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林野在暗道裏躲藏多時,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絕佳的機會逃出去。

他靜靜聽著畫像外的動靜,暫時沒有人。林野察覺屋裏寂靜無聲,他屏息以待,等了大概十分鍾,確信這裏空無一人。於是,林野緩緩挪開畫像,逃到了寢宮內部。

白衍的寢室沒有監控攝像頭,他是領袖,不會被任何人監視著。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野從白衍的衣櫃裏翻出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白家的AI(人工智能)機器人都是人精,能分辨白衍的外形,如果看到類似白衍的林野,想必也不會多加查探,反倒是繞路走開。

林野在白衍的寢室裏看到了冬杞房間的監控畫麵,他從中推測出了監控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以及移動攝像頭的運作頻率,從而推測出怎樣才不會被白衍看到。林野發現,白衍還算是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畫麵裏並沒有浴室以及廁所的鏡頭,說明冬杞平時換衣洗澡還是安全的。

林野沒由來地鬆了一口氣,他可不許其他人褻瀆冬杞。

從冬杞的房間大小、門窗位置與景象以及裝潢風格,林野推測出冬杞所在的位置。

冬杞的房間離白衍的寢宮並不遠,甚至不用幾分鍾就能走到。

林野戴上了低矮的黑帽子,垂頭朝那處走去。

他偷偷摸摸躲到了一處巡視盲區,等待AI(人工智能)機器人守衛經過。

有人經過的時候,林野故意丟出一枚白衍的戒指,吸引守衛撿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拽入暗處。林野摸上AI(人工智能)機器人的後脊背,他的手腕有銷毀機器人數字化意識的特殊裝置,以此威脅對方:“告訴我,秋小姐的所在之處,不然,我就將你銷毀。”

這聲音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林野可是機器人之父啊!隻不過現在淪為了逃犯而已……等等,逃犯,他越獄了?!

機器人奮力掙紮,忽然他覺得後頸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感,那是林野正在消除他的意識。

AI(人工智能)機器人有強烈的利己思維,於是急忙求生:“我說,我說!秋小姐就在前麵的房間。”

林野點頭:“那麽,請給我秋小姐房間的鑰匙吧。”

對方犯難:“可是,我身上並沒有秋小姐的鑰匙。”

“那就去拿給我。”林野撫摸著對方那擬生的後頸,輕聲細語,“我已經銷毀了你一半的數據,如果不把鑰匙給我,不出兩個小時,你就會完全變成一堆廢銅爛鐵。”

這個機器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是他幫忙的話,白衍一定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他也難逃被銷毀的命運。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恰巧路過此處。

來人西裝革履,正是打扮光鮮的徐忍冬。

機器人人質大喜過望,連忙呼喊:“徐忍冬先生,請救救我,這裏有逃犯!”

他喊完這句話還覺得奇怪,怎麽林野一點兒都不害怕他叫人,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這一呼救舉動呢?

林野的死期到了,不是嗎?

哪知徐忍冬趕來後,直接銷毀了這個機器人,還將他的殘骸回收入廢物袋裏。

徐忍冬嘟囔:“主人要是有什麽吩咐,直接找我不就好了?您是看不起我的能力嗎?”

林野搖搖頭,說:“我怕你被白衍發現,所以沒有聲張。”

徐忍冬感動極了:“沒想到主人這麽關心我……”

“不,隻是你的利用價值還夠大。”

徐忍冬被林野一噎,啞口無言。

林野問:“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徐忍冬笑眯眯地等待誇獎,他將鑰匙遞給了林野:“自然是都辦好了。為了獲得領袖的信賴,可費了我不少心思,他好不容易才將看守冬杞小姐的任務交給了我。”

林野接過鑰匙,說:“如果冬杞被救走,那麽他肯定第一個懷疑上你,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辦?”

徐忍冬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愣了一秒,不知該如何回答。

按照白衍的性格,肯定會找他麻煩吧?他體內的利己思維作祟,急忙思索兩全其美的辦法,哪頭都不能得罪。

林野想到了從前那個很會“叛主”的徐忍冬,忍不住嗤笑一聲:“還真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劣根性。”

徐忍冬也猜到林野想到了誰,他對從前的自己嗤之以鼻,說:“主人也太小看我了,我和那個冒牌貨可不一樣。為了防止我叛變,我建議主人帶著冬杞小姐出逃的時候,把我也帶上。”

他這句話倒是說得坦**,看起來好似為林野著想,其實不過是怕留下來以後,白衍會找他麻煩,折磨他。

那還不如跟著林野遠走高飛,沒準還能避免“被銷毀”的厄運。

林野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會隨意丟棄你的,我會帶著你一起離開。”

“主人……”徐忍冬深情款款地喊他。

林野不由自主皺眉,川字深深,說:“我沒有在你體內設置過同性戀的偏好值,所以不要裝出一副‘很愛我’的模樣。”

被林野用這樣正直的語氣一嗆,徐忍冬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此地不宜久留,林野沒時間和徐忍冬扯皮。兩人掰扯了一會兒後,林野便繼續行動了。

有了徐忍冬的指引,他很快來到冬杞的房門口。

徐忍冬支開守衛,林野便如願溜進屋子。

林野推算出監控攝像頭的運行規律,迅速跑到了浴室,並且關上了門。

原本還在傷春悲秋的冬杞察覺一道黑影鑽入浴室,她嚇了一跳,急忙起身去看。

是誰進來了?是白衍嗎?

