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死了

“看,這就是你們剛才找的那個店主,你們看完就知道為什麽警察筆錄上沒他的事兒了。”段興聽完兩人的講述後,指著屏幕上的人說道。在電腦畫麵上,一個男人提著扳手站在便利店前,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轉身逃離。

段興暫停了畫麵,本來模糊的畫麵此刻變得十分清晰,在段興鼠標的劃動下,畫麵不斷放大,停留在店主跌倒的地方。

“你看,這兒,有一攤水跡,那個老板尿了。”段興嘿嘿笑了起來。

刑玉路對段興的惡趣味十分無奈,伸手按了播放鍵和快進鍵。畫麵快進不久後就出現了手電燈光的晃動,繼而警車救護車也來了。但女人被襲擊的監控並沒有找到,那個區域的攝像頭被破壞掉了,看來這的確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

段興說道:“這個老板在那兒吹牛逼呢,報警的根本不是他,他也沒敢救人。而且受傷女人的脖子上也留有針眼,那東西並非沒有下手,而是已經得手了。”

“你的意思是我剛才都白問了?”李誌明反問道。

段興聳聳肩答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猜得沒錯,雖然女子受攻擊的地方攝像頭先一步遭到了破壞,還沒來得及修繕。在小區現有光線條件下,那個老板應該是可以看到女人受襲的地方,也就同樣可以看到那東西。雖然不排除他可能依然在吹牛逼,但肯定有真實的部分存在。”

“三個問題,第一,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第二,視頻為什麽這麽清晰,這比交通攝像頭還清楚,小區內的監控不可能安裝如此清晰的攝像頭?第三,你們這群人到底是幹什麽的?”李誌明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刑頭略一思索便答道:“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所以我們才來的。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清楚,段興不是技術人員,這是研發部開發的程序,隻需安裝並運行程序,就能迅速把靜態或動態圖像變得清晰,一切都是自動的。第三,一言難盡,回頭再給你解釋,你先做好任務再說。”

“結果出來了。”旁邊一個類似於pos機器的東西響了起來,段興順手抄了過來。

先前李誌明他們把所有搜集來的毛發取出一小段後,放入了這個機器中進行檢測。如今它正吐出一條紙帶,紙帶上有塑料薄膜封住了一個個毛發樣本,並在下方進行了標注。段興看了看道:“都是狗的。”

“看來咱們的思路有點問題,也可能是那個老板誤導了咱們,那東西或許沒有毛發,也或許我們沒有找到,這些都有可能。”刑頭說道。

段興繼續看著紙帶上的內容,卻猛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滿臉興奮的說道:“非也非也,那就是個狗。”

“哦?”刑玉路接過紙條看了起來,也迅速發現了問題:“這根灰黑色的毛發雖然是狗的,但數據分析說,這狗至少身長一米七以上。倒不是說沒有這樣的品種,而是這種狗絕對不準在市區內豢養,大型犬的飼養是有規定的。就算在家偷偷養,也不太可能,狗可是需要遛的,居民見到了肯定會有人舉報給相關部門,也同樣會聯係到襲擊事件。”

“那麽結論就有了,”段興的手一攤說道:“高大的狗毛生物,有智慧,而且智慧不低於一般人,會設計監控盲區進行襲擊,並逃避路徑上的監控。動作迅猛,力量很大,有利爪可以抓傷人,對了,還會用針紮人,不知道作何用處。對了,組織對被襲擊者針孔附近的提取物中發現什麽殘留了嗎?”

“資料上說沒有。”刑頭道。

李誌明問道:“那女人體內的精液是怎麽回事?”

“我問一下,資料還沒更新。”說著刑頭打了個電話,通話結束後他苦笑一聲道:“並非是犬類的,是人的體液,據當事人交代受襲當晚她去**,因為怕老公發現,所以口不擇言的說是怪物侵犯了她。戰略部的這幫家夥,資料竟然也不知道更新,真是該死。”

“這下就明白了,看來抓痕是為了製服被襲擊者,那麽針孔是做什麽用的呢?得先抓住才能知道真相。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段興又問道。

刑玉路扭頭看向李誌明,問道:“誌明,你怎麽看?”

