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獨闖龍潭

端木元原本準備扶起老人的手懸在了半空,他知道唯一能夠救他們父女的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現在不聲不響的離開。端木元微微笑了笑,說道:“老伯,你放心,我現在就走,一定不會連累你們父女的!”

老頭沒想到端木元會答應的如此痛快,他詫異地望著端木元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真的,我現在就走!”端木元咬著牙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不行!你不能走,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呢!”這時候一直躲在屋外將所有的話都盡收耳底的凝華忽然衝了出來,扶住端木元說道,“你不能走!”

老頭皺著眉,有些生氣地望著女兒說道:“凝華,你做什麽?”

“爹,當日若不是他在墜龍灣救了我們,我們早就葬身魚腹了!”凝華義正言辭的說道,“現在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如果現在讓他離開的話,他萬一出了事,咱們餘生何安啊?”

老者搖著頭,說道:“我怎麽不知道知恩圖報,可是現在……”

這時候凝華皺了皺眉說道:“爹,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既不用走,州府也不會找到我們!”

“什麽辦法?”老頭和端木元都望著凝華,隻見凝華微微笑了笑說道:“爹,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經常去的避險崖?”

老頭聞言眼前一亮,他思忖了片刻說道:“這倒的確是一個辦法,避險崖平日裏極少有人去,也能讓他不會被人發現!”

“嗯,那爹您同意了?”凝華期待地望著父親。

老者看了看凝華,又看了看端木元,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今晚,咱們就把他送到避險崖去吧,免得夜長夢多,被人發現了!”

“好!”凝華開心地說道。

避險崖原叫避仙崖,是孤懸在漁村外麵的一座孤島,這個島本也不大,但是卻極為險峻。此前漁村的漁民每每在海上遇到風浪都會在此處避險,便覺得此處有海神保佑,於是便在此處供奉了海神的牌位。後來州府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海神廟,這裏自然也沒有人來了,慢慢的這避仙崖便改了名字叫避險崖。風和日麗的日子沒有人會到這裏來,所以相對僻靜,對於端木元來說算是個再好不過的去處了。

端木元在避險崖住下之後,每日凝華都會來送一次吃的,然後兩個人坐在崖邊看著大海。端木元發現每次凝華走了之後他都期待著第二天能趕緊到來,而凝華也一樣,每次走的時候都是那樣的戀戀不舍,而每次相處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那麽快,兩個人坐在一起總是像有說不完的話。

端木元給凝華講他們之前在海上的經曆,這時候凝華才發現這世上也許真的有好的海盜。而凝華則給端木元講他們村子的一些經曆,還有那段她永遠不遠提起的母親被海盜所殺的記憶。

在凝華離開的時候,端木元便會百無聊賴的掏出林渡人留給自己的那本《天工紀要》,雖然他對上麵的術語似懂非懂,但是那些圖譜他是看的懂的,那些設計都精妙絕倫,尤其是重新設計的寒龍和浴火,原來那寒龍之所以稱之為寒龍的緣故不僅僅是因為它是寒鐵鑄造而成,因為在林家的設計之中加入了龍心和龍翅,這龍心就是刀的重心,一般刀的重心都在刀身偏下部。但是這把寒龍的龍心卻不是固定的,它講究刀人合一,刀隨著心動,龍心也會隨著你的想法不停的移動。普通人運用寒龍的時候隻知道寒龍要用血來溫,會變得堅韌而剛猛。卻不知道血溫隻是調整了刀本身的硬度和龍心的位置。

端木元看完龍心的設計忽然覺得那把刀放在獨孤冷的身上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隻可惜他不屬於自己,那麽一把神兵利器就這樣浪費了。

不過端木元覺得這《天工紀要》之中最有意思的倒不是這寒龍的設計,而是那一艘鐵船。那艘船全身都是用精鋼打造,而且船上的設計精妙無比,不過他很懷疑這艘船是否能浮在水麵上,要知道他從小到大見到的所有的船都是木頭的。

這樣的時間過得很快,他的傷恢複的也很快,大概半個月之後,端木元已經完全恢複了。

“你傷好了就要離開了吧?”凝華坐在端木元身邊有些失落地說道。

“嗯!”端木元點了點頭說道,“我和一個人做了一筆交易,而且還和一個人有一個約定,我要先完成這兩件事!”

