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逃離神殿
4692年10月23日、瑪塔爾格勒、神殿
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看著米瑪塔爾神殿屋頂特有的雕刻花紋，白羽感覺像作了場宏大的夢。
“醒了？”安妮塔關切的看著她。
“呃，好像昏過去了……”白羽簡單回憶了一下，然後問：“戰鬥結束了？”
“早結束了，來，我扶你起來。”安妮塔白羽扶起來，然後摸了一下白羽的額頭：“不錯，不燒了，昨晚一直高燒，你們也太亂來了。”
“怎麽了？”白羽問。
安妮塔埋怨道：“你到底注射了多少興奮劑？”
“興奮劑？”白羽納悶了：“什麽興奮劑？”
安妮塔看著她說：“你不會忘了吧？你為了用那支聖槍，注射了很多興奮劑，大家把你從裝甲戰鬥服裏弄出來的時候，發現裝甲戰鬥服裏儲備的興奮劑都用完了。”
白羽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喊道：“奧拉，你個混蛋給我滾出來！”
奧拉從安妮塔手臂上的便攜終端上出現後，搓著手笑著說：“呦，醒啦。”
“興奮劑是怎麽一回事？”白羽氣呼呼的問。
“嗬嗬，我在戰鬥開始的時候，把它加到你的裝甲戰鬥服的呼吸器裏了，不然你以為你能拿著那把長槍，單挑這麽多艾瑪達空降裝甲兵？”奧拉得意的說。
“怎麽不說一聲？”白羽埋怨道。
“說了會有心理負擔，你對軍用興奮劑很了解，我怕你一直擔心興奮劑的失效時間而分神，所以沒有跟你說。”奧拉解釋道。
“我到底吸入了多少？”
“嗯，前後總計是常人一天的8倍用量，不過最多導致虛脫和昏迷，還會伴有脫水現象，不會有生命危險。”奧拉笑著說。
“八倍？！沙駱駝都受不了那種劑量，你真敢下手。”安妮塔驚出了一頭汗。
“沒辦法，她的武器質量太大了，活動量也太過劇烈，從而使輕度興奮劑的藥物半衰期變得極短，所以，每次接近失效濃度時，我隻能不斷對她加倍給藥，如果興奮劑失效，很難造成有效殺傷，而且可能直接喪失戰鬥力，再說她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出不了事的。”奧拉表示實屬無奈。
白羽白了她一眼：“算了，反正我早晚都會死她手上。”
“嗯，白羽，你醒了，太好了。”阿爾傑將軍走過來，不過胳膊上打著石膏塊，看起來傷的不輕。
“將軍，你怎麽受傷了？”白羽問道，她記得阿爾傑中將一直都是呆在神殿裏指揮，怎麽會掛彩？
“呃，沒什麽事了。”阿爾傑將軍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被三角帶吊在胸前手臂，含糊的說。
【好意思問，阿爾傑將軍和幾名士兵發現你昏倒後把你抬進了神殿，結果大家手忙腳亂給你脫裝甲戰鬥服的時候，你昏迷中突然暴起，打了阿爾傑將軍一拳。】奧拉偷偷告訴白羽事情的經過。
【怎麽可能，我一拳哪有那麽大的殺傷力，他看起來可是骨折了。】白羽不相信的說。
【骨折？嘿嘿，是斷了好吧，他們給你脫裝甲戰鬥服的時候，違規操作了，沒有關電源就想拆你的裝甲服，還沒切斷手臂上的總控連接，你就迷迷糊糊的動手了，不過還好，隻有阿爾傑將軍中招了，後來我強製鎖閉了能源核心，他們才敢靠近的。】奧拉說。
