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啥意思?
門口似有異響,老當一臉不耐地看過去,一雙綠色的眼睛格外瘮人。
老道士一個腳滑,摔得齜牙咧嘴。
“你來這裏做什麽?”老當緩緩走出,蹲在老道麵前,眼中的綠光越發強盛,“知不知道這裏很危險?”
“知、知道……”老道士結結巴巴道,“可是好漢,我跟你沒仇沒怨的,您不能害我啊!”
“這是什麽?”老當看著指針轉得歡快的羅盤。
老道士閉了嘴。
“不說?”老當看看一旁僵硬的富窯,知道他是被下了屍咒,如今被老道士以趕屍術操控行走,也的確不容易。
老當:“不如我也給你下個屍咒?可你要明白,我的修為是你的幾百倍——到時候你便再也無法清醒。”
老道士一個哆嗦,好懸沒尿褲子。
“我說!”他閉緊了眼,不敢看老當抬起的手,隻盼自己能說話快一些,好得了這位祖宗的喜歡,能被手下留情,“這個羅盤是用來尋找十尾狐的尾巴的!”
“哦?”老當看了眼門內,又瞧了瞧木頭一般的富窯,衝老道噓了聲,“去那邊說。”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道一瘸一拐地跟過去,將始末交待了個十足。
“也就是說,尾巴其實是在易天天的身上?”
老道士急忙撇清關係:“我隻是推測,但沒有親眼看見!”
老當若有所思。
今夜他在小巷中分明聽到了“小狼妖”三個字,或許那時正是二王子占據了易天天的殼子,隻是時間太短,並未來得及跟他多說幾句。
可,當時他還聽到了旁的話——
是,回妖界?!
二王子為什麽要回妖界?難道是得到了十尾狐的尾巴?
莫非他身上有什麽法器寶物?
把尾巴藏了起來?
老當看了老道一眼,威脅道:“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就把你變成真屍!”
老道連跑帶爬地奔了出去。
“等等!”老當突然間改了主意,看著頓足聽訓的老道士,腦中有了個絕好計劃。
少頃。
老當推門進去,易天天正幫小狐狸掖被角。
他細細打量著易天天,從上到下、無一遺漏——果然在他的腳底發現了一處小秘境——秘境中十條尾巴正搖曳!
當然,那個醜不拉幾的包著古道法書的包袱並沒入他的眼。
老當又驚又喜:沒想到二王子不聲不響的,居然給他這麽大一件喜事,果然是囍房哪!
看樣子,易天天並不知道尾巴的存在?
這就好辦了!
易天天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隻是符離睡了,他壓低了聲音道:“你看我做什麽?”
老當喚了門口的老道進來。
“他有辦法找到符離的尾巴。”老當指了指道士,補充道,“我威逼利誘的,所以他說的必然是真話。”
老道賠著笑:“是的,是的,貧道不敢說假話。”就算說了假話也是被那綠眼妖怪逼的——天打雷劈也劈不到他!
易天天沉默地聽完。
看向老當:“又是西北方?”
老當知道他心有疑慮,也不再瞞著:“易天天,其實西北方是通往妖界的,符離是妖精,我們去妖界必然尋到辦法——而且我最初帶你去西北方,也是為了尋求妖界的幫助。真的。”
“妖界,很樂於助人嗎?”易天天問他。
“當然。”老當眼睛眨也不眨地回道。
“砰!”
一聲巨響,易天天一驚,竟是屋頂破了個大洞!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灰狐狸被砸得七葷八素,踉踉蹌蹌地起了身,看向老當:“死狼妖,你下手也忒狠!”
她就偷聽了兩句話,至於摔這麽狠嗎?!
老當伸手甩出一條黑劍:“今日不將你戳成串,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灰狐狸瞬間變成人形,跪地、雙手奉上多串珠寶。
然後稍一偏身,從跪老當變成了跪易天天。
她將眼眨的飛快:“小道士,我把珠寶送給你,你別讓他打我好不好?”
易天天:……
他輕咳一聲,覺得灰狐狸也不算罪大惡極,道:“老當,放了她吧。”
戳成串什麽的,太血腥、太暴力了。
老當一巴掌拍他腦袋上。
“易天天,你是不是蠢到家了?啊!你忘了上次她是怎麽抓走你的嗎!”就那麽一不留神,這狐狸就跑得毛都沒影了,他為了找過來,他容易嗎他!
“反正不能殺。”易天天看著他,不退不讓,“你別忘了,我是主子,你是仆人——這可是你說的!”
嘿!
老當又一巴掌甩上。
雖然你說話像二王子,可你的智商不像啊!不把主子打得聰明些,他就不是忠肝義膽的好仆人!
許久。
易天天捂著發麻的腦袋蹲在地上,可憐兮兮。
老當也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殺灰狐狸,但是要在她腦中施咒——以防她突然來襲!
灰狐狸算是個識趣的,明白自己不是老當的對手,又無處可逃,承諾自己不會再下手了——為防再有差池,灰狐狸還決定要跟他們一起去妖界,待事情了結之後便解開這咒術。
夜色終於消散,陽光普照,幾人(妖)都達成了美好的約定。
行西北方、去妖界!
其實,富窯本是不想去的。
可看著符離蔫蔫地趴在易天天的肩頭,他總放心不下——之前符離丟了三條尾巴的樣子他見過,斷尾會疼而且臉上會生狐狸毛,喪狐說是因為尾巴距離她太遠所致。
可如今,她丟了十條尾巴,怎麽還是好端端的人模樣?
難道尾巴就在近處?
他不由想起老道士的羅盤。
此時諸人都在走路,易天天是人類,又背著沒有精神的符離,很明顯地落下了一截。富窯正好攔在他麵前,質問:“易天天,符離的尾巴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老當跟老道士互視一眼:這缺心眼的死肥頭是怎麽知道並確信的?!
“不在。”易天天繞過他,繼續走。
“不許走!”富窯薅了他一把。
易天天的眸子突地一冷,看向富窯。
富窯一愣,鬆了手:“你……”
隨後又見易天天的眼睛溫和了起來,仿佛耐著性子一般安撫他道:“富窯,你對我的偏見可以日後再談。現在我們隻有去妖界這一個辦法,或許符離撐不下去了……到那時我會償命。”
說完便繼續走。
“你……”
易天天的這番話分明就是在覺得他無理取鬧。
富窯沒有再去追,而是看向自己的手——方才他碰到易天天的時候,隻覺得冰涼,根本就不是人體該有的溫度。
而且易天天的眼神,也很不對勁……
難道,易天天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