白衍沒必要這樣鬼鬼祟祟地跑進來,難不成是遭賊了?

在白家遭賊,說出來也可笑。

冬杞一邊思忖,一邊靠近浴室。她想著早死早超生,猛地拉開了門。

入目,是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他擰開水龍頭,不斷往臉上潑水。晶瑩剔透的水珠掛在他的眉尾與鼻梁,額前的黑發被他用手指捋起,稍稍落下幾根,顯得淩亂又性感。

是林野?

冬杞一時間熱淚盈眶,不知為何,她的鼻腔突然發酸,湧起一股落淚的衝動。

她好想……好想見他!

終於再次見麵了。

沒等冬杞和林野寒暄,屋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冬杞迅速關上了浴室門,坐在床邊等待。

她知道是白衍來了,她不想讓白衍發現林野!

白衍怒氣衝衝地趕來,他得知K和林野都越獄了,猜測林野可能會趕來救冬杞,所以特地來查看一番。

林野真是好得很,居然能從那樣深的地底暗道逃跑,還放走了他的K!

K一旦逃出去,勢必會引起**,到時候又是一次難處理的暗殺事件。而且他好像還發現了什麽,如果K對外講出去的話,那他該怎麽辦?

白衍想到便有些頭疼……

白衍進屋,看到冬杞端莊地坐在床邊,仿佛在等待他的到來。他的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總覺得冬杞有些異常。

白衍微微眯起眼睛,問冬杞:“今天怎麽這樣乖巧,還知道坐在這裏等我來?”

冬杞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此刻從善如流作答:“前幾天衝撞了領袖,是我的錯。我從守衛口中聽到,領袖給我安排的衣食住行都是上等待遇,哪個永生人有我這樣的生活?我該知足了。”

聞言,白衍嗤笑一聲,也沒多說什麽。

他環顧四周,見浴室大門緊閉,不自覺邁開步子朝那處走去。

他不知是哪來的想法,就想拉開門一窺究竟。

冬杞看到白衍目光停留之處,心跳加速。她可不想林野就這麽被抓住,她得想個辦法。

快一點兒,快一點兒,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冬杞口中呢喃著,卻束手無策。

就在白衍握上浴室門把手的那一瞬間,冬杞突然高聲說:“對了,領袖!我已經定下未來的配偶了!”

她在說前幾天挑選永生人照片的事兒。

很明顯,白衍的注意力馬上被冬杞吸引了。他鬆了手,朝冬杞走去,問:“是哪個永生人這麽幸運,能得到你的青睞?”

冬杞從抽屜裏隨意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白衍的手裏,說:“就是他!我比較喜歡這種外貌英俊的男人,符合我的審美。如果可以,我今天就想見他一麵,麻煩白衍先生去安排一下。”

她催得急,白衍不疑有他:“那我去安排人和你見麵,兩個小時後,我會讓人帶你來會客廳見你選定的配偶。”

“明白了。”冬杞乖順地點頭。

於是,白衍拿著照片便離開了房間。臨走前,他還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浴室,那門還是緊閉著,不知是巧合,還是關著什麽人。

死裏逃生的冬杞鬆了一口氣,送走了白衍這一尊佛後。她開始翻箱倒櫃找衣服,總要洗個澡,精心打扮再去見人。這樣才符合她迫切想見配偶的喜悅心情,不然會被白衍看出破綻的。

冬杞走進浴室,再將門反鎖上。她想洗澡,隻是浴室裏還有一個林野,這就格外不方便了。

她又不能趕林野出去,讓他暴露在監控之下。那麽該怎麽辦呢?冬杞抱著幹淨的睡裙糾結不已,她將臉埋在軟滑的紡織衣物上,細嗅布料沾染上的茉莉花香。冬杞當然知道,這個星球不太可能有茉莉花,這樣類似地球花香的氣味,不過是白衍施展的小手段,試圖蒙蔽她,讓她以為自己還在地球,從而找到歸屬感。這和搬家要在新家裏塞上幾件小貓喜歡的玩具是一樣的道理,有了懷念的味道,小貓才可能適應新的環境。

