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想體味心跳的感覺嗎？來賽馬吧！
VOL1：
海雪快要被自己弄瘋了，她一會兒覺得自己以前就見過麗麗安，一會兒又覺得隻是亞黎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弄得她有了錯覺而已。
這種心情表現出來，就是整日悶悶不樂。
海爸爸開始著急了，將尤佳喊到辦公室，嚴厲地批評了她一通。尤佳被罵了一個灰頭土臉，連連保證一定要讓海雪盡快交到好朋友，變得開朗起來。
“海小姐，學校很快就要舉辦一場賽馬比賽，你需要一件時尚的騎馬服。”更衣室裏，尤佳取出一件綴滿蕾絲的騎馬服，試圖吸引海雪的注意。海雪懨懨地看了一眼：“我不會馬術。”
“沒關係，這是改良款，你可以穿著它為亞黎王子加油。”
海雪眼中終於有了神采：“真的嗎？”
“是真的，而且還很別出心裁呢，一定會有許多女生羨慕你。”尤佳敦敦善誘，“當然，為了打消她們心理上的不平衡，你還需要送她們一人一件裙子。”
海雪半信半疑地看著眼前一大堆名牌連衣裙：“她們會喜歡這些嗎？”
“相信我，這次一定會讓你擁有許多人的好感。”
海雪懵懂地點頭。
果然，那些裙裝引起了女生們的轟動。她們豔羨地撫摸著裙子上的小水鑽以及蕾絲，七嘴八舌地向海雪道謝：“海同學，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
“中午想要一起進餐嗎？我想請你喝一杯熱奶茶。”一個叫做楚萱的女生親切地挽起了她的胳膊。
“海雪，你的騎馬服真好看！”另一名紮馬尾辮的女生嘖嘖地讚歎著她的衣服。她叫森雙，一直很喜歡設計獨到的衣服。
剛才還對海雪十分冷淡的女生，態度頓時來了個360度大轉彎。海雪頭一次享受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有些飄飄然。她一一回應著女生們的熱情，同時在心裏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原來這座森林的人類，都喜歡蕾絲和水鑽啊！
教室裏，男生們在討論下午的賽馬進程，對女生這邊的歡呼毫不在意。海雪想起了尤佳對她的提醒：“建立良好的人緣，應該從同性開始。海小姐，你應該先取得女生們的好感，再想辦法和男生建立起朋友關係。”
不過，在看到亞黎之後，她就將這句建議給拋之腦後了。為了在賽馬中奪勝，他已經換上了一身騎馬服。衣服很合身，勾勒出他挺拔的脊背，下麵是剪裁良好的褲和靴，顯得他的身材筆直修長。
“亞黎，你一定會贏的，因為我會為你加油！”海雪興衝衝地走到他跟前說。亞黎沒說話，高羽傑倒是搶過話頭：“海同學，每年的賽馬冠軍都是亞黎。”
“可是今年還沒有開始比賽，你依然需要有人為你鼓勁啊！”海雪興衝衝地做出“我是不可或缺”的表情。
高羽傑毫不在意地說：“雖然比賽還沒有開始，但是冠軍之位已經毫無懸念了，當然是亞黎王子的嘍。”
“說那麽多做什麽，我要去準備了。”亞黎語氣清淡。他已經確定尤佳不懷好意，自然不會再對海雪和顏悅色。
高羽傑立即跟在他身後向門口走去，回頭對海雪做了一個鬼臉。
海雪受到了冷遇，十分不服氣地跺了跺腳：“現在就做出一副冠軍的樣子，也太狂傲了吧？”
身後的女生麵麵相覷。楚萱轉了轉眼珠，突然親熱地拉起海雪的手：“海雪，要不要做個賭馬遊戲？”
“什麽遊戲？”她一頭霧水。
“就是一種賭注遊戲，我們私下裏偷偷地玩，不可以讓老師知道哦。”
楚萱神秘的語氣讓海雪更感興趣。她連聲催促楚萱快點說。楚萱故弄玄虛地清了清嗓子，說：“規則很簡單，就是拿錢賭輸贏。我們賭幾號馬會得第一，比如大家都賭五號，而你賭了九號，如果九號馬贏了，那麽我們的錢都要給你。”
海雪睜大了眼睛：“聽上去好有意思哎！不過，你們把錢都給我，這讓我怎麽好收。”
