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潛入
“該死，一不小心就說漏了！”紀苟氣急敗壞地拍了欄杆一下。
“就不能現在開始行動嗎？”
“很抱歉，我們還沒有真正弄明白這艘船的情況和所有的犯罪事實，現在還不能貿然開始行動。”盧卡斯搖搖頭。
“如果我暴露了，以後上船恐怕會更難，下次你還怎麽上船調查？”
“我自然會有辦法，隻要這次能夠安全回歸。”
“真是難以理解！”紀苟有些生氣。
盧卡斯嚴肅道：“我走了，你已經暴露了，調查局的人不能全部完蛋，希望你理解。”
紀苟沒有回應他，擺擺手。
等著盧卡斯出了溜冰場，他才離開，直奔潑猴的房間。
孫濤濤躺在**看著天花板，他根本睡不著，老是想著今天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畢竟他之前根本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麵。
他現在做的事情就像是販毒團夥裏的臥底，隨時有暴露的危險，一不小心就要嗝屁。
正在孫濤濤胡思亂想之際，紀苟敲響了他的房門。
孫濤濤哪裏受的住這種驚嚇，直接從**滾了下來，然後嘴上罵罵咧咧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他的“上司”，於是他瞬間就熄火了。
“老大什麽事？”
紀苟偏偏頭示意他出來說話，然後就離開了。
孫濤濤先是探出頭左右看了看才出來，他太緊張，現在的他完全理解了草木皆兵和風聲鶴唳是什麽意思。
確認沒有“埋伏”後他很快追上了紀苟。
不過離紀苟還有幾步遠孫濤濤就被叫停了。
“什麽情況？”孫濤濤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保持距離，我問你答就行了。”
孫濤濤心想監控都拍到你來找我了，還在乎這點距離？嘴上卻連連答應。
“你上次誤入負三層是什麽時候？具體時間。”
“哎呦，這我哪知道啊，我不是喝多了嗎？”孫濤濤聽見這個問題立馬就苦著一張臉回道。
“那你什麽時候喝的酒？大概喝了多長時間？”
“在這艘船上就是這點不好，也沒個窗戶什麽的，在裏麵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紀苟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所以呢？什麽時候？”
“我想想……”
“你最好快點，時間不等人。”
“好好好，我想想……馬上……我想起來了，是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喝的酒。然後……喝了……差不多三個多快四個小時？”孫濤濤在一些細節也有點不確定。
“那就是說，你誤入負三層的時間差不多是淩晨三點左右。”紀苟淡淡地說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拍賣會結束後差不多也是淩晨兩點。算上在交易室等待的時間和去盧卡斯房間的時間，應該是在淩晨三點左右紀苟誤入了負三層。
結合潑猴的說法，在淩晨三點鍾左右負三層是會有人進去或者出來的沒錯。
看了眼牆壁上恰好出現的掛鍾，現在是淩晨兩點五十八分，現在過去說不定剛好有人進去或者出來。
“聽說你去過這艘船的負三層是嗎？”紀苟猛地回身，一把捏住孫濤濤的脖子，把他頂在牆上，大聲吼道。
孫濤濤被嚇到了，他沒想到紀苟會突然發瘋。於是不經思考就立馬辯解：“是這樣沒錯，但我不是說了嗎？我那是是誤入的，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
“我可是知道你的身份的，如果你不告訴我一些有用的東西，你就完蛋了。”
“我誤入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孫濤濤已經開始哭喊了，他覺得現在的紀苟就是個瘋子。
接著紀苟的聲音又突然變緩變低：“我現在就開始調查，我在二十多分鍾前可能就暴露了，別人問你什麽你最好是一問三不知。加上剛剛的那些，他們隻會以為我找你就是為了負三層。”
留下一段叮囑和木愣愣的孫濤濤，紀苟迅速離開這裏，前往那個可以通往負三層的樓梯。
“啊……咳咳……這算什麽事啊！”孫濤濤苦笑，為什麽這人要故意嚇自己一次。
突然想起紀苟走之前說的話，他站在原地欲哭無淚，如果紀苟真的暴露了，那為他提供了一些情報和一定幫助的自己豈不就成了幫凶了。
退一步越想越氣，孫濤濤現在後悔自己上了賊船。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現在也沒有能力改變什麽。
是時候回去喝個酩酊大醉了。
……
