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YY對象向YYer表白？！
簡明去嗎？
答：簡明去了。
不但簡明去了，該去的不該去的都去了。
於是這場由前人總結，梁涼建議，楚蕭然預備實施的“爬山吃飯看電影”的追段柯計劃，終於變成了一場學生會社團活動加宿舍聯誼的集體野炊計劃。
看著麵前激動萬分忙來忙去的一幹人等，楚蕭然沉默良久，然後擺出學生會長的威嚴放話。
“你們是要放火燒山麽，野炊，這場活動由誰負責。”
預感非常的不好。
“當然是你，問那麽白癡的問題。”殷雲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波瀾不驚的臉，這舉動算是施與萬分的同情了。
“會長，我想這就是命中注定吧，以你追段柯的速度，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派我們協助，於是，你的戀情就注定要一堆人一擁而上。”梁涼也來參一腳。
“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呢。”要說造成這種結果的直接禍害人就是她，還半點自覺都沒有。
“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梁涼繼續當她的巫婆，“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會長，你不能再拖下去了，開學這麽長時間了，你還一點表示都沒有，先讓我以你為恥一下，好了，按理說象我們這種大三的人，再談戀愛本來就是黃昏戀了，更何況你還是吃嫩草，手腳居然還不快點，跟你同年級的大三還有大四的單身男人，現在個個都處於**階段，妄圖垂死掙紮一下，什麽狀態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段柯這樣的新生小羊羔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狼叼了，雖然你也差不多，但是與其被別的狼叼還不如你自己來叼，是吧。”
是吧？楚蕭然挑挑眉，拉拉雜雜了半天，全是廢話，而且還越來越不中聽，她居然還問他，是吧？
但是至少有一句話是對的，就是整一段的中心思想。
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什麽事都可能發生，尤其是有梁涼這個女人在一旁煽風點火，鬧不好段柯真的就一直想著他和簡明是一對。
想想就覺得雞皮疙瘩往外冒。
那麽該什麽時候說呢，怎麽說呢。
瞟瞟蹲在火堆旁百無聊賴拿著跟棍子亂戳亂戳的段柯。
“會長，梁涼，來吃烤土豆。”發現他往這邊看的簡明揮揮手招呼道。
整個火堆旁就蹲了四個人，簡明，簡潔，段柯，袁藝。
其他等著吃現成的閑雜人等要麽跑到別處玩去不知所蹤了，要麽就是攜家屬的，小兩口躲在一旁卿卿我我去了。
“怎麽了，看起來沒什麽精神。”他走過去，故意在段柯旁邊坐下，問。
“沒事。”繼續戳戳戳。
實在不想解釋了，楚蕭然的隨意一問，無疑勾起她的痛楚，好可惜，偷瞄了幾個人，都是男生跟女生，簡潔一在，簡明就隻顧著自己的妹妹，殷雲好像說了一下他要去看什麽東西，人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而且，今天這種和樂融融的氣氛，她都沒敢帶她的數碼相機，如此無聊的場景，她當然沒有精神了。
“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來。”他歎道。
“很好啊，人多了會比較好玩。可是結果大家都一對一對的分開了。”
“這幫人就是這樣。”快沒話說了。“不過也有好處。”
看看地上一堆燒烤食品，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力。
“好了好了，烤好兩塊土豆了，嚐嚐看，好像很香的樣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興致勃勃的簡潔用筷子戳起烤好的兩塊土豆，削了皮，切了一塊。“嗯，好吃，安荃不能來真是太沒口福了。”
“誰讓她成天東竄西竄的，把自己竄進去了。”雙眼盯著簡潔手中香噴噴的土豆，等著她分的段柯蹲在一旁做嗷嗷待哺狀。
“我也要，我也要。”眼看著迅速被妹妹切了分給別人的土豆，首席生火師傅兼廚師的簡明著急的鬼叫鬼叫的。
“專心的烤吧你。”簡潔白他一眼，繼續奴役自家哥哥，突然轉念一想，眉開眼笑的看向段柯，“段柯，分你塊大的，幫我喂一下我哥。”