“不會啦，我們都要遵守遊戲規則啊！”楚萱笑眯眯地看著海雪，心裏卻在偷笑她是一個大笨蛋。
女生們也都明白了楚萱的用意，紛紛附和。海雪十分爽快地說：“好，我賭九號馬得第一，五十萬塊！”
楚萱嗤笑一聲：“堂堂海家大小姐，就拿五十萬來玩？”
“那五千萬好了。”
五千萬！
楚萱心裏咯噔了一下，聲音激動得都有些顫抖：“海雪，你可不能反悔哦。”
森雙有些不忍心：“海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也許其他馬的贏麵更大！”
楚萱白了她一眼：“你一邊去，多管什麽閑事？”然後她和顏悅色地拉過一個女生，對海雪說：“口說無憑，我們就把各自下的賭注都寫在這個筆記本上，這叫做‘買定’。等比賽結束，我們就開始兌現！”
海雪十分爽快地在筆記本上簽了字。森雙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因為大家心知肚明，亞黎的賽馬是五號，而九號馬的主人則是年年墊底的小柴同學。
海雪簽了字之後，女生們爭先搶後地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要賭的數目。她們恨不得在開頭數字後麵寫下無數個零。
“好了，我們現在去賽場吧！”楚萱得意洋洋地拿著筆記本出了門。女生們都說說笑笑地跟在她身後，儼然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森雙沒有跟上去，她低聲對海雪說：“海同學，你就沒想過萬一自己輸了，就要付給她們五千萬這種可能性嗎？”
海雪毫不在意地問：“沒關係，我總不能出爾反爾。而且我不會輸的。”海雪毫無壓力，哼著歌就出了門。森雙瞠目結舌地看著她的背影：“真是一個敗家女。”
賽場上已經人山人海。
海雪和女生們找了座位坐下，看到賽場周圍已經是人滿為患，無數人喊著亞黎的名字。賽場上有一隊東方馬靜立，亞黎和其他選手一起騎馬走進賽場，接受檢查。
比賽選擇的是障礙賽馬，五千米的賽程中設置著十個一米高左右的障礙物。隻要成功地跨越障礙物，並且最先跑到終點，就可以贏得比賽。
楚萱喊得嗓子都啞了。她充滿**地大聲說：“賽馬是最適合亞黎的運動！”
“為什麽？”海雪沒有看過賽馬，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麽好激動的。她倒是覺得足球比賽更好看。
楚萱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繼而抑揚頓挫地回答：“賽馬是一種貴族運動，十七世紀，國王查理二世將這項運動命名為‘國王的運動’！亞黎是歐蘭王室的王儲，所以他是整個神萃學院最有資格賽馬的人選！”
海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算作回答。
楚萱白了她一眼，繼續向著亞黎的方向呐喊。
人海中，尤佳好不容易找到了海雪的位置，貓著腰坐到她的身後。在這樣的場合，她最害怕海雪又惹出什麽亂子來。
“海小姐，你需要熱咖啡還是奶茶？”尤佳問。
海雪頭也不回地回答：“什麽都不需要，我要關注賽況，因為那畢竟是五十萬的賭注啊！”
尤佳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五十萬？”
海雪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女生們下賭注的事情說了出來。尤佳恨鐵不成鋼地說：“海小姐，你應該押五號馬才對！現在你押九號，真是輸定了，恐怕老爺的公司都不夠賠！”
“說好了不許耍賴！”楚萱嚷嚷，“而且你不能讓老師知道這件事！你也參與了，到時候被懲罰你也有份！”
尤佳畢竟是成年人，自然不會把這些小孩子把戲放在眼裏，當下便冷笑著說：“海小姐就是被你們教唆壞的，你居然還威脅我們？”
