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全家才是異裝癖！
VOL1：
亞黎覺得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無論他是去上課，還是去校園咖啡館，都會有一簇簇目光落在他身上。關鍵是，那些眼神那樣微妙，而且總是有人在他背後竊竊私語。
甚至校園BBS上都開始出現了神帖，大家開始討論亞黎穿上女裝好看，還是穿上男裝好看。有人甚至為了駁倒別人，直接將各式各樣的蕾絲裙子PS到亞黎的照片上，以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還有人在微博上發起了投票貼，參與者人數已經達到了數千。比較難堪的是，百分之八十的人投給了“亞黎穿女裝更好看”。
“這些人真是無聊！”教室裏，亞黎終於不耐其煩地將書本往桌子上一擲。高羽傑笑著說：“淡定，目前輿論的方向還在正常範圍。”
“這話題本身就已經不正常了好嗎？”
“我倒是有個主意幫你。”
“說。”
“你發一條微博，聲明凡是投‘亞黎穿男裝比較帥’這個選項的同學，可以與你互粉。”
亞黎麵上罩上一層寒氣，從齒縫中蹦出兩個字：“休、想。”要他每天一上微博就要看那些人無病呻吟的文藝腔，曬自己油乎乎的便當，或者曬出天鵝**的照片，比殺了他還難受。
“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嘍。”高羽傑一副看笑話的表情，“其實解鈴還須係鈴人，我覺得要讓海雪同學出麵解釋才可以。”
“我？”海雪懵懵懂懂地回過頭，反問。這個肇事者眨巴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若無其事地問：“亞黎同學，異裝癖是什麽意思？你真的是異裝癖嗎？”
他怒極反笑：“海雪同學，如果不是你送我一條裙子，別人怎麽會誤會呢？”
海雪依舊一臉茫然。在她有限的社會經驗裏，是無法理解這種邏輯關係的。亞黎懊惱地一拍腦門：“天啊，和她溝通就等於是在對牛彈琴。”
“可是你沒有彈琴啊。”
“……閉嘴！”
海雪懨懨地緘默下來。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總是會惹惱亞黎？
“海雪，門外有人找你。”森雙走過來。
海雪向外麵看去，隻見小柴正站在門口向她招手。
“海同學，請你加入動物協會，可以嗎？”小柴臉頰有些泛紅，“我回去和爺爺說了一下，爺爺非常想見一見您。”
“這個嘛……”海雪有些猶豫，她很想一口答應下來，但是最近連連遭遇的挫折告訴她，最好和尤佳商量一下。
“沒問題，她同意。”亞黎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對小柴說，“拜托你讓她離開我的視線，無論用什麽方法。”
小柴激動地問：“真的嗎？海同學。”
海雪忍無可忍地向亞黎喊：“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你不僅要道歉，還要向全校師生都解釋清楚。”亞黎整了整衣服，點著她的鼻頭，“現在我有事，等閑下來就會找你！”
這節課是自由閱讀課，學生們可以去圖書館裏自由閱讀圖書。亞黎覺得自己總算可以逃離嘈雜的教室，於是快步離開。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他感覺暢快極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藍色的連帽T，將風帽蓋住頭部，走進圖書館的時候，居然沒有多少同學發現他。亞黎鬆了一口氣，他今天打算通過圖書館係統，查看一下麗麗安五年前都借了什麽書。
神萃學院的數據係統非常龐大，二十年才會將過往的資料進行銷毀。亞黎走到服務台，將自己和高羽傑的圖書卡遞給管理員：“你好，我想使用電子閱覽室。”
管理員笑眯眯地抬頭：“亞黎。”
亞黎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因為管理員竟然是南希。她不是影視公司的經紀人嗎，什麽時候混進來的？
“噓——”南希豎起指頭示意他噤聲，“管理員上洗手間去了，我在這裏等你就是為了見你一麵。”
亞黎的臉色極差：“什麽事？”
“學校裏紛傳你有異裝癖，我想核實這是真的嗎？要知道，這很可能會影響到你將來的演藝事業。”
噗嗤一聲，站在一旁的高羽傑笑出了聲。亞黎向他扔過一記殺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對南希說：“假的。”
還沒等南希繼續說什麽，他已經伸手將自己的圖書卡在機器上一刷，徑直向電子閱覽室走去，同時還不忘丟下一句話：“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喊保安了哦，南希小姐。”
南希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上帝保佑，他的形象還是健康的！”
電子閱覽室。
亞黎和高羽傑特意挑了一個角落，分別坐在兩台電腦麵前，卻並未瀏覽任何電子書。十分鍾後，高羽傑輕聲說：“查到了。”
高羽傑憑借自己出色的黑客技術，通過客戶端進入了圖書借閱數據庫。亞黎望了一下四周，低聲說：“查到麗麗安的借閱記錄了嗎？”
他抿緊唇，沒有說話，十指在鍵盤上靈活地跳躍著。終於，高羽傑說：“查到了，你看。”
這一查，果然查出了蛛絲馬跡。