眉開眼笑？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
段柯小寒一下，好積極的妹妹。
“我要吃，我要吃。”簡明隻顧著想要吃，什麽也不在意。
“我幫你拿東西，自己去吃。”楚蕭然冷冷的說。
“不用了，你看他的手髒的，段柯幫我一下就好，反正我哥坐她旁邊。”簡潔毫不會意，繼續自己的想法。
段柯也不在意，把手裏的土豆一分為二，用筷子戳過去就打算遞到簡明嘴邊。
雖然是一個很沒什麽的動作，但是楚蕭然看了就是不爽，尤其是在聽了梁涼關於色狼叼小羊羔的言論以後，也不管簡明念的是幾年級，他就是極度不爽。
於是他伸手就接過段柯手上的筷子和筷子上的土豆，隔著段柯就把它們塞進了簡明的嘴巴裏。
頓時電閃雷鳴。
“會長，你做錯事了，”梁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過，做的好啊。”
楚蕭然直直的盯著簡明被撐成類土豆多邊形的臉，看了好長時間，清晰的複習了一遍造成這種多邊形的各種物理化學地理曆史政治原因，然後一格一格慢慢的轉頭看向距離不遠的段柯。
好溫柔的眼神…
飽含深情，忽閃忽閃，認真看，還會看見有什麽溫情的東西在裏麵緩緩流淌…
就像母親嫁女兒時的眼神…
母親嫁女兒時的眼神…
如果時間地點允許的話，他來得及反應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揮灑他的男兒淚。
但是現在他就溺死在這種溫柔的眼神裏，一動都不能動。
“你可以選擇現在表白，渾水摸魚，然後可以得到兩種結果，一、好歹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二、讓她更加誤解你是在掩人耳目。”唯恐天下不亂的梁涼偷偷湊過來，一臉嚴肅的建議，心裏已經笑抽過去了。
“我什麽也沒看見，烤香腸。”袁藝低著頭鎮定的說，決定隻要聽和吃就好，不與這群人同流合汙。
“你們到底怎麽啦，說些什麽啊，”簡潔奇怪的看看其他人，然後眯著眼看向段柯，“段柯小朋友，你又在亂想什麽了。”
除了知道這死小孩又在胡想八想以外，簡潔完全不在狀況。
“不是我胡想，其實學生會長人不錯啦，除了獨占欲有點強外，”才說要她喂簡明吃東西，楚蕭然就急了，“但也說明他專情啊。”
她說看兩人就覺得有點暗渡陳倉的感覺，果然沒錯吧，對這種事她一向是眼光獨到的。
“你在說什麽啊。”簡潔皺皺眉，段柯這孩子，平時背地裏YY一下就好了嘛，還當著當事人的麵說。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現實中的gay，但是，我相信學生會長會好好對待你哥哥的。”段柯很認真地說，順便給了楚蕭然一個“你放心，我會幫你說服簡潔”的眼神。
遮遮掩掩沒有用的，反正都這樣了，還不如早說早了。
還不等簡潔說話，就聽見“咕嚕”一聲，然後就是“嗚嗚嗚嗚”。
“喂，簡明，你還好吧，喂喂，糟了，他被噎住了。”努力隻當個旁聽者的袁藝叫道。
“哥，哥。”
“簡明，快，水，給他水。”
“咳咳咳咳咳。”灌下水，簡明好不容易咽下那塊土豆，臉漲得通紅，“你，你，你，說什麽，誰是gay啦。”為什麽，他沒女朋友不代表他對男人有興趣。
“梁涼，你又在外麵說了什麽了。”萬惡之源，有什麽事一定跟這個女人有關。
此時的梁涼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喪失語言能力。
“小潔，我…”看向自己最重視的妹妹。
“哥，你什麽都不要說了。”簡潔低著頭，慢慢地說。
“小潔你…”段柯一臉擔心但是堅定的看向簡潔。
“我不是不能接受現實中的gay，我說不希望周圍的人是，是因為我覺得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還不是那麽寬容，我隻是不想看到周圍的誰生活得很辛苦罷了，但是，哥，你放心吧，爸媽那邊我會盡量幫你的。”簡潔難得的，真誠的，認真地，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承諾道。
“小潔…不是那樣啦，會長，這個時候麻煩你就不要裝老年癡呆了好嗎，說句話啊。”他快哭了，他真的快哭了。
這是什麽狀況啊。
段柯袁藝梁涼已經感動的開始鼓掌了。
“我明白了。”楚蕭然終於想通了，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抓起段柯就走。
“喂喂，你抓錯人了，幹嘛啦。”段柯抵抗無效的被他拉著走。
楚蕭然隻是沉默的把她帶到自己的自行車旁，然後不由分說把她放在後座上，騎上就走。
“耶，不再沉默中轉性，就在沉默中變態，會長終於變態了。”梁涼在後麵擺出甩著小手絹作歡送狀的造型。