“好了別吵了！”海雪不耐煩地說，“我怎麽可能輸呢？”
尤佳掏出手機：“不行！海小姐，我必須要向老師報告這件事！你們竟然敢賭博……”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有了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尤佳咬了咬唇，還是沒有接聽。
海雪已經不管這邊的狀況，她離開座位，蹦蹦跳跳地向台下走去。因為身姿輕盈矯捷，所以她輕易地就越過了圍欄，向馬匹奔跑過去。
尤佳這才回過神來：“海小姐，你要幹什麽？”
楚萱和其他女生也驚呆了：“她……難道她想要說服亞黎不要贏嗎？”
全場嘩然。
師生們都愣愣地看著一個和比賽無關的小女生蹦蹦跳跳地跑進賽場，然後停在九號馬的麵前。
她笑眯眯地在九號馬耳邊說了幾句難懂的話。亞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在跟馬兒說話嗎？”
“對啊，”海雪爽快地承認，“我讓它千萬不能贏，否則我就要輸掉五千萬。”
亞黎覺得她不可理喻，哼笑一聲便不再理睬她。
海雪又走到五號馬跟前，摸著它紮成麻花辮的鬃毛，口中低聲說著什麽。五號馬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鼻孔裏噴著粗氣，開始激動地跺著前蹄。
坐在五號馬背上的男生是小柴，人如其名，有一張蒼白的麵孔和一副孱弱的身板。他奇怪地問海雪：“你和它說了什麽？”
海雪仰起頭，笑靨如花：“我告訴它，冠軍非它莫屬，因為你是最棒的。”
小柴苦笑著搖頭：“別開玩笑了，要不是對賽馬有一種執著的熱愛，我根本不願意來參加。”
“你別這樣，我已經為你下了五千萬的賭注！”
小柴睜大了眼睛：“什麽，你瘋了嗎？”
海雪繼續用那種難懂的語言和五號馬溝通了一會兒，才抬頭回答他：“我告訴它，你很有信心。這匹馬回答說，它也要努力拚得第一。”
檢查員走過來：“喂，你在幹什麽呢，快回觀眾席去。”
海雪吐了吐舌頭，向五號馬揮了揮手，算作暫別。
“海小姐，你剛才做了什麽？”
尤佳接完電話，焦急地向回到座位上的海雪詢問。海雪眨巴了一下眼睛：“當然是警告九號馬不要奪冠啊，否則我會輸掉五千萬！”
坐在一旁的楚萱呆了呆，忽然掩口而笑：“海雪，你在開玩笑吧，亞黎怎麽可能輸掉？”
海雪不服氣地說：“比賽都沒開始，你們怎麽都那麽篤定？”
尤佳徹底失去了爭辯的力氣，她仿佛看到了海老爺炒自己魷魚的場麵。失去這樣一份工作還無所謂，關鍵是神萃學院校規嚴格，她以後該怎麽混進來監視亞黎呢？
比賽開始了。
幾匹駿馬一躍而起，在綠蔭草地上飛奔起來。亞黎的九號馬很快就領先了，很輕鬆地跨越了障礙物，全場頓時掀起一陣歡呼。
五號馬也許是受到了鼓勵，迎頭飛奔，位居第二。
楚萱激動得站了起來，大喊：“九號必勝，亞黎必勝！”全場的人也開始呐喊：“加油，加油！”
尤佳默默地將一個大喇叭遞給海雪：“海小姐，最後為五號馬加油吧！雖然我知道它輸定了。”
海雪不慌不忙地舉起喇叭，突然喊了一句古怪的語言。與此同時，九號馬突然一個趔趄，在障礙物麵前停下了！
全場都大吃一驚，亞黎騎在馬背上，要不是馬術超群，隻怕這會兒已經跌下來了。他伸手安撫著焦躁的九號馬，試圖說服它跨過障礙物。海雪又站起來，用和剛才一樣古怪的語言大喊了一聲，五號馬從亞黎身邊一躍而過！
“漂亮！”海雪激動得一握拳頭。
九號馬這才反應過來，跟著躍過障礙物。可是因為剛才的猶豫，它落後了小柴的五號馬一大截。
全場靜默一片，仿佛這不是一場賽馬。楚萱看海雪：“上帝，你剛才說了什麽？”
“上帝是誰？”
“這不是重點！我問你剛才喊了什麽？”
海雪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告訴九號馬，障礙物上有一顆釘子，會劃破它漂亮的肚皮。然後再告訴五號馬，我騙了九號馬，讓它趕緊追上。”