麗麗安在五年前就讀時，借閱的種類一直都是教材類，並沒有其他異常。但是在失蹤前一星期內，她的借閱量陡然增大，而且奇怪的是，她借閱的都是平常學生不會借閱的圖書。
那些書籍一般都是絕版書，內容獵奇古怪，而且隻有學生會高層才能夠借閱。隻有一本書還算比較正常，是法國司湯達的《紅與黑》。
“亞黎，我們真的能夠從這些書籍中發現什麽嗎？”高羽傑有些困惑。亞黎篤定地說：“根據我對王姐的了解，她喜歡用書籍來做樹洞。”
“樹洞？”
“就是當一個人處於迷茫或者恐懼的時候，想要將心事傾訴出來的一種方式。王姐突然借了這些書，很可能是將心事寫成信箋，夾在這些書中。”
高羽傑眼神一亮：“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剛入校就開始角逐學生會主席一職了。”
“別廢話了，我們現在就去將這些書目都借下來，除了《紅與黑》。”亞黎將電腦關閉。
“為什麽不查《紅與黑》？”
亞黎站起身，回頭看他。陽光從窗戶裏投射進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是那樣清華高貴。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因為她借閱《紅與黑》，隻是因為喜歡裏麵的一句話。”
“什麽？”
“我祖先的熱血，流到我這裏還沒有變冷。”
高羽傑啞口無言，其實更多是因為欽佩而說不出話來。由此可見，麗麗安的高貴不僅體現在血統上，也體現在人格上。這樣高貴的人，怎麽會為了名次而違規使用興奮劑？
果然，他們將書目借閱出來，發現其中一本書裏夾著一張用歐蘭語紙條：
為什麽世人都相信證據，而不相信一個人的辯解？我是無辜的，我沒有使用興奮劑！
2009.04
另一本書裏夾的紙條是這樣寫的：
太過分了，我竟然受到了勒索。有人匿名打電話給我，讓我將一大筆錢送到星辰街101號門前的垃圾桶裏，不能報警，不能向王室報告，否則就要將興奮劑事件告訴歐蘭王室。我不怕誣蔑，可我怕連累亞黎。我親愛的弟弟，我真怕你會對我感到失望。
2009.04
亞黎愣住了，他沒想到麗麗安向勒索人妥協的理由竟然是自己。眼角酸澀，他連忙闔上書，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高羽傑安撫地拍拍他的背，將一張紙條遞給他：“這是在最後一本書裏發現的。”
紙條上的字是：
今晚就要趕赴星辰街了，不知道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下麵並沒有落款，也沒有標注時間，但很顯然是麗麗安的最後一張“樹洞”紙條。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恐怕那些人並不是單純的勒索，而是想要將她綁架。”高羽傑掏出手機，點開電子地圖。星辰街在地圖上，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距離海港很近，很適合作案。
亞黎沉默，良久才說：“你說麗麗安會不會……”
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麗麗安如果並不是因為整容失敗藏匿，而是被綁架，那下場恐怕凶多吉少。
“時至今日，我倒寧願她和流言裏一樣，是整容失敗。”亞黎聲調苦澀。高羽傑輕輕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亞黎王子，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都不能放棄！請你無論如何都要追查下去吧！”
麗麗安，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尋找你，哪怕讓整個世界翻天覆地。
亞黎將那三張紙條小心地疊好，放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高羽傑，你說得對，我不能放棄。”
“嗯哼，為了讓我們更好地繼續調查，我建議……”高羽傑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先把你有異裝癖的謠言給打壓下去。”
亞黎頓時泄氣，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神萃學院的西餐店以牛排地道而聞名，加上環境幽雅，是談話的好地方。
海雪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桌子對麵的亞黎。“亞黎，你找我有事嗎？”
亞黎用小銀勺攪著剛加了方糖的咖啡，裝作無意地問：“尤佳老師呢？”
“她躲在三號桌。”海雪不會撒謊。
亞黎起身，走到三號桌，果然看到用報紙擋臉的尤佳。見他發現了自己，尤佳尷尬地笑笑：“我怕我家小姐又出什麽岔子。”
“我最討厭別人偷聽我們的談話。好了，請回吧。”亞黎目光冰冷，一副趕人的態度。尤佳無奈，隻得起身離去。
他這才坐回座位，將服務生招過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外加一份鵝肝。”
“好的。”服務生訓練有素地記錄，然後看向海雪，“這位同學，請問你要什麽？”
海雪不假思索地說：“我要一份一成熟的牛排。”
一成熟！
服務生的嘴角顫抖了幾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亞黎按捺著想要吐槽的心情，問：“你知道一成熟的牛排，差不多就是生肉嗎？”
