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恩人
“高大帥，你幹什麽？”
高大帥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我一大跳。
同樣的，爺爺也被他這一跪給搞懵了，下意識地道：“你，你這是幹什麽，這不還沒過年嗎？現在可沒紅包給你。”
我被爺爺這不靠譜的回答逗樂了，連忙伸手去拽高大帥，想把他拽起來。卻不想，他卻把我的手拍開，一臉嚴肅地對爺爺說道：“喬爺爺，我這一跪，是為了答謝當年的恩情。請受我一拜！”
高大帥說完，鄭重其事地朝我爺爺拜了下去。我在一旁滿心疑惑，卻並沒有再次阻止。從高大帥問我爺爺本名，到後來的一係列古怪舉動，我就感覺，這家夥一定有事情瞞我。現在事情到了水落石出的地步，我也正好靜觀其變。
反觀爺爺，先是一臉的疑惑，然後沉默了下來，眼神一明一暗的閃爍著，應該是在回憶著什麽。
高大帥拜完之後，抬起頭滿心期待地問：“喬爺爺，你還記得我嗎？”
爺爺應該還是沒有回憶起來，隻能含糊地說道：“你，不就是我孫子的同事小高嗎？”
高大帥搖了搖頭：“喬爺爺，我……”
“你先站起來再說，你跪在這我看著膈應。”
“好！”高大帥連忙站起身來，看起來比我這個親孫子還聽爺爺的話。他看著爺爺，眼神中滿是激動：“喬爺爺，你還記不記得，十七年前，你在靠山鎮曾救過一個小孩？”
“十七年前……靠山鎮……”爺爺嘴裏念叨了幾遍，“我十七年前好像去過靠山鎮吧，至於有沒有救過一個孩子……哎，老了，時間太久了，不記得了……”
“喬爺爺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啊！”高大帥雙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想借著這個動作證明自己話裏的真實性：“十七年前，靠山鎮外，西邊的石橋……當時是你救我的……”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地緣故，高大帥說話斷斷續續的，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的話歸納起來，還原成一個完整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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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帥老家在靠山鎮。靠山鎮，是離柳城不遠的一個小鎮，高家祖祖輩輩都在那邊生活。
話說在十七年前，當時高大帥才七歲，靠山鎮發生了一件怪事。說是在鎮外西邊的一座石橋上，每到晚上，都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當時大家都以為是有人信口胡說，所以並沒有放在心裏。
直到有一天，某個酒醉鬼，喝多了酒以後，稀裏糊塗地就跑到石橋上睡著了。這人睡到半夜，突然被一聲鑼鼓聲驚醒，他睜開眼，恍惚中發現有，許多黑衣黑褲的人，在他身邊經過。
當時已經很晚了，他想不出這大半夜裏，怎麽會有那麽多人過橋。等他想要詢問的時候，這些人突然不見了。明明前一秒還在眼前的，一眨眼之間，就全都消失無蹤了——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看到這，那醉鬼感覺不對勁了。這靠山鎮不大，也不是什麽交通要道，別說晚上了，就算是白天也沒有那麽多人經過。而且，這些人衣服的款式都很舊，有點兒像舊時的長衣大褂。
這年頭，有幾個人會這麽穿的？
再往深處一想，那些黑衣黑褲，不像是給人穿的，更像是棺材鋪裏的壽衣！
難道說，自己剛才見到的那些人——都是鬼！
想到這裏，那醉鬼頓時就被嚇醒了，嘴裏大叫著“有鬼”，連滾帶爬的跑回了鎮子。
第二天，酒醉鬼夜晚遇鬼的傳聞，傳遍了靠山鎮。如果是平時，多數人都不會相信一個醉鬼的胡話，但這一回的事情，卻不隻是這麽簡單。
據說，就在醉鬼遇鬼的那天晚上。鎮上的野貓從天黑就開始叫喚，那叫聲像小孩子夜哭一樣，聽得人心裏發慌。
有人忍不住出來把野貓攆走，前腳把貓攆走了，剛把門關上，那些野貓又跑了回來繼續叫喚。再攆，再回來，反反複複好幾次。最後大家困得受不了了，隻能任它們叫喚，不再攆它們。
這群野貓就這樣一直叫著，持續到後半夜這才散去。第二天天亮大家才知道，鎮上某一戶的老人，在昨天晚上去世了。據說，這些野貓大多數聚集在他們家門外叫喚，直到那家的老人咽了氣，才離開的。
相傳，貓有預知死亡的能力，那些個野貓一直叫喚，就是預感到那家裏會有人死。當然，也有這麽一說，其實這些野貓還有另一個身份，它們其實就是陰間的勾魂使者。
它們聚集在那幾人門口不散，其實就是為了把死者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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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晚上，靠山鎮連續發生了兩件怪事——醉鬼遇鬼和野貓夜啼。是個人，都會下意識地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而事實證明，這中間似乎真有關係。
因為醉鬼在石橋上遇到鬼的時間，正好是野貓退去，老人逝世的時間！
於是就有這樣一個傳聞，說酒醉鬼當晚其實是遇到了陰魂過境。當時陰差正帶著當夜亡者的陰魂，從這條路離開靠山鎮——因為這座石橋，靠山鎮是去火葬場的必經之路。
而酒醉鬼睡在橋上，就是擋了陰魂的路。有道是陰魂過境，生人避退——那一聲鑼響，其實就是提醒他讓路的！
這事越往下想越滲人，一時間搞得靠山鎮人心惶惶。出鎮的人，都不敢再走那座橋。就連那家老人出殯，也不敢走那座橋，而是繞了好遠的路，才去的火葬場。
後來大家湊錢，請了些“專業人士”，其中高大帥的爺爺。在石橋附近擺下了一場法事，折騰了一天一夜。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花的錢不少，隻不過大家心裏確輕鬆一些。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麵。就在酒醉鬼遇鬼、野貓夜啼後的第七天，有人死了！
死的，正是當日的酒醉鬼！
據說當晚有人看見，天黑的時候，酒醉鬼往鎮子西邊方向走，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他家裏人去尋他，這才發現，酒醉鬼死在了石橋下麵，屍體被水泡得發脹，好像死了很多天的樣子。
後來法醫得出的結果更讓人匪夷所思，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推測是醉酒後墜橋身亡的。因為在他的體內，檢測到了大量的酒精成分。
先不說都被水泡成這模樣了，還能不能檢測到酒精成分。全靠山鎮人都知道，經過了那次遇鬼經曆，酒醉鬼被嚇得狠了，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沾酒，就連炒菜都不準放料酒的。
試問，這樣一個“滴酒不沾”的人，又怎麽會醉酒墜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