尤佳和楚萱異口同聲地說：“你懂馬語？”
海雪點點頭：“懂啊！但是我最懂的還是海豚語！海豚對人類特別友好，你知道它們怎麽跟人類打招呼嗎？”
“我不感興趣！我隻是想說，別給亞黎搗亂！”楚萱大吼大叫起來。尤佳冷笑著提醒她：“如果海小姐此舉是搗亂的話，那麽你們私底下賭馬算不算違反校規？”
楚萱臉色煞白地跌坐在座位上。
最後一圈了。
依然是五號馬和九號馬的冠軍之爭。
小柴已經激動得滿臉通紅，哪怕今天隻得了第二名，他也覺得那是莫大的榮幸。亞黎幾乎和他齊驅並駕，總是拉不開距離。
觀眾席上的呼聲已經響徹震天，但是海雪不怕，她有大喇叭。眼看著終點越來越近，她舉起大喇叭又喊了一句馬語！
“嘶——”九號馬一揚前蹄，亞黎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五號馬則領先跑到了終點！
海雪愣住了。
醫護人員連忙奔上前去查看亞黎，現在師生們關心的不是冠亞軍的問題，而是他的傷勢如何。
“天啊，你做了什麽？”楚萱頓時溢出了眼淚，憤怒地向海雪大喊，“你讓亞黎受了傷！”
“楚同學，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如何付錢給海小姐比較現實。”尤佳將買定賭注的筆記本從一個女生手中搶過，嘩啦啦翻了一下，“按照規則，九號馬輸了，五號馬奪冠，所以你們的賭資都要給海小姐，一共是一億零八千萬元。”
楚萱和眾女生說不出話來。
“付不出錢的話，就都給我閉嘴！”尤佳目光炯炯，氣場逼人，讓女生們打了個冷戰。
海雪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她慌慌張張地跑下觀眾席，向亞黎的方向跑去。遠遠看去，亞黎已經被抬上了擔架。
小柴迎麵攔住海雪，興奮地說：“海同學，沒想到你懂馬語！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至今還不知道我的馬是那樣不自信！”
海雪沒理他，打算繞過去。他不依不撓地問：“海同學，我爺爺在學校裏有一間實驗樓，研究動物行為學，你感興趣嗎？”
“我要去看亞黎！”海雪不耐其煩地喊了出來，“他從馬背上跌下來了……”
小柴愣了愣：“我帶你去看，一定是送到校醫室了。”
海雪和小柴急匆匆地趕到校醫室，發現門已經關起來了，任何人不得進入。高羽傑看到她，說：“你們還是等包紮完畢再進去吧，否則你們帶來的細菌說不定會感染到傷口。”
“亞黎怎麽了，會死嗎？”海雪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高羽傑詫異地看著她：“如果扭到腳也會死，那麽這世上會死多少人啊？”
小柴安慰她：“海雪，亞黎沒事，隻是扭到了腳。”
“是我對不起他，他一定恨死我了！”海雪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在原地打了幾個轉，突然腦中的電燈泡亮了起來：“有了，如果我送亞黎一件禮物，他一定會原諒我的！”高羽傑啞然失笑：“你送他禮物，他才會不原諒你。”
“怎麽會？亞黎很溫柔，一定會原諒海雪的。”小柴反駁他。高羽傑聳聳肩膀，一副“你是沒見過她的禮物，否則你也不會說這句話”的模樣。
“我這就去準備道歉禮物！小柴，再見！”
亞黎絲毫不知道門外的情況，倒是護士和高羽傑推門進來，笑眯眯地說：“亞黎，門外有個女生很擔心你呢。”
“誰？”
護士不知道如何形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穿著綴著蕾絲的改良騎馬裝。”
高羽傑補充：“是海雪。”
原來是她。
亞黎的眸色陰沉了幾分。
“告訴她我要休息。”
