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抉擇
姬無忌這話說的擲地有聲，讓一旁的蘇知遠也另眼相看。
“哈哈，好一個姬無忌，就憑你這一句話，便令老朽佩服，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樣的高人能教導出你這樣的弟子！有緣的話老朽真想拜會一番！”蘇知遠此刻神采奕奕的道。
姬無忌聽蘇知遠這般誇讚自己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急忙拱手回應道：“先生這般說，真是折煞小子了！”
“不知先生想要怎麽做？”姬無忌急忙岔開了話題。
果然，蘇知遠一聽姬無忌這般問頓時凝重的道：“其實想要對付著痢疾也不難，有兩個辦法”
“其一，便是將那染上痢疾之人隔離開來，防止其進入人群傳於他人”
“這其二嘛，便是”蘇知遠並沒有明說，而是給了姬無忌一個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姬無忌聽完蘇知遠的話之後臉色十分的難看，這第一種方法倒是還好，這第二種辦法實在是有違人和。
蘇知遠也看出了姬無忌的難色，便開口繼續到：“其實無論哪一種，都是為了防止與人接觸，因為這痢疾實在太防不勝防了，稍有不慎就難保自身，小友可還有那個膽量？”
蘇知遠把話說完之後便不再多說，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姬無忌的回答。
姬無忌沉默了良久之後，猛地抬起頭道：“這有何不敢，如果能舍得小子一條賤命，而讓無數人免遭此難，那可是小子的榮幸！”
姬無忌這話一落，蘇知遠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說實話，就在剛才，蘇知遠對於姬無忌已經不報太大的期盼，畢竟這無異於直接與死亡接觸，換做任何人怕都會奪得遠遠的，更別提主動往上麵湊。
“好一個舍我其誰！”姬無忌的反應出乎蘇知遠的意料之外，看向姬無忌的目光都產生了變化。
“既然小友有此豪情，那麽我這行將就木之軀又有何懼？且讓你我與這痢疾鬥上一鬥”蘇知遠哈哈大笑兩聲，隨即不再多言，與姬無忌大步向著城門而去。
此刻的城門外，儼然成了人山，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群，擁擠在城下，時不時的衝著緊閉著的城門喊上幾聲。
城內延續幾日前的作風，不做任何回應，城下之人喊得急了，大膽些的便衝著城門狠狠的踹上幾腳，吐上幾口口水，更有無知的小兒，被人慫恿著衝著城門尿上一些童子尿來。
這些惡心下作的手段，並不能讓城樓上的人大發善心，此刻的城外，儼然已經成了一片死亡集中營，數萬人直勾勾的盯著那生命之門，或沉默，或咆哮，或掙紮，或認命。
當然，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總有人顯得特殊，比如一直作為大家閨秀的蘇月，在灰寂的人群中猶如月光一般顯眼。
姬無忌找到蘇月的時候，蘇月正蹲在牆角下，身前讓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女娃，原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女娃，那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睜得大大，被蘇月小心的嗬護著，隻是不管蘇月再怎麽嗬護，都無法得到那雙眼睛的回應。
蘇月輕輕的將女娃平放在地麵之上，雙手捂著臉，渾身顫動著抽泣了起來。
姬無忌和蘇知遠站在不遠處，目光複雜的望著這一切，並沒有上前。
這樣的場景，在這兩日，不知道出現過了多少次，越來越多的人餓死，被餓死的大多數一些年紀尚小，無親無故的孩童，因為他們缺乏生存應有的能力，在這惡劣的環境下艱難的生存掙紮著。
良久之後，就在姬無忌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安慰的時候，蘇月突然停止了哭泣，擦幹了眼淚站起身來大步朝著兩人所在的地方走了過來。
“小月，你”蘇知遠看到蘇月走到跟前剛要開口，卻被蘇月的話打斷。
“爺爺，我決定了”蘇月無比堅決的看著姬無忌兩人說道。
蘇知遠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望著蘇月道：“決定什麽？”
蘇月扭頭看向遠處三三兩兩躺在地上的孩童道：“我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孩子去死！”
蘇知遠一聽這話，頓時猶豫了起來，思索了片刻道：“小月你的心思爺爺知道，可現在咱們的情況你也知道，這裏又是龍城，我們自己都難護己身，想要庇護他們，怕是有心無力啊！”
“那也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啊”蘇月頓時急的跳了起來，雙目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出來。
姬無忌看了看蘇月，又看了看那些孤苦的孩子，最後道：“其實也並無辦法”
姬無忌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小友這話切莫亂說”蘇知遠當下嗬斥姬無忌，而蘇月則是目光炯炯滿懷希望的看著姬無忌。
姬無忌撓了撓頭，這才接著道：“其實也不算是什麽辦法，蘇小姐也莫要報太大的希望”
“孩子是這裏最弱的群體，他們力氣見識都沒有成人們強，這幾日遭遇不幸的大多數都是孩子”
蘇知遠聽到這皺了皺眉頭，姬無忌所說的這些大家都清楚，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姬無忌沒有理會蘇知遠的不悅，接著道：“如果放任這些孩子不管的話，他們實在難以在這裏存活，想必絕大部分難以等到城門大開！”
“不過一個孩子難以存活，可若是一群孩子的話那就說不定了”姬無忌微微一笑道。
“一群孩子？”蘇知遠被姬無忌這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
姬無忌此刻對於蘇知遠的有些無語，便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蘇月。
蘇月聽完姬無忌的話之後，此刻已經陷入到了沉思。
片刻的功夫，蘇月像是想明白了什麽，猛然間抬頭看向姬無忌道：“你是說，把這些孩子聚集起來？”
姬無忌笑著點了點頭：“不錯！孩子們的能力是有限的，可人小也有人小的好處，比如他們的身體比成人的靈活，吃的更沒有成人多”
“隻要把他們聚集起來，他們還會比成人差嗎？”姬無忌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