海雪很輕鬆地說：“以前在海島，我直接吃生肉的！”
“七成熟，謝謝。”亞黎不再理她，直接交待服務生，於是他抹著汗水離開了。海雪嘟起嘴巴：“我為什麽不可以吃一成熟的牛排？”
“因為你尚未成年，抵抗力很弱，生肉裏有大量的細菌。”亞黎簡單利索地說完，“好了，開門見山吧，我需要你做一個解釋。”
“什麽解釋？”
“在全校師生麵前，告訴他們你那天送我裙子是你無心之舉，並不是我有異裝癖。你知道這個誤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擾嗎？”
海雪怔住了，半天才難過地說：“我很抱歉，亞黎。”
“既然知道道歉，就公之於眾，澄清這個誤會好了。”亞黎簡單利索地說，“廣播室我也約好了，午間音樂之後，你有五分鍾的時間解釋。”
海雪苦著臉答應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當她真的站在話筒前的時候，卻兩腿發抖，舌頭不聽使喚了。
太諷刺了，她可以在野人部落裏圍著篝火跳舞唱歌，卻沒辦法在廣播室裏開口講話。
“我現在講的話，所有人都能聽見？”她小心地問站在旁邊的亞黎。他不耐煩地回答：“我還沒開聲音，現在還在放音樂，你準備一下。”
要彌補自己的過錯，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了。海雪在內心裏為自己加油鼓勁，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亞黎將聲音打開，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開始講話。
“同學們好，我我我是……海、海雪。”開場不利，亞黎皺眉。
“我我我今天想要解釋一一一件事情！那就是賽賽賽馬的時候……”海雪一緊張，開始口吃起來。亞黎眼疾手快地將聲音關掉了。
“我、我我還沒說完……”海雪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亞黎做了一個無語的手勢，反問：“你要不要醞釀一下情緒再來解釋？聽你說話，我都快急死了好嗎？”
海雪急得快哭了，可是她下麵說的話卻都是結結巴巴的。
“算了，改天你再解釋吧。”亞黎看著她難堪的樣子，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潔白的絨毛也被嚇得一抖一抖，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海雪如獲大赦，向他鞠了一躬：“謝謝謝謝你！”
不知怎地，亞黎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海雪同學，”他試探地問，“你不會得了口吃症了吧？”
海雪這次真的傻眼了。
事實證明，海雪真的得了口吃症。
關於這一點，尤佳是這樣解釋的：“因為海小姐失語了很久，在重獲語言能力，並且遭受強烈的心理衝擊之後，很容易患上口吃症。這是正常的，糾正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
學校這邊很好處理，經過尤佳的協調，老師決定在平時幫助海雪克服口吃，也讓別的同學不要因此嘲笑她。比較頭疼的是海爸爸那邊，一發現海雪得了口吃，就遷怒於尤佳。
“我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你沒辦法改掉小雪的口吃症，你就領工資回家吧。”辦公室裏，海爸爸坐在軟皮轉椅上，十分氣惱。
“對不起老板，我一定會讓海小姐恢複正常。”尤佳點頭哈腰地說，“不過，聽說神萃學院有一個很厲害的語言中心，我想讓海小姐去那裏進行一段時間的學習，相信一定能夠治好口吃症。”
“那你還等什麽？這種就不用請示我了。”
尤佳露出為難的笑容：“但是費用問題……”
海爸爸明白了，說：“費用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給校方打電話的，隻要是對我女兒好的，我都會不惜餘力去爭取的。”
“那就沒問題了。”尤佳從辦公室裏出來，口袋裏的手機頓時震動了起來。她環顧四周，走進了空無一人的打水間，才接聽了電話。
“最近亞黎有什麽行動？”電話裏，對方的聲音透著幾分陰森。
尤佳小聲地說：“亞黎王子的行蹤很正常，但是他根本就無意進入娛樂圈。”
“我就知道他另有目的。”神秘人嗬嗬笑了起來，“你繼續監視他，如果有異動，立即向我報告！在那之前，你得保留你海府家庭女教師的身份，不然要近距離監視亞黎，談何容易！”
“是，明白了！”
尤佳說完，將手機放好，才歎了一口氣。以前她執行過無數次任務，從來都沒有這一次這樣棘手。如果不是因為海雪，她怎麽會三番五次地麵臨失業的危險！
她暗自決定，一定要360度無死角地幫助海雪克服口吃這個毛病。
回到海府，海雪已經由保姆湘寶接了回來。尤佳走到她的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
尤佳走進臥室，看到海雪隻開了一盞台燈，正在書桌前寫著什麽。“海雪，你在寫什麽？”
海雪回頭看她：“尤佳老師，我我我在寫寫寫信。”
桌子上鋪滿了寫好的信，盡管字寫得歪歪扭扭，但是可以看出她是認真在寫的。內容嘛，當然是解釋亞黎不是異裝癖嘍。
尤佳讀了兩段，忍不住笑了出來：“海小姐，全校有多少人，你要寫多久啊？”