“抓捕大致可分為誘捕,蹲守和撒網三種,咱們還有別的支援嗎?”李誌明想了想問道。

段興搖搖頭又點點頭:“也有也沒有,人是就咱們仨,但各種設備有的是,隻要你想得到,咱們就做得到。”

“那麽誘捕和地毯式搜索的撒網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咱們根本不知道誘捕條件是什麽,咱們也沒能力封鎖小區的所有進出口,甚至連一座樓都無法完全封鎖,看來咱們隻能蹲守了。”李誌明道。

刑玉路點點頭:“我也這麽看,但咱們不能守株待兔的傻等,咱們這樣做.........”

在設立了紅外監測探頭後,三人紛紛躲藏起來,開始了漫長的蹲守。接下來便是怪物出現,段興追趕,李誌明利用自己的異能鬼瞳擊怪物,而刑頭則竄出來一拳轟飛再度爬起的怪物。

怪物被刑頭打飛出去,撞在了一根歐式路燈上,瞬間整根路燈金屬杆傾斜了不少,連底座的四顆固定螺絲都被連根拔起來了兩顆。這次它再也難以爬起來了,刑玉路走到段興身邊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小傷。”段興笑道。李誌明剛才隻是用鬼瞳觀察著段興身體的正麵,也沒有具體分析他的動作,現在這才發現段興的後背上被抓了幾道。此刻皮膚外翻十分可怕,好似刀傷一般。而那些所謂的防彈材質,顯然沒有抵擋住那個怪物的利爪。

“沒事兒就好,搭把手,咱們把這東西綁起來,再給它注射點高濃度麻醉劑,就算有可能整死也不能掉以輕心。”刑頭道,隨即扭頭對李誌明伸出了大拇指:“你做的很好,看來你很適合這個工作,而鬼瞳也很適合你。”

段興顧不上處理傷口,返回車上拿了一些帶有顯示器和測量儀的特製繩索、麻袋和鐐銬等一係列東西,把那個怪物給綁了個結結實實,並且還給它套上了麻袋,還打了兩管子應該是麻醉劑的**。刑玉路單手就把那東西給拎了起來,然後抗在肩頭,大步流星的就要往停車場走。

李誌明問道:“聽叫喊聲,這東西不是剛剛襲擊了個男人嗎?傷者情況如何?我們不援救嗎?”

“我們的身份不能公諸於眾,盡可能的別暴露,否則後期很麻煩的。現在鬧的動靜夠大了,別耽擱時間了,走吧,會有人接手的。”刑頭恢複了陰沉的麵容說道。

李誌明的心裏不禁有些嘀咕,雖然當初選擇做一名警察是出於熱衷冒險的本性,與什麽正義和奉獻無關,但他依然記得作為一名警察該做什麽,即便他現在不再是警察了。

見死不救,難道刑頭和段興是壞人嗎?李誌明不知道,但他們應該不是什麽好人,若是好人他們就不該用親朋來威脅自己,可是他們明明是在抓一個對人有威脅的怪物,那麽這個組織究竟是正還是邪呢?

李誌明的思路被段興的聲音打斷,隻聽他說道:“戰略部,我方發現受傷者,任務已經完成,請聯係社會部門進行救援和收尾吧。”

走在前麵的段興回頭衝李誌明笑了笑,他或許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笑讓李誌明心頭如釋重負,看來這個組織是有良知的。李誌明的內心漸漸鬆動了,不再隻是因為脅迫而效力於此,潛在的逆反和抵抗也在慢慢融化。

那東西被塞入了後備箱裏,三人上了車正準備發動車子離開,但他們的耳機中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被捕目標生命體征在逐漸消退,請快速查看,必要的時候就地進行注射搶救。”

三人再度下車,刑玉路從後備箱裏把麻袋扯了出來,打開麻袋他們卻驚奇地發現,那個怪物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而且並不高大威猛,整個人好似縮水了一般,足足小了一圈。

段興拿出來一個盒子,裏麵是幾支電子注射器。刑玉路拿著有條不紊的紮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進行皮下注射,男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露出了淒慘的笑容:“異人,你們是救不了我的。”

“怎麽?你知道我們!你是黑雅的人還是七組的人!”刑玉路大吃一驚道。

男人回光返照,顯得無比亢奮,他哈哈大笑起來:“我是誰的人重要嗎,正如你們知道黑雅和七組一樣,我們也同樣知道你們,自然科學研究院。我失敗了,被組織放棄了,但你們也不會成功!勝利永遠屬於我們!”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起來,捆住他的繩索上的電子檢測器“滴滴”的響個不停,最終歸於平靜,而那個男人也失去了氣息。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