可惜了,她不是動物,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奶貓崽子。

冬杞窺了一眼角落裏的林野,男人還待在那裏,等待她過來。

冬杞可是要洗澡的,那麽該如何處置林野呢?她的額頭都沁滿汗珠,想要說些什麽,喉頭卻像堵了一團棉花,幹澀澀的,怎樣都說不出來。

偏生林野對她的糾結半點兒都瞧不出來,反倒很詫異她為什麽一直佇立原地,動都不肯動一下。

冬杞能讓林野轉過身去嗎?可是就算林野轉過身,也能聽到她洗澡的聲響。那點兒**似乎就能辨別出冬杞的舉動,能夠從聽覺分辨出冬杞每一步動作,令她心慌意亂。

林野真是一個累贅呀……冬杞不免泄氣。

見冬杞這般愁腸百結,林野再怎麽蠢,也該明白了。他抿唇,壓低了聲音說:“你想洗澡,卻顧慮我在這裏,從而產生了強烈的羞恥感,對嗎?”

林野總是這樣公式化地分析她的情感,冬杞感到無奈極了。

她嘀咕了一句:“你還知道呀?既然知道,還不轉過去?”

林野忽然垂下眼睫,說:“四個多月,一百二十八天,三千零七十二個小時。”

“什麽?”冬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無法理解林野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林野卻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說:“我已經這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不想轉過去,少看你一分或一秒。”

聞言,冬杞的心髒像是被什麽人猛地揪緊了,那隻手越收越緊,連寸許的鬆懈感都不留給她。冬杞的一顆心緊繃著,又稍稍有些發疼。

林野好讓她心疼呢,她怎麽會無端端心疼起他呢?

明明那番話太不合適了,冬杞不可能完全暴露在林野的視線內。

冬杞咬著下唇,她莫名升起一腔孤勇,然後奮不顧身地朝林野走去。

不知為何,她突然抬頭,指尖顫巍巍撫著林野的脖頸,順著男人硬朗的鎖骨一路下滑,抵在他堅硬的胸腔上。

隨後,冬杞吻住了林野的唇,小心翼翼地舔舐啃咬,占據主動權。

林野石化了,他不知道冬杞這樣的動作代表什麽,也不知道她這番舉動有什麽含義。他隻是知道,他現在渾身燥熱,很想將冬杞揉碎了,塞進自己的身體裏。他想觸摸她,想占有她,甚至是蠶食她。

林野的欲望戰勝了理智,他忍不住了,強硬地抱住冬杞,扶著她的後腦勺,使得冬杞能夠更好地吻上他的唇。

男人與女人表達愛的方式有很多,親吻便是其中一項。

林野此時渾渾噩噩的,隻覺得滿足,卻又不知這種突如其來的滿足感究竟為何。他好像很渴望和冬杞接觸,似乎也不是生理需求驅使,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甚至是有點兒畏懼。林野想了冬杞很久很久,想擁抱,或是觸碰她。可見了真人,卻像個毛頭小子般畏首畏尾,一直不敢下手。

如今,他得償所願,林野安心極了,他把冬杞抱在懷裏,用了點兒力氣將她高高抱起,放在了洗漱台上。

冬杞微微低頭,便能將林野整個人映入眼簾。他是她最忠誠的騎士,永遠低她一頭,是她的裙下之臣。

冬杞的眼神變得溫柔極了,她眸含春水,柔情百轉地望著林野。被這樣的冬杞注視,林野也有一瞬間恍神,他覺得自己該是備受寵愛的。

等一下,備受冬杞的寵愛嗎?奇怪的認知讓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下一秒,林野吻上了冬杞。

他想做這樣的事兒,想和她親近,想和她唇齒相依。林野輕輕啃咬冬杞的唇瓣,他似無師自通,很快就知道如何**,與冬杞的丁香小舌糾纏到一處,纏綿悱惻。

林野的手指與冬杞那柔若無骨的五指相扣,緊緊交纏在一塊兒,像一對最親密的戀人。

冬杞幹淨的衣物早就四散在周圍,沒人去撿,也沒人在意這些事兒。

他們的眼裏隻有彼此,眼波流轉,動情又浪漫。

冬杞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她在心底調侃:林野究竟知道不知道這個吻的含義呢?

林野知道,或許又不知道。他感性判斷,冬杞是出於喜歡才親吻他;從感性層麵,他又覺得或許隻是一時衝動。

感情都是衝動的產物,他也不需要多上心,不對嗎?

這樣一想,林野無端端有些失落。

他感到迷茫,有失落的情緒,代表他對某個事物有所期待。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林野,告訴別人,你在期待什麽?

