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秋風
4692年5月14日、退役者空間站、酒吧
“我說你個黑心大廚，又給我們吃這個？”參孫一大早就用叉子挑著一塊合成肉嚷嚷著：“前幾天到的物資你昧下啦？”參孫指的是阿爾法星係運回來的那五船物資。
李德士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說：“就剩這個了，有的吃就不錯了，那批物資裏沒有生活用品，給我們運生活用品的商船，8天前讓星門安保部隊扣下了，說是夾帶違禁藥物，真見了鬼了，哦，羅伊帶著錢去首都星了，會采購物資的，不過最快還要一周才能回來，比起吃的我更擔心淨水，昨天奧拉已經把循環水過濾器都打開了，飲用倒是沒問題，洗澡就別想了。”
“可是這玩意也太難咽了。”參孫嘟囔道：“真沒別的了？”
“我能合成蛋白塊，保證營養充足，而且口味你還可以自選。”老傑克插嘴道。
卡佳撇撇嘴：“免了，我試過了，原材料竟然完全跟食物沒關係，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把垃圾做成食品的，再說了，小手指那麽大的一條就能把人噎個半死，我還不如直接吃蛋白塊的調味料呢。”
老傑克笑著舉起手裏的勺子：“香精苯有的是，不怕永久性損傷味蕾隨便你吃，我一噸蛋白塊才敢放一勺那東西，嗬嗬嗬。”
“別抱怨了，米瑪塔爾的戰區，這東西還是沒法充分配給呢。”李德士也沒底氣的勸道，雖然合成肉含有充足的，人體需要攝取的各種成分，但是口感和味覺實在是……好吧，能讓人真實的感覺到，各種柔韌性極強的工業材料咀嚼在嘴裏的感覺。
“嗨，卡佳，我們搭個伴怎麽樣？”參孫向卡佳擠了擠眼睛說，卡佳欣喜的點點頭。
“我也去。”裏昂搶著說。
老傑克麵無表情地說：“我說裏昂，你最好盡快把那兩艘星空者級巡洋艦搞定，不然就算羅伊回來你肯定還得吃合成肉。”
“可你們就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裏昂不甘心的爭辯著。
“他們要去幹什麽？”坐在角落的白羽問同桌的魅影。
“打秋風。”魅影呆滯的看著白羽盤子裏的合成肉，她是素食者，雖然合成肉跟肉沒半點關係，但是魅影從來不吃任何跟肉沾邊的食物，長得像也不行。按照裏昂的話就是‘人類進化了幾萬年，才站在了食物鏈頂端，魅影又退化回去了’。
“哦，以前就聽他們說過，但‘打秋風’到底是什麽意思？”白羽去軍校以前就知道，退役者之間偶爾會說這個詞，每次他們‘打秋風’回來，自己都能得到大量的糖果、零食和新衣服，所以白羽的童年，就對‘打秋風’這個詞，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在她幼年的想象中，‘秋風’是個可愛的小怪物，隻要打它，就能得到很多的好東西，可是羅伊他們從不帶她去，也不跟她提起這些，今天，她終於知道了，原來打秋風就是……
“就是搶劫，據我了解，退役者也做海盜的營生。”奧拉說道。
“我去，搶劫？在聯邦境內搶劫！”白羽驚歎道：“都餓瘋啦！”
“第一，不是聯邦境內，是公共星係或邊境，第二，不是搶商船，更不會惹海軍，我們搶的是海盜，把海盜搶來的違法物資再搶一遍，就合法了。然後拉到附近星係的交易區換成我們要的物資運回來就行了。”奧拉解釋道。
“費那事，直接花錢買不就行了。”白羽撇撇嘴說道。
魅影驚呆的看著白羽，仿佛在看一個留著銀色短發的怪物。
奧拉歎口氣對魅影說道：“看到了嗎，從小被你們慣壞了，從來沒有退役者的經濟觀念。女王陛下，你…有…錢…嗎？”奧拉轉過頭一字一頓的問白羽。
“那個麗塔不是說我是上尉軍銜嗎？就算不是飛行員，沒有風險補助，海軍上尉底薪每個月也有600仙。”白羽急了：“他們拖欠我的薪水了？”
“要命了，你的聯邦公民身份都被聯邦海軍抹消了，你哪來的信用賬戶存錢，那個上尉嘛，就是這麽一說，羅伊早就是少將了，你見他提過這事嗎？聯邦海軍可能拖欠我們任何東西，但就是不會拖欠薪水，因為根本就沒有。”奧拉的大聲嚷嚷著，而旁邊的魅影在考慮是不是該離開這兩個家夥，她們兩個就像一對兵齡60年的老兵，一個剛剛知道原來槍支上還有保險栓，而旁邊另外一個家夥確毫不避諱的在人群中大聲向他解釋，槍支上帶保險栓的主要原因。
“那個，丫頭，你去嗎？”卡佳走過來問。
