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染石階
雪山東麵，走大道進入梅花山莊的必經之路的石階上，三十名全副武裝的梅花衛並列排開，形成一條長龍。
每一位梅花衛都是足矣以一當十的武林二流高手，皆配備統一黑甲，手持十字梅花劍與鋼鐵盾牌。多數身形高大，目光如炬，在這黑暗一片的山脈中，就仿佛一隻隻猛虎，危險無比。
站在這條長龍前方的，是手持墨青色長槍的梅花大俠。
風雪飄搖，那一襲火紅長袍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麵對黑壓壓一片的大批刺客，梅花大俠麵不改色，當中而立，不怒自威，霸氣外露。
與之相隔二十個石階處，刺客首領赫然矗立，其身後，足有一千名蓄勢待發的刺客。
三十對一千，單從數量上看，這簡直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但從氣勢上看，梅花山莊甚至不輸刺客組織。
“你若肯放下兵器投降，我可以不屠莊。”刺客首領緩緩朝上走了幾步，踏過幾層石階。
“你以為，我若有意阻止，你那顆暗子，能夠有機會發出信號嗎？”梅花大俠冷冷的俯視著刺客首領，漠然道。
刺客首領稍稍一怔，隨即朝南北兩個方向各望了一眼。
按照刺客首領的原定計劃，三千刺客，四麵攻山，梅花大俠最多守住一麵。其他三麵若是攻陷成功，即刻放出信號。
現在信號未響，且南麵已然隱隱響起劇烈的打鬥聲，刺客首領仿佛明白了什麽。
“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你有什麽底牌，竟敢故意讓暗子放出信號，激我攻山！”刺客首領道。
“今日，老夫便親手殺了你，為十二年前死去的亡妻報仇血恨！”
說罷，梅花大俠持槍而動，風雪中的那道紅影，快如流光。
“鏘——”
一道冷冽的兵器交響聲響徹山穀，刺客首領並未退避。他持刀前行，其身影，同樣快如流光。
那把刀不知是從何處抽出來的，漆黑無比，仿佛一輪彎月。
彎刀與槍尖碰撞，刀光與槍風爭雄。
二人的位置不斷變換，一時出現在石階，一時出現在樹頂，一時出現在半空。
“圓月彎刀，你竟是他的傳人？！”梅花大俠震驚道。
“十餘年來，這是你我第一次真正交手。這柄彎刀，已然塵封十餘年，今日開鋒，便拿你的血來滋養它罷。”刺客首領的殺氣從麵具下那雙精明的眸子發出，手中圓月彎刀招式詭異，速度快如鬼影。
“哼——”梅花大俠冷哼一聲，全力運功，揮舞長槍，“這杆霸王槍，也已有十二年未奪命。今日，老夫便用它，奪了你這條苟延殘喘的老命！”
兩件名震江湖的兵器不斷碰擊，交錯，勝負難分。
兩位武林絕頂的武道宗師運用真氣，持神兵利器，全力搏殺，不遑多讓。
突然，梅花大俠在與刺客首領廝殺的一個關鍵時刻，體內真氣受阻，無法引動。並且，在刺客首領那一掌還未臨近時，便已然五髒翻湧，止不住的噴灑出一口黑血。
“噗——”鮮血剛剛噴出，刺客首領便抓準時機，一掌命中梅花大俠胸膛，將其震退二十步有餘。
隨之，梅花大俠又吐出第二口黑血。
“莊主！”兩名梅花衛立刻上前，將身形不穩，搖搖欲墜的梅花大俠攙扶住。
“保護莊主！”三十名梅花衛立即朝身受重傷的梅花大俠靠攏，將其緊密護住。
梅花大俠單手拄著霸王槍，立即封住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盡力穩住不斷震**的五髒六腑，調節體內絮亂的氣息。
“哼哼——”刺客首領冷冷笑道，“梅花大俠，千蛛萬毒散的滋味可還好受？”
梅花大俠呼吸急促，怒不可遏，他想痛罵一番這個卑鄙小人，但此時傷重難支，咬緊了牙關，也隻是狠狠吐出兩字，“卑鄙！”
“卑鄙？”刺客首領不屑一顧，繼續冷笑，“刺客殺人，本就不擇手段，何來卑鄙一說。況且，我下毒是卑鄙，你用暗器比武，就不卑鄙了嗎？”
梅花大俠眉頭緊鎖，他想起昨日與伍六七的那場比武，自己曾在關鍵時刻，施展暗器手法，摘葉飛花。
一時之間，他惱羞成怒，“你這種藏在黑暗中見不得人的老鼠，如何能與老夫相比！”
“哈哈哈哈哈——”刺客首領仰頭大笑，“名門正派又如何，邪魔外道又怎樣。本座今日要殺你，你除了死，還能作何反抗？”
說罷，刺客首領揮手一揚。頓時，身後一千刺客如潮水般揮舞兵器，朝前湧去，將那三十名梅花衛與重傷難支的梅花大俠團團圍住，瘋狂撲殺。
梅花大俠此刻隻恨自己，他恨自己在兩個女兒的大婚之日，喝下了梅花溯所敬上的那杯茶。
原本他便知曉刺客組織會趁這大喜之日圍攻梅花山莊，也及時做足了準備，但正因如此，他才沒有更多的提防那名跟隨自己多年的大弟子。
又或者說，他因為過於看重和喜愛，對自己那名大弟子從不設防。他不相信，這麽一個尊師重道的忠厚之人會給自己的師傅下毒。
可現實卻在這一刻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並且，令他付出了沉重無比的代價。
麵對一千刺客的圍殺，三十名梅花衛拚死保護，血染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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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雪山南麵，廝殺亦是無比慘烈。
居南麵防守的，也是三十名梅花衛。而站在最前方，持劍而立的，是那位風韻猶存，神色仇怨，麵相冷厲的女人。
負責從這一麵攻山的，是七大暗影刺客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曼珠沙華。
“看來首領也大意了，沒料到堂堂梅花山莊竟也會請外援。”曼珠沙華嬌作的笑道。
“暗影刺客，全都該死！”女人抬起手中青色長劍，握住劍柄，赫然拔劍。
“唰——”劍光仿佛將整片黑夜撕裂，霎時間，周圍劍光所及之處，數十棵蒼鬆被攔腰切斷。
“嘩啦啦——”站在曼珠沙華身後的一千名刺客議論紛紛，**不斷，皆被那柄出鞘的長劍劍光給驚駭的後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