“鎖定他了嗎？”領口別了金徽章的黑衣人站在中央大廳一角，正在和耳機另一邊的手下說話。
“報告組長，還沒有，我們搜查了，他不在房間裏。”
“……等下再去看看監控，現在你們先去潑猴的房間，把他給控製住。”組長沉吟幾秒，很快發布命令，“另外找幾個人去負三層樓梯口守著。我去找Mr.V說明情況。”
“了解。”
搞定這些，他從後麵一把隱藏樓梯上去，找到了正在中控室裏看戲的Mr.V。
“我建議把今晚的任務拖一拖，因為不知道那個笑臉人會做些什麽。我們應該在抓到他並弄清楚指使者後再進行任務。”
“現在還沒找到他嗎？”Mr.V聲音略有提高。
“他在走廊逼問了潑猴孫濤濤一些關於負三層的問題後就消失了。”
“怎麽消失的？船上可沒有監控死角。”
“手下的人說看見他進了一次洗手間，然後就沒出來過。那個地方的確沒有監控，但是我也派人去搜了，什麽都沒找到。”組長的聲音有些波動，顯然他也搞不明白這些事情。
Mr.V有點坐不住了，在中控室裏來回踱步，說道：“嗯……好像玩大了，繼續找，擴大搜索範圍，控製住所有和他接觸過的人。最後記得看看船上有沒有人失蹤。”
一開始Mr.V如果跳過恐嚇直接把紀苟抓起來或許就沒有那麽多事。
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能冒充他人上船。畢竟幽藍寶石號的乘客都是通過會員推薦上船，船票也是船上的工作人員在評估了預備乘客資料後親自送到人家手上的。
所以他在這方麵就有些鬆懈了，看來這次鬆懈引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過Mr.V仍然相信自己可以輕鬆擺平一切。
“還是暫時停止吧。”那個組長再次勸說道。
Mr.V搖搖頭，沒有接受這個建議，笑道：“不，一切照常，如果他想去那就讓他去好了，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是。”組長沒有繼續勸說，領命退下。
“嘖，真是隻煩人的老鼠。”Mr.V坐回沙發，閉上眼睛，搭起二郎腿。
……
黑衣人之所以找不到紀苟是因為他現在是他們中的一員。
從溜冰場那事之後，紀苟越發覺得殘疾人衛生間是個好地方，於是一個“熱心”的黑衣人現在穿了紀苟搞來的一套衣服躺在殘疾人衛生間裏。
紀苟還特意倒了些酒在他的口中和身上。
成功完成身份互換。
這樣一來，在外麵搜查的黑衣人看見了也隻會以為是個喝醉了的酒鬼罷了。
此時混入工作人員隊伍的紀苟來到了通往負三層的樓梯口處。像模像樣地向其他黑衣人點點頭，找了個靠門口的空處站好。
他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安保人員。
牆壁上的鍾指向三點三十七分，樓梯間的門忽然被從裏麵打開了。
兩個穿了厚重防護服的人抬著一個有半個成年人大小的金屬桶從裏麵走出來。
紀苟挑眉，看著所有人都被那隻桶吸引了注意力，悄悄地摸了進去，靠在門後。
兩個穿防護服的人在樓梯間對麵的牆上摁了幾下，那牆壁就朝兩側移動，露出一個大概可以容納兩三個人的小電梯。他們把桶放進電梯裏，在外麵又摁了幾下，電梯門關閉，看樣子應該是要送到甲板上去。
做完這些，兩人原路返回，然後很小心地關上了門。
有些黑衣人第一次看見這些，而穿防護服的兩人也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工作，兩方心中各有想法，竟然一時間疏忽大意讓紀苟混了進去。
紀苟順利潛入，在他心裏自然是因為自己謀劃出色、技巧了得，殊不知剛剛他的行為在監控裏被看得一清二楚。門關上後幾秒鍾，組長已經帶了十來號黑衣人聚集在了門邊上。
負三層的守衛也收到命令，等在負三層的樓梯口處。隻要紀苟走到那裏被攔住，就會遭到前後圍堵，最後在這條樓梯裏被抓住。
這是組長所認為的事情走向。
然後，在負三層十來個荷槍實彈的守衛地注視下，兩個穿防護服的人從樓梯裏出來了。
看見這種架勢他們也是一愣，在守衛隊長的注視下迅速離開。
五分鍾過去了，沒人出來。
十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
“怎麽回事，你們不是說他已經進去了嗎？”組長喊話監控室的工作人員，語氣很不善。
“他的確進去了啊，也的確下樓梯了，但是轉了個角就不見了我怎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邊的人也毫不示弱。
紀苟縮在一個監控設備的正下方，裹了裹房間裏拿來的黑金色簾布，冷笑一聲。
在監控裏，他就是這樣和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
“誰讓你們裝修用那麽暗的顏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