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五：河中又現死屍
時間又過了三天，人口失蹤登記檔案仍舊沒能跟兩具屍體匹配上，媒體的聲音也漸漸的弱了下去，人們的議論聲也全部消失了。這也就意味著兩具屍體的身份仍舊是石沉大海的狀態，毫無音訊。
王凱的自信心越來越受到打擊，近些天變得寡言少語，除了孟夢還能逗著他說上幾句話。
“王凱，過來幫我看看。這礦泉水是不是買到假的了？”
“什麽呀？礦泉水還能有假？”
“你看看，這裏麵有髒東西。”
王凱就把臉貼向礦泉水瓶，用一隻眼睛認真的盯著瓶裏麵看，就在他剛想說裏麵沒有髒東西的時候，孟夢用力一捏那礦泉水瓶，水柱噴湧了上來，全都噴在了王凱的臉上。王凱趕緊一邊喊著一邊擦自己的臉。
“呸~~~~呸~~~什麽呀？”
孟夢則是在那笑的合不攏嘴，就連其他看到這件事的同事也都大笑了起來。一時間警局的氣氛被孟夢給搞的很是開心。
這時候沈東從辦公室裏麵走了出來，一臉嚴肅的盯著外麵的警員們。警員們趕緊都收起了笑容，去忙自己手裏的活了。
孟夢也是一撇嘴，趕緊想要溜開。
隻有王凱還在原地不停的擦著臉和身上的水漬。
“都來了精神了是吧？”沈東表情嚴肅，帶有訓斥的口吻說著，然後他稍微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都過來，緊急情況。”
所有人看到沈東嚴肅的表情就意識到了肯定又出什麽大事了，全都認真嚴肅的湊了過來，包括孟夢和王凱。隻是王凱還在擦他的衣服，孟夢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認真起來。
王凱才不再管自己身上的水，抬起頭來聽沈東說話。
沈東在前麵認真嚴肅的說著：“榆北村，村民在河裏也發現了一具男屍。”
聽到這話，王凱的眼神瞬間認真了起來，就連旁邊的孟夢都嚴肅的凝了凝眉。
“據執勤民警描述，死亡狀態跟之前我們發現的兩具屍體完全相仿。局長現在非常重視這個案子，還由咱們小隊負責。現在！馬上！都給我緊張起來。別一天吊兒郎當的！你們的職責是什麽都忘了是吧？”顯然，又一次的案件發生也就意味著案件升了級，沈東的憤怒都是來自於他內心開始更加為這案子著急了起來。
下麵王凱他們這些警員當然也都認真了起來，剛剛那短暫的偷閑的輕鬆馬上都不見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嚴肅了起來。
“通知法醫部門，馬上到現場去，你們分三組，對周邊進行嚴密排查。任何線索都別給我落下。”沈東說完就開始點名指揮分隊，小隊警員們紛紛都開始行動了起來。
孟夢和王凱被沈東帶在了身邊去往屍體現場，其他兩組一組負責調查現場周邊證據，一組負責走訪榆北村詢問村名是否有目擊證人。
沈東的帶領下，幾組人馬迅速趕往現場去做自己的工作。
到達案發現場時，天色偏近黃昏，伴隨著太陽的餘暉，榆北村的村民們也都紛紛湊在河邊遠遠的圍觀著。這裏的執勤民警和之前的老黃一樣，有序的管理著秩序，不讓任何人靠近現場。
沈東帶著王凱、孟夢以及其他法醫等隨行成員，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穿過人群去往屍體附近。
穿過人群時，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讓王凱有些煩感，對著人群提高了嗓門說著：“讓讓！散了！散了！這有什麽好看的。”
而孟夢卻不然，她反而是不做聲的默默觀察了一下人群中所有的麵孔以及他們的表情等細節。第一時間排查了一下凶手是否就在圍觀人群中的可能性。
沈東卻反過來訓斥了一下王凱，說“散什麽散。你留下，把現場這些人的口供先排一遍，問問有沒有人看到什麽。”
“哦。”王凱默默的答應了一句，然後走回去才開始詢問圍觀的人群情況。然而在詢問的過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後麵在向王凱揮手。這個人就是王雪。