“我？可是我的戰艦現在都維修平台上，還要等好幾天。而且……”白羽鬱悶的敲了敲豎在桌子旁的拐杖，昨天傑克剛剛給她拆了身上的樹脂夾板，現在腿腳還不利索，走路依然需要依靠拐杖。
“我借你，一艘加達裏‘茶隼’級導彈護衛艦。”參孫圍過來，“怎麽樣，戰鬥損耗算我的，反正隻是湊個人數，壯壯門麵，你不用動手的。”
“是啊，那家夥實在不太靠譜，上次‘打秋風’張口就惹禍。”卡佳也走過來，向後翹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後還在跟老傑克據理力爭的裏昂，對白羽擠了擠眼睛。
“嗯，確實不靠譜。”魅影點點頭認可道。
白羽想了想問魅影：“影子，你不去嗎？”
“不去，低血糖，我得去傑克那注射營養液。”魅影搖頭說，畢竟她已經連續七八頓飯麵對著合成肉不停的作嘔了，實在不是魅影挑食，她是真的做不到。
“去吧，也算是你的社會實踐課了。”奧拉明顯在找理由煽風點火。
“好吧，那我就活動下。”白羽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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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2年5月14日、賽塔德洱星域、伊納洛星係
“呦，到伊納洛了，嗬嗬。”參孫笑著說，聲音裏充滿了懷念。
“我們去哪？現在已經在加達裏的國境內了，再往前走就是帝國了。”白羽坐在參孫的戰隼級護衛艦‘火鳥’的指揮椅上問道。
“快到了，前麵是伏爾戈星域的希爾瑟新星係，那裏是四個國家的公共航道，航道複雜四通八達，經過那裏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幾乎所有合法或非法組織都在那裏設辦事處。”卡佳說。
“我去，那麽亂，那我們去搶誰的？”白羽驚訝的追問。
“哈，隨便，挑軟柿子捏就行，咱們用的都是軍用戰艦，一般情況沒人敢打咱們主意。”參孫興奮地說道。
“少聽他的，有幾個組織還是不能動的，例如‘姐妹共濟會’，‘莫德團’等等。”卡佳說。
“‘姐妹共濟會’我知道，那是個無國界的救濟組織，當然不能搶他們，那個‘莫德團’是幹什麽的？”白羽隻聽說過名字，但不知道莫德團的來曆。
“以前加達裏叛亂的時候興起的一群傭兵，戰後聽從加達裏的命令，對抗我們，後來加達裏的高層不斷壓迫‘莫德團’裏麵人數占80%的印塔基族，導致他們表麵上還是拿錢幹活的雇傭兵，但是現在在政治方麵偏向我們了，甚至有些對聯邦不利的任務他們開始放水甚至拒絕接受了，所以這個時候最好別去惹麻煩。”卡佳解釋道：“還有一些也不能動，到時候你看我和參孫動手，跟在後麵湊湊熱鬧就行了，那些小海盜打起來不費力的，放兩炮嚇唬嚇唬，他們就扔下東西跑了。”
“妹的，你們就是這麽‘打秋風’？用嚇唬的！”白羽有點抓狂。
“嗬嗬嗬，你以為真動手啊，打不過的不要去惹，會捅婁子的，打成平手的最後兩敗俱傷誰都撈不到好處，打的贏的一般戰鬥力都不是一個檔次，隨便放兩炮那些海盜就認命了，隻要給他們留下一半貨物，一般沒人會玩命反抗的。畢竟實力上兩極分化還是很明顯的。”奧拉笑道。
“搶劫留一半，還有這規矩？你們跟設路卡收過路費有什麽區別？”白羽諷刺道。
“海盜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嘛。”參孫尷尬的說道：“他們搶劫商船也是這規矩，這年頭大家都挺不容易。”
“你倒是挺講道義的。”白羽冷哼道。
“都是出來討生活，不講規矩的都被大家聯合剿滅了。”卡佳說道“商船交了保護費也不會被搶的，有些大點的海盜團收了保護費還會派戰艦護航的。”
“海盜給商船護航？這都是些什麽邏輯……”白羽蒙圈了。
“對了，你們說‘煙鬼’惹禍是怎麽回事？”白羽想起大家對待裏昂的態度。
“哈哈哈哈……”參孫直接笑的喘不上起來。
卡佳很幽怨的說：“那個白癡上次向海盜喊話：‘老子是蓋倫特聯邦海軍的，打劫！’，後來被加達裏國民衛隊知道後，就照會了聯邦海軍，聯邦查這事查了足足兩個月，害的‘老娘’每天都得裝模做樣的去調查，這些‘冒充’聯邦海軍還使用聯邦製式軍艦搶劫海盜的海盜，是什麽來頭。”
“哈哈哈哈，太逗了，哈哈哈……嘶，疼死了。”白羽樂極生悲，忘了自己右腿骨折才剛剛好的事，竟在狂笑中跺了下腳，牽扯到了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