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老爹駕到

“爹?!你、你怎麽……”

萬萬這一腳力道極大,直接就把張魯從窗子裏踢到了大街上。

張魯猝不及防,起身正欲追究,誰知卻迎上了一雙冷得能結冰的眼睛。

“胡鬧!”張盟主看著自己的兒子,恨得牙癢癢,恨不能當街教子,讓這臭小子嚐嚐來自社|會的毒打!

“許師兄不見了。”張魯自知做錯了,低著頭囁喏道。

“有你在,人家能不躲著點嗎?”他本想轉移話題,誰知他爹卻還是劈頭蓋臉的罵了上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跟下山來做什麽?就是來添亂的嗎?走,跟我回去!”

“師姐還在裏頭。”張魯有些不情願的說。

他想以此拖延時間,不料師姐這時卻灰頭土臉的從窗戶裏跳了出來。

她那一身紅裙子都被燒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也被燒去了一截,一出來就雙手抱拳,跪倒在了張盟主麵前。

“師父……”萬萬自覺的保護師弟們不力,故而有些愧疚,低著頭不敢看她師父。

“委屈你了,快起來吧。”張盟主上前扶了一把,將自己的愛徒摻攙了起來。

“許師弟不見了。”萬萬一起身便說。

“知曉了。回山上再說。”張盟主輕輕說了一聲,然後就帶著他們離開了。

回山的路上,張盟主一句話也沒有說,張魯跟在父親的身後,膽戰心驚,氣壓低到了極致。

師姐受了傷,走路的時候踉踉蹌蹌的。張魯見狀便想去扶,誰知她卻將他推開了。

“別動。”她用劍將他擋開,一臉的不近人情。

“師姐,你受傷了,我扶你走吧。”張魯見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待見自己,頓時委屈巴巴的。

“你還是先想想許師兄的事吧。”萬萬說著,眉眼朝師父的方向一挑,意思十分明顯。

“這事也不能怪我啊。”張魯聞言有些委屈。

他正想要辯解。不料張盟主卻突然回過頭來,冷著一張臉訓斥道:“你還有臉說話。還不快走!”

“爹……”張魯被他這麽一凶,心裏很是不忿。幹脆停下來,不走了。

“快走!”張盟主見兒子如此任性,不由冷哼一聲,道:“多大年紀了?還是小兒形狀?你可知你此次闖了多大的禍?”

“不就是下山去喝個酒嗎?我又沒做什麽……”他任性起來,強辯道。

“你——”他這態度,頓叫張盟主臉上過不去,舉著劍就作勢要打他,“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就是叫你娘給寵壞了。看這次回去我怎麽罰你。快走!”

“罰就罰,你就是偏心眼!”張魯聽了這話,也跟著堵起氣來。

“我偏心眼?我偏心誰了?”張盟主一聽這話,又好氣又好笑,於是叉著腰問他。

“你就是偏心眼!”張魯眼睛一翻,氣鼓鼓的說。

“師弟,別說了。”萬萬見這倆父子語氣不對,連忙出來調和。

“不!你別攔著他,讓他說!我倒要聽聽看他還能說出什麽歪理來!”這下張盟主真的生氣了。

“說就說,”張魯自知失言,可卻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嘴硬道:“你寵著師兄他們,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兒子放在眼裏。每回有什麽好玩的,都帶著他們去,從來想不到我!”

“魯哥兒,你胡說什麽呢?師父多關心你啊,你快和師父道歉!”萬萬一聽他話音不對,連忙朝他使眼色。

“我哪裏胡說了!上回他們去益州就不帶我,還有巴郡、漢中、平陽……每回都是你們自己去。”張魯不忿,說這話的時候和孩子似的。

他這話倒是把他老爹給氣笑了。

張盟主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也不等萬萬再勸說什麽,直接從後麵一把提溜起兒子的衣領,拎起來便說:“你既然這樣想,這樣貪玩,我便罰你去思過峰收收心思,閉閉關吧!”

說罷,張盟主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直接拉著他,一個飛身便往,思過峰去了。

“師父!師父!三思啊——”萬萬在旁邊看著這爺倆真就飛出去了,急得也想跟上去,可無奈身上受了傷,一時支撐不起這樣的力道,隻好幹著急。

這思過峰可不是鬧著玩的。

此峰險要高絕,如一柄利劍,拔地而起,直刺蒼穹。

上下思過峰,隻有一條鐵鏈。饒是輕功再高,要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是正一盟懲罰犯錯弟子的地方,峰頂不到十尺見方,沒有房屋,隻有一座四麵漏風的小亭子,名喚飛來亭!

犯錯弟子一旦上去,吃喝拉撒都在這亭子裏。

因峰頂極高,本來氣溫就比山下低得多。再加上沒有屋子,冬冷夏熱,日曬雨淋,自己又下不來,往往要不了半個月就能把人折騰的不成樣子。

正一盟已經數十年沒有人上過思過峰了,張盟主此番竟要把自己的兒子送上去,這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萬萬見師父動真格的,哪裏還敢耽擱?連忙一瘸三拐的往山上跑,急著去找師母求救。

再說此時,正一盟的總壇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典剛過,幾個長老正留在大殿裏,與盟主夫人喝茶說話。他們難得才來一回山上,平日都在其他分壇做事,此番前來自然要住上一段時日。

這樣的場合,原本是張盟主自己主持的,但因方才接了山下密報,這件事便落到了盟主夫人的肩上。

隻是婦道人家不習慣拋頭露麵,張夫人雖然比尋常女子老練一些,但坐在這滿屋子的男人中間,依舊拘謹。

“這段日子巴郡的巫人,動作不斷。我總感覺他們正在醞釀什麽大事。”長老張修一邊把玩著手裏的茶盞,一邊問:“不知諸位所在的分壇,情況如何?”

他斜靠在椅背上,坐得極其放鬆,一雙眼睛來回逡巡,在這個地方,儼然他才是真正的主持者,而張夫人,不過是一個擺設。