王凱微微皺了皺眉，假裝上前詢問的走了過去：“這位女士，您有看到過什麽嗎？任何你覺得可疑的事情。”走到王雪近前的時候，王凱把王雪拽開了一小段距離，質問著：“你在這做什麽。怎麽那麽愛看熱鬧呢你。”
王雪此時從口袋裏把手機掏了出來，遞給了王凱，說：“哎。老弟。幫姐拍幾張一手的照片。”
“去去去！”王凱一把推開了那手機，轉頭要往回走。
王雪趕緊追了兩步，硬生生的把手機塞到了王凱的手裏，說：“不管。你必須幫我拍。我是不是你姐？”
此時人群裏不時有人向王凱他們這邊看，王凱怕對影響不好，就沒再跟王雪推來推去，把手機裝進了口袋，繼續走過去工作了。
“一定拍啊！拍兩張就行！”王雪小聲叮囑了一句，然後也回去圍觀的人群中，繼續眺望著前麵警察們辦案的情況。
這裏是跟之前第一次發現屍體的陶莊村的河其實是同一條，相連著的。榆北村的部分屬於在河的上遊部分。
發現屍體的地段河水並不是很深，剛沒過膝蓋，但是河水流淌的不算緩慢。屍體是被衝到上遊一段距離時被玩耍的孩子發現了的。由於小孩害怕，就跑回附近家裏叫大人，村裏大人們過來之後才在現在的這段區域把屍體給攔住撈了上來，並且通知了村中的執勤民警。
屍體狀態同樣是沒有穿外衣，隻有一條**在身上。男性，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偏胖。二十七八到三十一二的樣子，渾身慘白沒有血色。跟前麵的屍體不一樣的是，纏在這具屍體手腕、腳腕上的膠帶還沒有掉落，仍然纏在上麵。
沈東帶著王凱、孟夢他們兩個在屍體前查看了一番，然後又帶著孟夢觀去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等情況。
許久後，法醫組的人員又向沈東匯報了初步判斷的情況。
法醫說：“初步看死亡時間大概在36個小時以內。身體上有些淤青的痕跡，應該是在水裏碰撞摩擦產生的。別的沒有任何傷痕。溺水窒息死亡。跟前麵的一樣，手腳以及嘴部被膠帶粘上，隻是嘴上的膠帶掉落了，手腳的還在。沒有任何首飾、刺青之類的東西。現在就掌握這麽多。剩下的就隻能回去做解剖分析了。”
沈東點頭說：“嗯。辛苦了。先運回去吧。”
法醫部門在做好現場拍照等工作後就把屍體裝進袋子運回去了。
剩下沈東帶著王凱、孟夢和當地的執勤民警一起在周邊轉了起來，參與進了搜證排查現場的工作。
“如果是同一個人幹的，那這個凶手心理上一定有問題。”孟夢一邊走一邊分析著。
王凱有些火氣，輕聲的罵了一句，說：“媽的。這是不把警察放在眼裏呀。”
沈東卻嚴肅認真的一邊認真觀察周圍，一邊教導新人說：“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他再次出現對咱們反而是好事。不可能每次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來的。”
一隊人馬經過了整整一下午的河邊區域排查，結果收獲仍舊是零。沒有任何證物被找到，也沒有發現特別可疑的痕跡。因為是夏天，最近還都是晴天，所以地上也沒有留下明顯的腳印之類的痕跡。這讓沈東他們很頭疼，隻能指望另一組負責走訪的人能夠有點收獲。
在這種小的城市目前還不像大城市那樣有著密集的天羅地網式的監控攝像頭，尤其是村子裏麵，更沒有，隻有極個別的年輕人家裏會裝上那東西，不過也都是被其他人認為是裝蒜的東西。
忙碌了一天，所有警員幾乎連飯都沒吃，晚上都回到了警局集合匯總情況。
而最終沈東得到的匯報卻如同白紙一樣，什麽都特別的都沒有。這讓沈東一下子更是上火了起來，眉頭緊鎖低著頭思考也不說話，而他不下令其他人也都不敢動，其實肚子早都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跟沈東一樣認真忘記饑餓的還有王凱，他也一直在悶頭認真思考。
空氣凝固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沈東才慢慢抬起頭來說：“哦，都先去吃飯吧。最近大家都辛苦點。”