“耶，終於有人來管管那個女人了。”幾乎同一時間袁藝也在感慨。
兩個人互相看向彼此。
“梁涼。”梁涼率先伸出手。
“袁藝。”嘴角畫一個弧。
想起來這麽長時間，兩人居然沒有正式做自我介紹。
有一種彼此欣賞的感覺。
背景是簡明的哀號：“小潔啊，真的不是啦。”
“哇，哇，哇，哇，哇，”坐在楚蕭然的車後座上的段柯一路上不停的哇哇叫。
“不要叫了，快到了。”楚蕭然沉穩的聲音在前麵響起。
“沒辦法，哇，山路崎嶇，哇，坐在後麵太顛啦，哇。”段柯像打嗝一樣邊哇邊說。
“好了，到了，下來吧。”楚蕭然無奈的搖搖頭，停下車，段柯也從上麵跳下來。
“喂，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是段柯啦，你現在心急火燎的想要與之獨處的，應該是簡明才對。”她好心提醒。
“我喜歡你。”沒有鋪墊，直截了當。
“簡潔都說不在意了。”她好心提醒。“不過如果你的朋友在意的話，我可以偽裝成你的女朋友，幫你掩人耳目。”
她是十分樂於助人的。
“我喜歡的是你。”他著重強調。
“你怎麽啦。”唱片跳針麽，她都說幫他了。
“我喜歡的是你。”把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更加堅定地說。“不是簡明。”
“可是我是女生。”段柯拚命搖頭，“你喜歡的是簡明啦。”
“我是男生，所以我喜歡你。”這是什麽世道，男生喜歡女生難道錯了。
“別開玩笑了。”段柯偏過頭不去看他。
“這並不好笑，我是很認真的，從一開始就沒簡明什麽事，我喜歡的是你。”仿佛要她牢牢記住一般，他不停重複。
“再開我玩笑我要生氣了。”段柯皺眉。
“我說了，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不由分說地，楚蕭然捧住段柯的臉。
吻了下去。
良久…
“現在…你明白了吧。”楚蕭然深深的看著她說，有點意猶未盡。
“你…”反應過來的段柯一臉委屈，“你居然吻一個女生，你不正常。”
被男生冷不丁的吻了，這應該是第一反應嗎。
“段柯，這才是正常的。”他快被打敗了，這究竟是什麽靈異對話，“我喜歡的是女生，是你，我從來就對男生沒有興趣，你不要聽梁涼胡言亂語。”
他麵帶微笑，諄諄善誘，心裏咬牙切齒，梁涼，你完了。
“可是你和簡明真的很合適，你真的…”小心翼翼的考慮勸他。
“段柯，我不喜歡男生。”歎口氣，他究竟要重複多少遍。“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麽。”
“感覺…”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好像不久前有人問過。“有啊，我拍了很多你的照片放在電腦裏。”
“照片？”他不解。
“是啊，所以我覺得你和簡明很合適嘛，”提到她的賞花寶鑒她就覺得心情好，“但是我也有覺得殷雲不錯啊，你要是…”
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她麵前的人臉色越來越陰沉。
“殷雲…”這跟殷雲又有什麽關係。
“是啊。”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是啊什麽，段柯就這樣順著他說。
“段柯，你隻要認真的聽我說，我，楚蕭然，喜歡，你，段柯。”他很耐心的重複，強調，確認。“你隻要考慮這件事，這句話。”
她凝視他，凝視…
“不要。”回答。
“為什麽。”他幾乎尖叫。
“那簡明怎麽辦。”
“這關簡明什麽事。”天哪，她有沒有認真聽，認真考慮啊。
梁涼你死定了，梁涼你死定了，梁涼你死定了…
“等一下。”段柯突然墊起腳尖，捂住楚蕭然的嘴，“不要說話。”
楚蕭然不知所以然的點了點頭，段柯才放開手。
段柯躡手躡腳的向楚蕭然後麵走去，楚蕭然隻有無可奈何的跟著她。
“殷雲？”段柯藏在樹後，看著剛剛走過的男生，居然是不知所蹤的殷雲。
“學生會年年會舉辦一次種樹活動，而前麵是三年前，也就是我剛來這個學校，剛剛進入學生會時，我們種樹的地方，雲他大概是想來看看自己種的樹吧。”楚蕭然解釋道。
“那他後麵的人是誰。”段柯顯然對這個問題更感興趣。
“後麵的？”楚蕭然順著段柯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秦天，他們倆怎麽會在一起。”
他驚訝的說。
“秦天，是什麽人。”很有看頭哦。
“科協的副主席，兩個人見麵必吵架，通常都沒什麽理由，好像八字不合一樣。”他就是殷雲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果然有看頭，我們跟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段柯笑開了花。