“放心，她已經走了，說是要為你準備禮物。”高羽傑笑笑，“真不知道她會送你什麽奇葩禮物！”
亞黎自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轉而問醫生：“我可以下地走兩步嗎？”
他的腳踝隻是扭傷，外加輕微的擦傷，並不算太重。所以醫生同意了：“已經正骨，並且包紮完畢，你可以試試。”
亞黎支起身子，試著將受傷的腳踩在地上，果然沒有疼痛感了。
醫生惋惜地說：“可惜你沒有繼續得第一，要知道神萃學院的慣例是，連續兩次賽馬得第一的話，可以參加地區運動會，獎金可是非常豐厚的。”
“哦。”無所謂，反正他誌不在此。
護士繼續惋惜：“說起來，有資格參加地區運動會賽馬項目的人選，也隻有五年前的麗麗安了。可惜……”
“麗麗安？”亞黎和高羽傑異口同聲地反問。“她在五年前連續兩次奪冠？”
護士和醫生被他們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指向牆上的貼圖：“喏，你看，就是她——她很優秀，一直是神萃學院的傳奇。”
亞黎向牆上望去，看到牆邊有一溜的相框，其中一個就是麗麗安和馬匹的合影。她穿著騎馬服，英姿颯爽，笑容自信。
積攢了五年的思念，一瞬間向他湧來。亞黎慢慢地走到牆邊，望著麗麗安的照片，喃喃地問：“那她後來奪冠了嗎？”
“遺憾就遺憾在這裏，”醫生喟歎一聲，“麗麗安在地區運動會中並沒有取得任何名次。”
“為什麽？是狀態不好嗎？”高羽傑問。
醫生緘默，神色逐漸凝重。亞黎啞著嗓子說：“醫生，我懇求你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這對我很重要。”
“你是她什麽人？”
亞黎低下頭，劉海遮住了眼睛。許久，他才抬頭說：“是我的姐姐，失蹤了。”
醫生皺起眉頭，說：“我懷疑麗麗安的失蹤，和賽馬這件事有關。”
“為什麽？”
“我當時作為學校裏的陪同人員，和麗麗安一起去了運動會的賽場。麗麗安發揮很好，但是奪冠之後，卻在一次尿檢中發現，麗麗安的賽馬體內有興奮劑，所以獲獎資格被取消了。當時考慮到她年齡尙小，這件事並沒有見報。”
亞黎臉色瞬間陰沉，咬牙切齒地說：“這不是真的！她不會作弊，也不屑作弊！她的人格和她的血統一樣高貴！”
高羽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亞黎，你太衝動了。”
護士怯怯地安慰他說：“亞黎，你先別激動，也許這隻是一個誤會，麗麗安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醫生繼續說：“我也不想舊事重提的，可是你既然說是她的弟弟，我也隻能如實相告。我想，麗麗安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才選擇了離開。”
亞黎緊緊攥著拳頭，骨頭在咯吱作響。高羽傑低聲說：“不管怎樣，你現在距離真相又進了一步，不是嗎？”
“醫生，護士，拜托你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亞黎終於恢複了以往的鎮靜自持。醫生語氣堅決地說：“當然，我守口如瓶了五年，今後也會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我也是。”護士說。
亞黎這才放心下來，高羽傑提醒他說：“走吧，該領獎了。”
走出醫務室，高羽傑問亞黎：“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發現了。”
“哦？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發現的是同一個疑點。”
“醫生猜測麗麗安是因為興奮劑而選擇離開的，可是他並不知道，之後麗麗安就向教導主任借了一大筆錢。這兩件事聯係起來，很可能是……”