沈東的這句大家都辛苦點說出來，其實所有的警員都知道，這意味著近期可能要為這個案子沒日沒夜的工作起來了。怨言談不上，隻是有些同事臉上掛出了疲憊狀，大家都三兩一夥的先去吃飯了。
剩下王凱依然坐在那裏還沒走，正在發呆思考，孟夢想過來叫他一起走，王凱卻一拍桌子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一定是在晚上做的案。外村人？怎麽過來的呢？如果是被綁架過來的，總得有個交通工具吧？如果是過來之後才被綁起來的……”
說完，王凱搖著腦袋，表示還是還是理不清頭緒。
孟夢拍了一下王凱說：“思路是對的，但是你需要點營養補充來讓大腦更活份，走吧先去吃飯。”然後孟夢也對著沈東說：“頭兒！給你帶回來？”
沈東並沒抬頭隻是應付的回應著：“嗯。”
然後沈東低頭翻看起桌上的一些最近發現的三具屍體的各種照片。
王凱被孟夢帶了出去。
一邊去往小食堂，一邊王凱還在搖著頭思考，自言自語的念叨：“不對，不對。那之前的一切恐怕都錯了。如果凶手是同一個人，之前的男女最有可能是情殺。而這次又是為什麽呢？”
孟夢斜眼看了看認真的王凱，嘴角一揚微笑了一下，然後對王凱說：“你小子積極性還挺高。咱們市裏上次發生這麽大的案件，估計還要追溯到五年前了。五年前那個案子你聽過沒有？”
王凱想了想說：“五年前？哦。你說兩個導遊為了三萬塊，合夥殺害四個遊客那件事。聽說過。跟這有啥關聯？”
孟夢接著說：“那個案子的屍體發現地點可是在荒山上啊。比這個難走多了。你說那幾個死者都是怎麽過去的？”
王凱：“導遊騙他們，帶上去的嘛。你說這個案子的死者也都是自己走過去的？可是連點掙紮打鬥的痕跡都沒有。那女的倒是被人潑硫酸暈厥了。可那幾個大老爺們，怎麽那麽輕鬆的就被人綁了？”
孟夢一攤手表示不清楚。
“哦。你是說，凶手有可能是兩個人，或者多個人？”王凱似乎突然反應過來孟夢提出多年前的案子的原由。
“隻是其中一種可能性。提醒你，思維不能局限性。而且也不能這麽輕易的就把兩件事都認定成是同一個人做的。如果是模仿偽裝呢？”孟夢說著開始去買飯了。
王凱又琢磨了一會兒，但是聞到飯香的時候肚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來，就也暫時停止思考，跟了上去吃飯了。
就在王凱和孟夢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吃飯的時候，外麵王雪帶著周雷走了進來。
“老弟！”王雪遠遠的打著招呼就走進了小食堂。
王凱抬頭看去，發現是姐姐帶著周雷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顯得有些煩感。
王雪手裏拿著一個飯盒，走過來坐到了餐桌的另一側，周雷站在了她身後。
王雪坐下後先是看了看孟夢，微笑著問候著：“你好。”
孟夢禮貌的微笑點頭回應，然後繼續低頭吃起飯來。
“你怎麽又跑來了，這是警察局，又不是咱家。怎麽跟蒼蠅似的。”王凱一邊吃飯一邊皺著眉嘟囔的說。
“誒呀呀呀呀。看把你給煩的。我路過。順便來看看你。”說著，王雪把手裏的飯盒打開，擺在了王雪和孟夢中間，說：“這是老媽給你做的紅燒肉。還不算太涼，湊合吃吧。誒，美女警官，你也吃。我媽做的。”
“謝謝。您是？”孟夢有些猶豫的問。
王雪拍著王凱的肩膀說：“哦。這是我弟弟。親的。”
孟夢才又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王凱看到紅燒肉無罪，就夾了一塊吃了起來。
王雪卻說：“你這小子，就顧著自己吃了？讓讓人家美女同事嘛。你不讓，人家怎麽好意思吃？”
“哦。孟姐，您嚐嚐。我媽做的。”王凱才把飯盒往孟夢那邊推了推。
孟夢才尷尬的微笑著夾了一塊嚐了起來。
王雪看著孟夢，微笑著問：“還行吧？我老弟最愛吃我媽做的紅燒肉了。就是怎麽吃都不胖。你說氣人不氣人。”
站在身後的周雷輕咳了一聲，小聲提醒著王雪：“會不會聊天。人家是女孩子。”
王雪才尷尬的笑起來，然後盯著王凱和孟夢吃飯。
