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劃地為牢
霍然也緊張地道:“如果是朝另一個方向去的話還好,我怕的是,那子彈根本就是朝那貓去的,隻是被我們和那貓之間的什麽東西過濾掉了,因為剛才我們隻是沒看見那子彈有在貓的前麵出現的痕跡,而根本不知道子彈到底哪去了。”
胡大頭被我們傳染,也緊張兮兮地說:“完了,就這麽一段距離,我們就和這破貓不在一個空間了,這不是人鬼殊途了嗎?”
呂三緊張地自欺欺人道:“大家都不要緊張,好好想一想,分析分析,應該可以找出其中的原因的。剛才我們隻是轉身向後跑了幾步,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如果再回去剛才呆的地方,情況應該就會好轉的。”
剛才我們呆的地方,現在那女屍正在那反反複複地練習鯉魚打挺,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們正在焦急,我突然間又發現了一件事。剛才我們呆的地方,地上有一個直徑大概三米的橢圓型圖案,圖案都是一格一格的,有點像是烏龜背上的紋路,我們正在那圖案的正中。而現在,我們跑了十來米過後,現在腳踩的地方,還是那個圖案的正中!
也就是說,我們剛才都是在原地踏步走。我身上的血液開始驟然降溫,一下子冷得難受起來,我一開口,上下牙齒都在打架,顫聲道:“呂哥,我們不用往回走了?”
胡大頭聞言詫異道:“怎麽的?你想到辦法回到人間了,這鬼地方分明就是和我們剛才呆的地方割離了空間的。”
我嘴裏發苦,道:“你們看看腳下,我們是不是壓根就沒動過,根本就呆在剛才的地方,還回到哪去啊?”
他們聞言,忙低頭去看腳下,看完後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的,驚恐交加。霍然苦澀地道:“不錯,我們剛才都在原地踏步,這是怎麽回事啊?分明感覺那女屍朝我們來的時候,我們跑出了十幾米啊,而且,如果我們現在是在原地的話,那剛才那女屍朝我們來的時候,也到了我們呆的地方,現在怎麽會離我們這麽遠啊?”
話沒說完,我們就感覺到好像周圍的環境一下子模糊了一下,然後就看見那女屍仰麵朝天地躺在了我們麵前。真正的近在咫尺,如果夠友好的話,伸手就能把它拉起來,連屍臭我們都聞到了。
胡大頭又驚又急,罵霍然道:“你個倒黴孩子,說破它幹什麽,沒說破的時候,我們還能跟這位女同誌隔著一層空間,遠遠地隔岸觀火,相敬如賓。這下好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等會它發起飆來,就承包給你了啊。”
呂三滿頭冒汗,道:“不錯,胡大頭說得對,這地方好像是給了我們一個什麽暗示,讓我們覺得自己已經跑出了十幾米,但是一旦有人說破後,暗示就失去了作用,就會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
我道:“會是什麽暗示呢?以運動的錯覺來看,如果有暗示,則肯定就是參照物的暗示了,我們跑的時候,感覺兩邊的環境在向後退,才會感覺到自己在前進。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剛才跑的,並不是我們,而是周圍的環境。”
霍然接道:“不錯,我們試試不去看周圍的環境,隻看腳下,看看能不能走過去。”
呂三道:“好,我們試一試。”
我們都低下頭,慢慢地朝前走,能感覺到我們腳下的圖案的紋路在後退,我們都一陣高興,以為這下好了,走過去了,回到了剛才的空間裏,誰知道腳下的紋路雖然在後退,卻隨著我們的移動,也在沒玩沒了地一直後退,總共直徑三米的圖案,不說小白兔吧,就是隻蝸牛也該跑完了啊。我抬起頭一看,我們還在原地。
“完了,”呂三也是一臉的沮喪,“我們可能是遇上了什麽髒東西了,被它擺布了。不然沒道理就幾步路卻怎麽也走不出去啊。”
我頓時想起不久前,有東西拍我的肩膀和在進冥殿的甬道上牽過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手,心裏發虛,跟呂三他們說了,道:“會不會就是這位仁兄在捉弄我們啊?”
胡大頭道:“有可能,嘿,張哥兒,你都跟人牽過小手了,怎麽說也是有肌膚之親了啊,你看在這裏麵也是光跟你勾肩搭臂的,明顯對你偏心,還是你出麵跟它通融通融吧。”
這時候霍然卻臉色一動,對我們說道:“竹子牽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手和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拍肩膀的事確實也很玄乎,但是,我想我們之所以走不出去,可能並不是這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擺弄我們,而是這冥殿運用了一個簡單的物理原理。就是我們剛才說的相對運動。”
霍然是學理科的,對物理化學之類的遠比我精通,我看他這麽說,忙道:“怎麽說?我們剛才不是已經試過了排除周圍參照物的走法了嗎?”