高羽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麽說，是有人利用興奮劑這件事情要寫麗麗安公主？如果傳到歐蘭王室，這就是人品問題，會危及王後的地位，對吧？”
“所以我王姐為了掩蓋消息，不得不答應付給要挾的歹人一大筆錢。而且這筆錢不能被王室和警察知曉。”
“暫時隻能這麽猜測了，可是她為什麽會失蹤呢？”
亞黎沒有回答，隻是緊鎖眉頭：“隻能進一步搜集線索了。”
因為亞黎受了傷，所以頒獎儀式推遲了十分鍾。當他站上領獎台的時候，許多人向亞黎大喊：：“就算你輸了，我們也支持你！”
“你是無冕之王！”
“如果沒有幹擾因素，你完全可以奪冠！”
站在第一名站台上的小柴，十分內疚地對亞黎說：“對不起，這次是我勝之不武。”
亞黎雲淡風輕地說：“不要這麽說，我亞黎輸得起。”
小柴不知道如何應對，隻得諾諾地低著頭。這樣看過去，反而亞黎更像第一名，而小柴是亞軍。
在頒獎禮台附近，海雪正滿意地打量著手中的蕾絲流蘇裙。她自言自語地說：“既然楚萱她們喜歡這個，亞黎也一定會喜歡的吧！”
她將裙子包進禮盒裏，正巧看到尤佳正尋找過來，連忙將禮盒藏到灌木叢後麵。尤佳看到她，急得幾步上前：“海小姐，你又幹什麽去了？”
“等下頒獎儀式開始之後，我要搶著上前去給亞黎獻禮物啊。”
尤佳扶了一下額頭：“可是給他獻花的女生已經排成了長龍。”
“沒關係，”海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用一千元一束的價格去購買那些女生的花束，就隻有我一個人上台獻禮了。”
尤佳無奈地說：“好吧，反正老爺有的是錢。”說完，她轉身向手捧花束的女生們走去。
海雪這才將禮盒拿出來，走到頒獎禮台下麵。五分鍾校歌之後，校長和另外兩名校董分別將金牌、銀牌和銅牌掛在冠亞季軍的脖子上，轉身說：“現在，就讓我們為他們的競技精神歡呼吧！”
全場轟動。
海雪捧著禮盒上前，心裏忍不住有些小激動。她對亞黎說：“亞黎同學，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
頓時，全校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中的禮盒上。
亞黎微微皺起眉頭：“不用了。”
“你看一下，很漂亮的！”海雪不由分說地將禮盒打開，雙手拎起蕾絲裙一抖，“漂亮嗎？”
蕾絲裙上的閃鑽在陽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輝。一陣風吹來，裙子上的彩帶飄起來，有幾根拂上了亞黎的臉龐。亞黎頓時一陣惡寒，拂開彩帶對海雪說：“你……快把這裙子拿走！”
海雪歪著頭問：“亞黎，你應該會喜歡這條裙子的呀！”要知道，在野人部落，首領都是要穿上用最絢麗的羽毛做的裙子的，那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亞黎咬牙切齒地說：“快、拿、走！”然而在對上女生充滿天真的清澈的眼神，他突然又不好直接推她離開，一時間雙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她的腦回路究竟是如何奇葩，才會覺得他喜歡裙子？亞黎覺得自己快瘋了。
校長和校董看著這一幕，嘴巴長大成一個O型。
觀眾席上靜默了五秒鍾之後，突然有人低聲問：“難道亞黎是異裝癖？”
一石激起千層浪，議論聲如同蒼蠅的嗡嗡聲。
亞黎怔怔地看著海雪甜甜的笑容，內心裏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真的是他的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