看的孟夢都有點不好意思接著吃了，端起自己的餐具說：“你們有事要說吧？要不，我換個桌。”
王雪趕緊攔住孟夢，說：“別別別。我就是路過來看看。沒事。沒事。你吃你的。其實我還是主要來看你的呢。”
“來看我？”孟夢有些疑惑。
王雪說：“老聽我弟弟念叨說受美女同事照顧。我過來專程感謝感謝你。你多吃點。”
“你瞎說啥呢？我什麽時候……”王凱想要辯解，但是卻被王雪一巴掌拍他的腦袋給攔住了。
“趕緊吃你的飯。”王雪說完，繼續轉頭微笑看著孟夢。
這讓孟夢更加不好意思了起來。
王雪此時轉回頭去繼續跟王凱說：“我手機呢？”
王凱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從口袋裏把王雪的手機掏出來，還給了她。
王雪一麵向孟夢微笑著，一麵又回過去打開手機翻看著裏麵的相冊，然後抬頭埋怨的跟王凱說：“咋沒有啊？”
“真沒事就趕緊回去吧。我今晚估計得通宵工作呢。”王凱冷漠的說。
此時後麵的周雷開始插話說：“這麽累那？又出什麽大事了吧？哎，我聽說河裏又發現死屍了？有沒有什麽特別發現？”
誰知道，王凱很嚴肅生氣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你這是在挑戰人民警察的威嚴嗎？”
這一舉動瞬間讓周雷很尷尬的收回了笑容，同時也震驚了王雪和孟夢。
孟夢抬頭看了看王凱，也沒說什麽，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我吃飽了。先回去工作了。您慢慢吃。”王凱把餐具都收了起來，端著走開了。
“哦。”孟夢答應了一聲，又不能馬上也跟著走開，飯還有很多沒吃完，又不能浪費，可是旁邊有兩個外人在，也吃的不自在。
王雪生氣的瞪了一眼走開的王凱，然後又趕緊微笑著跟孟夢說：“我老弟就這臭脾氣。一上來我爸都製不住。”
然後王雪又開始死纏爛打的開始跟孟夢套近乎聊了起來。
王凱把餐具還回去之後，邁步就回去了警隊辦公室。
沈東正在研究地圖，桌上放了一堆照片資料等東西。聽到王凱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說：“吃完了？”
“嗯。”王凱簡單的回答說。
“嗯就完了？”沈東卻反問著。
王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沈東，不知道沈東要說什麽。
沈東就接著說：“我的飯呢？大哥。”
王凱才反應過來，說：“哦。那個。孟姐等會兒給您帶回來。她還沒吃完呢。”
沈東才無奈的搖著頭低下頭去繼續研究。
王凱湊到沈東身後，也跟著沈東看起了那地圖。
沈東用鼠標指著地圖上的路線跟王凱說：“能通往榆北村的主路線隻有兩條。這兒，還有這兒。這兩個地點應該是有高速出口。有監控攝像頭。等會你們馬上去跟交通隊聯係，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其他的線讓小劉他們那隊人去。”
接到這個命令後，王凱心裏清楚的明白必然要麵臨的就是一場煎熬的戰役，雖然加入警隊沒多久，但是查監控這個活他可是幹了好幾次。而且非常熬人，通常都是要死死的盯著屏幕看上好幾個鍾頭，甚至是需要反複的看好幾天。
不久之後，被王雪死纏爛打聊了半天的孟夢才走了回來，見到王凱有些情緒的說：“我說你能不能上班別帶親屬？你姐太能聊了。”
說話間孟夢才發現沈東已經盯著她看了半天，孟夢像是瞬間木了一樣，兩手空空站在沈東麵前不斷的眨著眼睛，卻也不知該向前還是該後退。最後尷尬的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說：“我這就回去。”
沈東卻攔住她，說：“算了！我等會自己去。你們兩個趕緊去辦事吧！”
王凱和孟夢兩個人因為王雪和周雷的出現導致他們誰都沒有實現要幫他帶吃的回來的承諾。
沈東又對王凱說：“趕緊去吧。”
王凱才帶著孟夢叫上了另外一個同事一起去交通隊調監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