“呃，實在對不起了，將軍，我……”白羽不好意思的說。
阿爾傑將軍笑了笑：“沒事，那時候你都失去意識了，不過那一下可夠帶勁的，我飛出去足有五、六米遠，哈哈哈哈。”
“對了，我們損失怎麽樣？”白羽問
“少的驚人，隻有1683人陣亡，4000多人受傷，還有120多人失蹤，估計是剛開始的時候，沒來的及跑出軌道炮的轟擊範圍吧……不過我們報銷了2000多艾瑪達人，其他的都被活捉了，絕對是一場大勝仗。”阿爾傑將軍得意的說：“奧瑪正帶隊押著他們清理市區的殘垣斷壁，那小子現在跟個奴隸主一樣，神氣著呢，哈哈哈。”
“艾瑪達艦隊也投降了，他們損失不大，便宜他們了。”安妮塔說：“多虧了你找來的外援，我們艦隊剩下的部族武裝力量飛行員們都沒事，現在他們正在想辦法搶修一號星門，說是要盡早出去支援外麵。”
“嗯，埃布爾艦隊長找到了嗎？”白羽聽到部族武裝力量艦隊想起他來。
安妮塔眼圈紅了，咬著牙點點頭說：“有人看見他陣亡了，犧牲前他至少擊毀了4艘艾瑪達人的戰艦。”
“他是個英雄，放心吧，你會有報仇的那一天。”白羽安慰她道。
安妮塔竟然破涕為笑：“沒機會了，艾瑪帝國出兵了，乘虛進攻了艾瑪達的國境，估計等我們集結起來的時候，艾瑪達首都星係都要淪陷了。”
“這倒是個好事，真是惡有惡報。”白羽說：“不過艾瑪帝國不會借勢繼續進攻米瑪塔爾嗎？”
阿爾傑將軍說：“不會，他們破天荒的照會了長老會，說是要徹底消滅自己國內的恐怖分子，並且在艾瑪達境內劃了一條新的國境線，保證絕不會越境，不過那個艾瑪女王倒是真說了句人話，恐怖分子，嘿嘿。”
“這麽大方？小心有詐啊。”白羽擔心地說。
“大方？劃給米瑪塔爾的隻有不到二十個星係，全都是易攻難守的‘線團’星係，而且沒有任何價值，估計長老會也隻會當成軍事緩衝區。”阿爾傑將軍說。
“好了，擦下臉，等下有人要見你。”奧拉說：“對了，這個作為紀念品怎麽樣？”
奧拉的機械手送來一條濕毛巾和一片沾滿血跡的米瑪塔爾國旗臂章，那是白羽從一個士兵的軍服袖子上撕下來，貼在裝甲戰鬥服胸前的。
白羽拿過毛巾抹了把臉：“可以是可以，你先把上麵的血跡洗幹淨吧。”
“對了，說起紀念品，我跟你打個商量，神殿的大祭司說想……呃，買你點東西。”阿爾傑撓了撓頭說。
白羽呲牙咧嘴的站起來，看來膝蓋傷的還是很嚴重的。
“大祭司？要買我的東西？”白羽沒敢碰膝蓋，隻是揉了揉大腿，疑惑的看著阿爾傑將軍。
阿爾傑將軍指了指白羽身後：“你的裝甲戰鬥服和聖槍，大祭司說等你有空想親自跟你說。”
白羽回頭看去，她的裝甲戰鬥服和長槍被仔細的清洗幹淨，整齊的擺在海倫德巨大的的雕像腳下，這時白羽才有空看清楚海倫德的雕像，那是一名穿著米瑪塔爾女式長袍的女子，袍子下麵隱約露出了裝甲戰鬥服，正平伸右臂，指向神殿的大門口，臉部被長袍的兜帽罩著，看不到麵容。
“大祭司要這些東西幹嘛？”白羽回過頭問。
“大祭司說那是海倫德殿下的聖槍和聖甲，要擺放在神殿裏供人紀念。”阿爾傑將軍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說。
白羽愣了一下說：“供人紀念？別開玩笑了，我還沒死啊，再說我也不是那個海倫德。”
安妮塔笑了笑說：“一開始你亮出聖槍的時候，我都以為你是海倫德殿下了，不過海倫德殿下使用的聖槍可不是這一柄，真正的聖槍現在存放在帕多爾的大神殿裏，據說是整支槍是純超新星諾克石打造的，重50噸，那是海倫德殿下唯一留給米瑪塔爾人的聖物，一般人別說揮舞殺敵，連抬都抬不起來。”