霍然道:“不錯,我們剛才是排除了周圍的參照物,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我們剛才排除的參照物錯了,所以才走不出去呢?”
呂三問道:“那以你之見,我們應該選的參照物是什麽呢?”
霍然手一指地下,道:“就是我們腳下踏的這個地方。剛才我們一直往前走,這個紋路也一直向前延伸,我想,這就是蹊蹺的地方,好像這個紋路在跟著我們走一樣。”
我眼前一亮,叫道:“我明白了,實際上這個紋路確實是一直在跟著我們走。”
胡大頭和呂三不明白地看著我和霍然,我道:“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們在跑步機上跑過步嗎?人在跑步機上一直向前運動,而跑步機的傳送帶也一直向前,隻要人和跑步機保持一樣的運動頻率,人就總是保持在原地不動。”
胡大頭和呂三恍然大悟。呂三:“你是說,我們所在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類似於跑步機的結構,我們向前,這地方也向前?”
霍然道:“不錯。解決了這個問題,剛才開槍打貓,是直線,子彈卻不知去處的問題我也想到了。”
胡大頭催道:“你他娘的是不是非要對著這位小娘子才能想出事情來啊,還不快說。”
霍然道:“別急。還是舉個簡單的例子吧,你們有沒有試過,把一根筷子插在一碗水裏,筷子是直的,但是插在水下的那一部分看起來卻是彎的呢?這是因為光線在水下發生了折射,反射到我們的肉眼時發生了視覺偏差。所以,在水下,如果一根筷子看起來是直的,那它就一定是彎的。和剛才打貓的事一樣,我們看到我們和那大胖貓是處在直線上,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定是這個地方的什麽設置,在我們和貓之間形成了光線的折射,使我們看起來處於同一條線上。”
“也就是說,”我接口道,“如果我們在對準那貓的時候向左或是向右偏一點,就很有可能打中它。如果我們向著它走過去,雖然不會到達它所在的具體位置,但是也會走到它不遠的地方。”
“這樣啊,”胡大頭興奮地叫道,“沒想到這破貓還是個三好學生,精通物理呢,這就是所謂的歪打正著了吧,讓胡哥再試試,最多浪費一顆子彈,往左打不著再往右打。胡哥還就不信了,朗朗乾坤的,當漢奸的還能逍遙法外,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著槍口偏左,向黑貓開了一槍。那貓閑閑地看了我們一眼,眼睛半閉,抬爪子洗了一把臉,好像用完了膳,正準備就寢,絲毫沒把我們這幾個跳梁小醜放在眼裏。胡大頭看向左開槍沒用,就又偏向右邊開了一槍,誰知道還是沒用。
胡大頭頓時就急了,嚷道:“你們這兩個倒黴孩子不是說能歪打正著嗎?這是怎麽回事啊,胡哥向那胖東西開了兩槍,倒好像請它吃了兩粒花生米似的,一點事也沒有,看上去還挺享受的。”
我們都看著霍然,霍然也急白了臉,抓兒撓腮的,半天才道:“我想,可能這裏的光線折射根本就不是向左折或者向右折,再或者,那貓不是在我們看見的那個地方,你們知道海市蜃樓嗎,那是把一個地方的景象,通過光線的折射,顯示在另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
呂三凝思半天,道:“我看很有可能就是霍哥兒說的後麵那種情況。這個冥殿的修建者先是在這個正中位置設置了一個類似於跑步機的結構,然後通過光線折射,把其他地方的景象搬到這來,造成我們的視覺假象。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很有可能,我們還是在剛才的冥殿裏,而這隻貓和女屍則根本不在這裏,隻是我們通過光線折射看到的。而它們根本就看不見我們。”
胡大頭嗤之以鼻,道:“我看你們都是腦子壞掉了吧,照你們說的,這胖貓和這位女同誌都不在這裏,那胡哥剛才那槍是怎麽打中這位女同誌的?難道胡哥也不在這裏?真是他娘的幾個哲學家啊,說的話都好生深奧,所謂在即是不在,不在即是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們都聽得麵如死灰,胡大頭說得不錯,這等於就把我們剛才的推論又一股腦地推翻了。我們都是束手無策。我道:“這樣呆著也不是辦法,既然已經斷定這貓跟女屍和我們處在同一個地方,這事就不能用物理原理來解釋了。那我們還是先試試腳下的這個地方是不是類似於跑步機的結構吧,如果是的話,隻要保持和這個地方不一樣的頻率或是朝相反方向走,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那就先走出這個地方再說吧。”
他們三個都點頭同意,我們正想朝斜線走,我一轉身,頓時一聲歇斯底裏的大喊。剛才還在地上練習鯉魚打挺的女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彈了起來,這會兒正和我麵對麵地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