“那你完成了呢?”凝華扭過頭眸眸含情地望著端木元。

端木元愣住了,他心裏喜歡凝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凝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是不是還要回到海上做海盜?”

端木元急忙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不想當海盜,我想……到這裏當個漁民!”

凝華聞言笑眯眯地望著端木元說道:“為什麽要到這裏來當漁民啊?大唐的漁村多的是啊!”

“因為……因為這裏有你!”端木元紅著臉說了出來。

凝華羞赧的低下頭。這時候端木元伸手緊緊抓住凝華的手,說道:“如果我回來,你能嫁給我嗎?”

凝華站起身,開心地向船頭跑去,一麵跑一麵說道:“我明天告訴你!”

端木元站在避險崖望著凝華的船駛向漁村,獨自一個人回到住處,他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兒,能夠早點聽到凝華的答案。他望著眼前無垠的大海,以前他在這片大海上和母親漂泊,那時候母親在的地方就是家,不過後來他就再也沒有找到家的感覺,直到遇見了凝華,他現在隻要凝華在,哪怕一輩子生活在這個漁村,應該也不會厭煩的。

端木元幾乎一夜未睡,眼前都是凝華的臉,耳邊是凝華的笑聲,鼻子裏是凝華身上的香味。他早早地爬上避險崖的最高處,望著漁村的方向,茫茫的海麵上空****的,間或有一兩隻海鳥飛過。但是他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在等待著那條小船的出現,然後看見船上滿臉帶笑的凝華。

時間一刻刻的過去,一直到中午他始終沒有看到凝華的船,平日這個時候凝華早已經來了。端木元的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嗎?不應該,他藏在這裏的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啊!

一直到傍晚時分,終於那條熟悉的小船出現在了端木元的視線之中,那顆懸在喉嚨的心終於放下了。端木元興奮地想那條船招手,隨著船一點點的靠近,端木元的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這船上的人並不是凝華,而是凝華的父親。

當小船停在避險崖的時候,端木元早已經等在哪裏了。他第一眼就看見老人額頭上的傷了,他急切地走到前麵關切地問道:“老伯,你受傷了?”

老頭用手遮住自己額頭上的傷,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有!”

端木元皺了皺眉,疑惑地說道:“凝華呢?”

“她……”老頭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她生病了!”

“生病了?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端木元滿腹狐疑地說道。

“嗯,昨天夜裏忽然病倒了!”老頭撓著頭說道。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端木元焦急地問道。

“剛剛蘇醒,她……她說想見你,但是又來不了……”老頭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去看她!”端木元對老頭說道,“走吧,咱們現在就出發!”

“啊?”老頭一怔,欲言又止,半晌才點了點頭上了船。

老頭揚起船帆,撐著舵,端木元坐在船頭望著漁村的方向,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遠遠的能夠看見漁村裏麵星星點點的光和嫋嫋的炊煙。

“老伯,凝華沒事吧?”端木元目不斜視地望著正前方說道。

那老頭愕了一下,說道:“小哥,應該沒有大礙吧!”

“如果這次我死了,別告訴凝華,就說我死了,不然她會傷心的!”端木元淡淡地說道。

“我……”老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哥,你說什麽死啊,活的啊?”

“嗬嗬,是他們要挾你來的吧?”端木元望著漁村的方向淡淡地說道,“凝華沒有生病,應該在他們的手上吧,他們打了你,讓你把我騙過去!”

“這……”老頭一臉驚訝地望著端木元的背影半晌才說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嗬嗬,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端木元笑了笑說道,“你臉上的傷應該就是他們打得吧!”

“對不起!”老頭忽然跪在端木元的身後,泣不成聲地說道,“是他們逼我這麽做的,我沒有辦法,我不能失去女兒!”

“我不怪你!”端木元搖了搖頭說道,“老伯,以後好好照顧凝華!”

“孩子,你……你明明知道我是騙你為什麽還要跟我走?”老頭疑惑地問道。

“如果我不去的話,凝華就會死!”端木元長出一口氣說道,“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願意!”

接著二人無話,老人盡量慢的劃著船,不過再慢時間也不會停下來。當船停在碼頭的時候,一隊人馬立刻從四周包抄了過來,為首的人正是獨孤冷,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命大,從那麽高的懸崖上摔下來都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