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逆海還生
“哎，你有沒有在聽啊！”女孩見凝華發愣輕輕推了推她道。
“嗯，嗯，我也聽說了！”凝華應和道，“我聽村裏人說那個驃騎將軍年紀好像不大！”
“是啊，好像才剛剛弱冠，見過的人都說他長相英武，而且尚未娶妻！”女孩一臉花癡地說道。
“那你有機會了！”凝華笑著說道。
“有什麽機會啊！”女孩歎了口氣說道，“聽說他與京城貴胄早已經指腹為婚，再說了，就算是沒有指腹為婚，人家也看見不上我這其貌不揚的漁女啊，倒是你，凝華，你可以試試，畢竟你是我們這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到時候就算是當不上正室，也可以當個偏房嘛！”
“我才不要給什麽驃騎將軍當偏房呢！”凝華腦海中閃著端木元的樣子，一臉期待地說道，“我要嫁，一定要嫁給一個大英雄！”
“哎呦呦，還大英雄呢，現在哪還有什麽大英雄啊，海盜倒是有！”女孩潑冷水道。
“那就嫁給海盜！”凝華笑著說道。
女孩一怔，驚異地望著凝華。凝華頓時覺得自己剛剛言語有失，趕緊說道：“開玩笑的！”
“哦，你可嚇死我了！”女孩輕輕拍著胸脯，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
凝華淡淡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走吧，咱們出去看看！”
“好啊！”女孩說著牽著凝華的手一起向外麵走，此時整個漁村到處都是歡騰的漁民。兩個女孩站在人群之中，隻聽“嗖”的一聲，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綻放開來，凝華望著天空的煙花，心想：你還活著嗎？
端木元被一陣炮聲驚醒，他發現自己正趴在海灘上，冰冷的海水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身體。他吃力地睜開眼，看著眼前黑色的大海，此時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沉入到了黑暗的海底，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不過，這是什麽地方？
他吃力地爬起來，覺得身體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疲憊不堪，一點力氣都沒有，索性就躺在沙灘上，仰望著遠處的煙花。這煙花將他的記憶再次拉回到了十年前，那是端木元記憶中第一次上岸，正趕上中秋節，母親帶著端木元走在街上，正巧一群海盜正被斬首，那一夜端木元久久不能入睡，他坐在床頭望著滿天的煙花，一臉茫然地問母親道：“娘，為什麽這裏的人那麽狠海盜？”
“因為海盜殺了他們的家人！”母親輕描淡寫的說道，語氣中毫無波瀾。
“可，可我們也是海盜，但隻殺那些海盜和鮫人，難道他們也那麽恨我們嗎？”年幼的端木元癡癡地望著母親，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母親伸手輕輕撫弄著端木元的頭，說道：“傻孩子，這世上的人都是瞎子和聾子，他們隻願意看到他們想看到的，聽到他們想聽到的。”
端木元似懂非懂地皺了皺眉。
母親輕輕低頭輕輕吻了一下端木元的額頭，柔聲說道：“孩子，以後上了岸千萬不要說你是海盜，也不要露出你的海盜紋身，知道嗎？如果你說了，就會和那些人一樣被砍頭！”
“可是，可是我會和他們說……”端木元瞪著清澈的眼睛說道，卻被母親止住了。
“他們是不會聽你的解釋的，記住了嗎？”母親說著將端木元攬入懷中，端木元靠在母親的胸口點了點頭說道：“我記住了，母親！”
是啊，世人是不會聽你的解釋的。幾年之後，當母親與那些鮫人交戰死在火海中之後，端木元卻在逃往的時候被官府擒獲。那個慵懶的縣官根本連問都沒有問，看了一眼端木元身上的海盜紋身立刻就將他打入牢房，準備秋後問斬。那段日子對於端木元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獄吏全部是附近漁村的人，他們遭受過海盜的襲擊，這口怨氣無處發泄，於是隔三差五就會給那些關押在監牢中的海盜們“加餐”，幾乎所有的刑具端木元都嚐試過了一遍。
直到半個月前，那個胖子的出現，他才得以離開那個地獄般的地方。說來，端木元還要感謝那個胖子。當他看見墜龍灣的時候，立刻就知道那胖子的目的是什麽了，他想要的是多年前沉入海中的南夷龍珠。關於龍珠的傳說，母親曾經和他說過很多次，而且他之前也見過很多海盜葬身在墜龍灣。
最後沒想到自己也差點死在南夷龍珠的身上，想到南夷龍珠，端木元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海藏囚徒的那場大戰，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後背被囚徒刺破的傷口，就在他手碰到傷口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他急忙扭過頭瞥了一眼那傷口，隻見之前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了，在傷口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隱隱的黑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實際上他也想不明白，他之前曾經聽母親說那龍珠威力無窮，如果一般人吞食龍珠的話必死無疑，可是為什麽自己沒事？端木元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腋下那如一張嘴一般的魚鰓，他之前和鮫人搏鬥的時候也曾見過鮫人的兩腋之下也有魚鰓，但是比自己的要大的多，幾乎是從腋下一直到腰部。