海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海小姐，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你應該向你爸爸求助。”尤佳轉了轉眼珠，“比如，你可以要求把學校裏CED的大屏幕壟斷下來，在上麵發布聲明，澄清誤會。”
海雪一激動，一句流利的話脫口而出：“真的嗎？”
“那還有假？”尤佳將她的手機往她麵前推了推，“你看，隻要你解開心結，就不會口吃了。”
海雪乖巧地點頭。
CED電子屏幕？那也太沒誠意了。
她有更好的主意。
等尤佳離開，海雪撥通了海爸爸的電話：“爸、爸爸，我有一個請求。”
打完電話，她終於覺得心情舒暢多了。明天，隻要明天，她就一定可以澄清所有的誤會，讓自己成為亞黎的好朋友！
第二天，學校。
其實，亞黎比海雪更苦惱，因為向全校師生解釋異裝癖的計劃，又要無限期地推遲了。
高羽傑倒是很有心情開玩笑，他笑嘻嘻地向亞黎提議：“其實我也覺得，你穿女孩子的衣服會很漂亮。”
“想要我炒掉你嗎？”亞黎言簡意賅。
“好吧，”高羽傑舉手投降，“可是我還是覺得，偶爾變裝會利於我們調查麗麗安的事情。”
亞黎淡看他一眼，用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的頸窩：“恭喜你，你被炒掉了。”
高羽傑哭喪著臉看向坐在前排的海雪：“海同學，你都聽到了，因為你的緣故我失業了！”
海雪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眼睛向窗外看去。隻見外麵的天空瓦藍瓦藍，沒有一絲雲彩。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走出了教室門。
現在是課間活動，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在走廊裏說笑談天，隻有海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看著天空。高羽傑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忍不住說：“亞黎，我是不是話太重了，打擊到她了？”
亞黎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她真的能夠正確地理解我們所說的意思？”
“這倒也是。”
天空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隆聲。
校園裏的同學們並沒有注意，因為經常會有小型滑翔機在課餘時間來到校園上空，機身上塗著某品牌的標誌，是一種廣告行為。
亞黎對此也沒有在意，他翻著英文課本，淡淡地說：“總之，我覺得海雪很快就能改掉口吃的毛病，到時候讓她解釋一下好了。”
此時，學生們已經注意到空中的小型滑翔機，有人發出驚歎聲。海雪一臉興奮地看著滑翔機，眼睛一眨不眨。
高羽傑沒有回答，也盯著窗外的滑翔機，長大了嘴巴。他喃喃地問：“你說的解釋，就是那個嗎？”
亞黎抬頭向窗外看去。
隻見滑翔機上印著幾個大字：亞黎不是異裝癖。
他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掉落在桌子上。
走廊裏，海雪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露出了微笑。爸爸就是疼她，聽到她的提議後，主動撥來一架滑翔機供她使用。隻是亞黎會滿意嗎？她迫不及待地向教室裏看去。
高羽傑向她露出同情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完、了。再看亞黎的表情，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但是正是這種平靜，才是最可怕的。
海雪不覺有異，開心地跑到他身旁：“亞、亞黎，我、我、我都解釋清楚了。”
這家夥，難怪成績這麽差，因為邏輯果然異於常人，亞黎想。他冷冷地說：“拜你所賜，現在不知道我們那個誤會的同學，現在也知道了。”
海雪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我、我又做錯了？”
亞黎沒理她，隻說了三個字：“高羽傑。”高羽傑立即會意，忙問海雪：“你有什麽辦法讓這架滑翔機立即回去？”
海雪忙不迭地掏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沒電了。高羽傑崩潰地一拍腦殼，從桌洞裏拿出一套小型設備：“還是用這個吧，可以從地麵向空中飛行物發送信號。”
“為什麽要發送信號？”海雪歪著頭問。
“當然是——讓它離開！”亞黎忍無可忍地說。海雪又驚又懼，心裏隱隱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海雪，考慮好了嗎？要不要去我爺爺的動物研究室裏？”小柴拿著一張表格從外麵走進來，興衝衝地問海雪。海雪張了張口，什麽都沒說，顯然是還在猶豫。
亞黎一把奪過表格，刷刷地填寫起來，一分鍾後遞給小柴：“拜托你，讓她趕緊加入動物協會，盡量少出現在教室！”
海雪睜大眼睛看著那張表格：“亞黎同學，沒想到你的書法這樣好，為什麽我就寫不出漂亮的字呢？”
“你不結巴了？”
她支支吾吾地說：“好、好像是、是的！”
亞黎苦笑不得。
她看待事情的重點，永遠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