“段柯，偷聽別人講話，這不道德。”楚蕭然無奈的搖搖頭。
“噓。”段柯以手捂住他的嘴，她才不在乎，一心隻是想聽聽，秦天，殷雲在說些什麽。
“陰魂不散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難得的，殷雲大吼。
“我喜歡你。”既使是表白，聲音也是冷冷的。
“不要被別人甩了，就在這裏發神經。”冷哼一聲，殷雲說。
“我喜歡的是你。”他強調。
“你幹什麽。”一直重複這句話，他不記得得罪了他，為了避免見麵就吵，他甚至還躲著他。
“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別的什麽人。”秦天一張臉拉了下來。
“可我是男生，”嗤之以鼻，“你什麽時候也喜歡開這種玩笑了。”
“這並不好笑，我是認真的，從一開始就沒別人什麽事，我喜歡的是你。”秦天抓殷雲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
“我本來已經不想跟你吵了，你要是再開這種玩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殷雲推推眼鏡，也一字一頓地說。
“我說了，我不是開玩笑，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不由分說地，秦天捧住殷雲的臉。
吻了下去。
“哇啊。”躲在一棵大樹後麵的段柯壓低聲音驚歎的說。
今天看到勁爆的了。
“不過，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熟。”感慨之餘，看向旁邊的楚蕭然，雖然語氣完全不一樣，但是對話的內容…
楚蕭然已經一臉黑線。
“算了，不必在意這種細節問題。”懶得深究，段柯轉過臉，繼續她偉大的偷窺事業。
“你居然吻一個男生，你不正常啊。”殷雲憤怒的照著秦天的臉上就是一拳。
“不要打臉哪。”段柯小聲驚呼，好可惜，一看就知道是不遺餘力的那種重拳。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麽。”放任血順著唇角在下巴上畫出一條紅線，秦天用手撐住身體，半躺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殷雲，還帶著血的唇角浮起一絲絲的微笑。
“你…”殷雲俯身抓住秦天的衣領，右手高高的舉起，大有再補上兩拳的趨勢。
秦天隻是邪邪一笑，抓住殷雲扯著自己的左手，用力一拉，就把殷雲也拉翻在地上。
“好帥啊…”段柯雙眼放光，張大嘴巴，崇拜的看著秦天。
“段柯。”劃過她的臉，楚蕭然把跑到段柯嘴裏的頭發挑出來，輕輕地叫她的名字。
“幹嘛。”她才顧不上管他。
“我們不該打擾他們，是吧。”
“什麽…”段柯沒理解過來。
“所以你千萬不要出聲。”輕輕一笑，在段柯明白過來之前，不由分說地把她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嗚嗚嗚。”差點叫出來的段柯急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們的事還沒有解決不是嗎。”楚蕭然認真地說。
“我們的事，什麽事，改天再說不行嗎。”顯然後麵那一對還有後續發展，難得這麽好的機會，楚蕭然卻這樣把她活生生的帶離現場。
“不行。”楚蕭然沒有放下她的打算，繼續頭也不回的遠離。
“要走你自己走好不好，我很重的，放下啦。”掙紮掙紮。
“我喜歡你，段柯。”這才是重點，跟身後那兩個突然冒出來糾纏不清的男人毫無關係。
“我知道，這件事你剛剛說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放下她。
“可是你還沒有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答複。”這是第二個重點，跟簡明也沒有關係。
“什麽叫做‘讓你滿意的答複’，該說的我不是都說了麽，我說‘我不要’了。”意識到反正是回不去了，她也懶得掙紮了，就這樣氣呼呼的由他抱在懷裏。
“除了‘簡明怎麽辦’這個答案，再給我一個原因。”他深呼吸，平靜地說。
為什麽他的戀愛簡明會毫無緣由地插一腳，更可恨的是，他插還不是女方那一邊。
“…”怨恨的看著他。
“沒有是吧。”他很滿意微笑。
“…”哼。
“從今天起，我要把梁涼給你灌輸的不良意識修正過來。”他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