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隻是遊戲
“如果你們在被發現的時候求助的話，那麽我派的人估計也被你們搞定了。”
“嘖嘖嘖，枉我配合那家夥演得那麽認真，沒想到調查局的人腦子也沒白長。”
維生素C坐在副駕駛座，就像熟人拉家常一樣和被控製在後座的兩人聊天。
“說說吧，石杉堿甲藏在哪裏？”
李斯冷笑道：“以藥局的手段還查不到嗎？”
“要是藥局安排的話，分分鍾搞定。但這個我真的不擅長。”維生素C偏偏頭，一邊思索一邊回答道，“而且這次這個事情不太一樣，組織內鬥這種事情還大動幹戈的話，不合適。”
“再說如果我連這個都沒辦法自己搞定的話，豈不是就坐實了那家夥比我有用多了？”維生素C的語氣逐漸冰冷。
紀苟平靜地問道：“就是內部的權力鬥爭也不放過無辜的普通人嗎？”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你會記得你吃過幾片麵包嗎？”維生素C像是聽見了一個極好的笑話，冰冷的語氣瞬間回暖，還帶上了笑。
“言歸正傳，石杉堿甲，在哪？”
紀苟和李斯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維生素C把腿搭上儀表台，不怒反笑：“好吧好吧，沒關係，總會有人帶我去的。反正把你們抓過來也隻是為了好玩兒，等等，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做這事兒一點把握沒有吧？”
李斯翻了個白眼，眼神與嘴角組合在一起就是極致的嘲諷。
手機響了起來，維生素C看了一眼消息，哈哈大笑。
他笑得很開心，李斯和紀苟坐在後排卻是遍體生寒。
笑容收斂，維生素C把手機丟到後排兩人麵前，舔了舔嘴唇，說道：“看來我根本就不用過去，已經有人替我辦妥了。”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直播間的畫麵，一個身穿白色衛衣頭戴紙殼的人坐在鏡頭麵前。看起來一切正常，隻不過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雙手好像是被反綁在椅子後麵的。
“大家好，我是記憶大師，今天是我的最後一次直播。”
記憶大師，不，石杉甲堿依舊是之前直播時的沙雕電子音。不過現在聽起來似乎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我一直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最近已經惡化了。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所以今天在這裏準備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李斯看向一臉微笑道維生素C，怒吼一聲：“胡扯！”
“不不不，你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他自己都說了，他抑鬱症嚴重，堅持不下去了。”說著，維生素C還浮誇地做了一個抹淚的動作，“我都快要哭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可惜啊，這個家夥就要帶著滿腦子的秘密去死了。”
他雙手捂臉，發出哭泣的聲音，然後突然做了一個鬼臉，開始手舞足蹈地狂笑。
紀苟現在反而表現得十分冷靜，淡淡地問道：“他在哪？”
“我怎麽知道啊？剛剛我不是還問你的嗎？”
“你這家夥！耍我們！”李斯突然暴起，但立即被身旁的黑西裝摁了回去。
“安靜，好好看著他這最後一次直播吧。”
……
時間回到行動全麵開始時。
蘭山港區花園小區某棟還未裝修的別墅門口。
維克托正準備敲響別墅的門，並用眼神示意身後十多個調查員做好門一打開就衝上去控製目標人物的準備。
然而當他把手放到門上的時候，門卻自己開了。維克托愣了一下，點點頭，示意繼續。
調查員進入別墅內，並以兩人一組分散搜查各處。
幾分鍾後，所有調查員聚集在一樓客廳，都一副不解的表情。維克托緊皺著眉頭，在客廳裏踱步。
“老林，這邊沒找到人，是不是情報出現了什麽問題？”
維克托操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放在平時隊員們可能會因此而發笑，但現在他們實在是笑不出來。
調查局辦公室裏，林永生也皺著眉，他也對次感到不解，調查局的技術偵查組複核了一遍又一遍，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李斯和紀苟被抓了，但是他們也不知道記憶大師的位置，應該不是從那兒泄露的。現在付辛德和其他人在追蹤他們，你們先在現場和附近尋找線索。”
