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別

“大俠,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一點也不敢騙您。”飛虎山三聖中的獨眼龍一臉的諂媚之相。

“你們是叫什麽來著?”衛雲帆一直叫不對他們的名字,“飛虎三三聖?不對不對,飛虎三山聖?”

“不敢不敢,在各位大俠的麵前,我們怎麽敢稱得起這個聖字。”獨眼龍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求求各位大俠,放過我們吧。”

沈心遠跟他們還真說不上有什麽仇怨,自然不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擺了擺手就放他們離開了。

“怎麽這麽倒黴,跑了這麽遠還能遇到他。”

沈心遠的耳朵很靈敏,這三人離開時低聲嘟囔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不過並不將這個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將懷裏的三朵一重九葉花送回連山派。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別的事情發生,一行四人順利地回到了連山派,花費的時間比他們預計的還短了半天。

“小師叔。”一進連山派的大門,就有不少的弟子向沈心遠打招呼。聽到這個稱呼,不僅盧青、公輸門和衛雲帆有些驚訝,就連沈心遠自己都有些詫異。

“是在叫我嗎?”沈心遠怯怯地拉了拉衛雲帆的衣袖,低聲問道。

“應該是在叫你,畢竟他們的掌門是你的師叔,按輩分來說,咱們幾個裏麵也就隻有你能稱得上是他們的師叔了。”衛雲帆的這番話有些拗口,但是也並不難理解。現在連山派這些年輕弟子大多都是掌門的再傳弟子,按輩分確實應該喊沈心遠一聲師叔,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知的這一消息。

“小師叔,掌門正在等著你們呢。”迎上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帶他去見掌門的弟子,他的年齡要比沈心遠大上幾歲,所以在師叔的前麵加了個“小”字。

“好的,有勞帶路了。”沈心遠應了一聲,但是還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

這名弟子看了看小黑,沒有挪動腳步,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也難怪,盧青側騎著小黑進連山派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麽大的狼並不多見,不少弟子聞訊趕來參觀,也有不少弟子圍了過來,時刻防備著眼前這頭巨狼暴起傷人。好在小黑極通人性,自打進了山門,便在這進門的廣場原地坐了下來,任由這些弟子參觀。

“這位是禦虎莊的盧青,這是小黑,是她養的靈獸。”沈心遠向他介紹著。

“小黑。”盧青的性格大大咧咧,但此時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輕喚了一聲,然後向著小黑揮了揮手。小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個轉身便從大門處鑽了出去,隱在山林裏不見了蹤影。

“各位,請隨我來吧。”帶路的弟子向盧青行禮致歉,然後才向四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掌門,小師叔來了。”又來到了內院的屋子前,通報了一聲之後,那名弟子便退下了。

“進來吧。”屋裏傳出掌門的聲音。

“師叔。”沈心遠推門進去,深施一禮,其他三人也隨著行了個禮。

“這位是衛雲帆,上次隨我一同來的,您是見過的,這位是公輸門,這位是禦虎莊的盧青。”沈心遠將幾人一一介紹給掌門。

掌門一眼便看到沈心遠懷中鼓鼓囊囊的,喜悅的神色爬上了眉梢:“師侄可是找到了一重九葉花?”

沈心遠將懷中的包裹掏了出來,放在麵前的桌子上。這幾天他都是在睡覺時將花種在土裏,天亮啟程時又重新挖出來,這個包裹花的布粘上了不少的泥土,此刻這些泥土還沒有幹。

掌門打開包裹,裏麵的花十分完整,一點根須也沒有傷到,更不用說傷到葉子了。

“好好好……”掌門十分滿意,連說了幾聲好,又叫了一名弟子進來,“來啊,你把這個拿到藥堂,讓他們按照方子製作,然後持我的手令,去藏書閣將《正奇經行氣法》取來。”

“是。”那名弟子領命退下。

不多時,這名弟子又回來了,將《正奇經行氣法》交到了沈心遠的手上。

“師侄,這是我答應給你的報酬,而且,你一次帶回來三朵花,解了我派的燃眉之急,看在我與你師傅的情誼上,我還可以再答應你一個要求,你隨便提,能滿足的我會盡量滿足。”掌門看起來十分高興。

“您是長輩,我能幫上忙已經很滿足了,哪裏還敢向您提要求?再說了,我現在除了武學,也沒什麽需要的。”沈心遠說道。這倒不是客套,而是他的心裏話。

“那這個要求就先存著,等你什麽時候需要了,再來跟我說。”

“好吧。”麵對掌門的如此熱情,沈心遠也不再推辭。

“對了,師叔,你們為什麽這麽迫切的尋找一重九葉花?”沈心遠一直有這個疑問。這一重九葉花的藥效與人參差不多,但其長成所花的年歲極長,所以藥力較同年歲的人參更強,若不是有什麽致命的威脅,也不會如此急迫的尋找這味藥。

“唉……”還沒說話,掌門先歎了口氣,“師侄有所不知,這附近有個村子鬧了瘟疫,索性封鎖的快,並沒有大規模傳染。而我連山派以醫藥立足,遇到此等事情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又是瘟疫……”沈心遠低聲說了一句。

“師侄說什麽?”這句話被掌門聽到,但是聽的不真切,隻好出聲詢問。

“沒什麽。”沈心遠連忙擺手,“這次瘟疫可有應對之法?”

