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閑談

王歸化是位人脈極廣的煉氣士。一個多月來，鏢師們半路遇到好幾夥土匪。他們的山賊頭領都和王歸化有交情，每次危急處都能化險為夷。

一片茂密的柏樹林，有隻身長八尺的金錢花豹在樹下怒吼。花豹前還站著三名修士，三人的相貌各不相同。

一個是位十五歲的少年，另外是個長滿絡腮胡子的壯漢，還有一位麵貌白皙的高瘦男子。三人就是三寶、老牛和瘦竹。一個多月的相處，三人已變成了關係要好的朋友。

老牛和瘦竹是整個隊伍的探路先鋒，常常會遇到危險。剛才他們在樹林中就遇見一頭凶惡的花豹。

花豹麵對眾人的攻擊後，嘶吼咆哮，奮力反抗。它的背上正插著少年的黑色斷刀，花豹疼痛難忍，不停地嘶吼，鮮血開始從傷口流出。

瘦竹說：“兄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修為了得，一下刺傷了這頭畜生。”

三寶訕訕地笑了：“竹兄見笑，如果不是你用軟鞭困住花豹，我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老牛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倆別磨磨唧唧的，看我結果掉這頭畜生。”說完，大漢提起長刀縱身跳起，手起刀落，砍下了花豹的腦袋。

鐵牛提著血淋淋的大刀，回頭笑道：“三寶兄弟，看到這血腥的場麵，你不會不忍心吧。”

少年對眾人說過當過和尚，老牛會和他開玩笑。三寶神色平靜地說：“牛兄，本人早不是佛門中人，無所謂有沒有慈悲心。世間的生老病死，都有定數。弱肉強食，也合乎佛家道理。隻要我們問心無愧，心胸坦**，就是佛道。”

“哈哈，妙啊！”瘦竹聽罷連連拍手：“三寶兄弟，你的年紀不大，居然悟性驚人。這番言論想必會被正統的佛教高僧斥為異端邪說。不過，這才是佛門真理啊。”

“我是胡說八道而已，否則方丈怎麽會把我逐出古塔寺呢？”少年想起逐出古塔寺的事情，神情有些落寞。

另一邊，老牛用樹藤把花豹捆綁結實後拖到了空地。這時，曹妙達、王歸化等撫威鏢局的人圍聚一起，整飭休息。

曹妙達看見三人，走過來說：“三寶兄弟，你真神勇過人，居然獵到了如此猛獸。”

“總鏢頭，我不過幫著竹兄和牛兄打打下手，主要的功勞還是他們兩位的。”

曹妙達看向花豹的屍體，頗有深意地望向少年：“三寶兄弟，花豹屍體上的致命傷源於一種短細的武器。老牛的長刀和瘦竹的軟鞭不會造成這種傷口。”

曹妙達觀察細致入微，少年心裏佩服：“曹鏢頭果然慧眼過人，那處刀傷確實來自在下的破軍。”

鏢師們搭鍋煮飯，花豹肉放滿了好幾口大鍋，足夠所有人享用。

豹子肉煮熟，曹妙達分給眾人，同時自己親自端著一大塊肉放到少年身前：“三寶兄弟，嚐嚐吧。”

少年受寵若驚，連忙說道：“總鏢頭真是抬愛。”除曹妙達外，銀月神鷹王歸化也跟了過來。

三寶注意到王老爺子和自己寒暄幾句後，眼睛就老是盯著二黑。

銀月神鷹用豔羨的目光看著少年：“三寶老弟好福氣啊，竟然有條這般聰明的黑狗。”

少年摸摸二黑，它銜起三寶碗裏的豹肉，一下子消失在黑暗裏。

三寶啞然失笑：“王前輩，你看到了。死黑狗整天惹我生氣，它除又懶又饞外，沒有別的長處。有時侯我真想把它燉了。”

王歸化擺擺手，連聲說：“唉！別燉，別燉。黑狗可不是凡物！”

“哦，”三寶奇道，“王前輩，二黑不是普通的黑狗，難道還是天賦異稟的妖獸嗎？”

王歸化剛要說話，曹妙達在旁邊咳嗽了一聲，他就沒有再說。

曹鏢頭笑了笑：“三寶兄弟，實不相瞞，王老爺子喜歡豢養珍奇異獸。老爺子看到二黑聰明伶俐，心中很喜歡啊。既然兄弟不喜歡黑狗，為什麽不做個順水人情，把它送給王老爺子算了。”

曹妙達平平說來，三寶的心裏卻泛起驚濤駭浪。

他想起兩個人剛見麵時，曹鏢頭主動邀請同行，原來一直是在打二黑的主意。

一個月來，王歸化和曹妙達從沒提及討要二黑的事情，隻有王歸化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二黑的喜愛之意。

唉！人心難測，他們自始至終都另有所求。

王歸化見三寶不回答，殷切地說道：“三寶老弟，老夫確實喜歡黑狗。如果老弟肯割愛，我一定不會吝嗇。你想要什麽寶物，老夫肯定送給你。”

“王前輩，這次要讓你失望了。在我眼裏，二黑是朝夕相處的朋友，不能隨便送人。另外二黑性格頑劣，我怕不小心傷到你，因此還請前輩見諒。”

“這……沒有商量的餘地嗎？”王歸化看著三寶，臉色陰沉下來。

“還請見諒，王前輩，我絕不會把二黑送給別人。”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你……”王歸化皺起眉頭，想要發作。曹妙達一把拉住，對少年笑道：“三寶兄弟，既然不願意，那我們不勉強。希望你不要在意，免得咱們朋友之間產生嫌隙。”

“我並沒有芥蒂，隻是希望前輩理解在下。”

眾人吃過飯後繼續出發。三寶擔心王歸化沒有得到二黑，會對自己換恨在心。待見他的神態一如往常，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