白羽聽完撇撇嘴，‘50噸！海倫德真的是人類嗎？’
奧拉聽到後小聲說了一句：“50噸？嘿，真誇張。”
“沒錯，孩子。”一個蒼老但洪亮的聲音在眾人背後響了起來。
“大祭司。”阿爾傑和安妮塔鞠躬行禮。
大祭司一身白袍走過來，麵目蒼老，頭發花白，不過腿腳倒是很靈便的，臉上紋著很多彎曲的團案，看起來跟阿爾傑將軍和安妮塔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他向白羽低下頭，微微鞠了一躬說：
“我曾有幸在朝聖的時候看過一次，這隻長槍跟聖槍相比，無論尺寸還是外形都極其相似，而且你也會聖槍術，我非常想知道，您是從哪裏學到的聖槍術？”大祭司看著白羽說：“您可以滿足一個老人的好奇心嗎？”
“呃，有個朋友給了我一本手寫的黑色筆記本，大概這麽大小，裏麵有很多戰術筆記，其中有幾頁就是這種長槍的構造圖紙和槍術套路，但我不知道是誰寫的。”白羽比劃著那本書的大小。
“啊，守護米瑪塔爾的眾神啊。”老祭祀突然抽風似的哆嗦起來，然後熱淚天盈眶的走到跪倒在海倫德雕像前，雙手攤開，掌心向上，匍匐在地上：“那一定是海倫德殿下的隨身物品。”
白羽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安妮塔和阿爾傑將軍，他們兩人也是一臉的驚訝。
大祭司馬上手腳麻利的爬起來，走到白羽的麵前，深鞠躬說：“您可以把那本筆記捐獻給神殿嗎？我將親自把它護送到首都星帕多爾的大神殿，供奉到海倫德殿下的神像麵前，他對米瑪塔爾人太重要了，那是海倫德殿下留給世人的聖物。”
【我蒙圈了，那不是影子給我的嗎？怎麽成了海倫德的了？】白羽偷偷問奧拉。
【我怎麽知道？八成是這個老祭祀老糊塗了，搞錯了吧？】奧拉含糊的說。
“大祭司，怎麽確認那本黑色筆記是海倫德的東西呢？”白羽很同意奧拉關於‘老糊塗’的看法。
大祭司虔誠的說：“在帕瑪爾大神殿的海倫德殿下的神殿內，有無數精美的壁畫，據說是長老會和大神殿的大祭司長一起繪製的，就是用來講述海倫德殿下領導米瑪塔爾人的戰鬥經過，其中有一幅畫中描繪，海倫德殿下率領剛剛組建起來的米瑪塔爾艦隊，抵禦艾瑪帝國對首都帕多爾星係的入侵，麵對數十倍裝備精良的艾瑪皇家海軍，米瑪塔爾艦隊漸漸無法抵擋，眼看星門就要失守的時候，殿下打開隨身攜帶的那本寬厚的黑色筆記本，從書中射出萬道光芒，艾瑪海軍頓時就潰散了。而且你說那本書裏有聖槍術，絕對不會錯的。”
【嗬嗬，那到底是筆記本還是末日武器啊……】白羽差點笑出聲來。
奧拉語氣十分的不屑：【宗教嘛，很正常。】
“關於海倫德殿下的記載裏也寫到：‘海倫德殿下打開聖書，說，我們絕不會失敗，米瑪塔爾的眾神在庇護著我們，艦隊，全速突進’。頓時，聖書中激射出無數的光芒，所有人都不敢直視，漫天華光異彩，眾神之威嚴，猶如數萬恒星的光輝，等眾人睜開眼，艾瑪帝國的皇帝就被擊斃了，他的艦隊已經潰散了。”大祭司說：“隨後眾人唱起戰歌，在海倫德殿下的指揮下全殲了艾瑪帝國的入侵艦隊。”
【我去，越來越離譜了，這跟泰坦戰艦上的‘末日武器’有什麽區別。】白羽跟奧拉說。
【確實是……太誇張了。】奧拉忍著笑附和道。