母親從小就告訴他並非是母親親生，而且不讓他將自己腋下的腮示人，難道自己和那些鮫人有什麽聯係嗎？
正在這時候端木元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著那腳步聲一點點的接近，他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將軍，這麽晚還要巡邏啊？”一個男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拿著國家的俸祿，就要保一方平安，這些地方都是薄弱的地方，必須要每天巡邏，謹防海盜和鮫人的襲擊！”一個聲音朗朗傳來。
端木元聽是官軍身體猛然一驚，如果落到他們手中的話，那真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他咬著牙吃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無法動彈。這時候他已經能隱隱看見火把的光了，怎麽辦？端木元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用力終於站了起來。他不停地喘著粗氣，剛要邁步向前走，頓時覺得自己的腳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一般，根本就無法動彈。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在端木元的耳邊回**。
“誰？”端木元警覺地問道。
“嘿嘿，他要是死了，那咱們就自由了！”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對對，他死了，咱們就自由了！”剛剛那聲音開心的說道。
端木元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他不但吞掉了南夷龍珠，同時還將那些海藏囚徒全部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綁住他的腿，讓他死！”一個惡毒的聲音喊道。
“放開我！”端木元厲聲嗬斥道。
“嘿嘿，你不是很喜歡逞英雄嘛，你不是很狡猾嘛，看這次你怎麽死！”海藏囚徒的聲音再次在端木元的耳邊響起。
端木元咬著牙拚勁全力，可是自己的雙腳就是紋絲不動。而此時那對官軍已經出現了端木元的眼前，一個漢子警覺地大喝道：“什麽人？”
端木元身體猛然一顫，他身體僵在原地。
“是漁民嗎？”剛剛那郎朗的聲音在端木元的耳邊響起，“你過去問問！”
一聲令下，一個士兵騎著馬快步來到了端木元麵前，他上下打量著端木元，隻見這年輕人身上**著上身，頭發蓬亂，滿臉的疲憊，看樣子像是一個落難的漁民。
“你是哪個村的？”士兵問道。
端木元抬起頭望著那官軍，微微一笑，可是根本說不出話來。
“怎麽不說話？”士兵疑惑地問道。
“怎麽回事？”這時候一個長相英武，身穿鎧甲，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已經騎著馬來到了端木元的麵前。
“將軍，好像是個落難的漁民，不過看樣子是個啞巴！”那士兵回答道。
年輕的將軍端詳著端木元，半晌兒說道：“你是這附近的漁民嗎？”
端木元趕緊點了點頭。
“嗯！”年輕的將軍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士兵說道，“送他回去！”
“是！”士兵朗聲答道。
年輕將軍長歎了一口氣，驅馬繼續向前行進，就在他剛剛走過端木元的時候，下意識的扭過頭瞥了一眼端木元，瞬間他的眼睛像是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一般，臉色旋即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是海盜！”年輕將軍大聲喊道。
士兵們立刻警惕了起來，呼啦一下子將端木元圍在了垓心。端木元心道這次真是完蛋了，即便想要反抗身上也根本就不聽使喚。
年輕的將軍騎著馬再次回到端木元麵前，他細細的打量著端木元，冷笑了一聲說道：“差點被你蒙混過去，把他綁起來！”
一聲令下，幾個士兵五花大綁將端木元牢牢的捆綁了起來。
“等死吧！”一個聲音在端木元的耳邊響起。
“我們要自由了！”另外一個聲音中掩飾不住興奮地說道。
“哼哼！”端木元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猜怎麽著？如果我注定要死的話，我也會在死之前先毀掉我身體裏的龍珠！”
“什麽？他要毀掉龍珠！”一個聲音警惕地說道。
“那……那我們不就，不就完了！”另一個聲音膽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