維克托點點頭，吩咐隊員仔細查看別墅各處的細節。
“頭兒，或許你該看看這個。”一個調查局拿著手機湊過來，上麵正是記憶大師的直播，“這應該是我們的目標人物吧？”
“老林，看直播，叫技偵！”維克托一著急說話就會這樣過於簡單。
……
“張三，這……”荻野看著屏幕，一時語塞。
屏幕上不是記憶大師的直播，而是海清市的街景地圖，本來應該還有一個不斷移動的小紅點，但剛剛那個紅點突然消失了。
張山安簡單地瞥了一眼，說道：“地下室，看看附近的地下停車場和居民區地下室，兩層以上那種。”
“在海棠灣區臨京路和岸灣路交叉口附近，嗯，野田他們就在附近，可以讓他們找找看。”
……
黃欣怡現在很著急，因為紀苟被抓了。
雖然知道這是能否找到他們都關鍵，但她還是很難集中注意力去標記地圖上有地下室的建築。
野田俊彥撓撓臉，似乎下定了決心，突然開口說道：“黃小姐要是太心急的話，不如你來開車，我來看地圖。”
他第一次和不太熟悉的女性說這麽多話，臉很紅。
黃欣怡愣了一下，點點頭。
他們這一組算是人比較少的，除了野田俊彥和黃欣怡外隻有四個調查員，其中還有兩個分別是法醫和痕跡鑒定組的。
他們主要負責後勤、收尾和緊急情況預備，不過現在由於剛好離得比較近就隻能讓他們上“一線”了。不過荻野凜之助也特意交代了一切以安全為主。
臨京路的廉家商場是離紀苟他們信號消失最近的一處有兩層地下室的建築。這裏是黃欣怡決定的第一處調查點，事實上的確很有可能就在這裏。
“一輛黑色SUV，車身上應該有飛濺的泥漿，大家都注意了。現在應該是車比較少的時候，找的仔細一點。”這時候的黃欣怡不知道為什麽說話自帶一種領隊氣質。
人員太少，因此六個人無法分開行動。進入地下停車場十多分鍾後，野田俊彥突然攔住前進的眾人——他偶然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李斯和紀苟被綁在地下停車場的柱子上，維生素C就站在他倆麵前興致勃勃地觀看著直播。
不知道被囚禁在哪裏的石杉甲堿此刻已經處於意識朦朧的狀態——房間裏應該在燒炭。
紀苟掙紮了一下，發現綁得實在是過於結實，於是放棄，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玩兒唄，還能幹嘛？你好奇怪啊，哈哈哈。”維生素C抬起頭，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隨後大笑道。
李斯扭過頭，似乎是為了躲開那個男人四處飛濺的口水：“瘋子。”
“謝謝誇獎。”維生素C把手機扔給一邊的手下，繞著兩人開始踱步，“那家夥活不長了，要不我告訴你們地址，你們去幫他收屍？或者，留一個人陪葬？”
“不許動！雙手舉到我能看見的地方！”
一個聲音阻止了“瘋子”的長篇大論，他一副氣惱樣子，回過頭就要開罵。
但是一把槍直接抵在了他的眉心。
環顧四周，遠處黑西裝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放倒，近處的也像他一樣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或許是他笑得太開心，才沒提早注意到這個問題。
紀苟搖搖頭，笑道：“欣怡啊……”
“我不喜歡別人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用槍指我的頭。”
黃欣怡沒能再說什麽，因為有人比她先開口。維生素C說這話是明顯動了怒，字一個一個地從他牙縫裏蹦出來。
話音剛落，他迅速低頭，用左手重重地向上砍在黃欣怡的手腕上，使得她一時無法出力，手槍飛出去很遠。
但黃欣怡反應也不慢，護不住槍隻能退而求其次，迅速彎腰前撲，躲過了維生素C攬過來的另一隻手。
“接著！地上！”紀苟見勢不妙，猛地一抖腿，先前藏在束腳褲腿裏的槍掉了出來，再順勢一踢，就到了黃欣怡麵前。
維生素C聽見有東西落地，毫不猶豫一個翻滾到車前，在黃欣怡撿槍回身的同時坐進駕駛室。
這一切不過是短短不到三十秒內發生的。
黃欣怡連開兩槍，都打在汽車側門，黑色SUV快速駛離，最後還留下了一段極其囂張的大笑。
黃欣怡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裏麵的記憶大師已經口吐白沫，雙目無神，眼看是活不成了。
她氣憤地跺腳：“這叫什麽事！”
李斯一本正經地回道：“對於那個瘋子來說隻是一場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