林野頭疼欲裂,似乎有種子從心底的土壤中破土而出,起初隻是一棵小小幼苗,隨後繁茂生長,長成參天大樹,長成遮天蔽日的藤蔓林,最終包裹住他整顆心髒,心髒每**一寸許,藤蔓就在心髒上劃出一些傷口,心髒從而隱隱作痛。

他什麽時候會心疼了?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與眾不同,和其他永生人不一樣?

林野所做的任何事情,或許都不能被普羅大眾所理解。他會犧牲所有前途,背棄所有榮耀,隻為了一個女人。

這一點就好像返祖現象裏所說的,一個男人會因為“愛”而全力以赴追隨另一個女人。

真是奇怪的論點,就連他都變得瘋狂,甚至荒唐。

林野又想逃跑了,他從意亂情迷中抽離,鬆開了冬杞的唇。

冬杞汗濕的額頭抵在他的眉心,她氣喘籲籲地笑。

林野不明白她在笑什麽,但是最懂解讀地球人神態的林野知道,冬杞這是愉悅的表情。

他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羞恥感,甚至不敢和冬杞對視。

冬杞抬起頭,微笑著說:“好了,我要洗澡去了。你轉過身,不要偷看。”

林野乖巧地點點頭,站到一旁。他是正人君子,即使聽到浴缸裏水聲嘩啦作響,也絕不會回頭去看。

隻是那水聲肆意作響,總讓林野有些心慌意亂。

他腦中有無限遐想,自己卻又不敢付諸實際。

永生人的意誌是可控的,呼吸,深呼吸,再吐氣。

永生人的自製力是最強的,呼吸,深呼吸,再吐氣。

林野安撫著自己躁動不安的心,而浴缸裏的冬杞還在那裏作怪:“你知道我等一下要去見什麽人嗎?”

她突如其來的問話,險些讓林野轉頭作答。幸虧林野意識到冬杞還在洗澡,硬生生背對著她,閉著眼說:“我知道。”

“那麽你會嫉妒嗎?”冬杞明白林野之前充滿野性的吻不是作假,她心裏產生了一點兒古怪的期盼之意,想要讓林野某種情感覺醒。

“嫉妒?”林野被嚇了一跳,他不是不知道“嫉妒”這個詞的字麵意思。這是由“羨慕”一詞產生的充滿惡意的情緒,代表羨慕其他人的條件,卻又達不到那個目標,也就是身份不對等產生的落差。

他羨慕其他人可以見冬杞,而他卻不能嗎?

似乎是……有點兒嫉妒的。

林野坦誠地點點頭。

冬杞撲哧一聲笑出來,她笑林野的坦率,也欣賞他的可愛。林野純潔的模樣,猶如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對於戀愛充滿幻想與憧憬,頗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冬杞在浴室逗留許久,她洗完澡,換好衣服,也當著林野的麵,化了精致的妝容。

隨後,她和林野道別,互相說再見。

她會盡快回來的,隻要當麵拒絕那個永生人配偶就好。

就在冬杞離開房間的那一瞬間,很快便有武裝守衛巡視房間。

浴室門再次響起擰動門把手的聲音,林野從腳步聲分辨出來人並不是冬杞。

他警惕地蹙起眉頭,隨後環顧四周,尋找可以攀爬的地方。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武裝守衛拿著電子槍巡視四周,沒發現人的蹤跡。

原來是虛驚一場嗎?

就在武裝守衛疑惑的一瞬間,早就爬到天花板上的林野霎時間跳下,壓倒了地上的機器人。他借用手腕的裝置,銷毀了對方的頸後編碼。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人拉開了!

林野驀然睜大眼睛,回頭望去。他此時腹背受敵,若是有人朝他發動攻擊,那麽他一定沒辦法抵抗。

“主人,是我!”幸好來的人是徐忍冬,林野大口大口喘氣,胸腔劇烈起伏。

徐忍冬給林野丟去了守衛的衣物以及遠距離電子狙擊槍,說:“主人,白衍發現我們的行動了,我們得盡快離開!”

林野換好了衣服,將電子槍按下上膛裝置,說:“等一下,走之前,我還得去救個人。”

“冬杞小姐嗎?”徐忍冬蹙眉,不解地問,“光是我們逃出去,勝算就不夠大了,還要帶上一個累贅?”

聞言,林野眼底一片堅毅之色,他淡淡地道:“你怕的話,先逃出去吧,我給你秘密房產的地址,到時候匯合。我必須救她,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這是他的使命,因為冬杞啊,是他的王。

徐忍冬想了想,假如他自己出逃,被抓住的話,估計會被直接亂槍射死,還不如跟著林野,到時候多了林野和冬杞兩個籌碼,那些守衛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活下來的概率更大。

於是,徐忍冬說:“主人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林野點點頭。他不會輕易感動,他知道AI(人工智能)機器人能夠分辨什麽是對於他來說是最有利的情況,可見,跟著他是為了保命,是最優解,沒有什麽信賴或是忠誠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