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衝 動
念玫和玄珠在巡警隊的長椅上坐著，念玫閉著眼睛，頭仰著靠在牆壁上。
玄珠覺察到念玫睡著了，把她的頭放到自己肩膀上。念玫沒有睜眼，稍微挪動了一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辦公室裏，兩個剛剛襲擊念玫的痞子被手銬各銬一隻手，劉警官在問話。
劉片警用筆敲著桌子：“監控都拍到了，你們抵賴有什麽用啊？！” 其中一人繼續抵賴：“真的是她先潑我的！” 劉警官反問：“你幹什麽了人家要潑你？” 他一斜眼，梗著脖子不說話。
這時遠處傳來嘈雜聲，隻見玄梁急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袁飛。
玄梁經過睡著的女兒，看到她被弄髒的衣服和疲倦的容顏氣不打一處來，他二話不說朝兩個小痞子衝上去，但早就預見到他會有這種反應的袁飛從後麵死死拉住他。
玄梁衝袁飛吼道：“你們攔著我幹什麽？這幾個兔崽子砸了我店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現在又來欺負念玫！”
袁飛當然不會鬆手：“玄梁你要冷靜！” 玄梁吼道：“冷靜個屁，你們管不管？！”
袁飛勸道：“這不正管著呢嗎，你先回去，這事有派出所處理。” 玄梁咬牙切齒地：“我跟姓朱的一家沒完！” 說完，玄梁衝出派出所。
念玫被吵醒，她看著爸爸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想要站起身，但還是沒有動。從剛剛進門到玄梁衝出去，一共也隻看了她一眼。
玄珠見此情景，眼中露出深深的悲哀。或許她之前的看法並不對，玄梁並不是沒有變而是變得更加不成熟。
玄梁可以說跑就跑，但袁飛需要留下來處理一些手續上的事情。
袁飛大小也是個隊長，麵子怎麽說也是有一點的。很快就把幾個手續都處理完，這才來到玄珠和念玫麵前。
袁飛看著這個跟念玫靠在一起的女人，問：“你是，玄珠吧？” 玄珠拉著念玫站起來：“袁哥你好。”
袁飛點頭：“你好，聽你姐說，你回來了。”袁飛停頓片刻，沒有繼續往下問，噓出一口氣：“這邊已經處理好了，我送你們回去。”
念玫突然開口：“不用了，我跟小姑一起回。” 袁飛愣了下，卻也沒有再堅持。
念玫拉起玄珠的手：“小姑，咱們走吧。” 玄珠看了袁飛一眼，與念玫一同向前走去。
袁飛望著兩人的身影走遠若有所思。
大力跟兩人打了照麵，看著離開的玄珠和念玫，同樣難掩驚訝的表情。
倆人離開之後，大力才跑到袁飛麵前：“師傅！” 袁飛看著大力問：“你怎麽來了？”
大力撓了撓頭：“我聽說念玫被襲擊，就立刻跑過來看看。” 袁飛沒給他好臉色：“淨湊什麽熱鬧！”
大力立刻搬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念玫可是‘4·17’案的核心人物，她身上發生任何事都要關注，那怎麽能算是湊熱鬧呢。念玫身邊那女的誰啊？” 袁飛搖了搖頭，他算是拿這個大力也沒什麽辦法：“我小姑子，玄珍的雙胞胎姐姐。”
大力恍然大悟：“啊，怪不得。” 袁飛不解：“什麽呀就怪不得？”
大力趕忙解釋：“沒什麽，聽說她很多年不回家，這家人真挺奇怪的……” 說到這裏，大力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嘴。
袁飛卻並沒有生氣：“你沒說錯，這家人是挺奇怪的。” 大力有些不信：“您別嚇唬我……錯了就是錯了！”
袁飛也懶得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問道：“你天天研究田海鵬，研究出什麽結果了嗎？”
袁飛邊說邊往外走，大力趕緊跟上：“如果當時玄梁看到的那個跟蹤者就是田老師，那他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案發現場，那他在擔心什麽呢？難道他和念玫……”
袁飛不接話，消失在派出所門口。
“師傅，等等我。”
