條呢?

既然會把寶藏的秘密文在程震背上,就說明程震女友Jane與夏美的關係絕非一般。

想清楚了這個要點,我終於領悟到夏美這位高材生在密碼上的真正意圖了。

夏美留下的密碼主要有:冰箱上的磁鐵薄片、浴場保險箱裏的兒童書《1+1=0》、程震背上的文身。

實際上,夏美把“外灘12號的銅獅子”這句話一拆為二,分別給了兩個男人。

要不是這兩個有了密碼的人窮追不舍的話,可能就隻有夏美和Jane知道這個秘密了。但她們倆的接連被害,證明了夏美的謹慎小心是明智的選擇。

接下去的問題就更容易了,鄔燦告訴我們信物總共有兩件,一件是程震在Jane死後才拿到的。按照她們的性格,另一件信物應該就藏在夏美那裏。

兩個女人各自保管一件信物,又找了兩個男人來藏密碼,要找到並且開啟寶藏,就要集齊四個人,這不失為一種非常保險的措施。

就當我悟出越來越多的答案時,一個問題出現了。

媽的!我的世界就好像永遠在周而複始地尋找答案和創造問題,科學家也就不過爾爾。

還記得我搜查過夏美的房間,但沒有見過鄔燦說的那種樣子的信物。

我問夏夕:“你見過你姐姐有那種樣子的信物嗎?”

夏夕說從來沒見過。

房子裏沒有,再有一個保險箱的可能性也很小,那就有可能被夏美帶在了身上。

如果大漢在殺害夏美時搶奪了信物,為什麽今天沒有帶來呢?

可以肯定,大漢和我們一樣,並不知道存在著兩件信物。原因很簡單,如果他知道有兩件信物的話,現在一定是急著在找程震,不該在沒信物的情況下就來找寶藏。

既然如此,夏美保管的信物現在可能就在警察那裏了。

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個景象,夏美蒼白的**躺在一張不鏽鋼的解剖台上,法醫正把她開膛破肚,在血轆轆的腸子裏翻找著什麽。

我覺得有點惡心,連忙收起了想象力。

程震和鄔燦仍在喋喋不休地繼續著信物的話題。

“把那個長的東西放進去以後,就行了嗎?”程震問。

“還不夠,還要把你的東西也放進去。”

“然後呢?”

“然後它自己會動,等上幾分鍾,有水出來了,你們就都可以進去了。”

鄔燦說完這句話,整個星巴克的顧客都噴了。

等程震了解了信物的所有情況之後,星巴克裏的所有人也把他和鄔燦都當成了一對鍾愛亂搞的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