“這也正是症結所在。”掌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場瘟疫並沒有什麽好的應對之法,對症下藥也沒什麽療效,我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所以也隻能用這些藥給患者吊命,讓他們再撐一段時間,我們再想想辦法。”

“原來如此。”衛雲帆插話道,“沈兄,這不是與上次咱們遇到的類似嗎?”

“這位小友,此話何意?”掌門問道。

沈心遠將竇家莊之事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隻是並沒有說自己也中蠱之事,畢竟掌門也算是自己的長輩,他與師傅關係匪淺,若是聽說自己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定會擔心。讓長輩平白擔心,實屬不孝。

“蟲行之脈……”掌門聽完之後沉吟了片刻,然後叫人進來,“來人啊,派幾個弟子去東乾村,讓那裏的人注意一下有無蟲行之脈出現。”

弟子領命退下後,掌門的神色稍有舒展:“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好過我們這些無頭蒼蠅。”

又閑聊片刻,掌門又吩咐人收拾出幾間客房,讓他們在此小住幾日以作休整。四人也累了幾天了,便沒有推辭,在連山派住了下來。

這幾日,沈心遠又拿自己采的藥與連山派換了一些盤纏,總共換了十幾兩銀子,也算是不少了,足夠他們用一陣子的了。盧青則似乎不太適應這麽多人的狀況,更喜歡與小黑一起,所以白天幾乎見不到她的人,隻有天快黑了時她才從山林中回來。

練功方麵,沈心遠照樣沒有落下。《正奇經行氣法》是一本非常不錯的內功,可以拓寬經脈,增加招式的內勁,而且這部功法創立的初衷是用來強身健體的,所以保養的效果也十分顯著。掌門更是親自指導,沈心遠對這部功法的理解更加透徹。

幾天後,四個人休養的差不多了,於是商量了一下便決定離開。一切準備妥當,沈心遠去向掌門辭行。掌門並沒有過多的挽留,隻是囑咐他一路小心,儼然已經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後輩。

“師叔,那個東乾村的疫情怎麽樣了?”臨走前,沈心遠問了一句。

“說來也奇怪,東乾村的瘟疫幾天之內忽然好轉了,至今也未查出原因。”掌門搖搖頭,這兩天他也在為此事發愁。

“師叔也不要因此憂心,說不定隻是其中哪幾味藥對了症,日後定會有所發現的。”沈心遠安慰了幾句,然後拜別了他的師叔。

“接下來你們打算去哪?”此間事了,公輸門問起了接下來的打算。

“不知道,大概會去徐州城的青雲觀吧,在那裏說不定能求到一本好一點的武功。”沈心遠也歎了口氣,他對前程也有些迷茫。

衛雲帆自然不用說,沈心遠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那我就跟你們一道吧,反正我也沒有想去的地方。”公輸門說道。

“唔……去城裏嗎?那我還是不去了,正好回山莊辦點事情。”盧青猶豫了一下,她本想就這樣一直纏著公輸門,奈何在人口密集的城鎮裏,她和小黑實在有些行動不便。

公輸門也是借此想要擺脫盧青,他實在不敢與盧青再接觸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誤了人家姑娘的終身。可他哪知,他們兩人互相之前的牽絆隻會越來越深,就算到了生命的終點,也會一直延續。

四人一獸結伴順著官路走了一陣,一路上,小黑巨大的身形與凶殘的外表引得不少行人紛紛側目。在一個路口,終於到了分別之時。

“唉,等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盧青的語氣有些幽怨,這不像是他的性格能講出來的話。

“盧姑娘,你也保重。”公輸門罕見的向盧青到了個別。他聽她這樣說,不知怎的,心頭也忽然難受起來。

“有這句話就足夠了。”盧青的眼睛彎了起來,想必隱藏在麵紗下的是一副開心至極的笑容。

“後會有期!”四人互道一聲分別,盧青便側坐在小黑身上,鑽進樹林裏不見了蹤影,沈心遠三人則是沿著官道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