“所以，那一定是海倫德殿下的聖物沒錯了，如果你能把它歸還給帕多爾的大神殿，我們願意付出一切。”大祭司看著白羽說，但是發現正在跟奧拉神聊的白羽還是沒有反應，又狠狠的咬牙上前一步，補充道：“我甚至可以向大祭司長申請，並遊說長老會，就算是一個星係，也是沒有問題的！”
白羽嚇了一跳，沒想到大祭司如此勢在必得。
【喂，怎麽辦啊？人家用一個星係來換。】白羽慌了神，偷偷問奧拉，讓她幫忙拿個主意。
【這些老家夥……反正內容我都掃描下來了，我看你還是給他們吧，你要是現在就拒絕，我估計這老家夥能馬上碰死在你麵前，信不信，要不打個賭？】
【算了……】白羽翻了個白眼說。
“好吧，既然你那麽說，我把它送個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看完了，這樣吧，那本書我放在蓋倫特聯邦了，等我讓人把它寄給你吧？這裏通‘聯邦捷遠’嗎？”白羽說，反正退役者的老窩在蓋倫特境內，跑這麽遠弄塊‘飛地’簡直不可能，再說還不知道這個大祭司老頭的話靠不靠譜。
“萬萬不可！”老祭祀竟然拒絕了，被閃了一下的白羽，好懸沒一口血噴到他臉上，隻聽老祭祀莊重的說：“我要先通知長老會和大祭司長，由他率領所有的大祭司前往蓋倫特迎接聖物。”
“哦，這樣啊，隨你吧。”白羽嚇了一跳，毫無宗教信仰的她，完全無法理解‘虔誠’兩個字究竟怎麽寫。
“我代表米瑪塔爾所有神殿，向您的慷慨致以萬分的感謝。”大祭司深鞠了一躬後，又問道：“那這套長槍和戰甲，能否也留在我們神殿，用來紀念海倫德殿下的後人，曾再次為米瑪塔爾的自由而戰？”
【我什麽時候成了海倫德的後人？我又不認識她……】白羽突然感覺，跟那個被幾百年前就塑成雕像的女人掛上鉤，一準沒好事。
奧拉沒脾氣的說：【那些小說上不是都這麽寫嗎，主角看了哪位武林高手的秘籍什麽的，就變成了他的徒弟或傳承者什麽的。哦，對了，裝甲戰鬥服核心被我強行鎖閉給弄壞了，左腿也損壞嚴重，想完全修好要比買套新的還貴，而且那支三鈦合金做的什麽鬼聖槍，也變形了，就便宜他們吧。】
“好吧，就便宜……呃，送給你們了。”白羽不知怎麽想起了那信用卡上的五千萬，心裏突然有點空****的。
大祭司笑的臉上的皺紋，瞬間又多了一倍，不停地向白羽道謝，並說：“我會向大祭司長稟明您的功績，從今以後，您將是所有米瑪塔爾神殿，最尊貴的客人，我還會讓大祭司長加封你，為米瑪塔爾所有部族的‘聖戰士’。”
白羽慘淡的笑了笑：【你說他們那個聖戰士發薪水嗎？】
【嗬嗬嗬，用你的膝蓋想想看。】奧拉笑道。
白羽本來還想詳細了解一下海倫德的事，但是發現這個神殿比加達裏的奸商還黑，至少奸商還是明碼標價的，於是決定還是早些離開為妙，免得這位大祭司從自己身上又發現什麽‘海倫德殿下’的聖物，那自己可能真的要裸奔出去了。
被安妮塔攙扶著，一瘸一拐的逃離神殿，剛下完台階，安妮塔的一句話就徹底讓白羽做到了地上。
“天啊，白羽，沒想到他會申請給你加封‘聖戰士’，那可多少米瑪塔爾戰士做夢都不敢想的，而且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大祭司會這樣求人呢。”
‘那是在求我嗎？分明是搶劫，而且是不動刀子的那種，這個大祭司到底是開神殿的，還是開黑店的。’白羽呲著牙揉著大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