衝出派出所的玄梁，騎上電動車一路直奔朱文生居住的小區。
玄梁衝進小區大門，保安邊喊邊追。玄梁不管不顧地往前騎，保安用步話機叫人。
“有人要往小區裏闖，快過來兩個人！”
玄梁衝到別墅區朱文生家門口，剛剛下車就被兩個保安抱住，後麵還有增援的保安陸續跑來。
玄梁一邊跟保安撕扯一邊衝別墅裏喊：“姓朱的你出來，出來！” 朱文生披著睡衣出來站在門口，邱文靜也被驚動了，小跑出來。
相鄰別墅的鄰居有的出來，有的在窗口看。邱文靜衝保安喊道：“誰讓他進來的啊？”
保安趕緊解釋：“他騎著車就往裏衝，我們攔不住他！”
玄梁看到朱文生兩口子，吼得更大聲：“我警告你朱文生，你要是再敢讓人騷擾念玫，我玄梁的這個命不要了也不放過你們全家！”
邱文靜叉著腰站在門口：“你這條賤命還敢來威脅我們？我們沒去找你償命你還闖到我們這兒來了？來，你們放開他，看他敢踏上我們這台階一步！”
玄梁一聽，當即怒從胸中來，衝上台階。
保安見狀立即衝了上來，朱家的管家跑出來。
拉來拽去的幾下，有個保安腳下使了個絆子，玄梁立刻就從台階上栽了下來。
幾個保安立刻撲上去按住了他。正在鬧騰間，閃著警燈的車開過來。警察下車，簡單詢問情況之後，把玄梁和幾個保安一起帶走。
第二天清晨，玄梁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袁飛在後麵跟所長打完招呼追出來。
袁飛追上玄梁，忍不住說道：“你說你這是鬧的什麽嘛？這是什麽時候你知道嗎？你再把我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給鬧沒了案子還破不破了？”
玄梁破口大罵：“愛破不破，他們活該！你跟他們都一樣，沒一個好東西。” 袁飛也是有脾氣的：“玄梁，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玄梁吼道：“我腦袋進水了，你腦袋還進糨糊了呢。” 袁飛冷笑：“對，我腦子是進糨糊了才一大清早來這兒把你撈出來，那我就應該公事公辦，讓他們拘你幾天，就應該讓你在裏麵多待幾天，好好想想自己這都是幹了些什麽破事兒。”
玄梁伸出兩隻手，送到袁飛麵前：“你別光說，有本事現在就給我送回去。” 袁飛不屑地搖了搖頭：“玄梁，你個人的事兒我以後都不會再管。你，不值得。” 秀媛攙扶著玄梁進屋，玄梁表情痛苦而扭曲，忍不住慘叫。玄梁輕輕躺在**趴下。
念玫和玄珠聽見動靜跑出來，念玫遠遠地站在臥室門口，眼神中有擔心卻沒有靠過來。
玄梁看到門口的念玫，立刻喊道：“你回屋，我沒事。” 念玫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玄梁立刻提高聲音：“讓你回屋！”
念玫看著父親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回屋。
這時袁飛走了進來，把手裏剛買的紅花油交給秀媛。
玄珠小聲問袁飛：“玄梁他，這到底怎麽回事？”
袁飛解釋道：“你哥認為那兩個小流氓就是朱文生指使的，從派出所出來就去他們家了，結果，跟保安和他們家的人打起來了……”
玄珠看著玄梁，跟念玫一樣，輕輕歎了口氣。
袁飛對秀媛說：“嫂子人給你送回來，你們早點休息。” 然後又輕聲對玄珠說：“玄珠，我們聊聊？”
上午九點，鑫源集團的前台剛剛打開門上班，正在整理工位的時候。兩名警察突然出現，亮明身份之後，要求立刻去見她們的老板朱文生。
前台小姐帶領他們走入朱文生的辦公室。
朱文生見到他們好像並不意外，甚至調侃道：“喲，這是不是抓到殺死我兒子的凶手來報喜了？”
小軍板著臉亮出手續：“朱文生，你涉嫌指使他人故意傷害誠益高中高一（2）
班的學生玄念玫，麻煩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朱文生皮笑肉不笑：“哦，這事你們查得快，作為一名守法公民一定協助，現在就走吧。”
朱文生說罷站起身。小軍愣了愣，與警員對視一眼，都感覺朱文生的反應有些蹊蹺。他們讓到一邊，朱文生主動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